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魚一般迅速下潛至三十米處,這個時候雷諾已經感肺部的壓力已經到了極限,肺泡中的氣體早已被排空,整個手腳像是被綁了鉛塊一般沉重,混元太極氣在體內急速流動,即便是這樣雷諾也意識到自己恐怕頂多在能下潛十到十五米就是極限了,這裡給自己的感覺已經相當於地球上一百五十米的水壓,再往下十到十五米恐怕就應該是相當於地球上兩百米的深度,似乎還沒有哪一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而雷諾自己在地球上也就是一百二十米左右的記錄,即便是自己身體有了改善,能不能突破那個極限,雷諾也沒有把握。
巨大的壓力讓混元太極真力不斷在雷諾全身流動,也許是超強的負荷下混元太極氣反而產生了強大的反彈力,通過皮膚獲取游離氧讓雷諾能夠堅持下去,當雷諾奮力向下一扎時,一層隔膜般的東西被突然穿破,巨大的水壓突然消失了。
突然從黑暗中來到光線透入的地方,讓雷諾一下子有些難以適應,溶溶的光芒並不明亮卻將外面的無盡的水體與這裡間隔開來,呆呆的站在這一處空間中,雷諾下意識的揮舞了一下手臂,沒有錯,自己就是站立在這一個光之空間中,一個房間大小的空間中,眼前那一枚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散發出柔和昏黃的光芒,形成了這樣獨立於水體壓力之下地空間。
嘗試著踏出一步。踩在腳下富有彈性的水體像是用一層薄膜間隔開來,雷諾甚至擔心一下子將他踏破,但是經驗告訴他,既然自己能夠安穩的呆在這獨立於水體之外的光球空間中,那就意味著安全無虞,只要自己不刻意去破壞什麼。
光球空間只是一個連接點,雷諾很快就看出了這一點,一條並不寬敝的通道通向前方。雷諾沒有多作猶豫便邁步向前,走到這一步進退都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還不如大大方方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通道並不長,一條直道,每隔十米左右便是一個巨大夜明珠剛好連接上。既滿足了照明需要,又承受起了巨大水體壓力,雷諾心中微微一動,難道這就是古代傳說中的辟水珠或者分水珠?
當雷諾默默數到第十個光球時,光球空間頂端終於出現了一座實質性的大門,大門地造型十分獨特,但是看得出來已經有相當歷史了,當雷諾剛剛靠近大門時,大門緩緩的開啟了,一道筆直的通道通向無盡的暗夜中。暗夜深處彷彿有一個高台形的塔狀建築物聳立在那裡,層層疊疊。也不知道有多少層,便是以雷諾的夜眼運足目力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輪廓。
巴列塔?通天塔?空中花園?巨大的震驚如同閃電般在雷諾心中閃過。難道這個神話般的預言並非虛構和臆想?!
索芙倫艱難的分動著自己手臂,她已經精疲力竭,雷諾說得沒錯這水果然有些蹊蹺,平素自己不借助任何潛水器具潛水五六十米不在話下,而現在,二十米不到,肺部強烈擠壓感讓她就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甚至覺得自己胸前引以為傲的雙峰都要被壓平了。難道就這樣放棄?這個時候索芙倫才有些暗恨那個早已不見蹤影的雷諾,這個傢伙不是說要幫助自己麼?難道就是自己兩句氣話就讓他對自己不理不睬了?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才對。
手腳越來越沉。不甘心的索芙倫知道再撐下去自己只會喪命於此,用力的扭動身體想要上浮,然而浸入骨髓的冷氣讓索芙倫驚駭地發現自己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而那股冷意正漸漸地浸入自己真個身體,甚至連思維都有些變得遲鈍起來。完了,難道自己真的要命喪於此?
