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夜 第五卷 第九章 東線大戰--牽牛計
    就算佔領了傑利瑞麗,紅鷹也決不會罷手,這次,她一定要與卡路一決高低。於是她帶上人馬乘勝追擊。就算連科來時可能會重新奪回傑利瑞麗她也不猶豫,她發誓一定要追到卡路……

    此時的王宮。

    上午的會議後,國務大臣正在單獨和國王議事。國務大臣埃茄違裡對東線戰場皓甲軍和紅鷹的戰爭表現出隔岸觀火的愉悅心情。同時他也對己方該何時出兵提出疑問。

    「最好等紅鷹被拖垮,卡路精疲力竭的時候出兵。」蘭列斯回答他,在這位國王眼裡,最小的投入,最大的收穫才是他想要的。南軍的30萬大軍已經調集備戰,南方將軍是剛剛在最近一次對南方叛亂份子的戰役中脫穎而出的年輕將領亞瑟,他正在等待國王的命令。

    等蘭列斯處理完當日必須處理的事務,已經是深夜。但是他還是帶著卡爾,踏著深秋的涼風去了玫瑰園。

    彎月下,百萬艷紅的玫瑰搖曳著,寂靜的夜裡這搖動的花朵是唯一靈性的存在。

    離開斯特麗的日子是孤寂的,一旦稍稍閒下來心裡總是空蕩蕩的。蘭列斯今天又收到特莉莎公主的來信了,依然是情意綿綿的字眼,依然是海誓山盟的決心……而蘭列斯還是只有那一句話:做王妃可以,他暫時不會考慮王后的人選。對於這樣的回復特莉莎公主並不是在意自己將來的位置,她只是在這句話中明顯的看到蘭列斯對她沒有一絲愛意。

    蘭列斯漆黑的眼眸反射出漆黑的長空。他幽幽的對身旁從小就跟隨他的卡爾說:

    「卡爾!」

    「在!」

    「你安排人去找摩納族的人,只要還活著的都把他們找回來。」

    卡爾抬著眼睛,不知道國王的意思。

    「在都城附近找個好地方把他們都安置下來。找之前,去一趟斯特麗湖,問問玄羅他們可能的去處!」

    卡爾應諾,他看到了年輕國王眼裡柔和的光。

    等到蘭列斯帶著卡爾走出玫瑰園時,內務大臣正等在門後,他已經等候多時了。深夜裡還要打擾國王他也心有餘悸,但是……如果不來,他覺得對不起國家。

    看到他焦急的吹著鬍子的樣子,蘭列斯甚至想惡作劇的繞開他回寢宮,然後等著這小老頭,搖搖晃晃的追趕過來。當然,他沒有這麼做……

    「陛下,這次是青綸的新女王娜夫德拉一世來函……」

    「戰書?」

    「不!和親。她想把自己的大女兒,16歲的瑪麗公主嫁給您。」

    蘭列斯沉默了,此時青綸的新女王與藍申結盟對藍申意意味著什麼?蘭列斯立刻想到了--他可以和紅鷹一起夾攻皓甲軍,並且從此東部邊境無憂。可是,他並沒有猶豫多久,對待這個他等待已久的和青綸結盟的機會,他只說了對特莉莎公主同樣的話:「你回信給青綸女王,就說:做王妃可以,但是我暫時不考慮王后的人選。」

    說完他走開了,根本不顧津格驚訝得合不攏嘴巴的模樣。

    「陛下是走火入魔了嗎?」津格暗暗的說。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國王在佐奈死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待自己的感情時完全忘記了自己國王的身份,沒有了理智,只有偏激。他一直都不是這樣的人的,也不該是這樣的人的……津格搖搖頭,或許蘭列斯一直都是這樣的,只是自己以前不瞭解。

    連科帶領的20萬大軍,沒有如情報提供的直下傑利瑞利,而是到了蘇裡裡,將守城的戈裡納團團圍在城裡。連科得到的指令並不是攻城,而是要長期將蘇裡裡城圍住,蘇裡裡有紅鷹的10萬人馬,但是城小,不能自給自足。長此以往,他們只有一條路可走。

    另一邊,在整個藍申國西南部的地域裡,都成了卡路和紅鷹的戰場,並不時傳來紅鷹獲得勝利的消息。但是實際情況並不如傳聞那樣對紅鷹有利。在長達三千里的戰線上,卡路聲東擊西、神出鬼沒,不時的和紅鷹打上幾仗,打不贏就跑。皓甲軍是在本國,而且有多個已經佔領的城池可以補充供給。而紅鷹要從西部運送軍需,並常常跟不上需求。在這之後的長達1年7個月的時間裡,紅鷹雖然還能嘗到一些小的甜頭,卻漸漸體力不支。流徙千里,就算紅鷹的軍隊是條再健壯的牛,現在也瘦骨嶙峋了……

