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教馬蓮娜的突然來訪,絕時是一個很突厄的事情,白蒙也完全沒有一點準備。
還好,白蒙剛剛結束了閉關,從小靈山中走了出來,只是也有麻煩事情,至少水鏡上人那詭異的眼神值得推敲。
讓不讓馬蓮娜進泰山仙境?對水鏡上人和太虛派而言,這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還好,水鏡上人是個老江湖,迅速讓乾虛子低調請進來,甚至沒有讓風字輩弟子來傳話,自己悄悄跑到紫宮天殿來詢問白蒙。
開什麼國際玩笑,當然要請進來,還要……?大的禮節就算了,白蒙托著下巴,狡佶的轉了轉眼珠,和水鏡上人笑瞇瞇的答道:「上人,這個事情……你就當不知道吧!」
「這怎麼……那就這樣吧,總之「我不過問就是了!」水鏡上人多少有點不開心,雖然他不願意讓馬蓮娜進入泰山仙境,也不願意和她打交道,可既然已經進來了,他倒想知道馬蓮娜為什麼要來。
最好的情況就是白蒙和馬蓮娜商量事情的時候,自己也可以坐在旁邊,如果他們兩個人商量著事情,不時的詢問自己是否可以,那簡直就更好了!
水鏡上人難免有點意淫的亂想著,可看了看白蒙,知道人家根本沒有讓自己留下來的意思,只好站起身來告辭,省得尷尬。
白蒙的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水鏡上人身上,一邊是妙齡美女,一邊是老到走路都彎腰的白髮老人,只要是男人,心思都會放在美女身上嘛!
等白蒙回過神來,才發現水鏡上人已經不見了,暗自讚歎:這老傢伙的修為又提升了許多。這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自己竟然沒有察覺……不過,他也太沒有禮貌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轉念又想起馬蓮娜來,這個女人可真是有意思呢,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想委身給自己的美女。
這個可以整容的時代,美女也算不了什麼。可一個想委身自己的美女就有點意思了,一個擁有億萬資產,還想和自己怎麼樣地女人,那就太有意思了!
想著想著。白蒙就察覺到馬蓮娜和乾虛子進入了陰陽宗的地盤內。
如今,他的修為和道行根基都有質的飛躍,方圓三里內的微毫動靜都可以察覺,像馬蓮娜這樣,擁有不同尋常真元氣息的女人,那更是立刻就能察覺。
白蒙嘬的站起身來,腳下黑雲飄溢散開。人已經飛浮出紫宮天殿,瞬間就到紫金靈山外,太虛派和陰陽宗地盤的分界線上,而這段時間一直追隨在他左右地石姬,也立即踩著飛石幡跟上。
「前輩,晚輩就將貴客送到這裡,先行告退了!」乾虛子精明的很,一看白蒙來了。立刻稽首告辭。不待白蒙答話,已經悄然退下,只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看著乾虛子一飄而逝,馬蓮娜忽然掩面而笑。看著乾虛子遠去的背影,和白蒙說道:「看來,我不應該來哦,這太虛派的人,可真地不歡迎我呢?」
白蒙拍掌笑道:「熱烈歡迎紅蓮教教主馬蓮娜美女!」
「呦,現在倒歡迎我了,上次……算了,不說上次了,反正我算是看穿你了,真是個沒有風度的男人!」馬蓮娜努了努嘴,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
她不提那天的舊賬更好,白蒙倒是不在乎她那古怪的神態,倒貼都沒有成功,尤其人家還是美女——有錢有勢的美女,給誰都會生氣的。
「哎呀,我地腳扭了!」
白蒙正要領馬蓮娜上紫宮天殿,馬蓮娜上前一移步就是個踉蹌,還一臉酸楚的蹲下來,揉著白嫩如藕的腳踝,可憐兮兮的凝望著白蒙。