黑暗慢慢籠罩著索芙倫地意識,氧氣的漸漸缺失讓索芙倫再也無法支撐起自己,軟綿綿的身體想一片沉入水中的重物,緩緩的墜入深淵。
當雷諾奮力鑽出光球空間時,巨大的水體壓力已經不想剛才那樣讓自己差一點吃不住勁了,甚至來不及舒展身體雷諾就看見正在下沉的索芙倫,來不及多想,猛然划水前撲接住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索芙倫,皮膚積聚地游離氧通過肺部傳入雷諾口中渡入索芙倫口中,一邊翻轉身體帶著索芙倫向下扎入。
朦朦朧朧中索芙倫只感覺一雙溫暖的大手在自己胸腹間不斷推拿,最後停留在小腹下,點點熱氣重新在那裡聚集起來,幾乎不用思維,索芙倫便下意識催動體內點滴地內氣連接起來慢慢化為一道涓涓細流,流淌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雷諾才能夠喘一口氣好生觀察一下光暈下的索芙倫,方才全身冰冷的索芙倫活像一句沉睡前年的木乃伊,幾番便宜佔下來,索芙倫勻淨的身體總算有了幾絲熱氣,索芙倫的天賦很好,自己只是在她的妙處上方微微一點,她的下意識便開始運行起來調動起體內點滴內氣開始自我調養修復,再也不需要自己反覆在她胸前和小腹上遊走了,省得她一醒來又要懷疑自己趁機揩油了。
當雷諾和索芙倫沿著黑暗的通道緩緩向前走去的時候,兩人甚至不敢向周圍看一眼,直覺告訴雷諾只要踏出這條由兩頭光柱連接的通道一步,只怕自己便再也回來不了,光柱之外是黑洞,雷諾直覺告訴自己不要為好奇心而冒險,而雷諾也是自我克制了很久才算控制住自己。
大門再度緩緩打開,事實上在方才雷諾靠近大門時,大門就打開了一次,只是雷諾擔心外面的索芙倫安全問題並沒有貪戀神跡先行進入一觀,總算是揀得索芙倫一條性命。
「這是什麼地方?」索芙倫望著前方螺旋形的下降通道有些膽怯的問道,雖然對神跡的渴望讓可以放棄一切,但是當真正面臨命運的抉擇時她仍然有一些擔心害怕。
「不知道,也許死命運通道吧,巴列塔的古意就是通往天堂之路,也就是說這條路可能會決定我們
,也許是天堂,也許一步踏錯就跌入地獄了。」雷▋
雷諾牽著索芙倫的手穩步的沿著螺旋形通道向下走去,索芙倫顯得有些緊張,從她手掌心浸入的汗跡就可以感覺得到,雷諾安慰性的拍了拍對方的臉頰,示意她不要擔心,有自己在,索芙倫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
巨大的壓抑感讓雷諾和索芙倫都覺得像被一種無形的繩索所約束,每走一步似乎都像無盡的深淵中邁進了一步,螺旋梯像是沒有底,雷諾和索芙倫也不知道何處是盡頭,二人甚至生出了一種孤立無助永墜黑暗中的念頭,入口處一枚夜明珠投下的昏黃光芒一直刺破黑暗透入底部,雷諾和索芙倫估計至少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算下到了盡頭。
「到了麼?」索芙倫握著雷諾的手更緊了。
「嗯,應該是到了,這道門就能揭開我們一直想要見到的謎底。」雷諾深深吸了一口氣,螺旋梯底部是一個很狹窄的空間,一道小門證明這裡是通向內裡的唯一去路。
小門似乎使用泥土燒製而成,與螺旋梯的標準精緻截然不同,這讓雷諾有些驚訝,手觸摸推門那一瞬間,雷諾就覺得一種奇異的氣息沿著手指在自己全身縈繞。
小門被輕輕推開了,踏出小門的雷諾和索芙倫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恍恍離離。光影幢幢,這裡竟然是另外一個嶄新世界!
這是一個空曠無比地空間,僅僅呈現在雷諾和索芙倫面前的就足以讓人瞠目結舌了,無盡的黑暗就像一個霧團包圍著螢光流動的高塔,難道這既是所謂的巴列塔?通天塔?
