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頭男不及防備,被我一記重拳打了一個趔趄,若不是他的體重擺在那兒,我自信我這一拳足以使他倒地。
「果然有兩下子!」塊頭男警服一脫,伸手一抹嘴角邊的血漬,擺出了一個架式。
「彼此彼此。」說著,我退開兩步,將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五步左右,面對這樣強勁的對手,我只能拉開距離,這樣我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小子,你會為你的偷襲付出代價的。」塊頭男輕蔑地笑了一下,補充道:「二十秒拿不下你,我從此不穿這身警服。」
「二十秒?」我也笑了笑,「你少瞧不起人,二十秒內我要是還站在這裡,你就別想穿你那身『貓皮』。」說話時,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肩膀和腰,老爸曾經說過,如果對手要揮拳的時候,必然肩膀先動,如果要出腿的話,必然要先扭腰。這一點我時刻牢記在心裡,不敢對手多厲害,總會在動手之前,肩膀和腰也會不經意地先動。
果然,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塊頭男的左肩微微向前動了一下。「他出右拳。」我大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同時,右腿條件反射一般,向他的腰部踢去。
我的判斷沒有錯,塊頭男果然一記右拳向我面部砸了過來,而同時,我右腿勁風,也向他的腰際踢去,這完全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換作普通人,在他那一拳還未近我身的時候,我的踢腿足以讓對方躺倒在地。但這一次不同,對方是刑警隊長,又是散打冠軍,在我地腿踢中他的同時。他的鐵拳,也足以讓我睡倒在地,但是我沒有辦法,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以塊頭男地爆發力,我想無論我怎麼防守,二十秒的時間想要不被他打倒,確實有些困難,相反如果我以進攻為防守的話,二十秒的時間。我的勝算是很大的,因為他出拳時,不得不顧慮到我的拳腳同樣會給他帶來致命的打擊。
在我的腿踢到他的腰時。我地面部也被他的重拳擊中,塊頭男的爆發力果然很強大,那一瞬間,我彷彿被火車撞到一樣,整個身子都向後面飛去。我相信塊頭男也並不好過,我斜眼瞥見在我踢中他地時候,他的臉色忽的一變。顯然他也意識到了,我並不是那種可以隨便能夠打發的人。高手搏擊,其實勝負之分,只在兩人的心態,我自信我地心態要比塊頭男好得多,我從小是打架打到大的,因此才會有「單挑王子」這個外號,而塊頭男無非就是個當警察的,青日裡就算抓捕罪犯。用地都是槍,和那警察特有的威嚴,拒捕的罪名不小,襲警的罪名更大,沒幾個罪犯敢和警察動手,因此論實戰經驗,我要比塊頭男略勝一籌。
我將重心往下移,勉強站定腳步,而塊頭男雖然十分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伸手揉了揉被我踢中的部位,我笑道:「二十秒內拿下我,你怕是癡人說夢。」
塊頭男突然嘴角牽動了一下,露出一個不易讓人察覺的笑意,聳動了一下肩膀,輕鬆地跳了跳,說道:「張帥,我十歲拜高人為師,習武八年,十八歲那年考進了北京公安大學刑偵專業,在學校的時候就是散打隊的,而且學校裡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就連我地散打教官,和我對打時,也不敢大意。大學畢業後,我回到昆明,當了一名刑警,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嗎?」
我蔑視地笑了笑:「你老爸是副市長,這有什麼好奇怪,我不是警察,若我也是刑警,只怕這大隊長的位置,你該讓一讓了。」我說這句話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激怒他,同時也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雖然激怒了塊頭男,會讓他心浮氣燥,而格鬥時,所露出來的破綻也就越多,但同時,所帶來的後果,就是他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塊頭男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同時雙拳如狂風暴雨般向我面部揮來,我下意識地雙臂護住面部,上身捲縮起來,將身上的要害部位隱藏得嚴嚴實實,塊頭男爆發力雖然大,但給我的也只是皮外傷痛,根本不足以致命。誰知塊頭男揮拳只是虛招,他趁我護住頭部的同時,雙手抱著我的頭部,同時雙膝一彎,騰空躍起,想要以膝蓋撞擊我的頭部,這一下的變故,雖然讓我有些始料不及,但是這一招在泰拳裡經常可見,自從上次我和黃冬強打過一架以後,一直以為還會再和他打,因此我專門研究了一下對付泰拳膝蓋攻擊的方法,見塊頭男想用膝蓋撞擊我面部時,我同時雙臂彎曲,雙肘下垂,狠狠地撞在了塊頭男大腿上方部位。
