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積雪如棉,空氣冰冷而潔淨。一個當值的小太監目瞪口呆的望著大內副總管陳公公在前面給一個從未在宮裡見過的人引路。陳公公微微躬著腰,那副謙卑的模樣便似乎身後跟著的是皇親貴胄一般。而身後那人一副雍容姿態,一雙眼眸如光似電,令人不敢直視。一雙廣袖飄飄,卻似乎又透出一種超然凡塵的氣質。
小太監早已忘了上前問安,就傻呆呆的看著陳公公引領著那人走進了御花園的小門。風吹樹動,一片積雪悄然無聲的自光禿禿的樹杈上墜落。湖心小島上一片銀白,窗扉吱呀一聲自動打開了,心湖散人的聲音自裡面穿了出來:「傲霜,你終於來了!」似乎他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
黑髮男子隔窗道:「師兄,我還是來了。」
門扉緩緩打開,心湖散人站在門口,一雙眼睛深湛如潭,語氣淡然的道:「既然來了便進來吧。」
傲霜散人腳步輕移,身形一閃便已經坐在屋子裡的椅子上了,就好似他原本就在屋子裡一樣。心湖散人手掌微抬,小爐上一壺春芽憑空飛起,壺嘴兒輕點,一盅淡香怡然的茶湯便落在了傲霜散人的指端。心湖散人道:「師弟,來品一品這黃山春芽味道可還中意。」
傲霜散人淺飲一口道:「師兄依舊是雅致的緊啊!此茶味道極淡,若非用心體味,卻難察覺其中之妙,此茶卻有一股春意盎然的嫩綠隱含其中。」
心湖散人笑道:「師弟也非俗人,故此為兄也不敢拿些糙茶敷衍你了。」
傲霜散人一雙電眼注視著心湖散人道:「師兄,我今日前來卻並非是為了品茶的。」
心湖散人道:「這個自然,想來咱們師兄弟也有五十來年沒見面了吧,你這番造訪想必是為了京城近日這風雲突變的局勢而來的吧。」
傲霜散人道:「正是!想必師兄也知道玄武降世的事兒了吧。今日京城之中來了這許多修真中人因該全是衝著這玄武而來的。玄武神獸若是落在他人手中,只怕於國家運勢大為不利,師弟今日前來,便是想請師兄幫忙,叫這玄武能夠保得這份江山千年安泰。」
心湖散人道:「目前局勢我倒也略知一二,怎麼,師弟你手下的人沒能有所收穫嗎?」
傲霜道:「也不瞞師兄,前日我手下的狼王率眾進入玄武地宮,卻叫梵天谷的南塘秋搶了先機,上代玄武的玄武甲已經被南塘秋搶去了,如此一來,他得玄武的機會可就比咱們大得多了。並且還有魔教和青城山兩股勢力,若想保住玄武,怕只有請師兄出馬,咱們師兄弟共同聯手,或還有些勝算。」
心湖散人道:「師弟啊,你怎知我就一定會幫你呢?」
「就憑咱們都是軒轅黃帝麾下的馭龍宗弟子,想必師兄片刻也不曾忘卻軒轅黃帝的先志,師弟又何嘗不是呢?咱們儘管政見不同,卻都是為了天下黎民,為了江山社稷。所以,師弟認為師兄你不會坐視不理的。」傲霜散人道。
心湖散人笑了,一雙深潭一般的眼睛蕩起了微波,他說道:「師弟啊,不瞞你說,我早就在留意玄武之事了。前幾天有幾個魔教弟子夜入皇宮,便叫我給驚走了。其實此事你們都想錯了,此事之難,不在於搶奪的人多,而在於玄武究竟如何才能降世,以及誰能降伏這天降神獸。我前日觀一人,此子身上便有一股龍氣,想必師弟也感應到了,神龍醒過來了。而那個小子既然能令神龍醒過來,也難說不能引出玄武降世。我看此子生性跳脫,我已經故意將玄武之事說與他聽,想必此時他正在替咱們找那玄武呢!咱們兩個且安心等著那玄武降世吧。」
