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赫將軍在卡茨茅斯的駐留時間並不長,僅僅在卡茨茅斯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乘專用飛船離開了。
不過一夜的長談讓雷諾更加意識到問題的緊迫性,鐘鼎越來越明顯的態度也影響到了聯盟軍中一些官員,有哈布斯堡王國公開的,就連馬赫將軍也不得不考慮在對待鐘鼎的態度上注意方式。至於佩裡那邊馬赫反而沒有那麼擔心,海軍素來就與陸軍不那麼齊心,但是海軍內部也一樣存在分歧,雷諾也隱約從馬赫將軍言談中聽出似乎他在海軍中一樣有同盟軍,這讓雷諾很是吃驚,他也未曾想到馬赫將軍的勢力隱藏得如此之深,竟然連一直是佩裡將軍的禁臠他也能夠插手。
北溫格倫地區已經成了聯盟軍方勢在必得的安身之所了,這一點是柯默與馬赫將軍一夜長談達成的共識,而且還要盡快的讓這個想法變成現實,否則隨著時間的推移,哈布斯堡人也會意識到北溫格倫地區這個地方的麻煩,勢必要加大對北溫格倫地區的控制力度。趁著現在哈布斯堡人還有些擔心由於對席家產業的大肆分割和對北溫格倫自治軍的解散引發當地民眾的反感情緒,所以一直還只是採取相對低調與和緩的分步行動,一旦等到北溫格倫局勢徹底穩定下來,只怕他們就會將北溫格倫牢牢控制在手中了,從他們要求制定哈布斯堡國防軍與現在駐紮在北溫格倫的聯盟軍換防問題上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雷諾不用猜也知道這件差肯定會落到自己頭上,自己是北溫格倫叛亂被鎮壓的始作俑者,也是北溫格倫最大地方勢力席家勢力被肢解的罪魁禍首,現在一年不到,自己可能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厚著臉皮重返北溫格倫,這種心情可真是有些百味陳雜,令人難受。
針對哈布斯堡和錫蘭方面咄咄逼人的架勢,雷諾也向馬赫將軍提出了一系列有針對性建議。比如表面保持平穩,但是內裡強加對陸軍和忠於聯盟軍方的海軍控制力度。有選擇性的調整軍隊官員和佈防區域及位置,加快卡茨茅斯軍港的修復建設,以備不時之需。
同時雷諾也建議馬赫將軍以聯盟總參謀部副總參謀長的身份暗中施加影響力,讓他手中能夠控制地海軍轉移到諾坎普島海軍基地駐防,這樣又諾坎普海軍基地和卡茨茅斯軍港遙相呼應,也不至於讓自己一方在海上一點發言權都沒有,哪怕是象徵性的武力也可以讓己方在許多問題要主動許多。
最後雷諾和馬赫也探討了一些如何為己方贏得更充裕時間的特殊手段,比如考慮有意識的在哈布斯堡王國南方邊境線上削減兵力。給予斯拉夫人更寬鬆的活動環境,甚至還可以暗中給予那些反叛的斯拉夫人一些武器物資方面的幫助,當然這只能是在極其秘密的情況下進行;在針對錫蘭方面上,聯盟陸軍可以放出一些模糊信息,表示由於軍費欠缺聯盟陸軍將不得不大幅度削減在東部地區駐軍兵力,減少訓練強度,甚至有意識地撤離一些無關緊要的駐防區,這也可以引起錫蘭人對自己東部領土安全的擔心。
馬赫將軍在臨登機離開之前單獨接見了趙崇山和謝沸兩人,僅從這一點雷諾便知道這二人只怕才是馬赫將軍真正的心腹,別看兩人平素看起來似乎格格不入毫不相干。但能夠被調防至卡茨茅斯來而毫無怨言。甚至還被各自抽調了一個主力團出來組建快速反應旅也是全力配合,雷諾就已經想到不是每個人都有如此之高的覺悟的,尤其是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來的軍隊被人家接手拿走。那股子難受味道雷諾在地球上也是身有體會的。
「白宏學長,怎麼今天那股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一陣秦辜的皮靴響將雷諾從沉思中拖了回來,能夠不經通報就直接進入自己辦公室的除了那兩位師長之外,大概就只有這位白學長了。
沒有理睬雷諾地招呼,白宏臉色似乎有些古怪,走進自己辦公室裡也是半晌一言不發,情緒顯然有些不大對勁兒,倒是讓雷諾有些不安。這位白宏學長一直是雷諾最為尊敬地人,不過很顯然馬赫將軍還沒有將這位白宏學長列為真正信得過的人,也許馬赫將軍看重信任自己是因為自己別無選擇。而他也看出了自己內心對權勢和金錢的渴求,自己能夠得到他地青睞無疑可以一步登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己不可能經受得起這份誘惑,但是這位白宏學長的表現雖然堪稱完美軍人,品性更是出眾,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使得馬赫將軍似乎有意無意的忽略了他。
