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與黑已經瞭解到自己隔壁空出來的房間租給了李斌帶回來的女孩子,現在白與黑連女孩子叫什麼,是幹什麼的還不知道。
白與黑從超市裡回來的時候,鍾麗娟正好端了垃圾要倒進樓道的垃圾簍裡。白與黑的目光在鍾麗娟臉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移到了自家的門上,掏出鑰匙準備開門了。
鍾麗娟明顯是被這個美麗的女鄰居怔住了,一直笑嘻嘻看著白與黑。白與黑感覺到了女孩子在看她,但還是原來的樣子,美麗的落寞的臉。
「你好,我叫鍾麗娟,剛搬來的。」鍾麗娟熱情地和白與黑打招呼。
「我叫白雨涵,很高興和你成了鄰居。」白與黑細小的聲音,舉止間流露出了大家閨秀的風範。
鍾麗娟以前就是個熱情大方的女孩子,雖然不是什麼美女,但是男孩子都很喜歡和鍾麗娟交往,一般不走情感路線,就是「鐵哥們」的類型。
當鍾麗娟家裡發生了變故,當她忽然之間瘋了,鐵哥們也都不鐵了,一個個從她的世界消失了,蒸發得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那些痛苦的日子裡,鍾麗娟只有一個朋友,那就是她的媽媽。鄰居們見了她不是歎息就是嘲諷,小孩子見了她總丟石頭打她,有一次居然是把她的頭打破了。
生活對她來說總是夢幻般的,從音樂學院到自己不幸的家庭,從一個音樂才女到一個瘋癲地白癡。現在,就是現在,又被一個剛認識的能發出讓她反省自己心靈的聲音的男孩子帶到了這裡。
李斌的聲音讓鍾麗娟清醒了,讓鍾麗娟意識到了,那麼漫長的時間,自己的生活和思維是那麼的不可思議,於是她號啕大哭,朝李斌衝了過去,抱住李斌不願意放開。
自然,李斌現在還不知道是自己的聲音啟迪了鍾麗娟。只是認為鍾麗娟忽然之間衝出人群抱住自己,是她瘋癲的非常人地表現。
後來。吃飯的時候,鍾麗娟宛若是個正常人。在李斌看來,是機緣到了,鍾麗娟要從瘋癲地噩夢中醒來了,自己無非就是一個淺顯的觸動和引導作用。
就在李斌為自己找了一個優秀地小提琴手慶幸的時候,鍾麗娟也為自己逃離了瘋癲的噩夢,為自己的才藝找到了出路而慶幸。
她永遠記住了一個名字 ̄ ̄李斌。
白與黑開門進了房間,鍾麗娟手裡抓著鏟子和掃帚愣了半天神。扭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鍾麗娟的房間幾乎和白與黑的是一樣地,臥室不大,客廳也不大,但是家用電器很齊全。
鍾麗娟倒了一杯水,彎身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捧著杯子。一種很空虛想找人說話的感覺。
鍾麗娟喝了半杯子水,起身出了門,到了白與黑的房門前。敲了門。
白與黑洗漱完畢,換上了素色睡衣,準備睡覺了。聽到了敲門聲,猜想很可能是鄰居女孩子,透過貓眼一看,還真是。
白與黑開了門,清淡的笑臉:「你有事麼?」
「我想和你聊天,可以麼?」鍾麗娟說。
白與黑對鍾麗娟絲毫不瞭解,本沒有和她交流的慾望,但是在李斌超市裡,服務員之間打成一片地氛圍感染了她,讓她明白了,一個人如果朋友多了就不會寂寞了,於是,她也願意和鍾麗娟成為朋友。
「進來吧!」白與黑扭身朝客廳裡走去。
鍾麗娟跟著白與黑走了進來,白與黑給鍾麗娟讓了坐,給鍾麗娟倒了一杯水,拿來了一些糖果。
原來還是副市長千金的時候,白與黑是沒有招待客人的習慣地,到她家裡去的客人見了她總是像見了古代電影裡的格格,那麼恭維的樣子現在想起來挺讓人膩歪的。
現在她也算是獨立了,暫時是這所房子的主人,她覺得她有招待客人的義務。
白與黑坐到了鍾麗娟的身旁:「你是怎麼認識李斌的,他今天帶你去超市,我看到了。」
「我是在我的家鄉認識李斌的,李斌的樂隊去拍攝MV,我……」
鍾麗娟全然不把白與黑當外人,居然是把自己瘋癲的經歷都說給了白與黑。
白與黑聽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天啊!自己的新鄰居竟然是個精神病患者,李斌是怎麼想的,怎麼可以安排個定時炸彈在自己身邊呢?