傲霜散人皺著眉頭道:「神龍醒來我自然也察覺到了,只是師祖曾經說過,這神龍倘若不醒,便是個吉祥瑞物,可保龍氣聚而不散,邪魔難侵。一旦醒來,是福是禍那便不得而知了。」
心湖散人道:「師弟,你過慮了。這神龍原本就是瑞物,即便是醒來,也是團沒有肉身的龍氣而已,他離不開那紫檀木龍,又怎能做亂呢?說不定對我們卻只有好處呢。倒是那玄武卻不知道咱們兄弟能不能將它收服了。」
心湖散人倒沒有猜錯,他所言的那個小子正在天壇裡四處遊蕩,尋找著與玄武有關的痕跡。只是那心湖散人卻不知道此時的胡不歸卻由於被龍氣改造了體質,從此切斷了與天地靈氣的那種微妙感應。胡不歸努力將神識外放,一顆心神墜入內裡,卻只能感應到身周數人的存在,而從前那種於天地之間若即若離的聯繫絲毫都感應不到了。
他信步走上天壇的第二層,張富貴跟在他的身後,四處打量著,兩個人在第二層轉了一圈,除了牆上寫這些玄奧難懂的祭天經文之外,二層空空蕩蕩。梅四依舊在底層搜尋,而梅輕雪則獨自上了三層。等胡不歸爬上三層的時候,卻看不到梅輕雪的身影。不由得喚了一聲:「輕雪,你在哪兒?」
「我在上面。」梅輕雪的聲音從天壇屋頂傳了下來。卻見三層圓頂的正中央有一個水桶粗細的圓孔,一線微弱的天光透了進來。胡不歸身子一躥跟著飛身上了屋頂。張富貴喊道:「等等我,我也去!」說罷也是一躥身,卻聽啊呀一聲,卻原來是張富貴方才吃得太狠,一個肚子正好卡在了那小孔上,半個身子露出屋頂,獨自一下卻依舊在閣樓裡打晃。胡不歸哈哈一笑道:「誰叫你方才吃得那麼拚命的!」說話間一伸手把張富貴從小孔裡拽了出來。
張富貴嘟囔道:「你們比我更拚命呢,卻怎麼不見你被卡住?」說著不由得向胡不歸的肚子看去,卻見胡不歸先前還大大鼓起的肚子,此刻卻已經恢復如初了,實在不知道這小子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化掉那麼多東西。
梅輕雪站在屋瓦上,仰著臉凝視著天空,胡不歸問道:「輕雪,你可有什麼發現?」
梅輕雪搖搖頭道:「我在想是不是我們搞錯了,那玄武或許真的就埋藏在地面之下,玄武殿之上的某個地方呢。咱們大概是找錯了地方了。」
張富貴道:「我早就說嘛,一般烏龜下蛋都下到沙堆裡去埋起來,難道天上當真會出現個屁眼兒,噗哧下出個大蛋來?我覺得咱們不如再回到地下城去找找看,或許還能有所發現呢。這天壇我們都轉遍了,哪裡有什麼玄武啊!」卻聽見啪的一聲,卻是梅輕雪嫌張富貴的話太糙,凌空給他後腦勺上來了一巴掌,張富貴咧著嘴蹲到屋簷邊上,嘴裡小聲嘟囔著:女人啊就是麻煩。
胡不歸在落滿積雪的屋頂上來回踱步,一圈圈圍著屋頂圓孔打轉兒,最後這小子仰望夜空,倒好似當真天空中會出現張富貴所說的那樣一個事物,噗哧下出個巨蛋來。
蹲在屋簷邊上的張富貴扭頭道:「別看啦,你倒真以為老天會下蛋啊!我說咱們還是走吧。」
一個腦袋從屋頂正中的圓孔中伸了出來,只見梅四緩緩的從孔洞中升起,梅四對幾個人道:「怎麼樣?你們有什麼發現?」
梅輕雪道:「什麼也沒有,四哥,你呢?在下面可有什麼發現?」
梅四搖搖頭道:「什麼都沒有,我說老胡,你是不是猜錯了?」
胡不歸突然跳起來,指著夜空破口大罵道:「你奶奶的賊老天,你耍老子呢?天地靈氣這麼足的地方你他奶奶的不下蛋,你想下到哪裡去?」突然之間,天上風雲突變,籠罩在天壇上空濃重的烏雲突然裂開一個空洞,一道強光沿著胡不歸手指的指向直射下來,只聽見轟然一聲,梅輕雪一拉張富貴的衣領,四個人分三個方向閃了出去,便在此刻,天壇自中間轟然裂成兩半。
