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諾,你別忘了,你是總督助理官,總督總督,那是總督全面事務,我聽說你現在對軍務方面不聞不問,整日裡難道就是忙乎這些事情?」
「將軍,卡茨茅斯是軍民一體,我們得首先樹立一個樣板對不對?這卡茨茅斯是我們聯盟軍設立的第一個軍管區,總不能以失敗告終吧?至於軍務,趙崇山和謝沸將軍都是老軍人了,白宏學長也勝過我許多,我還是老老實實當好他們的後勤保障官是正經,快速反應旅架子也已經拉起來了,我也去看過了,現在裝備也在陸續到位,被解散的北溫格倫軍還有大量現成裝備,幸好我當時有先見之明先行扣下沒有被陸軍部那些傢伙瓜分了,蕭振邦總督已經幫助我協調好了,相信很快各種裝備就可以補充齊備,到時候若是快速反應旅訓練跟不上戰鬥力不能讓你滿意那就不是我的責任了,你儘管找白宏旅長的麻煩就是了。」
大大咧咧的回應對方的質問,雷諾並非不關心軍務,但是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在最短時間內把卡茨茅斯經濟架子搭起來。
這五個月來他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四處奔波,君無儔在自己的強硬威脅下終於還是提前啟動了從卡茨茅斯到斯特拉斯堡的鋪築路基工程,而卡茨茅斯起降坪的軍轉民用工程也已經進入了緊張的施工期,估計還有幾個月就能竣工營運,而卡茨茅斯港的建設更是熱火朝天,這是關係到卡茨茅斯前途最關鍵的工程項目,尤其是在明確了塔爾能源將通過這裡出口後,這個工程的重要性就凸顯了,各家的資金都在第一時間到位,而啟動速度更是快得驚人,第一期一年半的工期實在太緊,好在雷諾硬著頭皮將卡茨茅斯軍港的暫時挪作民用,已經開始對外營運。許多大型機械和大宗物資也可以通過軍港源源不斷運入卡茨茅斯,使得建設速度也是大大加快。
回到總督府的馬赫再也沒有在外面的風光和沉穩,臉上地陰鬱讓雷諾一下子察覺到馬赫將軍在視察卡茨茅斯民政事務和軍隊訓練時的表現似乎都是在強作笑顏,這也讓他心中咯登一聲,自己好不容易把這卡茨茅斯經營得風生水起,眼見得翻過今年,最遲明年下半年就能看到一個嶄新的卡茨茅斯屹立在黑珊瑚海畔,和錫蘭人就墨西科到卡茨茅斯的鐵路建設也達成了諒解。尋找投資者的事情也隱約有了些眉目,可千萬別有什麼變故那就真的浪費自己一番心血了。
淡淡水霧繚繞在茶杯上,辦公室中只剩下兩個人,馬赫背負雙手在寬大但相對簡陋的辦公室裡默默的踱著步,懸掛在牆壁上地聯盟地圖就像是特意在提醒著他,讓他心中一陣難受。
「將軍,可是有什麼不太令人愉快的事情發生?」雷諾小心翼翼的詢問道,馬赫將軍情緒是不大好,但是在表面上看來卻好像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已然在精神功法上有所造詣的雷諾現在對周圍人的精神狀態和情緒變化的感知已經到了一種越發細緻入微的境地。縱然不能完全瞭解到對方心中所想。但是他也能夠感覺到對方心中的煩躁和不安,看來這一次來卡茨茅斯視察固然是一個主要目的,只怕來這裡還有什麼其他事情要和自己交代。
「唔。要說也沒有什麼太大地事情發生,不過是你地一些預言似乎在越來越變成現實了。」臉色平靜的回到座位前,馬赫臉上似乎看不出什麼,但是雷諾卻能夠感受到對方心情的不佳。
「哦?我地預言很多,不知道是哪方面的?」雷諾努力想要活躍一下氣氛,不過他也知道這並沒有什麼太大意義。
「恐怕你也知道了你的同學鍾國強已經正式從哈布斯堡國防部下到基層,成為哈布斯堡國防軍第一師師部參謀了,看來鐘鼎是打算讓他在哈布斯堡國防軍中好生打磨一番了。」馬赫並沒有正面回答雷諾的問題。
「哦,這是好事啊,哈布斯堡國防軍第一師好像是駐紮在斯拉夫地區吧。那裡的反叛勢力很兇猛啊,正是鍛煉人的好地方。」雷諾揚起眉毛道,他當然不相信馬赫將軍是為這等小事煩惱,這算什麼?
