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少年兄之山貓 正文 <一五八> 會戰(2)
    在那一個特殊的年代裡,紛亂了數十年的黑社會同樣無法避免「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自然規律。在這一法則面前,無論環境的顏色是黑是白,發生的變化都不可能以人的意志而轉移!所以,在一年又一年中,王者們一個又一個如慧星般崛起,卻又前赴後繼如流星一般倒下。最終,老天還是把這一天降的宿命安插在了一個十六歲少年的身上。山貓時代就這樣來臨了……

    決定山貓時代的關鍵一戰被後世簡稱為「會戰」,全稱為「會集黑道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社團展開的改變黑道格局的大戰」。

    山貓以及山貓之王,還有那個時代許許多多的英雄都是因為這一戰而成為永遠的傳奇。這一戰比之黑社會正統以來的任何一戰,都是如帝皇般高高在上,不是其它戰役所能比擬。

    這一戰除了是參與社團的數目、戰鬥規模的龐大、戰線縱長的長度都遠遠勝於其它外,最讓眾多後世社會學家難忘的還是這場會戰從開始到結束,不長不短的這段時間內,發生的曲折和驚心動魄的事件,比任何一部囊括世界影視大獎的電影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戰,籠統的說,就是山貓與凱旋的對決,被分成了三個部份,第一部份,就叫做會戰……

    其實無論哪個部份,都是被後世人稱為「既生瑜,何生亮」中的瑜--陸有鑫,亮--山貓之王,那如天命般難違般對決的戰場。

    --摘自《黑道傳奇記實與剖析》

    十一月二十六日,山貓生死的第十七天,絕對是一個陰沉沉的日子。大正午的天仍然是昏暗昏暗的,偶爾刮起一陣厲如鋼刀的寒風,都讓街上的行人都咒罵個不停,一個個不由加快了腳步往目的地趕。

    相比較街上的冷清,各個區各個黑社會社團以往聚集的地方,卻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幾乎所有人的嘴邊就只有一個話題,那就是山貓為了給兄弟報仇即將針對凱旋展開的反攻行動。對這一行動,大家稱呼不定,有的形容為義無反顧,有的說是以卵擊石,而有的人則說,山貓將創造一次奇跡……

    「大家說,那東區的卡特會不會就是擺在明處的山貓?」

    在西區一家茶餐廳裡,水洩不通的坐了二、三百號全副武裝的人,看一個個戰衣上的標誌,是來自三、四個不同的社團。喧鬧當中,其中一個人突然大聲問了這句話。

    大家一下靜了下來,很多人都點了點頭,有人說道:「這個可能性很大。這是一個以小犯大的時代,但是沒有象山貓之王的頭腦和運氣外,奇跡終究只是曇花一現,卡特和他們的老大也具有這樣可遇而不可求的特質嗎?」

    「嗯……」另一個人附和道,「以前我們大家都應該聽說過,卡特的老大就叫什麼趙信仁,根據傳聞,前天凱旋伏擊山貓之王,拚命護住老大,壯烈犧牲的山貓重要幹部也叫趙信仁。會是同名同姓嗎?卡特在山貓銷聲匿跡的那段時間竄得這麼快,是巧合嗎?」

    「其實我們說卡特是不是山貓,山貓是不是卡特都不重要……」有個年紀看起來比較大的兄弟站起來大聲說道,他見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越顯得意,「風火輪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的。它可是東區的龍頭老大,豈容山貓一二再,再二三地耍它!我想今天卡特的總部就應該被風火輪包圍了吧!」

    聽到「風火輪」三個字,整個茶餐廳就像炸開了一樣,紛紛說起山貓要對付凱旋,怎麼才能過風火輪這一關。

    「大消息!」

    餐廳的門一下被推開,走進來三個披著風衣的壯碩漢子,走在前面一個還沒有進門就大聲嚷嚷道。這讓苦候消息的所有人都閉了嘴,全看向他。

    「海峰會剛調派了人手,屯兵一千在西區與東區的接壤處,不知要幹什麼!」這個人也乾脆,見大家安靜下來後,直接就說了。

    「不會是吳老大和風火輪楊老大要聯合行動吧?」

    「不會吧?卡特就算是山貓,也沒必要兩個S級組織動手呀?這可是犯了江湖規矩!」

    「說不准……據說神卜會和山貓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如果真有神卜會參與其中,風火輪就算勝了,也慘重的很!」

    「這倒是,以山貓之王的號召力和神卜會的實力,風火輪確實很難辦!海峰會屯兵可能也是給神卜會柳老大一種壓力!」

    「不過我絕對不相信山貓會就此崩潰……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山貓之王明擺著要反攻了,依他的智慧,怎麼可能想不到風火輪和海峰會這個阻礙!」

    「但是再怎麼樣,黑道上講的還是實力…….我估計山貓懸。」

    「不可能……」

    一時間,餐廳裡的人分了兩派,爭論了起來。而就在耳紅目赤,三、四幫就要動手的時候,又一個消息傳來了:卡特在東區的總部已經被風火輪的一千人團團圍住,指揮戰鬥的是一人砍七個人而出名的秦劍,風火輪特攻部隊司令。但是風火輪不明原因的遲遲沒有動手,卡特的成員和外圍成員也沒有露面。

