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遼國的皇帝耶律洪基一把色子擲了個滿堂紅,定下那八萬歲幣的數目,因國中內亂不得已將六公主耶律嬌偷偷摸摸的送到宋境。而那八萬歲幣算是酬勞也就抹去,這事情連李二也不知曉,只有耶律洪基和王安石心裡有數,戶部自然拿不出那遼國的收據和出庫的憑證!
眾人看王安石的神色就知道他拿不出那八萬貫的憑證來,不由得為之動容。
乖乖,遼國皇帝好大的手筆,竟然以八萬貫錢為嫁妝,可比大宋皇帝的那一千兩銀子強的多了。
耶律儼言道:「自李公子南歸以後,我家小公主甚是掛牽,上此李公子回去陽谷之時,我家公子親自相送。歸北地之後,聞得李公子再來汴梁,於是欣然南來。我皇帝陛下憐公主奔波之苦,特恩准公主於李公子北上完婚,賜金騎駙馬稱號……」
神宗皇帝再也按捺不住,紅嘟嘟的上了臉面:「李二乃是我朝駙馬,與北國何干?況且李二本就有了妻室,如何能夠再娶你遼國公主?」
耶律儼不慌不忙的先禮後言:「大宋皇帝陛下差矣,天下人俱是知道除長平公主外,李公子另有妾室的!既然李公子能納市井百姓,為何就不能娶我國公主?萬望大宋皇帝陛下玉成此樁姻緣,大遼大宋結為姻親,當世兩大強國並肩攜手,宇內稱雄!豈不是千古佳話?」
神宗皇帝怒道:「那為何你遼國集結幾十萬人馬出桑干入河北(黃河以北,古黃河,不是現在的黃河),難道這便是要和我大宋並肩攜手的誠意麼?」
遼人幾乎是破壞性的集結了大量人馬南下,浩浩蕩蕩來勢洶洶,號稱大軍六十萬,其前鋒已經越國國境,河東路、河北東路紛紛告急!
古人的號稱是個很有趣的說法。有個三五千的烏合之眾也敢說是數萬天兵,至於遼國的六十萬大軍到底有多少水份也不得而知,不過遼人能在這麼短地時間內調動許多的人馬,也可見其早就有對大宋不利之心。
其實遼國在這個時候的半數軍事力量集結在西、南二京一帶,歸遼國南院大王統轄。雖然遼國不可能在集體那的功夫裡就調動幾十萬大軍,但是遼軍可不是烏合之眾,宋遼交戰多年。深知遼軍犀利剽悍,萬不敢輕視這個極度明顯的戰爭訊號。
大宋朝對於遼國雖說不上懼怕,確實是忌憚,何況宋軍在西夏一戰中折損甚眾,短時期內不具備和遼軍大戰的實力。
「遼宋乃是兄弟之邦。想是大宋皇帝陛下多慮了的,我大遼皇帝陛下確是從南京(遼國南京,非江蘇南京)南下,也率了些親衛地,卻是無有他意。不過是思念公主心切。欲早些見到公主與金騎駙馬雙雙北歸,這才迎上一迎的,哈哈。是思念公主心切,為人父母之常情罷了。」耶律儼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說什麼「思念公主心切」,分明就是迫不及待的御駕親征。
雖然眾人都明白「思念公主心切」地含義,卻不好挑明了來撕破臉面,聞得耶律儼又道:「南來時候聽到許多的市井傳聞,說大宋皇帝陛下以重兵圍困遼驛,定要誅殺我國公主與金騎駙馬。想遼宋兩國歷來交好。這些個市井傳聞不過是空穴來風,我遼國上下是不會相信的。」
神宗皇帝面色頗為尷尬,呂嘉問笑呵呵的是說道:「當然是市井傳聞,信不得的,前些個日子市井間還傳聞我家新添了房小妾。哪裡知道我家夫人堪比河東獅,我如何敢討小妾?若是聽信市井間地消息。日子也是沒法過的!」
呂嘉問本是出身商賈,最會調節氣氛,眾人藉著他的笑話呵呵而樂。
耶律儼禮數周全地陳奏神宗皇帝:「大宋皇帝陛下,我皇有些個要緊的話兒要交代於我家小公主,容我等告退……」
其實雙方都清楚目前的局面,否則耶律儼也不會六百里加急的跑來,什麼「市井傳聞」不過是場面上的客套罷了。
「這個……如今要見貴邦公主確是有些不便之處的,容我於官家商議商議才是!」
呂嘉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
耶律儼自然清楚,笑呵呵的退出等候。
神宗皇帝連發幾道加急文書,令太原府宋軍立即北上,於河間、真定之人馬就地構建防線,不求有功但保無過。
再調河北東路廂軍北上集結,河北西路軍增援真定,各地禁軍亦是開始調動……