「哼哼,鐘鼎竟然繞過我命令斯特拉斯堡軍工聯合體生產的戰車和重型火炮優先滿足哈布斯堡國防軍和那幾個新建的聯盟軍,他似乎越來越放肆了,手也越來越長了。」臉色越發陰沉,馬赫將軍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提及過這種事情,但是現在他卻毫不掩飾的在雷諾面前把這等核心隱秘也和盤托出。「他以為我不知道他在那幾個新建師中安排的人麼?哼哼,這麼做他也不怕傷自己地顏面?」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馬赫將軍這種像是自言自語的問話,雷諾只能垂下頭來抿了一口茶來掩飾自己的心情。從鍾國強並沒有安排到聯盟軍中雷諾其實就感覺到問題的凸顯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作為陸軍參謀本部副部長的兒子似乎都應該優先考慮到聯盟軍方中任職,但是鐘鼎卻婉言謝絕了各種提議讓自己的兒子回了哈布斯堡王國,對於外人來說也許還不太明白這中間有什麼,但是對於馬赫和雷諾來說,這無疑就是一個信號了。
「哈布斯堡王國議會上個月通過了一個法案,要求將今年的聯盟軍費撥款縮減五分之一,而且還要明確用於增強那幾個新建師的裝備和訓練,這是在給我上眼藥呢,鐘鼎竟然沒有經過聯盟總參謀部和聯盟陸軍參謀本部的合議就一口同意了,我在總參謀部地會上提出不能接受這個法案,原來一直持反對態度的佩裡竟然也改變了態度,你說這中間會有什麼鬼?」
馬赫將軍終於將目光投在了雷諾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讓雷諾明白其實對方不是明白這中間的詭秘,只是下意識的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罷了。
「將軍,其實您已經明白這中間的奧秘,何苦非要我說出來呢?佩裡將軍怕是和鐘鼎將軍在悄悄接近了,也許他們是在謀求和平的解決聯盟面臨的分裂問題,但他們似乎忽視了聯盟軍本身的意願。聯盟地其他問題都無關緊要,唯獨這聯盟軍隊數十萬人馬和裝備可是一大筆財富。當然也有不少麻煩,如果能夠和平的肢解聯盟軍軍隊,相信對於哈布斯堡人和錫蘭人都是樂於見到的,卡茨茅斯軍管區的建立看來對哈布斯堡人刺激不小啊。」雷諾淡淡的道。
問題已經挑明了,也就沒有必要避諱什麼了,哈布斯堡人在打聯盟陸軍的主意,當然只是他們能夠控制或者說本來就是他們新組建起來那一部分,而錫蘭人顯然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聯盟海軍上。聯盟海軍的主要海軍基地幾乎都分佈在錫蘭境內,除了一個日趨冷落的卡茨茅斯軍港,也就只有一個在紅海上諾坎普島上地諾坎普海軍基地名義上還屬於哈布斯堡王國,但實質上卻是海軍一手把持著的了。
「哼哼,肢解?癡人說夢!」馬赫臉上的神色越發冷厲,「我馬赫在聯盟軍中顛簸沉浮幾十年,若是讓這幫蠡蟲恣意妄為把好好一個聯盟軍給糟蹋了,豈不是白活了幾十歲?!」
雷諾明白這位在聯盟軍中屢建奇功的將軍對於聯盟軍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不僅僅是他,聯盟軍中尤其是陸軍中相當大一部分中高級軍官都完全將聯盟軍當作了自己的家。馬赫雖然出身在哈布斯堡王國望族。但是卻是一個沒落的貴族家庭。完全是依靠自己本身實力走到了今天這個地位。
而鐘鼎和佩裡卻都不同,鍾家一直是哈布斯堡王國著名的大門閥,鐘鼎從哈布斯堡國防軍中起家。迅速竄紅,然後再到聯盟軍中,在聯盟軍隊中的根基並不深,但是倚仗哈布斯堡王國的全力,很快就坐到了聯盟陸軍參謀本部副部長地高位,成為聯盟陸軍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實力人物,而佩裡將軍則是錫蘭望族出身,雖然是從聯盟海軍起家,但是卻在途中返回錫蘭海軍擔任了錫蘭海軍司令長達十年之久,然後才一躍成為聯盟海軍參謀本部部長。最後在錫蘭的強硬下擔任了聯盟軍隊中的最高職務聯盟總參謀部參謀總長。
