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古奇術 第八集瘋魔屍院 第九章 一屍三變(下)
    車庫內的人,除了朝歌、阿志、史潛三人外,其他人對整個過程的知曉僅限於阿志的講述,全當故事聽了,瞭解的並不多。

    他們對於朝歌提出的疑問,更是不知所以然。

    梁庫等人還有老張湊在一起,看看朝歌,又看看史潛,既像聽評書似的等著下文,又像是在聽史潛的臨終遺言。

    朝歌一直看著史潛,也在等著回答。

    低著頭的史潛好一會才抬起頭,扶扶眼鏡又是那樣一笑。

    「你見過我真正犯病發狂的時候嗎?」

    然後他看了一眼骷髏人皮似的阿志說:「他看見過,我真正犯病發狂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敢肯定做了什麼。

    「那具女屍裡的隔膜是我早就想吃的,也許習慣成自然,我就拖出了那具女屍,也許這麼多年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到,除了隔膜,我還對屍體的其他部位也有了興趣。呵呵呵,呵呵……」

    在史潛的呵呵笑聲中,幾乎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本以為命在旦夕的史潛臨終前,良心發現因此才坦白懺悔,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不但沒有絲毫悔意,相反的還很享受。

    在呵呵詭笑中,人魔史潛再次病發,這一次他沒再挺過來,帶著一張扭曲的臉,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望著史潛因抽搐而捲成一團的屍體,眾人都愣了一會沒有說話。

    朝歌則是稍感遺憾,如果史潛再活片刻,也許可以再問他一些問題。

    梁庫忽然用手指彈了一下銅震。

    「史老魔,最後讓你聽兩聲,就當是送你一程了,到了那邊好好過日子。放心好了,你的寶貝銅震,我會替你好好保管的!哈哈!」

    接著梁庫又走到還在發愣的阿志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呵,我總算明白什麼叫人不可貌相,老實說從一見到你,我就沒當你是個好人,現在總算澄清了。對不住了啊!呵呵!」

    被梁庫這麼一攪和,氣氛為之一振,眾人輕鬆了許多。

    可這一輕鬆,肚子卻又鬧騰起來,古傲已經餓的肚皮貼脊樑了。

    門衛老張剛才一直在聽,都沒有說話,臨到史潛嚥氣才終於說了句:「貪污受賄,罪有應得!罪有應得!」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可愛的老張,耳朵已經背到這種程度。

    不過他似乎聽懂了眾人在吵餓,彎腰往外走,要去給大伙做點吃的。

    梁庫逗趣說,不是老張聽懂我們吵餓了,而是他老人家自己也餓的快不行了。

    這邊安頓一妥,朝歌就陪老張去門房,那裡情況不知道怎樣了,如果缺人時間過長,怕會引起外面經過的人懷疑。

    臨走前把阿志那支手槍交給梁庫,朝歌總覺得這東西還是在自己人手裡比較安全。

    朝歌和老張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車庫向門房去。

    他們快要到門房時,突然發現門口有幾個大漢,在探頭探腦往門房裡看。

    朝歌反應機敏,一閃身躲在一棵大樹後面。

    老張卻沒看見,自顧自的低頭往前走。

    朝歌不禁捏出一把冷汗,看這幾個大漢目光閃爍,想必一定是四處尋找自己的術人。

    如果放他們進來,老張再按自己的理解,說館裡員警在辦案,非引起幾個大漢的懷疑不可,那可就糟了,但他想阻止老張時已經來不及。

    幾個大漢隔著門大聲呼喝老張,老張耳背聽不到,還是往自己的小屋走,直到發現巨犬掙鐵鏈才看到大門後的幾個人,他這才走了過去。

    對了半天話,幾個大漢都累出一身汗,也沒問出個究竟。

    問話的大致內容,無非是看到幾個外地人沒有,尤其是一個微瘦個子挺高卻有點冷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當然指的就是朝歌。

    老張卻不管你怎麼問,反正他來回都是一句話:「回去吧,今天館裡不辦公!」

    幾個人終於知道,這老頭耳朵不是一般的不好使,簡直跟聾了沒什麼區別。

    有的就開始唧唧歪歪,嘴裡不乾淨了,見老張還是沒任何反應,看來是真的耳背,又朝門縫使勁往裡瞧了瞧,也沒見什麼異常。而且這麼大的園區要想搜那還不是浪費時間,於是就罵罵咧咧的往別處去了。

    朝歌收緊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剛想走出來,卻忽然聽到老張透過門縫喊那幾個大漢:「喂,等等,我有點事要跟你們說。」

