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傑利瑞利到蘇裡裡300里,這個路程對卡路的六萬士兵來說是兩天的路程。但是,對於蘇裡裡城附近的三十多萬紅鷹士兵,卡路似乎只能有一個時機出戰,也只能用一種戰術--趁紅鷹撤退混亂時突襲蘇裡裡城。不然蘇裡裡城就有可能要落入據此150里的藍申紅城的駐軍手中。
紅鷹的士兵似乎已經排成長條的隊伍,慢慢向東撤退。她站在城門口,看著一隊士兵慢慢行出門外。
「將軍,您說卡路真的會來嗎?」先鋒軍的戈裡納問道。
紅鷹自信的一笑:「他現在手上的士兵只有那麼多,他只有這個機會拿下蘇裡裡。」強風吹來,吹開她的紅色披風,那些看似撤離的士兵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蔓延到天際……她終於有機會再和卡路一決高低了,這一次她一定要戰勝他……
11月4日的夜裡,蘇裡裡城外的風很大。狂風吹過山林,天地間發出可怕的呼嘯。
城外的西前哨最先發現山林裡飄出的皓甲軍藍底白邊的旌旗,只見旌旗出沒於林間,數量越來越多。前哨的士兵還來不急通報這個消息,如潮水搬湧來的皓甲輕騎兵,揮舞著馬刀長矛,已經將前哨踏平,直奔蘇裡裡城門而去。
……
傳令兵跌跌撞撞的爬上城樓,看到紅鷹立刻高呼:「將軍!皓甲軍來了!」可是看到主將胸有成竹的表情,他立刻鎮定下來了。
「帥旗出現了嗎?」紅鷹問。
「沒有,前陣是輕騎兵,估計有五千,重甲騎兵和步兵隨後,隊伍比較長,但是目之所及還沒有出現帥旗。」
「原來你也那麼謹慎啊。」紅鷹心想。她已經在蘇裡裡附近的山林裡佈置了大量的伏兵,就等卡路出現。
皓甲的輕騎兵和重甲騎兵已經衝到了城下,但是卻沒有強行攻城,他們的身後,浩浩蕩蕩的步兵隊伍正隱約顯出影子。城牆上火光沖天,鼓聲雷動。
「帥旗看到了嗎?」
剛從前陣下來的傳令兵立刻回答:「沒有,還沒有出現在我們埋伏的地域。」
這時,又有一個傳令兵衝上城樓,疾呼:「敵方的帥旗出現了,有人看到了藍衣銀甲的敵方主將。」
紅鷹笑了,抽出佩劍:「跟著我,把他們包圍了。」
蘇裡裡城裡的大軍衝出城外,在山林的伏兵疾呼著跳出來,可是……還沒等他們站穩,處於前鋒的皓甲騎兵立刻調頭往回衝殺。步兵的大隊人馬也疾速回頭,調頭速度之快,就連衝在最前鋒的奧古也不由得感歎:「這群皓甲軍天生就是為了逃跑而準備的。」當然這是他此戰之後回憶時說的。當時,他沖在青綸大軍之首,只關心殺掉擋在前面的敵人,找到敵首卡路,根本不知道整個戰況的進展。
衝出城門的十幾萬大兵沒能與皓甲軍正面交戰,快速撤退的騎兵和步兵先鋒部隊踏平了擋在路上的青綸伏兵。紅鷹的包圍圈沒有合上,皓甲在蘇裡裡城下發現青綸大軍未撤退時立刻知道自己上當,調頭「落荒而逃」。當時在城牆上督戰的青綸將軍戈裡納觀看著城牆下的戰況,只見皓甲騎兵疾速逃跑,甚至不理會受傷的同伴。紅鷹將軍帶著十多萬大軍乘勝追擊,黑夜裡,浩浩蕩蕩的人馬向東而去,天地間聲響雷動。
紅鷹追上了奧古,立刻問:「看到卡路了嗎?」
「看到了,藍衣銀甲白騎,就在中陣的帥旗下。剛才我差一點就追上他了!」
「好,傳令戈裡納守城,我們一路追殺過去,我就不信這次抓不住他!」
言畢紅鷹已策馬馳向前方……
紅鷹留了10萬的大軍守城,除了散落在其他地方的軍隊之外,她帶出了剩餘的12萬大軍,追擊卡路的6萬士兵。
皓甲軍的隊伍跑在前面,紅鷹的隊伍就追在不遠的後面。過山趟河,就這樣保持著一段距離,卻怎麼也不能縮短。
幾萬人馬浩浩蕩蕩,前赴後繼卻不能想見。就這樣,紅鷹一路追到了傑利瑞麗。皓甲軍慌慌張張的逃進傑利瑞利城,緊閉城門。