靠……白蒙覺得自己已經要受不了了,眼前這個女人啊,幼稚到了可怕的地步,白蒙真的很懷疑她的智商,雖然能修真的人,不太可能是笨蛋,但也可能有些意外。
「哦……沒有關係,已經好了!」馬蓮娜忽然很麻利地站起來,十分失敗地跺了跺腳,示意自己一點事情都沒有。
白蒙正要喊個弟子去扶她,忽然聽到這話,一時都想不明白,再扭頭一看,見石姬神情冷漠,彷彿是什麼也沒有看到,這才察覺金靈子那個大殺星從紫宮地殿飛過來了。
這就是一物還有一物降,馬蓮娜這樣的妖艷女人,一遇到金靈子這種冷血男人,要麼愛的不知進退,要麼就是怕的不知所措。
金靈子一飛到白蒙身邊,馬蓮娜就老實地和兔子一樣,都不敢抬頭看金靈子一眼,倒是跟在她身後的一位老女人冷笑一聲。
白蒙幽幽的看那老女人一眼,方才注意力都被馬蓮娜拙劣的演技所吸引,還沒有注意到這麼厲害的人物。
魔教的人,升到渡劫也不難,難的是入大乘,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老女人,就是一個衝入大乘中期的人物。
這女人的穿著也特別古怪,竟然是一套非常講究的紫色長裙晚禮服,襯托著她那依舊曼妙的身材。
不得不承認,雖然她是地道的老女人,可看起來也就四十歲,格外的風情萬種,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曾經邪惡過。
「哦,還沒有請教這位前輩的名號呢?可真是不好意思!」白蒙看著馬蓮娜身後的女人,帶著一絲狡猾的微笑。
「哪裡,宗主雖然不清楚我是誰,想必金靈子是該很清楚吧!」那丰韻猶存,更顯成熟的女人幽幽冷笑,緊緊凝望著金靈子。
這眼神……好熟悉哦!
白蒙不由得一聲暗歎,這分明就是金鳳散人的那種眼神嘛,有一絲幽怨,有一絲懷念,有一絲悲嗆。更多的卻是那無盡的怨恨。
「靠……有沒有搞錯,金靈子,想不到你年輕的時候還是個情聖,簡直見到鬼了。」白蒙心中一陣迷糊,忍不住和金靈子密語一番。
「沒有什麼,都是她們自己的錯,和我絕對沒有關係!」金靈子冷酷地回答了一句。
「看來,你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白蒙不冷不熱的埋怨著。不僅如此。他年輕的時候很帥,現在也很帥,可……我已經老了,聽說宗主握有龍龜。真的是羨慕啊!」格外風情,散發迷人香氣的,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女,忽然……很意外的答了白蒙一句。
這可把白蒙嚇住了:有沒有搞錯,難道她能聽見自己和金靈子地密語嗎?真的見鬼了!
「紅顏姬,真是要恭喜你了,連覺心術都煉成了。想必那《幽女秘篆》都煉成了吧!」金靈子倒不顯得很意外,神色坦然,一副「反正我說的都是事情」的神情。
「很好,你還記得我是誰!」
到了這時候,白蒙才發覺,原來被女人怨恨著,那是多麼可怕地事情,簡直是不寒而慄。紅顏姬說的話也不算過分。可聽起來就是那麼的刺耳,讓人全身不舒服。
只是……白蒙忽然覺得自己可憐起這個紅顏姬來,真的有些可憐呢,當愛變成了恨。施捨愛的人可憐,被愛的人,也挺可恨,尤其是事隔多年,再次相遇的時候。
有了這樣一段事,這樣一對舊人,方才略顯滑稽地場面,立刻變的尷尬起來,不知道這紅顏姬在紅蓮教中的地位如何,但看樣子也不該低,馬蓮娜遇到這樣的場面,竟也不敢擅自說什麼話遮掩下。
「算了,有什麼事情,先回紫宮天殿再說吧,這裡還有別人家在看呢,省的讓人猜疑!」白蒙見馬蓮娜不敢管束紅顏姬,只能選了個不疼不癢的話,先招呼大家回紫宮天殿再說門
回到了紫宮天殿,白蒙坐了首席,究竟是讓馬蓮娜,還是紅顏姬坐自己右側的次席,他也不太清楚,只是很含糊的揮袖,說了聲「請!」,也不點清楚究竟是誰坐。