    幾個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邪笑著像是看到了點希望,一起又走回來。

    其中一個人堆笑道:「老頭……老師傅,什麼事啊?是不是看到那伙外地人了?」

    此刻朝歌的心又懸了起來,心念飛轉,尋思著,一旦門衛老張無意洩漏了己方這幾個人,該如何緊急應對。

    就在幾個大漢的期待與朝歌的擔心中,老張透過門縫,對著把頭湊過來的幾個大漢大聲道:「要是家裡有人死了,別急著往館裡抬,怕是明天也辦不了公。」

    幾個大漢差點沒背過氣去,狠狠罵道:「我呸!你這個老不死的老聾子,你們家才死了人呢!」說著抬腳猛踹門。

    門衛老張一臉懵懂說:「有話好好說,年輕人,家裡死人傷心歸傷心,可也別亂踹門呀!這可是公家財產!」

    大門裡鬧的正歡,這邊的朝歌卻忍不住樂了,他很少這樣會心的樂,亮貝一樣的牙齒在陽光下格外養眼。

    幾個大漢,門也踹了、人也罵了,其中一個年歲稍長的人,見跟一個老聾子這樣糾纏下去實在沒趣,便勸幾個哥兒們辦正事要緊,幾個大漢又罵了幾句才告散去。

    等幾個人走遠了,朝歌才走出來。

    門衛老張正在撫摩那頭巨犬,巨犬則一改凶態,搖頭擺尾的往老張身上撲。

    老張撫摩它再三,可以看出疼愛之情,好一會才回身去房裡煮飯了。

    朝歌繞過狗,湊到門前往外窺探,回身的時候他嚇了一跳,那狗並沒像往常一樣,像是要吃人似的望著朝歌,而是衝著朝歌搖頭擺尾,嘴裡流出好長的口水。

    朝歌心裡納悶,就在今天早上,巨犬還要吃人似的對著他,現在怎麼忽然如此親匿?

    巨犬還在搖頭擺尾,口水長流,鼻子不停聞嗅著朝歌。

    難道是自己身上的什麼味道讓巨犬非常喜好?

    朝歌聞了聞自己的衣袖,還可以隱隱聞到些屍體整容間那種屍肉腥臭氣味。

    他不禁眉頭一皺,這狗該不會是喜歡這種氣味吧!

    忽然他心裡一驚,想起一個相同的細節。

    巨犬曾經對冒充館長的阿志也這樣過,現在想起來,當時阿志被嚇個半死,很明顯他隱藏在殯儀館期間與巨犬很生疏,難道當時阿志身上也殘存了這種屍肉氣味?

    朝歌越想越不對,要知道,之所以自己身上還殘存著屍肉氣味,那是因為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氣味濃重強烈,而且他在地下室停留的時間不短,所以氣味才殘留在衣褲上,久久不去。

    可是昨天那具女屍則是剛剛剖開,一是氣味沒這麼濃烈,二是地下室阿志與史潛只是極短時間的廝鬥,然後就迅速離開了。

    況且阿志從辦公區聽老歌金曲到帶朝歌去取藥布,中間又過了那麼長時間,即便帶出一點屍肉味,也早該散的乾乾淨淨了,巨犬又怎麼可能那樣親匿的聞著阿志流口水呢?

    那只有一種可能,阿志在與朝歌碰面前不久,一定與剖開的女屍,近距離接觸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換一個說法,也就是很有可能,女屍就是阿志親手剖開的。

    再聯想一下史潛臨死時那種歹毒的陰笑,還有這狗的古怪喜好,朝歌一下子全明白了。

    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緊緊捏住。

    朝歌急了,他再急的時候也都是快步而已,可現在他開步跑了,他要以最快的時間趕回車庫,晚了就怕出了天大的不測。

    朝歌第一腳踏進車庫的時候很安靜,所有人都擠在一起,倒在地上睡著了。

    他試圖弄醒梁庫,但怎麼推都不醒,再去推了最輕的房東老太,仍是不見反應。

    他知道已經發生了不測,正準備動手去碰阿志的時候,忽然聽到兩聲咯咯怪笑,一直裝睡的阿志坐了起來,手中拿著那把朝歌臨去時交給梁庫的手槍。

    朝歌不懂所有人怎麼了,身體沒傷口卻昏睡不醒。

    阿志陰笑著:「不用擔心,他們只是吃了稍稍過量的安眠藥。」

    「安眠藥?」朝歌有點不解。

    「沒錯!就是安眠藥!」

    阿志得意的說:「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一時從哪裡來了那麼多安眠藥?」

    朝歌正是這樣想。

    阿志表情忽然一黯。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瘦嗎?比二十年前的我,足足瘦了三十公斤,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自從開始追蹤史潛,我就逐漸患了失眠症,每次入睡都要依靠安眠藥,由於長期服用產生的抗藥性,藥量越來越大,但睡眠卻越來越少,所以我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咯咯。」阿志忽然又笑了。

    「不過這麼多的催眠藥素在我體內也有個好處,那就是讓我在這位老太太用的什麼夢什麼丹下,可以順利矇混過關,而且還博得了你們的信任,咯咯。」

    朝歌心內猛揪了一下,千算萬算,卻漏了這麼重要一關。

    最初在得知阿志是假冒館長的時候,朝歌就曾閃過疑念,既然是假冒的史館長,怎麼會在房東老太那麼厲害的遣夢丹催眠之下,還能說謊呢?

