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現在時機成熟了麼?除了席家我們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手指呈八字狀卡在頜下,馬赫將軍神色平靜的注視著這位剛剛從斯特拉斯堡飛回來的總督助理官,他的表現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選擇沒有錯,雖然這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但是席家能夠拿出這樣細緻完整的分佈計劃,也足以證明眼前這個談判者的確讓席家的熱情徹底燃燒起來了。
「嗯,這要看將軍您怎麼看了。拿下北溫格倫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們還有其他選擇,但是據我看來席家目前還是最佳選擇,另外我們得更多得考慮帶來得各種反應,我們需要將各種反應以及帶來的不利後果都考慮進來。」雷諾砸巴了一下嘴唇道:「我們在哈布斯堡王國境內仍然有五個野戰師的駐軍,我們的行動會不會影響到這五個野戰師的生存狀況……」
「不,這一點你毋須擔心,哈布斯堡人還不至於這般愚蠢。事實上他們自己國內的問題很多,前三十年經濟高速發展掩蓋了這一切,但是近十年來經濟停滯不前,這些問題已經開始暴露出來了,像斯拉夫地區、帕爾干地區、貝加爾地區,這些都是哈布斯堡人的軟肋。我給哈布斯堡人下的定義是他們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巨象,胃口奇大,不斷的吞噬周圍的地區,但是卻又消化不了,斯拉夫地區已經暴露出了這個問題,據我所知現在那個地區近段時間鬧騰得利害,斯拉夫人的游擊隊勢力現在急劇擴大,哈布斯堡人已經有些吃不住勁兒了,他們已經從貝加爾地區重新調動了兩個摩托化步兵旅增援。這種情形下,他們會為了北溫格倫地區與我們交惡麼?即便是翻臉他們又能幹什麼?難道和我們聯盟軍打上一仗?」
馬赫搖搖頭,似乎在考慮什麼事情,讓雷諾也有些捉摸不透。心念急轉間,雷諾心中微微一動,斯拉夫人的問題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情,從他們被併入哈布斯堡王國之初他們就一直沒有停息過他們的掙扎,不過在哈布斯堡王國強大的軍事力量之下他們沒有多少機會。但是近半年來好像斯拉夫人的反應越來越猛烈,而且表現出來地戰鬥力也是越來越強,這種現象也有些不大正常,會不會與軍方有關係呢?
馬赫將軍那張平淡無奇的臉在雷諾眼中變得越來越詭異,原來一直以為每一次都是自己給對方以思路上的突破和靈感,但是現在看來,自己有些狂妄自大了,這每一步計劃更像是早已在他腦海中有了規劃,只是等自己提出來映證罷了,自己倒是真有點仗著小聰明小覷天下人的味道了。
「那馬赫將軍您的意思是……?」此時的雷諾不由得收起往日的驕狂之心,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麼了?我是在問你對目前哈布斯堡局勢問題對北溫格倫問題地影響。你不會告訴我約卡夫那邊給你的東西你沒有認真分析吧?」
馬赫淡淡的瞥了雷諾一眼,讓雷諾頓時覺得自己只怕又是上了對方的賊船,這位軍方的大佬每一步都把自己算計在其中。讓雷諾欲罷不能。
「呃,將軍,約卡夫先生給我的東西我也仔細看過了,目下哈布斯堡王國問題的確比較多,但是他們的國防軍力量也在不斷充實,如果說那幾個地區的游擊隊或者反叛勢力就想要撼動哈布斯堡在這些地方的統治地位,那也不大現實,除非……」雷諾一頓。
「除非什麼?」馬赫緊跟著問道。
「將軍,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有什麼想法我們都可以說出來。我覺得北溫格倫問題可以稍稍緩一下,如果我們可以適當地給予一些助力地話,不妨讓斯拉夫、貝加爾、帕爾幹這幾個地區的火都燒起來,這樣我們拿下北溫格倫帶來的負面影響就會小得多,面對斯拉夫、帕爾干和貝加爾這幾個地區地烽火,北溫格倫問題在哈布斯堡人眼中就會變成閒事。」雷諾臉上的神色也和馬赫將軍一樣變得異樣的平靜,「如果要一不做二不休,讓哈布斯堡王國徹底分崩離析,將他們打回原形也不是做不到。但是那樣固然可以讓我們得到更廣闊的發展空間,但是存在的變數也會無限的擴大。」
「你所指的變數主要是指什麼?是錫蘭人還是聯盟其他國家?」馬赫濃眉一掀。
僅僅這一句話雷諾就知道這位將軍內心只怕早就在考慮自己方才最後提出的這個方案了,雷諾不由得為自己暗捏一把汗,在這位將軍面前自己素來自傲的先知先覺彷彿都一下子變成了後知後覺,每一步似乎都落到了對方的後面,斯拉夫問題雷諾可以肯定必然與軍方地插手有關係,看來軍方的手甚至還已經伸進了帕爾干和貝加爾,想到這兒雷諾就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那錫蘭的墨西科呢?塔爾地區呢?
