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激情燃燒歲月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勞改農場的新生活
    生活對於李思明來說,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限制了自由。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李思明來到勞改農場已經有一段日子裡了,每天和來自不同階層的勞改在一起,很明白這些人對自由的渴望。但對於李思明來說,生活並沒有因為自由受到限制而絕望。1975年春節就要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在春節到來之前的一天,李思明得到通知,有人來看望他。沒想到來的是楊月。

    看到李思明有些愕然的樣子,楊月解釋道:「張華他們沒有請到假,所以我代表大家來看你。」

    「謝謝!大家都還好吧?」李思明很高興有人來看他。

    「都還好!你呢,看氣色挺不錯的!」

    「托你的福,還過得去,就是沒好吃的。」李思明挺「遺憾」地說道。

    「瞧你說的,都這樣了還貪嘴。這是大家湊的錢,共120塊,你可以買點補一補。」楊月從兜裡掏出一疊錢。

    「謝謝,將來我還你120萬。真是一本萬利啊。」李思明感激地說。

    「又吹牛皮。我聽說來這裡的人都是夾著尾巴做人。你到好,啥都不放在心上!」

    「是啊,像我這樣充滿革命樂觀主義的人太少了,得像大熊貓似的保護起來。你看,這裡四周有不少哨兵四處巡邏,為的就是防止我這樣的人絕種了!」李思明口裡花花的胡侃。

    「我要走了。」楊月神情有些暗淡。

    「代我像大帥張華他們問好。」

    「我不回大興了。我回北京直接參軍去了。」楊月解釋道。

    「那是好事啊,恭喜了!」

    「我是不是意志薄弱的人?當初來的時候還覺得自己很高尚。」

    「沒有啊,你已經證明了自己。沒準過兩三年我也會去北京。」

    「真得嗎?」楊月不敢相信,因為她沒有李思明的「遠見」,只當這是李思怒極了說的反話。

    「當然是真的,我不僅要離開這裡,而且還風光地離開這裡。」李思明肯定地回答道。

    「對不起!」

    「啥,對不起?你做了什麼了,為什麼這樣說?」李思明被這突兀的話弄糊塗了。

    「我沒能幫你洗清罪名,我求了我父親還有一幫叔叔,可惜不是幫不上忙,就是不願幫忙。」楊月眼圈紅紅的。

    「你有心了。沒啥,相信我,過幾年咱可以風光地出去。」李思明安慰道。不對啊,自己是勞改犯,應該被安慰的是自己啊。

    「我會給你寫信的。記得要回信哦!」楊月一步一回頭,火紅的圍巾在雪地裡顯得那麼的醒目。

    勞改農場和監獄不一樣,沒有專門的接待室,一個犯人的家屬來看望,往往會有一圈犯人圍著看熱鬧。

    「老大,你媳婦?」刀疤臉湊過來問道。

    「什麼媳婦,就是一女的。」李思明糾正道。

    「怕沒這麼簡單吧,我看你們挺般配的。只是可惜了,即使等你出去,都成黃臉婆了。」刀疤臉一臉「惋惜」道。

    「滾一邊去!」李思明沒好氣地一腳踢開。

    勞改農場裡的生活,相對於當過知青的李思明來說,只是累點苦點。一天兩頓飯,每頓飯一人兩個窩頭、一塊鹹菜,比水略稠的玉米面稀粥倒是不定量,餓極了,一人一頓能喝半臉盆。自來到勞改農場106囚室,李思明便「接管」了統治權,所有人不准隨地吐痰,隨地大小便更不可能,保持房間內乾淨衛生,每個月理一次發,每個星期至少洗一次澡。用李思明的話說,至少要做到「星級囚室」的水平。犯人雖然頗有怨言,但聯想到李思明的暴力手段,自動服從了,在監獄裡誰的拳頭大,誰就有威信。

    在106囚室,沒事的時候李思明喜歡和囚犯們聊,在他看來,每個人的經歷都是精彩的,完全可以寫一部傳奇了。就拿刀疤臉來說,個人經歷更加豐富多彩,他在解放初是「土匪」出身,還好只是小嘍囉,手上沒有鮮血,後來被關進了監獄。出獄後,也沒有文化沒有手藝,在家鄉整日游手好閒,運動時屢次被當典型批判,吃盡了苦頭。「文革」武鬥時,刀疤臉看自己終於有了機會,在與別的派兵衝突時,用高射機槍發射燃燒彈,將對方佔據的大樓燒個乾乾淨淨,好在沒人遇難,結果便送到了這裡。

    與刀疤臉對應的,當屬焦誠一樣的「知識份子」,兩部分人誰也看不起對方,刀疤臉這幫人說他們酸、假清高,那幫人卻說刀疤臉這幫人粗魯、下流。李思明很適應這個環境,跟刀疤臉學江湖上的黑話,也跟焦成聊物理學上學術問題,將一幫知識份子說得一愣一愣的。

    這時已經是嚴冬,生產任務是打干葦子,定額每人每天一千斤。焦誠當年屬於北京城有名的白衣書生,挺有幾份才氣,要命的是骨氣也有幾分,結果這樣的人的結果便可想而知了。他有嚴重的胃病,他這樣的書生干力氣活實在不行,累得趴在地上冒虛汗。李思明看這樣實在不行,主動幫他這樣的完成每天的定額,這讓他很是感激。中午,在冰天雪地裡,又累又冷又餓的眾囚犯,蜂擁著搶著午飯,天太冷,手套不敢取下來,不管手套上的泥巴也不管衛不衛生,狼吞虎嚥般將窩窩頭吃下去,在勞改農場,沒有人比飢餓更讓人感到恐懼了。嘴裡吃著一個,就得把另一個趕緊揣到懷中依靠體溫來保溫。若不然,等你吃完一個,再去吃那個時,那窩窩頭就會變成一個冰球。水,不敢多喝的,因為水喝多了,就會給自己找罪受,「方便」成了人人撓頭的麻煩事。要光著手去解褲子和繫褲子,會被凍壞的,所以人人煉成了一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內功。

    相對於生活上的苦難,讓李思明最難以忍受的是內心的折磨。李思明不止一次罵自己在政治上太幼稚,等撞得頭破血淋才恍然大悟。1975年的春節已經過去了,自己進了勞改農場的事情,再也不能夠瞞得了父母。當兩位親人,好不容易打聽到自己呆的這個偏僻的地方,找到自己的時候,望著父母憔悴的面容,李思明覺得很不孝,內心的痛苦卻沒人能夠寬慰。自己成了反革命的事情,還是牽扯到了父母,父親失去在工廠的車間主任職務,母親也失去了會計的工作,雙雙在車間當了工人,干最苦最累的活。想到此處,李思明覺得更加悲哀,彷彿心在滴血,自己受再多的苦也不怕,怕的是自己的父母受到牽連。李思明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好好地報答父母。

    來看望李思明還有徐大帥和張華等人,他們幾個也因為李思明受了不少罪,這讓李思明很有負罪感。

    武裝連孫昌連長也來看過李思明,這讓李思明感到很意外,現在人人都巴不得很自己劃清界線。1974年春夏之交的那次「軍事大比武」,孫昌的連部大出風頭,但是除了獲得一張錦旗之外,什麼也沒有變化,這讓孫昌鬱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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