終究還是馬蓮娜坐了下來,她一入座,就和白蒙笑道:「這次前來……哎呀,紅姨,您可讓我說什麼好呢,別這麼瞪著別人嘛!」
紅顏姬幽幽冷笑,收回凌厲地目光,和白蒙合掌俯首道:「有些失禮,讓宗主見怪了!」
白蒙急忙搖手,笑道:「能夠理解……能夠理解!」
紅顏姬卻道:「宗主是能理解,卻未必知道詳情。當年,有一個年輕男子受了重傷,我不惜自毀三十年地修行去救他,又花了六年的時間,日日陪他練劍修道。時間久了,我就生了情愫,等他頗有神通之後,他就和我告辭,說是要去報仇,只等他殺了仇人,肯定會回來,我自然是同意了。可後來,我等了十年,他的仇人都已經殺光了,卻還是沒有等到他的人影,甚至……連他也完全消失了,杳無音訊。宗主,如果你是我,你遇到那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白蒙一陣汗顏,這還用問嗎,自然是手刃那個王八蛋,偏偏那個王八蛋就是自家地師弟,實在太狼狽了。
「這個……我想吧,人家肯定也有難言之隱,還希望紅顏……前輩,理解一點吧!」白蒙期期艾艾的擠了半天,才總算湊足了一句話。
「前輩不敢當,你和水鏡這樣的人稱同輩,我還比你小一輩呢!」紅顏姬忽然變得溫和起來,含情淡笑,卻神色又一冷,道:「如果是等了十年也沒有音訊,那就罷了,可若是等一百二十年,還是沒有音訊,宗主,你覺得這男子是不是太無情了?」
「這個……無情也是情,或許他頓悟了天下大道,已經到了忘情的境界了吧!」白蒙忍不住拂袖擦汗,眼角掃過金靈子,卻見他簡直就像個無事人一般,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嘀咕:靠,有沒有搞錯!
馬蓮娜也挺無語的,她本來是有正經事要和白蒙商量的,如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能看著白蒙額上冷汗淋漓,心中雖然焦急,也只能左右偷偷打量,靜觀其變。
「十萬年光陰,也不過揮指一瞬間,等個一百二十年,那又算什麼呢?」石姬倒是覺得奇怪,她是直來直去,特別倔強的可人兒,又是玉,石自修而成的妖精,對男女之情更是沒有什麼理會,心中這麼想著,也就順口說了。
紅顏姬眼神陡然凌厲起來,冷冷瞪了石姬一眼,喝道:「你倒是挺會說風涼話……原來是個不懂情緣的小妖精,可恰,可惜!」
石姬聽了這話就怒了,她才不管這人是誰,又是誰的客人呢,翻手就祭出了飛石幡,怒喝道:「我哪裡可憐了,又怎麼可惜了?」
紅顏姬看了那飛石幡一眼,也有些心驚,她修為不低,可還沒有到白蒙這樣的境界,不可能只憑真元動盪和氣息,就可以判斷一個人的實力高低,在白蒙面前,她也不敢用靈識掃視,連石姬是什麼出身的妖精都不知道,但這飛石幡了得,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石姬前番立了大功,白蒙也是個沒有遮攔的直性格,不高興就怎麼看也不順眼,如今看的順眼,打心眼裡喜歡了,就又格外寵愛,將她那飛石幡好好重新煉製一番,又將從七彩葫蘆和修羅鏡這兩件奇妙妖寶,重新煉製好,一起賜給她。
這三件法寶了得,整個陰陽宗,除了白蒙、黃靈子和金靈子三人外,也就是石姬能夠運用好,青蓮藏經寶殿蓮花池內養的那個娃娃魚精兒,雖然也能用,但是那妖神通不夠,遠不如石姬。
為了讓石姬更漲點本事,閉關三個月,更是用心調教,一身本領傳授了大半給她。
由此可見,白蒙對這個石姬是如何的疼愛有加,雖然沒有名著收為弟子,但也算是差不多了。偏偏他本來就是出了名的護短,素來是自家的弟子,只有自己訓得,旁人稍微訓喝一句,就要和別人鬥一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