雷諾已經幾次去過塔爾地區,在雷諾眼中塔爾人軍隊戰術和作風很明顯帶有濃厚的聯盟軍隊風格,如果說塔爾人軍隊裝備幾乎與聯盟軍雷同還可以用北溫格倫席家控制下的斯特拉斯堡軍工聯合體大量走私有關,那塔爾軍隊的戰術和作風與聯盟軍隊一致就有些令人不可思議了,雷諾一度懷疑是聯盟軍隊退役軍官加入了塔爾軍隊幫助塔爾軍隊培訓和訓練了軍隊,但是很快就否認了這個設想,塔爾人不可能讓這些出身聯盟的軍人來滲入自己的軍隊,而這種戰術風格地養成也不是一些退役軍官的指導就能夠達到的。
再聯想到這麼多年來聯盟軍方在明知道斯特拉斯堡軍工聯合體大量向塔爾走私各種軍火的情況下仍然裝聾作啞,直到一年前才突然驚醒般發作起來,這中間顯然有許多不為人知曉的奧妙,無數疑竇都在雷諾心間如電閃雷鳴般的掠過,而這一刻雷諾胸中那一層一直蒙著紗布突然被撬開,心中頓時豁然開朗。也許這一切都是早已在對方地掌握之中,只不過選擇在最合適的時機發作出來罷了。
涔涔冷汗在雷諾脊樑上滲出,如果這一切都在馬赫將軍的算計之中,那馬赫將軍的心計也未免太深沉了一些,連同周圍這所有人,包括自己和那位鐘鼎將軍的一舉一動只怕都在沒有逃過他的算計,但這包不包括自己背後那還有的一層身份呢?雷諾有些拿不準,最終他還是否定了這個讓自己幾乎要跳起來的猜測。如果自己地這一層身份都被對方掌握了,那無論自己怎麼合他的胃口只怕也不能坐在這裡了。
「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馬赫似乎也注意到了雷諾有些心神不寧。
「呃,不,將軍,我所說的變數並不是指那些,而是那邊,那邊。」雷諾定了定神才小心的回答道:「如果這幾個地方都亂了起來,哈布斯堡人的元氣必然大傷。你也知道除了白馬棧道是我們聯盟軍在駐守外。其他幾處屬於哈布斯堡境內與魔族接壤的防區都是哈布斯堡國防軍在駐守,如果他們國內局勢不穩,哈布斯堡人也許會把這些軍隊都抽回來。會不會給魔族以可乘之機呢?」
赫一仰頭似乎在考慮這個問題的可能性,魔族,這個名詞似乎在自己的印象中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自己怎麼會忘了魔族對人類的威脅呢?難道是因為長久的和平麼?還是源於對自己手中掌握力量地自信?好像都不是,聯盟軍地主力仍然駐紮在白馬棧道周圍的要塞附近,隨時防備著魔族的進襲,自己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魔族地進攻,潛意識中甚至有一點希望魔族進襲能夠給哈布斯堡人帶來一些麻煩,一邊讓自己這邊能夠更順暢的推進自己的計劃呢。
看見馬赫將軍陷入了沉思,雷諾悄悄鬆了一口氣←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似乎無法看穿眼前這個一身戎裝的老人,而對方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也牢牢的壓住了自己,讓自己往日游刃有餘的感覺蕩然無存,他甚至無從知曉對方究竟想要幹什麼,這種感覺是他以前從來未曾遇到過的。
從馬赫將軍府上出來之後雷諾只覺得自己有一種虛脫的感覺,那種擺脫了巨大壓力的輕鬆說不出地愉悅和暢快,雷諾急切需要尋找一個酒吧自我放鬆一下,而蘭陵城對於他來說似乎又有些陌生了。也許清虹和婉菱都知道,但是雷諾現在卻不想見到兩人。一切和政治和生意有關的東西他都不想見到,這一刻他只想以一個自由自在的普通人身份享受一下生活。
