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立刻下令戰機返航!」
航空母艦艦長沉聲道:「記住,絕對不能讓四行倉庫的支那軍人,尤其是他們的指揮官,活著離開那個地方。」
「我明白!」
陸軍指揮官通過手中的望遠鏡,凝視著四行倉庫頂層,那面已經重新接好旗桿的國旗,這位指揮官的眼睛裡猛然揚起了一縷熾熱的火焰,「作為帝國向支那開戰的軍人,我讀過他們的孫子兵法,也瞭解他們的孔孟之道,還專門研究過他們的歷史←們這個民族自詡擁有一種棉裡針的特性,平時軟綿綿的以和為貴,但是當外界的壓力達到一種臨界點時,他們就會暴露出針的銳利和危險。其實……這只不過是他們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一種說法罷了。」
「中國人的教育方式,尤其是他們出於政治需要,一直提倡的儒家學說,更是束縛了他們的思想和雙手。一個行為處事必須小心翼翼的民族,他們在過度壓抑的情緒支配下,更喜歡做一些小動作。在開拓心不足的情況下,他們只能通過自相殘殺,來滿足一個男人的征服慾望,所以支那人是一個最喜歡內鬥的種族,用一盤散沙來形容他們,絕對是最貼切的形容!」
航空母艦艦長連連點頭,中國的孫子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們這些高級指揮官,一直把中國作為他們的最大敵人,只有征服了這個擁有廣闊土地和資源的民族,他們才有向外擴張的可能,研究中國人的習性,研究中國人的兵法,研究中國現有的軍事、科技、政治情報,是他們每一人都必做的功課。但是這位艦長仍然忍不住提醒道:「你別忘了,支那人擁有五千年的文明,如果沒有自己的特色,沒有強大的種族繁衍生命力,他們的文明早就消失在歷史中了。」
「是,他們的確有強悍的一面,可惜……他們的這種強悍,只屬於極少一類人。如果說絕大部分支那人,都是棉花,都是不成氣候的散沙的話,那極少一部分人,就是這些棉花中能夠刺傷人手指的鋼針,是能讓這些散沙凝聚到一起,形成一個真正整體的精神領袖。」
陸軍指揮官沉思著道:「這些人都是那種能夠打破支那人傳統的教育和思想,用自己強大的人格魅力,把周圍每一個人吸引到自己身邊,形成一個堅固整體的領袖人物。支那人的民族特性中,還有盲從這一項,從他們『三人成虎』這樣的成語中就能看出這一點。而這些擁有盲從心裡的支那人,一旦凝聚在強而有力的精神領袖身邊,就會受到精神領袖和團隊氛圍的影響。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懦夫,也會變得勇敢起來。帶領支那人,推翻他們幾千年封建社會建立了一個三民主義世界的孫中山,是這樣的精神領袖;帶領一群沒有接受過任何軍事訓練的農民,靠打游擊戰,不斷騷擾我們帝國軍隊,還能愈戰愈強的共產黨最高領袖毛澤東,也是這樣的人;而我們面前這個負責四行倉軍防守,僅僅用一面國旗,就能讓幾萬個支那人從懦夫變成勇士的指揮官,同樣是這樣的人!」
說到這裡,陸軍指揮官略略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想要征服支那這個民族,軍事攻佔是一個必要的手段。但是更重要的是,我們要把擁有這種精神領袖特質,能夠把一盤散沙的支那人凝聚成一團的精神領袖徹底清除,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航空母艦艦長聽到這裡突然笑了,他們和支那軍隊最大的不同,不僅僅是他們的軍人擁有武士道精神可以悍不畏死,也不是因為他們擁有先進的武器和火力支援,更重要的是,他們大日本帝國,在經過明治維新後,在無論是在政治、經濟還是軍事方面,都得到了充足發展。這樣的基礎,已經足夠他們像德國一樣,通過不斷學習、研究,在投入了天文數字的資金後,成功建立起一個完善成熟的軍官團培養體系。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指揮官之間擁有非常接近的觀念,彼此配合之下,當然會事半功倍!在這場會戰中,只要看看支那軍隊各自為戰,只知道正面拚命抵抗,僵硬缺乏彈性的戰術,就可以看出他們和支那軍人在指揮體繫上的差異。
「祝,武運長久!」
交流到這裡,兩位指揮官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電話掛斷了。
日本陸軍指揮官凝望著四行倉庫,輕聲道:「我不管是你是誰,以一個武士的立場,我尊敬你這樣的對手。但是以一個軍人的立場,我必須要消滅你。像你這樣一個擁有精神領袖特質,又擁有豐富戰爭經驗的軍人,對我們大日本帝國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團長!」
負責監視敵人的士兵,向謝晉元放聲報告道:「前方發現大量敵軍開始集結,人數大約有……兩千人!」
「報告,大約一個營的敵軍,進駐南方陣地。」
「報告,大約一個營的敵軍,進駐西北方陣地。」
「報告……」
聽著這一個個猶如狂風驟雨般湧過來的情報,謝晉元卻笑了,現在他可真是插翅難飛了。謝晉元突然一把抓住了楊惠敏的手腕,一邊大踏步向樓下走,一邊道:「你立刻走。看來這一次敵人是鐵了心,要把四行倉庫打下來了←們已經集中優勢兵力先我們困死,再用車輪戰不停的攻擊,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楊惠敏低聲道:「不……」
「別忘了,親手把那份情報,交到張柏亭參謀長的手裡。還有那些信件,也要麻煩你了!」謝晉元當然知道楊惠敏在想著什麼,他只是三言兩語,就輕而易舉的打破了楊惠敏的反抗。謝晉元直接把楊惠敏帶到了四行倉庫的底層,在那裡有一條他們挖出來的地道。
「為了防止陣地被敵人從正面攻破,倉庫的大門已經被我們用麻袋塞死了,你立刻從這條地道撤出去!地道的出口就在東邊那個兩層的小閣樓裡,你從那裡出去後,千萬不要回頭,直接跳進蘇州河裡,一口氣游到對岸。」
就在這個時候,在最前方已經傳來了零落的槍聲和手榴彈爆響的轟鳴,那是日本軍人在試探蘇州河岸的民房裡,是不是埋伏了中國軍人。聆聽著越來越近的槍聲,看到楊惠敏竟然還呆呆的站在那裡,謝晉元真的急了,他伸手狠狠一推楊惠敏,厲聲喝道:「快走,跳進蘇州河千萬不要回頭,一口氣游到對岸,這是命令!」
謝晉元這一下推得可真重,楊惠敏不由自主的向後連退了幾步,重重撞在地道的牆壁上,楊惠敏在和那個日本兵搏鬥時,全身留下的傷口在同一時間發出了痛苦的呻吟。摸著背後的軍用背包,再看看已經聲色俱厲,眼睛裡卻帶著關切的謝晉元,楊惠敏再次哭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進入四行倉庫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她究竟哭了幾次。
雖然知道謝晉元已經立下了死志,雖然知道這個四行倉庫,已經注定要成為這幾百名中國勇的墳墓,但是在淚眼模糊中,楊惠敏在扭頭衝向地道的彼端時,謝晉元仍然聽到了她的祝福與希望:「無論如何,請你帶領大家……努力活下來啊!」
地道裡傳來了一個女孩子放聲哭泣的迴響,謝晉元緩緩的對著地道口,敬上了一個自己的軍禮,他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永別了,楊惠敏,我會記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