「將軍,不要小看他們地力量,他們各自背後都有一個國家在他們,這是我們無法相比的,如果放任這種情形下去,我想頂多三到五年,聯盟軍就會按照他們的設想逐步分崩離析,淪為哈布斯堡和錫蘭手中的棋子。」雷諾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們聯盟軍隊最大的軟肋就是我們背後沒有一個能夠為我們提供資源的實體。我所說的資源是指政治、經濟、人力、財力以及各種社會資源,名不正則言不順,而且我們邁出卡茨茅斯這一步也實在太晚了一些,僅僅一個卡茨茅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支撐起聯盟軍這個龐然巨物的。」
「也許還不算晚,聯盟解體的時間表還輪不到他們兩個指手畫腳,他們想要按照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那還得問問我同不同意才對。」馬赫嘴角露出一絲冷冷地笑意,「雷諾,說說你的看法,目的只有一個,我得為跟隨了我幾十年聯盟奮鬥了一輩子的這些個弟兄伙們打算,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聯盟解體之後回到他們所謂的祖國那裡成為無人問津的二等公民,我要對得起他們幾十年如一日在邊境地區默默無聞的奉獻功績,對得起在他們背後自己父兄丈夫的家人!」
雷諾垂下頭來仔細思索著馬赫將軍給自己提出地問題,這個話題實在太大了一些,卡茨茅斯剛剛走入軌道,至少也要兩年之後方才看得到效果,現在聯盟內部局勢的日趨惡化讓馬赫將軍不得不提早考慮許多問題,原本以為能夠用三年時間來把卡茨茅斯基礎打好的想法看來也不可行,卡茨茅斯的建設發展固然要繼續,只怕另外一些動作也要提早展開。
既然已經將自己綁在了馬赫這輛戰車上,短時間內自己已經是沒有下車的機會了,如何為馬赫以及他代表的聯盟軍方尋找一條更圓滿的道路就是當務之急了。
「將軍,出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尋找一個能夠容納聯盟軍的空間,如果沒有人能夠給我們這個空間,那我們就只能用我們的雙出或者搶奪一個屬於我們的空間來!」打定主意之後,雷諾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我們沒有別的出路,唯有這個選擇!這也是他們逼迫我們作出的這個選擇!」
一絲狂熱的異芒從馬赫將軍眼中一閃即逝,但卻並沒能夠躲過雷諾銳利的目光,這種目光很少在像馬赫將軍這種已然練到了泰山壓頂不變色的人眼中看到,這也足以證明馬赫將軍這一次是真的要準備不惜一切代價捍衛聯盟軍的利益了。
「嗯,說得好,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從來就不是靠施捨得來的,我們應該用我們自己的力量去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雷諾,從哪裡開始?」眼睛微微瞇縫起的馬赫似乎又一下子回到數十年前的壯年時代,鐵與血混合的氣息在全身洋溢,那份激情和戰意蕩漾在胸中,讓他有一種想要立即大幹一番的衝動。
「北溫格倫,當然是北溫格倫,既然哈布斯堡人不仁,我們當然也就不義了,那是上蒼賜給我們聯盟軍天然的領地,如果我們不拿下它,神都會懲罰我們的。」雷諾也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只是笑意中同樣充滿了猙獰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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