塊頭男大叫了一聲落地,雙腿的疼痛使他幾乎站不起來,而我也不受,由於他的撞擊力道很猛,雖然我的肘部成功地砸在了他的大腿上,但他的撞擊力道,使我的雙臂根本護不住頭部,結果還是撞在了我頭上,我的腦袋一陣暈眩,身體搖晃了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塊頭男試了幾次,還是沒有從地上站起來,終於,他放棄了,喘著粗氣說道:「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兩下子,沒被我打傷吧?」
我冷笑一聲:「操,誰打誰還不一定呢,你要打,我隨時奉陪。」
塊頭男擺擺手:「不打了,不打了,不過我可不是怕了你。」說著,塊頭男散了一支煙遞給我,自己抽了一支,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你是來給劉可送行的,不過你來晚了,飛機已經起飛了。」
「媽的,你這人神經病,莫名其妙就出人。你是不是性格分裂、有著嚴重的暴力傾向啊?如果有,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醫生。」
塊頭男苦笑一聲,道:「不說這個。」說著,拾起地上的警服。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遞了一過,我看了一眼信封,沒有封口,也沒有署名,猶豫了一下,並沒有伸手去接,只是問道:「什麼東西?」
塊頭男笑了笑,道:「劉可讓我交給你地,你自己看吧。」說完。將信塞到我手裡,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道:「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來找我,回頭我讓我妹妹把我的電話告訴你。」說完,便走開了,邊走邊自語道:「身手敏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確實是一個特工地料……」
我沒有理會塊頭嘴裡嘟囔著什麼,急急忙忙從信封裡抽出信紙。仔細看了起來,信紙上字跡娟秀,確實是小妮子的筆跡,只不過信紙上用是干了又濕的痕跡,墨水也有的地方被化開了,想來小妮子寫這封信的時候,一定哭得很傷心。我的心裡驟然一緊,手一哆嗦,信紙從手指間滑落。我微微一愣,彎腰又拾了起來,默默地讀著:
「老公,在你看這封信的內容之前,可兒先向你說聲『對不起』。」
我嘴裡暗道:「這個小妮子,怎麼一來就向我道歉?」
「老公,在你去找周美人的時候,我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了。不用為我擔心,我只是不想和你告別,所以才不得已,選擇這樣的方式和你道別。猶豫了許久,本來想親口告訴你的,但我又怕面對著你地時候,我說不出口。」
「也許你已經察覺到什麼了,當你出門的那一刻的時候,你在門外問我『可兒,你沒事兒吧?你今天怎麼怪怪地?』,那時,我哭了,但我不敢開門,我怕被你看到,到時候,我會不捨得讓你去找周美人的,真的。」
「老公,你也許會很奇怪,為什麼我明明深愛著你,卻對你和周美人、黃冬媚的之間的關係熟視無睹,那是因為,我知道或許我沒有機會陪你將人生走完,因為我地一名國安局的特工,職責就是保衛國家安全,並且作好時刻犧牲的準備,而她們不同,她們只平凡、普通地人,而這樣的女人,才能夠陪你將人生演繹得完美,這個人,不是我。所以,我才會這樣做。不過,可兒很自私的,就算可兒不能夠陪你,可兒也要在你的心中,佔據著第一的位置,這個位置,我相信你一定給可兒留好了吧?」
「可兒知道,自己成不了一個好妻子,因為可兒不會做飯做菜,要知道,想要留住自己心愛的男人,就得先留住他的胃,可兒雖然一直很努力,向一個好妻子的目標努力著,可是,還是不能燒出美味可口的飯菜,不過可兒已經很努力了,咱們最後這一次吃地飯菜,老公你覺得味道如何呢?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怎麼我的廚藝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嘻嘻,其實這些菜不是可兒燒的,是可兒讓黃冬媚教我燒的,怎麼樣,不難吃吧?」
「在北京的時候,老公你可真行,居然在周美人的婚禮上,把新娘子給搶了過來,這件事情可真是轟動全國啊,當我在電視上看到你搶婚的時候,我哭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我只知道,如果新娘子是我,該多好啊。」