那耶律儼等候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得到大宋皇帝陛下地恩准,「千恩萬謝」的在宋軍士卒的「護衛」下前往遼驛。
耶律儼早知道汴梁的局面,要是不得到神宗皇帝的允許也進不去,不過檯面上地戲去是演足。他心裡也是有數,知道憑借自己再這麼忽悠,根本就不可能把兩個公主和李二帶走,耶律洪基也明白這一點,給耶律儼的人任務是見到李二等人而已,至於把人弄走還有後招。
「大宋真是精心吶,竟然有這麼多地士卒還護衛遼驛,就算沒有一萬八千總的不會少的吧!呵呵。」耶律儼裝瘋賣傻的說道:「我還真的是多慮了,這麼周全的護衛公主自然不會有事。」
宋卒將耶律儼推搡過來,內的遼人見是自家人物,小心翼翼的放了進來。
那耶律儼一見到耶律玉容頓時收起了呵呵傻笑的模樣,急不可待的說道:「殿下,李公子……」
「李公子還在我掌握……還在驛館的,咱們遼人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護得李公子周全。」耶律玉容大聲說道:「有話屋裡來說。」
「公主傷了?」
「算不得甚麼,只要李公子平安區區小傷也是無礙。」
進到屋中,耶律玉容問道:「父皇是如何安排?」
耶律儼看看李二說道:「李公子果然是神采非常……」
「有話直說,」耶律玉容知道耶律儼是顧忌李二在場,大聲道:「李公子也不是外人……」
「對,對,對」耶律儼連說三個對字笑道:「金騎駙馬自然不是外人?」
「什麼?你說什麼駙馬?」李二驚奇的問道。
「金——騎駙馬,」耶律儼道:「李公子要記住這個名號,以後你就是我大遼的金騎駙馬了……」
「大遼的駙馬?我怎就是大遼的駙馬了?」李二還真是納悶兒,雖然駙馬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兒,也沒有氾濫到如此的地步吧?
耶律玉容的心思是何等的活絡,立刻就領會到了耶律儼的意思,呵呵笑道:「父皇的主意看似荒誕,卻是很有用的,李公子以後就是我耶律族人的。」
「四姊,李二要做咱遼國的駙馬?娶的是哪個公主?」小暴龍驚詫的問耶律玉容。「呵呵,阿嬌,咱們姊妹還有哪個是不曾嫁出去的?這還用問的麼?」耶律玉容抿嘴而笑。
「也就只有我沒有嫁的哩。」小暴龍忽然醒悟過來,如同被蠍子蟄了屁股一般跳起三尺多高,驚恐的大叫:「不要……」
李二也明白過來,原來……原來是要自己娶了小暴龍!頓時和小暴龍一般無二的跳起,同樣的高呼:「不要……」
李二對小暴龍雖然沒有惡感,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要把她娶了過來,若是把小暴龍娶了過來,天都會翻的!
同理,小暴龍對李二雖然有些好感,卻不過是一起挨板子的兄弟情分:「四姊,我不要李二做我的駙馬……」
「為甚,李公子不是很好的人兒麼?人也風流俊俏,本事也是大的緊了……」
「李二連我的斧頭也不一定提的起來,要這樣的窩囊人做駙馬,我是不幹的哩。」
聞得小暴龍說自己窩囊,李二大為歡喜:「阿嬌說的對哩,我連殺豬也做不來,怎能做阿嬌的駙馬……」
這男女之事,若是兩情相悅那是最好,若是一方熱烈一方冷淡卻是要吃不完的苦楚,而如李二和阿嬌這般雙方都沒有那方面的念頭卻是簡單,一拍兩散最是痛快!
阿嬌拽住李二說道:「李二,咱可說好了,我是不要你做我的駙馬的。」李二正中下懷歡喜的緊了:「說好了說好了,我絕對不做你的駙馬……」
除了伍子胥楚霸王那樣的人物有膽量敢迎娶小暴龍,世間還真的沒有幾個敢把她娶進門。莫說小暴龍不願意,李二更是不願意,趕緊的趁熱打鐵:「春娘對你好的很吧?你怎能和春娘姊姊搶夫君的哩?」
六公主耶律嬌嘿嘿的笑了:「我不搶,不和春娘姊姊搶夫君,你這樣的夫君我才不稀罕哩!」
嘿嘿,不稀罕才好!
「只怕這也由不得你們二人了。」耶律玉容笑道:「父皇的意思我最是明白,不論你們願於不願,都是要結為夫妻的。」
李二張大嘴巴:「四……四公主,夫妻可不是說成就成的,阿嬌和我都是不願,我看還是算了的吧。阿嬌另找個英雄了得的人物為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