胡不歸人在空中止不住的吐舌頭,心道:他奶奶的,沒必要這麼靈吧,跟上面的東西鬧一回他們就發作一回,還好跑得快啊,這傢伙居然搞出這麼大陣仗,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
卻見那巨大光柱穿過一分為二的天壇,向下射去,大地一陣震動,隆隆之聲自地下傳了出來,不但天壇建築主體裂為兩半,地下的漢白玉基座也隨之裂開一條大口子,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痕出現在大地之上。
光柱一直射向地底深處,胡不歸等人分散在光柱的四周,只見一枚五丈長短的巨卵緩緩自地底升起,沿著光柱一路向上,最後停在了三十餘丈的半空中。巨卵在光柱之中緩緩轉動,一切如夢如幻。
胡不歸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枚自地下升起的巨卵不禁呆了,片刻之後,幾人才回過神兒來。張富貴喊道:「這就應該是玄武蛋了吧?我沒說錯吧,它早就在地下了!不過老胡也沒說錯,就該到這裡來等!」
胡不歸哈哈大笑著道:「這麼大個蛋老子倒是第一次看到!」說話間,胡不歸已經騰身而起,向著那枚巨卵飛去。胡不歸剛剛接近那枚巨卵,伸出手還沒觸到巨卵,只見千百道寒星自下方向他射來,梅輕雪等人在下面喊道:「老胡,小心了!下面有敵人!」說話間,梅輕雪放下張富貴向胡不歸飛去。梅四也一個閃身,奔向半空之中。
只見自那顆巨大的裂縫裡,隨著那千百點寒星飛昇上來的卻是南塘秋以及梵天谷的一眾弟子。原來南塘秋率領弟子們在地下城翻來覆去的尋找著玄武的影蹤,卻是絲毫收穫也沒有。就在此刻,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只見一道亮光刺破大地,隨著一陣隆隆之聲響起,大地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無數巨石紛紛墜落,地下城內無數豬頭怪和其他怪獸四處奔逃,不少被巨石砸中,就此喪命。
南塘秋當機立斷,帶著眾弟子向裂縫之上飛去,才飛出洞口,就看到半空中那一枚巨卵,而胡不歸一隻手已經伸向了那巨卵,不由得心中一急,千點寒星自長劍上飛射出去,直打向上空的胡不歸。
胡不歸自然而然的向上一躥,一個身子游魚一般落在了巨卵之上,那千百點寒星與他擦身而過,還有一些丁零噹啷的打在了巨卵之上。那巨卵卻似乎極其堅硬,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與此同時,數百道綠色刀焰削向穿著一身古怪甲冑的南塘秋,卻是梅四雙菜刀出手。南塘秋身形上躥,手上長劍連連揮舞,叮噹之聲不絕,將這數百道刀焰盡數擋了過去。而數道綠光如絲,疾光一閃,後發先至,噗噗的射在了南塘秋胸口甲冑上,卻是梅輕雪的琴絲訣施展開來。那幾道琴絲訣打在南塘秋的胸口卻如同南塘秋的寒星劍訣打在那枚巨卵上一樣,絲毫痕跡都不曾留下。
梅四高高躍起,雙手刀猛然向下劈去,噹的一聲巨響,雙刀一起劈在了南塘秋的後背甲冑上,卻如同擊中了敗絮一般,於南塘秋竟然沒有絲毫損傷,而梅四卻被自身的力道反震一個遠遠的身子翻飛出去。