鍾麗娟從白與黑的表情裡看出了她的恐慌,溫柔一笑:「你不用怕我,我現在已經完全好了。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
「是……是麼?」白與黑勉強一笑。
「是的,是李斌的歌聲把我從噩夢中喚醒了!」鍾麗娟滿是感激的聲音。
與此同時,就在鍾麗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赤身裸體鑽在被臥裡睡覺的李斌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心裡牢騷,靠!這麼溫暖的被窩,著涼了不成?
於是,繼續睡覺。
白與黑聽了鍾麗娟的話,居然是有點不可思議,怎麼可能,李斌的聲音怎麼可能給瘋子變成一個正常人?但事實就在眼前,真是荒誕。
殊不知,瘋子並不是傻子,瘋子的很多行為都是高度刻意的,不分是非的刻意,就比如,一個瘋子用頭撞牆,他也知道頭很疼,不應該用頭去撞牆,但還是必須去撞,因為無法控制自己。
或者是每撞了一下他都告戒自己是最後一下了,但總在繼續。瘋癲如同是強迫症的高度表現形式。
自己的理性與自己的心靈抗爭,最終心靈戰勝了理性,於是瘋癲,於是痛苦。
(親愛的讀者,我這裡關於瘋癲的解釋沒有任何醫學依據,完全是自我的理解,覺得好玩就當一回事,覺得是胡說就當我是放屁好了。讓我們一起關注後面的精彩!)
「李斌是個好人,她是我哥的朋友,我哥現在在坐牢……」
白與黑有了一種想傾訴的衝動,但是說到哥哥坐牢的時候不願意說下去了,她的媽媽縱然是惡貫滿盈,但人已經死了,再說就沒什麼意思了。
「哦,是麼?」鍾麗娟看到白與黑眼裡的淚,覺得很不好意思:「我讓你想起了傷心的往事,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我們兩個都是不幸的,都遇到了李斌,都在他的安排下生活了下來。」白與黑說:「李斌是我的恩人,我敬佩他。」
「我現在已經是問路樂隊的小提琴手了,我要用我的琴音去回報李斌,是他讓我的生活又陽光了起來。」鍾麗娟說:「白天的時候,我也在超市裡上班。」
白與黑笑著說:「我們是鄰居和同事了啊!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鍾麗娟笑看著白與黑比自己不知道好看多少倍的臉,相信很多男孩子都喜歡這樣的臉。
「你真的不會在犯病了吧?」白與黑髮自內心的問,她真有點擔心和鍾麗娟說了說話,鍾麗娟忽然咆哮著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掐死她。
傳說中,人在瘋了的時候力氣要比平時大很多。
「不會了,真的不會了,我現在都搞不明白,我以前為什麼是那個樣子。」鍾麗娟說。
白與黑髮覺鍾麗娟總是在抿嘴,笑著說:「你是不是餓了?」
鍾麗娟不好意思笑了笑:「有點兒。」
吃水果基本不能充飢,零食也沒多少了,白與黑乾脆起身說:「你等會兒,我去給你做一碗麵。」
「你家裡有面麼?」鍾麗娟起身,笑看著白與黑。
「有掛面,我來吧,你看電視吧!」白與黑說。
白與黑到現在還不怎麼會做飯,若是以前,誰伺候誰啊?家裡保姆廚師什麼都不缺,獨立了一段時間,白與黑明白了很多,主要的是人與人之間的和睦。
或許她就是一個內向而隨和的女孩子,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來吧!我做的面很好吃的。」鍾麗娟說:「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好啊,我來幫你!」白與黑說。
兩個女孩子一起進了廚房煮麵。沒多長時間,兩小碗雞蛋打滷麵就好了。白與黑與鍾麗娟坐在茶几旁邊,一邊吃一邊聊。
「看你的氣質,你像有錢人家的小姐。」鍾麗娟隨口說。
「過去的一切,我不想提了。」白與黑說。
也許從別人的口裡,她家裡的那點事已經傳開了,也許滿城的人都把他們家當成了笑料,唾棄之!但是她自己不想去說。
吃過了面,鍾麗娟居然是有點不好意思,剛剛認識來竄門就吃人家東西,心裡想,女孩子雖然臉皮薄,但是都嘴饞,就互相原諒吧。
「有時間你也多到我那裡坐坐吧!」鍾麗娟說。
「嗯,我會的。」白與黑說。
鍾麗娟走了,白與黑的思維又到了那個既實際又可笑的問題上,那就是鍾麗娟會不會突然之間又瘋了。
鍾麗娟躺到床上,思維在過去與未來之間迂迴,假如……,再假如,她為自己的後半輩子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