「你的公司資金出現問題,你居然都不和我說一聲,每天直到深夜,你房間裡的燈依然亮著,老公你知道嗎?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要痛一下。我想幫你,但是我知道你那牛脾氣,是肯定不會接受我的幫助的,所以,我才會用是『我要當大股東』的借口,讓你收下那筆錢,你不要為我的『九洲武館』擔心,其實,我也並非是因為你的原因,才將它賣了,而是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也不知道自己還回不回得來。」
「其實,能夠和你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可兒已經很滿足了,每天能夠分享到你給我帶來的快樂,我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此我每天一有空,都在拚命學習廚藝。想讓你在下班回到家時,讓你吃上可兒親手做的飯菜。」
「老公,你說我們這段姻緣是不是上天注定地,在北京的時候。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媽媽和你爸爸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故事,本來我媽媽她是不允許我們在一起的,可是後來她改變主意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覺得,發生在她身上的故事,不想再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所以她也常常開玩笑地對我說『媽地遺憾,卻成就了女兒的姻緣,這也是一種幸福啊』。那時我就甜甜地笑著。」
「老公,你是一個有理想的人,所以可兒要你答應我三件事情。你能夠辦到嗎?呵呵,可兒相信你能夠辦到。」
「第一,可兒的不辭而別,其實是不想讓你為可兒擔心,這是可兒的工作。不過可兒答應你,一年之內,可兒回來的話。就要成為你的妻子,從此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每天在家裡做好『難吃』的飯菜,等著你回來,所以,在這一年裡,你得努力把公司辦好,這樣,當可兒成為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普通地妻子時,你才有能力養可兒哦!」
「第二,可兒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可不能傷害周美人,又或才黃冬媚,她們都是很愛你的女人,我不在地時候,她們會很好的照顧你,這樣可兒在外面工作起來,才不會為你擔心,如果讓可兒知道你傷了她們任何一個人的心,看可兒回來饒不饒你,哼!你這沒良心的,她們這麼愛你,你都忍心傷害她們,那可兒可就會擔心你以後會不會傷害我了。」
「第三,如果可兒沒有回來的話,你可別傻呼呼地一直等下去,這樣會讓可兒不安心地。適當的時候,你就娶了周美人或者黃冬媚吧,實在不行,你兩個都娶了吧,反正可兒也看不見,她們這麼愛你,相信你會過得幸福的,你幸福了,可兒才會幸福,才會開心,你不是說過麼,愛一個人,不一定非得和對方在一起,只要對方幸福了,自己也會開心地。所以,為了可兒,你要一直很幸福才行呢。」
「好了,決別的話就不多說了,信紙已經濕了,很多字跡都變得模糊起來,不過,老公,你可千萬別誤會哦,這些濕了的地方,不是可兒的眼淚,其實是可兒的口水呢,因為可兒在寫信的時候,就想到你,一想到你呢,可兒就會口水直流,呵呵!」
信不是很長,只有薄薄的一頁,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往日的一幕幕都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甜地、酸的、苦的……交織在一起,讓我有種說不出的難過:「這個小妮子,去做什麼任務,都不提一下,不知道這樣會讓我更加擔心啊?」
天空,烏雲密佈,頃盤大雨直落下來,我小心地將信紙收好,突然間,我心頭一酸,兩行分子結構為HK50的液體,從我的眼睛裡製造出來,我伸手抹了抹臉上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轉頭離開,就在我轉過身的時候,看見楊夢詩撐著一把雨傘站在不遠處,呆呆地望著我,而她的臉上,也沾滿了H20。
「下雨了。」我自嘲地笑了笑,用以掩飾我心中的痛苦。
「是啊,下雨了呢,還很大。」楊夢詩也笑了笑,但我覺得,她的笑,比我笑得要難看多了。
「回家吧,今天哥給你弄好吃的。」我向楊夢詩走了過去,突然,我眼前一亮,楊夢詩那小巧的耳垂上,閃動著一件我很熟悉的事物。我吃驚地望著她:「丫頭,你的耳環哪裡來的?」
丫頭笑了笑,很不自然:「哥,你和那警察離開後,我見到嫂子了,她把她的耳環取了下來,讓我戴上,說,只要你看見這個耳環,就不會忘了她。」
「什麼?你說我們離開後,你見到劉可了?」
丫頭點點頭,道:「哥,回家吧。」
點了點頭,說道:「***塊頭男,居然敢騙我,說可兒的飛機已經起飛了,媽的,我收拾不了你,我還收拾不了你妹妹?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