「阿諾,這是怎麼一回事?第七師和二十四師這兩個野戰師為什麼會突然被撤銷番號。而兩個師的師長都已經被聯盟軍事法庭逮捕,甚至未經公開審判,一個星期之內就倉促以叛變罪判處死刑槍決了?同時被逮捕的還有四個團的團長!他們犯了什麼叛變罪?叛變誰了?是誰賦予了軍事法庭這樣大的權力?!還有第八師、第十九師、第二十二師的三位師長為什麼年齡都沒有到就被強令退休?第十九師師長剛剛才四十五歲!他們甚至是被押送回老家的,他們究竟犯了什麼罪?」
白宏手中握著的公函在微微發抖,臉色也有些蒼白,目光中地驚疑不安和恐懼惶惑是這位即便是面對魔族殺手子彈時也未曾有過的,「第七師和第二十四師都是我們聯盟軍的第一流的主力野戰師,第二十四師更是聯盟軍中五大山地作戰師之一,是我們在西面用來對付魔族軍隊的主力,為什麼會落到這種地步,總參謀部那些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心中有些發怵,但是雷諾也知道這該來的遲早要來,這些情況早在一個星期之前雷諾就已經知曉了,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要鞏固自己手中的權力,採取一些強硬手段也是必須的。
第七師和第二十四師兩個師的師長都已經被哈布斯堡王國收買,死心塌地地撲進了哈布斯堡人懷抱。旗下的四個團長也都跟隨上司暗中投靠了哈布斯堡,馬赫將軍的手法乾淨利落,就在蘭陵城召開軍事訓練正規化會議上逮捕了這幾名軍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個野戰師宣佈撤銷番號大部分解散,只有絕對忠於他的兩個團被調到了卡茨茅斯補充成為第三師和第十三師的部屬,這一手讓鐘鼎將軍也是措手不及,軍事法庭最高裁判官一個星期就作出了裁決,判處了兩名師長死刑並立即執行了槍決,而四名團長則被判處終身監禁。
至於其他幾個師師長都是些牆頭草,頭腦發昏看不清形勢,被鐘鼎前期表現出來的強勢所蒙蔽,當馬赫將軍的反擊到來時,他們甚至連辯駁的勇氣都沒有,下屬的中高級軍官們竟然沒有一人為他們喊冤鳴曲,這也讓許多人真正見識到了馬赫將軍的雷霆手段。
對於自己學長的質問,雷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事實上這些手段來得如此兇猛讓雷諾有些意外,但是事前雷諾卻是隱隱約約知曉,馬赫將軍是要準備動作的,只是沒想到規模會如此大,波及如此之寬罷了。事實上雷諾也曾隱晦的向馬赫將軍暗示過應該採取必要手段整肅一些不穩分子,以確保聯盟軍暫時的穩定,只有剷除了這些異己分子盡量讓將軍的嫡系接掌兵權,才能威懾和保證聯盟軍不會發生嘩變,但是當這種清洗來得如此迅猛而又充滿著血腥味時,雷諾還是有些不寒而慄。
看見雷諾不願意回答自己的問題,白宏心中的驚懼之情更是強烈,這個原本友善開朗的學弟似乎在短短一年間就完全蛻變成為了一個政客一般,坐上了這個卡茨茅斯軍管區的總督助理官似乎就有些高高在上的味道,難道權勢的腐蝕力真的就這樣強大?
「學長,你的問題讓我很難作答,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如果說我不清楚,那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只怕一輩子就難以扭轉了,但是你應該清楚,或者說你應該猜測得到,聯盟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對。」雷諾琢磨著該如何將這個現實告訴對方,同時又不過渡刺激對方,他真心希望白宏能夠理智的接受這個現實,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沉默了一下,白宏臉色顯得越發灰白,「那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學長,為什麼非要我親口說出來你才相信呢,你猜得沒有錯,這不過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權利爭鬥罷了,那些人也就是立場不穩,站錯了隊,成為犧牲品罷了。」雷諾覺得還是用最殘酷直白的語言告訴對方更妥當一些,早一點讓對方接受這個現實也許有助於對方早些拋開不必要的幻想,早一點清醒過來。
「權利爭鬥?」白宏黯然的喃喃自語,似乎是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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