    蘇裡裡早就送來被連科圍困的消息,紅鷹並沒有選擇打回去解蘇裡裡的圍,而是一心想擊敗卡路,讓連科過來救援自己的首領,的確,她也戰勝過卡路的軍隊幾次……但是,天不隨人願,在他們獲勝的幾次戰鬥裡她一次也沒有見到卡路。並不是卡路沒有參加戰鬥,他的軍中已經有不少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副將奧古都在拚殺中見過敵陣中藍衣銀甲的卡路,唯獨她沒有見過,這簡直讓她抓狂……終於有一天,她見到卡路了……

    紅鷹的大軍將皓甲軍逼進狹長的山谷時,紅鷹看到了兩百步外的山崖上聳立著的藍衣銀甲。

    「殺過去!」紅鷹揮劍,可是她的隊伍並不如從前一樣衝殺聲震天。突然,山崖上豎起了無數皓甲軍藍底白邊的旗幟。自己的部隊和皓甲軍混亂的廝殺起來。英勇的奧古,一路斬殺衝到她的面前,神態卻十分慌張。

    「將軍!我們的隊伍進入山谷之後被皓甲軍分割包圍了!」

    這一刻紅鷹突然清醒過來,心馳電轉,一年七個月間她與卡路打的大大小小五十多場仗突然都飄過眼前。大多數情況下她是勝利者,但從沒取得過戰略上的優勢。而這一次……戰場上由不得走神,現在她只有一個機會--迅速抓住卡路,只有這樣才能扭轉戰局!

    紅鷹搶過一旁棋手的大旗,跳下馬來,高高舉起火紅的鷹旗穩穩立於陣前。

    「全軍聽我號令!」紅鷹發令,聲音渾厚有力。混亂的戰場立刻安靜下來。

    她旌旗一揮,矛頭直指卡路。於是無數的青綸士兵蜂擁著向那個方向殺去。

    然而,更多的皓甲士兵一波接一波的衝下山谷,青綸士兵在混戰中越來越少……卡路還是立在山崖不動,兩排的弓箭手整齊的排在他面前,輪流著向衝過來的青綸士兵放箭。

    無數的士兵倒在紅鷹面前,直到她的前面沒有的遮擋……即使很遠,奧古還是看到卡路此時手上的不是劍而是弓。「一箭穿心」這是對卡路箭法的敬稱。這個詞,四年前卡路射死北軍副將埃裡克後就在軍人裡流傳開來,另一句流傳開的話是:「決不要被卡路用箭指著!」

    容不得細想,紅鷹前面的一名士兵應聲倒下,果然是一箭穿心。忠心耿耿的士兵們蜂擁著擋在紅鷹身前……可是……紅鷹驚呆了……追了近兩年,她終於見到了卡路,但是她的12萬大軍已經所剩無幾。紅鷹看不到卡路此時的神情,看到了他強風中飄揚的白色披風上大片大片刺眼的血跡,看到了他又緩緩豎起的強弓,眼睛有些許模糊了……

    ……擋在身前的士兵不斷的被射殺,眼看著下一箭已經瞄上了她。「將軍!」奧古大叫著將她撲倒,這一箭從他們身邊飛過。紅鷹的頭盔摔掉了,她已經完全攤在地上爬不起來。她一生只輸過一個人,卻輸得如此徹底。她在卡路面前永遠都只是一個敗軍之將。想到這裡,紅鷹只是絕望……

    遠遠的,卡路看到紅鷹的副將將紅鷹拖走了,接著紅鷹身邊的寥寥數人跟著撤退。

    「將軍,要追嗎?」先鋒隊長本森問。

    卡路抬手制止了,就算紅鷹的副將不撲救,他剛才那一箭也不會傷了她。「就讓他們走吧!」

    皓甲的隊伍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這個山谷位於藍申南部,是個原本沒有名字的的小地方。這一戰中紅鷹帶出蘇裡裡的12大軍中最後的5萬幾乎全部葬身在這個不到百里的山谷中。據說此後,山谷中陰風陣陣,猿嘯鬼鳴,這裡從此也得了死亡之谷的名稱,一般人再不敢接近。

    東線大戰還沒有真正的結束,但是卡路已經得到了不敗神將的威名,名聲迅速傳遍整個藍申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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