胡不歸高叫道:「好厲害的王八殼子!看老子的!」只見他頭下腳上,身子如標槍一般衝了下來,右拳轟出一道宏大的淡黃色龍氣。這一記卻是胡不歸將龍氣用崑崙碎玉訣的要旨打出的一拳,意在用至剛的勁氣對付南塘秋那套異常堅硬的甲冑。一道剛猛至極的勁氣轟然打在南塘秋的背心處,只見他全身一震,甲冑依舊是絲毫未損。反倒是胡不歸一拳打出去後,受到自身這股剛猛五匹的力量反震,不由得一陣血氣翻湧,胸口處難受之極。一個身子更是翻飛出去十餘丈。
南塘秋哈哈大笑著衝向空中的巨卵,眼見得誰也攔他不住,突然間他在空中一頭撞在了個無形的屏障上。南塘秋微微一愣,旋即長劍猛然一劈,撕開無形屏障,向前飛去,卻又撞上了一道無形屏障。南塘秋剛欲揮劍再砍,突然間無數幽光閃動的狼靈出現在空中,一頭頭巨狼撲向了南塘秋。
南塘秋長劍圓轉,一層層劍光氾濫,數十隻狼靈隨劍光湮滅。卻見一道凶悍的勁氣化為一頭巨狼直撲向空中的南塘秋。狼王那枯瘦的身影出現在空中。在他身後是一群身穿黑衣的狼殺手。那群殺手衝上前去,與隨南塘秋飛上來的梵天谷的弟子廝殺起來。頓時,夜空中法寶四處飛舞,刀光劍影四處閃現。在混戰之中,一道靚麗的藍光分外顯眼,卻是在空中飛舞盤旋的琅玡神劍。許青青站在梵天谷眾弟子中,手捏馭劍訣,一雙美目卻瞥向半空中向外飛去的胡不歸,眼神之中似有關切,又似有憂怨,百般滋味,外人卻是難以察覺了。
南塘秋冷笑一聲,他自從無意間與玄武甲融合之後,就感覺不但修為增加了不少,更令他欣喜的是這寶甲竟然幾乎無視任何真元攻擊,這般一來,他首先就處於了不敗之地,現如今的他更是雄心勃勃,只覺得放眼天下,除了天癡真人之外,哪還有誰是他的對手!眼見這身形枯瘦的傢伙一拳打來,南塘秋手中長劍抖動,百餘道凌厲的真元透劍而出,劍光在空中不斷撞向那頭真元幻化的巨狼,只聽空中啪啪之聲不絕於耳,哪頭巨狼在與南塘秋的真元撞擊之下,不斷地被瓦解,待撲到南塘秋近前的時候已經是千瘡百孔,只見南塘秋左手猛然一掌,一道華光閃過,巨狼頓時爆裂開來,化為烏有。
狼王一拳不中卻也並不急躁,只見他雙拳連連打出,一鼓作氣打出了數十拳,只見一道道真元飛馳而去,轉眼便化為一群惡狼,與不斷湧向南塘秋的狼靈混為一群,向著南塘秋撲去。
只見南塘秋清嘯一聲,身子在空中旋轉起來,隨著身子不住的旋轉,身上的玄武甲透出一層淡淡的黑氣,隨後玄武甲自行變換著,無數形貌各異的甲片自行連接,延伸到了四肢和頭頸上,將南塘秋的週身盡數裹在了其中。南塘秋猛地衝向了那奔騰而來的狼群,只見他的身子在狼群中穿梭,有狼靈沾上他的身子,頓時便化為烏有。也有些狼靈張開巨口向他身上咬去,齒牙尚未著力便也隨之化為灰燼了。而那真元幻化的巨狼不住撞在南塘秋的甲冑上,卻見那甲冑自動軟軟一扭,竟然就此卸去了絕大部分力道,而剩下的力道直接消失在甲冑中,連南塘秋的身子都沒有震動一下。
與此同時,胡不歸身子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嗖的又飛到巨卵旁邊,肩膀猛地一頂,將那枚巨卵頂出了光柱的範圍,隨後身子隨著那枚巨卵向外飛去。梅四和梅輕雪也從兩邊回合過來,只見梅四一雙手臂驟然暴漲,抓向那枚巨卵。張富貴在地上急得連連直跳,他此刻卻還不會提縱飛行,眼見著天上打得熱鬧,卻無從參與,此刻見著自己這一邊趁亂搶到了那枚巨卵不由得一陣興奮,只想飛身上去,幫著胡不歸他們扛上那枚巨卵就跑。卻突然看到從南方一隊人馬飛馳而來,殺氣騰騰的氣勢帶得天上濃雲一陣陣翻騰。