    「靠,你們看吧,風火輪都動手了!」說山貓要輸的人這下得意起來了。

    而山貓的人還在拚命找著理由支撐:「不是還沒動手嗎?何況,卡特不一定就是山貓,他們打卡特關山貓屁事!」

    「操,還在嘴硬,等著看吧…….」大家都在一個地區,低頭不見抬頭見,所以這一方人佔了便宜後,只是嘴上說說,再無囂張的姿態。

    而另一方人也只是嘴硬而已,他們心中肯定卡特就是山貓在操縱的可能性佔百分之九十以上,見對手不再緊逼,他們也低頭不說話了,為山貓懸著一顆心。

    就在茶餐廳只剩下喝水吃東西的聲音沒多久,很多人的手機都響了起來,凡是接收到東區消息的人都不由自主一臉詫異,目瞪口呆地望著身邊的同伴。而那些沒接到這個電話的當然急著追問,這裡又熱鬧起來。其實不只是這裡,四個區,所有的黑社會聚集點,在關注著山貓的所有人,在接到這個消息後,都是一樣的反應……

    「怎麼會這樣?」

    陸有鑫揮手叫隨時注意接收東區動靜的小弟走後,一臉迷茫地看著他一直死心塌地的對象,凱旋老大黃一漢說道。

    已經發福,長著大肚腩的黃一漢手指很有節奏地敲著面前的桌子,說道:「如果連你也不知道原因,那除了他們當事人,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了。我們也不用想太多,靜靜看下去就知道答案了。」

    「漢哥,這件事可大可小,山貓說了要反攻就一定有他的打算,現在出現這檔子事,會不會又是他搞了什麼鬼……我有一個預感,麻煩!」很明顯,與我把他當成值得重視的對手一樣,我在陸有鑫心裡的份量也不低。

    「那你說怎麼辦?」黃一漢肥腫的眼睛看著這個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問道。自從陸有鑫隨著道上閱歷的越來越豐富,能力也越來越出眾,在他的名氣已變得凌駕於黃一漢之上後,黃一漢反而把所有的事都交在了這個很可能取自己而代之的人的肩上。

    這也許就是黃一漢現在還穩坐在凱旋第一把手的重要原因!他或許沒有陸有鑫那麼聰明,但他卻具有做一個老大真正的資質,那就是知人善用。他完全看穿了陸有鑫這個人的性格!所以,曾經有不少陸有鑫的親信在看見社團裡「擁陸之風」越吹越烈的時候,就勸陸有鑫取而代之,結果這些人全部都被陸有鑫親手幹掉。他在凱旋內部有一句話,那就是:我寧負天下人,不負他一人!

    這個他,當然就是指得黃一漢。

    「現在東區雖然很亂,但給我的感覺好像沒有我們凱旋插一手的餘地……哪怕是稍微動一下也不行!山貓之王,他,究竟做了什麼手腳?我雖然有點眉目了,但這個可能性太可怕,還是不說的好!」陸有鑫常說自己的名聲是兩個因素堆積而成的,那就是智慧和預感。

    聽到這句話,黃一漢一下來了精神,問道:「你知道原因?」

    「漢哥,你暫時不要問!我現在希望我這個猜測是錯的,所以我不想說出來!」陸有鑫臉色都變了,不過還在安慰著黃一漢。

    看到黃一漢跟著他臉色變壞,欲言又止的樣子,陸有鑫又說道:「漢哥,你放心吧,就算山貓施出來的招數有多麼厲害,我也不怕。他年紀那麼小,我卻從來沒輕視過他,雖然潛忍那麼久的伏擊都沒要到他的命,但我還有更厲害的局在為他而設著。」

    黃一漢這才好過點,點頭笑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而陸有鑫也笑著,但心裡卻無半分半意:「天鷹,你與山貓聯盟還有脈落可尋,可是海峰會……吳寧人,你又在想什麼?希望是我感覺錯了…….不然縱使幹掉了貓王,我們凱旋也會有受到重創的可能。」

    背著黃一漢從凱旋大廈九十九樓總裁辦公室的透明落地窗眺望遠方,陸有鑫彷彿看到了未來,一臉的擔憂。

    「怎麼會這樣?」楊生源在下達了直接包圍卡特總部的一千兄弟暫時退出卡特的勢力範圍後,緊緊抓住手裡的電話疑惑不解地問著周圍的兄弟。

    「老大,怎麼回事?我沒聽錯吧,你剛才是叫那些兄弟撤退?」坐在楊生源下手,一個尖嘴猴腮的人問道。

    現在道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一個組織敢輕視山貓,所以就算在自己的地頭對付很可能是山貓的卡特,楊生源還是又激動又慎重的把所有風火輪重要幹部,除了直接奔赴戰場的秦劍,都召回了總部。可是先後接到三個電話,讓他情緒一下子降到了零點。他思量再三後,還是先下達了暫時撤退的命令。這當然讓同樣是一腔熱血的兄弟迷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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