既然在路上追不上,那就連傑利瑞麗城一起拿下,這也正是紅鷹的想法。
11月7日,黃昏。
下午才逃進傑利瑞利城的皓甲軍立刻派出大量的士兵站上城牆。一排排的弓箭手正拔箭弩張。
紅鷹的隊伍在傑利瑞利城門外集結。十多萬身著暗紅軍裝的大軍,浩浩蕩蕩蔓延到天際。強風呼嘯而過,這片紅色的海洋呼喊聲湧起,連城池都被聲浪撼動。
城樓上膽小一點的弓箭手嚇得手中的弓落地。卡路剛好走過來,踢開那個弓箭手,拿起自己背上弓就向浩浩蕩蕩的紅鷹大軍的頭陣放箭。
「嗖!」的一聲,頭陣的騎兵隊長慘叫著倒下。城樓上的皓甲軍歡呼一片。立刻所有的弓箭手拉緊了弦,準備放箭。
「現在不要輕舉妄動,等待命令!」卡路下令,走向城樓的中部。
紅鷹的頭陣一片騷動。立刻傳令兵帶來了紅鷹將軍的命令:「副隊長接任隊長,不要輕舉妄動,等待命令!」
後方傳來皓甲軍的連科將軍帶著20萬大軍正在向南挺進的消息。如果再有4日他就能到達傑利瑞麗。
「我們必須在兩日內拿下傑利瑞麗,」紅鷹騎著戰馬,說著已經行到陣勢的最前端,「同時調集附近的部隊增援傑利瑞麗。只要我們佔領傑利瑞利,就算同等的兵力,連科決不可能再攻下它。」
戈裡納已經留在蘇裡裡城。現在是副將奧古走在她身後。他對自己的將軍一向只有崇拜式的服從。
「駐紮在蘇裡裡城外的軍隊怎樣了?」紅鷹問。
「正在集結,大概在連科軍來之前能到傑利瑞利。」
「火攻的器械準備得怎麼樣?」
「正在從蘇裡裡區域運來,最快的一批煙球、熱油、火攻車要今天晚上才能到。」
「時不我待了,等火攻車一到,我們就攻城!」說著,紅鷹抬頭望了一眼雲動風起,心想:「這麼好的天氣,不用火攻太可惜了。」
言畢,紅鷹拉下面具,她輕輕一抬手,整個大軍吼聲震天。
11月7日,夜,月黑風高。
青綸軍的二十輛火攻車已經推到城下。立刻,火矢、煙球、火把下雨般從天而降……
皓甲軍負責安排撤退的原先鋒隊長,現在的撤退隊長本森,正在安排最後一批士兵從後門、地洞、潛河……他們從一切想得到的地方逃走。還好,因為時間緊迫,青綸軍並未對傑利瑞利整個城實行密不透風的包圍。
看著這批士兵離去,本森立刻調轉頭跑向城樓,那裡還有守城的1000弓箭手、2000步兵和他們的主帥卡路將軍。此時,城門方向已是火光沖天,熱浪滾滾。無數的火矢飛進城來,城中也是火光一片。
「紅鷹這個女人真狠!」他狠狠的罵了一句,好在10天前卡路將軍已經下令傑利瑞利的城民全數撤出。否則,這一場火攻不知要製造多少人間悲劇!
傑利瑞麗城大門和正面的城牆已經被大火燒得通紅。原本應該昏黑的夜空被照得光亮。紅鷹在城下,看向烈火中的城樓,隱隱約約中看到一個藍衣銀甲的人影。
「卡路,面對我的大軍,你想以少勝多,無異與以卵擊石啊!」轉瞬,她默念一句,「你可別就這麼死了!」
卡路站在城樓上,看著腳下就要被衝開的城門,看著城牆內外的熊熊烈火,看著遠處洪水般向這方湧來的敵軍士兵,神情坦然。本森跑上來,通報說撤退已經安排完畢。
卡路點點頭,猛的抽出掛在腰間的琦東劍。瞬間劍光流溢,氣貫長虹。
一路上,傳來青綸士兵的拚殺聲,只要接近卡路的大多只有一個結果……
不過,就算這些人多數都不能回營。紅鷹仍是羨慕他們的,因為這一仗中只有這些人見到了藍衣銀甲的卡路——在青綸軍突破皓甲軍城門的防線衝進傑利瑞麗時,只遇到不大的抵抗力量。大多數青綸士兵只看到卡路和他大隊人馬的背影。
紅鷹就這樣奪得了傑利瑞麗城,但是她心中的惆悵大於喜悅,因為卡路只是跑了並沒有真正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