南邊飛來的一群人筆直衝向了胡不歸三人,當先一個卻是胡不歸曾經在陳天仇的酒肆外見過的原魔教天魔右使張顧,在他身後是數十名巫冥宮和魔刀堂的弟子,看來魔教這次確實是志在必得了。
只見張顧身子在空中閃了幾下,驟然就出現在胡不歸三人身旁,一雙手爪宛如幽冥鬼爪一般忽隱忽現,消隱是不知去向,待出現時卻已經近在咫尺,抓向胡不歸和梅四兩人。
胡不歸剛在南塘秋那烏龜殼子上吃了癟,正是一肚子不爽,手掌一翻,一串掌心雷打出去,數十個掌心雷接連不斷的在張顧抓來的手爪前爆響,而梅四那邊雙菜刀刀光一閃,險些便將張顧抓向他咽喉的手爪砍傷。張顧手爪急縮,身形暴退,心中震驚不已,那個姓胡的小子自己是曾經見過的,卻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厲害了?而那個使菜刀的古怪男子一雙菜刀上竟然隱含著傳說中的天妖刀訣,這一正一妖卻是如何廝混在一起的呢?
不等張顧細想,只見下方兩隊人馬也朝著巨卵殺將過來,卻是南塘秋和狼王兩方一見巨卵被胡不歸推走,紛紛罷手不打,同時飛了過來。胡不歸眼珠一轉,身子上躥,足尖在巨卵頂端一蹬,口中道:「老烏龜,把你的蛋收好了,仔細別磕破了!」那巨卵忽的朝南塘秋飛去。南塘秋微微一愣,卻不明白這小子怎麼把巨卵送到自己手裡,但旋即腦袋裡直氣的烏煙瘴氣,不可收拾。這小子不但罵自己是老烏龜,更可氣的是此刻這枚巨卵便是個燙手的山芋,誰拿到誰就會被群起而攻之,他這可不是叫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嗎?
南塘秋手掌順勢一帶,那枚巨卵斜飛出去,向著狼王的方向而去。南塘秋喊道:「瘦子,我瞧你是餓得緊了,這枚蛋就送你受用了吧!」他卻也不願在此刻接這燙手的山芋,轉而踢給了狼王。
狼王自然也不是傻子,一見胡不歸與南塘秋兩人將巨卵踢來踢去,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這等巨物可不是隨便就可以放進口袋裡走人的,誰能在這種情況下消受得了?巨卵飛至身前,狼王一腳又將巨卵踢向了最後趕來的魔教那邊,道:「你們遠道而來,還是送給你們吧!」一時之間,原本人人爭搶的玄武巨蛋反倒被踢來踢去,場面頗有些古怪起來。
那道勾連天地的巨大光柱筆直的矗立在濃雲之中,散發出奇幻的光亮,照亮了整個京城。許多百姓在那陣驚天動地的震動中便已經從睡夢中醒來,不少人惶恐的跑出家門,只見天壇方向一道聖潔的光亮溝通天地,不由得心生敬畏,卻不知道這番景象究竟是福是禍,不由得在心中念起佛祖、觀世音、無量天尊、玉皇大帝、灶王爺保佑。
卻見數十隊驃騎衛自皇城衝出來,在大街小巷奔來跑去,口中喊道:「聖上有令,京城之內的百姓一律閉門關窗,守在家中,不得外出,如有違令者,斬!」
偌大一個京城,便只有驃騎衛疾馳的馬蹄聲在大街小巷響起,卻不見半個閒人。大多數百姓都不知道就在天壇上空正有一場龍爭虎鬥,便有幾個膽大的混混隔著門縫朝那邊張望,卻也只是以為自己在發夢,怎麼可能這許多人在天上飛來飛去,更有一個巨大的球被踢來踢去,難道是神仙下凡來玩蹴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