就在雷諾離開馬赫將軍的辦公室之後,從馬赫將軍房間旁邊走出兩個一臉冷峻的中年男子無聲無息的走入了馬赫將軍房中。
「怎麼樣,有什麼感覺?」馬赫頭也沒抬,只顧瀏覽著自己案桌上的文檔。
「將軍,我們兩人的感覺幾乎一致,這個人全身蘊藏著的力量相當強悍,雖然在我們發動地精神力搜尋探索下他的氣勢被我們壓制住了,但是他的頭腦部精神源我們始終無法鎖定和偵測,他的精神力異乎尋常的強大,甚至超過了他本身已經十分強大的本體力量,我們確信他的天元力量已經晉入了一個相當高位的境界,即便是我們倆人都還沒有大到那個階段。」其中一名冷面男子一邊思索一邊緩緩道。
「將軍,他的精神力特別怪異,似乎有一種可以反滲透的屏蔽能力,我的偵測力在一探索到他的頭部時就會遭到干擾和反制,甚至他在搜索我們的偵測力來自何處,而當時他正在和您談話,我們一致認定他的天元力量已經達到了可以調整自己大腦精神力的水準,這在我們星球史上也史極為罕見的。」另外一名眉目陰沉的男子也插話道。
「你們的意思是他肯定是傳說中的神跡遭遇者,是神跡的力量造就了他現在的力量和智慧?」馬赫放下手中的鉛筆意有所指的問道。
「將軍,是不是神跡遭遇者我們無法判定,但是他身上蘊藏的本體力量和精神力都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人,即便是尋常的天元力量擁有者也不可能達到他這種高度,如果他的體內經脈沒有後天鍛煉改造的跡象,我們完全可以確定他是獲得神跡之力的幸運兒,但是他身體蘊藏的氣息很顯然有後天養成的脈絡,這正是我們覺得無法解釋的地方,似乎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本來已經是天元力修煉者,某種機緣下他又遭遇了神跡,所以造就了他現在的一生力量。」冷面男子艱辛的說出自己推斷,「不過,這種機遇實在抬渺小了,而且他的來歷似乎也與擁有天元秘術的世家望族搭不上邊。」
也許世間本來就存在著許多不合理的一面,只是希望不要影響到自己的計劃便足夠了,但願這個傢伙不要讓自己失望【索良久之後馬赫才默默的點點頭,似乎在考慮其他問題,好半天才道:「他的身體特徵應該沒有問題吧?我是指那些特殊的標誌。」
「從我們兩人的監測情況來看,應該沒有問題,可以排除是魔族間諜的可能性,魔族的第二心房雖然十分隱蔽,但是我們觀測了十分鐘,沒有發現他有第二心房活動情況,除非他有意識的採取了自閉術封閉了第二心房,但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冷面男子立即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們的幫助了,代我向長老們問好。」微微頜首,馬赫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釋然,似乎是這個答覆讓他很是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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