蘭列斯策馬走進威斯達時,戰場還沒來得及清理乾淨。城裡斷垣瓦礫,一片狼藉。皓甲營區橫屍遍地,不堪入目……
正在清理戰場的尤子翮見到國王的隊伍,立刻跑過來單膝跪下行禮。
「陛下!從城內逃出去的皓甲軍人不超過20人。」
「很好!」蘭列斯讚許的點頭,立刻關切的問,「抓到卡路了嗎?」
「他受傷逃出城外。我派了人正在追拿他。」
聽到這裡,蘭列斯立刻無奈的意識到卡路這次又不會死了。除非親眼看到他斃命,不然這個惡魔就像有不死之身一般--關於這一點已經應驗了好幾次。
「就當他已經死了,趕快找個和他相像的屍體掛在威斯達城頭,向全國發佈卡路已死的消息。」這句話,他不僅是對尤子翮說的,也是跟身後的瓦索和國務大臣說的。接著蘭列斯又吩咐道:「尤子翮,我把東軍20萬大軍交給你,加上你帶來的15萬,一起組成新的東軍,由你任東方將軍。」
「謝陛下!」
……
尤子翮走遠了,在國王身後的瓦索策馬上來小聲詢問:「陛下,這樣任命……」
「這是我答應他的。」蘭列斯還有半句話沒有說出來:誰都不喜歡朝三暮四的人!
……
凌劍背著籮筐慢慢的走、慢慢的走。大大的籮筐中只有幾個野蘋果在裡面晃蕩。無所事事的他一邊走一邊哼著歌,曲調越哼越悲哀。
「唉!沃列裡、沃列裡,」他哀歎一聲,立刻又昂起頭來大喊道,「走了就算了,我還不想留你呢,花我那麼多錢。」他的弟弟病好之後回想起往事,得知凌劍其實不是自己的親哥哥,而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於是帶上妹妹出走了。
峽谷裡起了回聲,一浪一浪,震盪開來……突然回聲裡夾雜了一聲馬的嘶鳴。凌劍抬起頭來尋聲望去,斜坡上有五個人正提劍急急忙忙的向下走。坡下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
凌劍跑過去,立刻認出了那個人。
「將軍!」他托起卡路的肩膀,手臂立刻就變成了紅色。卡路沒有醒來,但是從半山上那五個殺氣騰騰的人身上,凌劍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凌劍義憤填膺,拿起卡路身邊的琦東劍,直起身來,沒來得及卸下身上的籮筐就向山腰衝去。那五人被半路殺出來的凌劍殺了個措手不及……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是這個小伙子的對手。
……
追兵很快被凌劍收拾掉了。他立刻背上卡路向自己家裡跑--不遠,就在峽谷的一個小村落中。
卡路奄奄一息,但凌劍為他檢查過,每一處傷都不致命。請來的鄉村醫生為卡路包紮後留下一點藥,於是凌劍就整日整夜的守在卡路身邊,等待著他醒來。
……
尤子翮站在新立的墓碑前沉默不語。四周的樹林在強風中發出「颯颯」的聲響。遠處的馬蹄聲漸小,國王的隊伍離開了……
一個身影從樹林後竄出來,撲到尤子翮的身上不停的打他。尤子翮掙開,哀哀的喊:「荷克,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快逃吧!」
「你這個壞蛋!」荷克又撲過來,「還我卡路哥哥!」他大哭,此時覺得脖子上有一絲涼意,抬起頭來驚奇的發現是尤子翮在流淚。
荷克放開他,萬分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尤子翮轉過頭去大喊:「快走!否則我要出劍了!」
荷克大驚立刻轉身便跑。他沒有注意到,那簡易的墓碑上只簡單得多刻這幾個字:
「我的父親--弗雷。」
……
「沙蕾,沙蕾……」卡路掙扎著囈語。凌劍握住他的手問:「將軍,沙蕾怎麼了?」可卡路沒有回答,仍是一個勁的重複著女兒的名字。
凌劍放開手,起身打開大門。天邊已經泛白,卡路已經昏迷一天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沒想到自己離開威斯達不到十天就出現了大的變故,「要是我不請假回家就好了。」可是他立刻想到出走的弟弟妹妹。「都是我的責任,早知道他們會怨恨我的!」凌劍歎息。
「沙蕾!」這時又傳來卡路的喊聲。凌劍立刻又跑過去問:「沙蕾在哪裡?」他輕輕的搖卡路,卡路微微睜開了眼:「去找沙蕾……」
「她在哪裡?」
「林裡……山洞,峽谷上!」
聽到這裡凌劍立刻拿上劍奔了出去。
……
……凌劍順著發現卡路的斜坡往上找,不一會兒便到了山林。這裡的地形他熟悉極了,可他找遍整個小丘,樹林和之中的山洞都沒有發現諾沙蕾的影子。就在他焦慮不堪的走出樹林時發現地上一張小孩用的花手巾。
「跑哪裡去了?」凌劍抓著手巾焦急的四處張望。峽谷上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原,偶爾有幾個不高的丘陵,夏天的油油綠草在陽光下特別耀眼。
「諾沙蕾,諾沙蕾!」凌劍邊跑邊喊,直到聽到風中一個微弱的求救聲。諾沙蕾趴在遠處草地裡,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凌劍趕快跑過去抱起他。小女孩趴在他的肩上哭著說:「劍哥哥,沙蕾的爸爸打仗去了。」
「你爸爸在我家,我馬上帶你去找他!」
「劍哥哥,沙蕾好難受!」小女孩喃喃的說著,淚流滿面。凌劍摸摸她的額頭和手心,發現燙得嚇人。他立刻飛也似的往家裡跑,一邊跑一邊說:「沙蕾不要怕,哥哥馬上去給你找醫生。」
……
前面的綠地就如憑空裂開般出現一條幾百步寬的峽谷。這裡就是凌劍家的所在--風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