一層層高台重疊而起,與想像的中那種聳入雲霄的塔截然不同,每一層高台並不高,大概就在四米到五米之間。底座的一層直徑至少在數百米,宛如一座巨型地梯形疊台挾帶著撼天動地的氣勢矗立在黑暗中。
高台之上環形柱廊被一格格分割開來,廊台之下每一格都是綠樹成蔭花草蔽地,柱廊上空漏斗狀的水壺不時灑出一片水花,澆灌著花台中的樹木花草,莫非這就是空中花園?
相互對視了一眼。雷諾和索芙倫都看出了雙方眼中的決心,既然走到這裡了就沒有理由不入而退,握緊對方的手,無論是雷諾還是索芙倫都感覺到了對方地堅決和緊張,一條玉石鋪築的小徑通往高台之下,而高台上面對雷諾和索芙倫這一面正好一層寬大的石梯直上第二層高台。
目睹著眼前這一幅幅流動變幻的圖形,索芙倫完全沉浸在了歷史的長河當中去了,從第一層高台中的那些古老原始的服飾和簡陋粗糙的城市開始,索芙倫就開始沉迷其中,第一層。第二層,一直到第現在已經站在了最高層。絢麗奇幻的建築物幾乎每一層都能夠體現星球那個時代建築特徵,藝術繪畫還有音樂。在這些變幻莫測的轉輪圖畫中都能夠看到影子,索芙倫不知道是什麼人造就了這樣一個通天塔,除了那虛幻地神,索芙倫無法想像得出來還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
從索芙倫沉浸在這些歷史畫卷中時雷諾就意識道自己原來從來不相信的神跡恐怕也真地存在了,從第一層到現在的最高層十二層,拿索芙倫地話來說,幾乎每一層就代表了星球一百年的歷史,雖然在最初兩三層裡索芙倫不敢肯定。但是從第三層開始也就是具有星球明確歷史年份記載開始,索芙倫幾乎看到了那一個世紀中歷史上發生的所有重要事件。而越往上,和已知歷史記載就越發吻合,幾乎要讓索芙倫驚叫出聲,是誰在這裡用這種方式來的詮釋歷史?那種幾乎超越了現今掌握的科技製造出來的全息圖像竟然是如此逼真,以至於在到達第十一層時索芙倫甚至能夠一眼認出那圖像中正在吶喊怒吼的虯髯老者是她的祖輩也是金川酋長國創始人索雷尼茲勳,在王宮中地畫像和這個圖形一模一樣。
從第八層開始雷諾就在思索這個問題,這不單純是一個記載歷史的塔,一個記載歷史地塔沒有必要通過神跡來表現出來,從現在看到的一幕幕情景和索芙倫敘述所知,雷諾能夠映證,這塔的每一層幾乎都代表了一百年中發生的一切歷史大事,從初級階段的農耕社會和遊牧民族的拚殺,到城鎮和城市的出現,從河流中漁船漁獵到海洋中商船流通的出現,從十分原始粗糙的畜力車到後期簡陋的小火車,一步一個腳印,都在這一層層塔中圖像展現無遺。
如果僅僅是這樣雷諾並不會感到太過驚奇和緊張,一個歷史陳列館而已,即便是用不為人知的方式表現出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雷諾注意到了一點,這座通天塔有十二層,而按照星球的紀元,現在的星球正處於十二世紀後半葉!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星球的未來可能都會在這座神奇的塔台圖像中看到,這是歷史還是預言?為什麼會只有十二層?難道十二世紀之後星球就會不復存在?這一連串問題都在雷諾腦海中盤旋。
很顯然完全沉醉於歷史長河中的索芙倫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如癡如醉的目光就像是陷入到了歷史其中,她甚至不想移動,每一層她都想看個夠,每一次都需要雷諾幾度提醒才肯戀戀不捨的登上更高一層。相比之下作為一個旁觀者的雷諾思維反而要冷靜清醒許多,星球歷史對於他來說是一片白紙,頂多也就是來到這個世界後從書本中知曉的零星內容←更關心的是最高層的圖像會是什麼,是一片空白還是早已注定?
踏上最高層的台階,雷諾覺得自己腳步都彷彿沉重了許多,額際微微滲出汗意,也許決定命運的時候就將到來,能不能看見未來呢?能不能改變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