    全是因為他一直以來,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地下室的那具女屍上,才造成如此致命的疏忽。

    阿志忽然皺起眉說:「不過有一點我想不通,你這麼快從門房趕回來,而且看樣子已經提防我了,你又是怎麼發覺我的?」

    朝歌說:「狗!那條聞出你身上屍肉氣味的狗!」

    阿志一愣,隨即有點不太相信的看著朝歌。

    「聰明!你的確很聰明!是我見過的所有年輕人中,最細心聰明的一個!不錯,那具女屍的確是我剖開的……」

    阿志的眼神忽然有點迷茫,有點悲哀。

    「可又有誰會相信,一個曾是年輕有為、大名鼎鼎的私人偵探,最後淪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呢?」

    阿志開始憤恨,朝歌甚至能聽到他的咬牙切齒聲。

    「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史潛!他毀了我的一切,讓我在一次次絕望中徹底崩潰。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殺了他!我要吃了他……咯咯!」

    阿志又笑了,他在對著自己笑。

    「二十年了,二十年日夜的追蹤,讓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和我。咯咯,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存在過,或是我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尤其是在一個人見到死屍的時候,我就會用刀割,一點點的割,咯咯,那片隔膜在哪裡?咯咯,那片隔膜在哪裡……」

    燦爛的太陽雖然正靜靜照在車庫的屋頂上,庫內卻讓人寒到骨子裡。

    阿志好像完全陷入到一種癡迷狀態,時而哭時而笑,陰森恐怖的一張臉,看起來又有點可憐。

    朝歌現在本可以施展隱身術,把阿志手中的槍奪下來,但此刻阿志的槍口雖然放下來了,卻正壓在梁庫胸前,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對於心志失常的人,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更何況朝歌已經有了另外的打算─他要等,等待一個真正可以出手的機會。

    「哦對了。」

    阿志忽然想起什麼,一臉清醒,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

    「既然你這麼聰明,再幫我好好想想一件事。史潛一直處心積慮的想除掉我,但為什麼剛才臨死前,卻沒有當眾揭發我呢?要知道,他拖著已經被擊昏的老張進到地下室的時候,正撞到我在那裡發狂分屍呀!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阿志自言自語,陷入了沉思。

    就在剛才朝歌回想到史潛臨死前那歹毒的陰笑,再把這所有的前前後後連起來,他就已經明白了史潛用意。

    如果按正常表現,作為二十年來無不日日夜夜,都在恨不得把史潛碎屍萬段的阿志,在壽衣冥紙倉庫發現史潛的那一刻,他就應該毫不猶豫的拔槍開火了。

    可他沒有那樣做,是因為他發現一個反常的地方。

    按照以往,當史潛知道他被阿志發現行蹤的時候,早已經逃之夭夭了,可這次不但沒逃,而且是在受了重傷的情況下留了下來。

    再有種種古怪的鎮子,還有莫名闖進來的朝歌一行人,這讓阿志隱約感覺到其中必有重大原因,所以他決定按兵不動。

    當阿志在車庫內,終於親耳聽到史潛說出那個重大原因時,所閃過的一絲驚喜貪婪,並沒逃過史潛的眼睛。

    史潛料定已經一無所有的阿志,一定會打朝歌的主意,已經無藥可治即將死去的他,再多攬一個罪名也無所謂,更重要的是,他這樣做就可以讓阿志在眾人面前取得信任。

    這樣一來,雙方鬥起來才有趣、才驚險,反正無論哪方受創,他史潛都會在陰曹地府笑的很甜。

    朝歌雖然已經明白此中原由,但卻絕不能說。

    「為什麼呢?究竟為什麼呢……」

    自言自語中阿志慢慢抬起頭,忽然笑了。

    「該不會是史潛已經知道了我的心意,特意送份大禮給我?知道這些年來我被他害慘了,用你這位萬人渴得的神易後人來補償我?」他說著直直看向朝歌:「哈哈,幸虧我搶了先機,要不然可要辜負老史一片好意!」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做個交易吧!」朝歌的直接讓阿志稍稍一愣。

    「哦?說來聽聽。」

    「你放了這些人,我跟你走。」

    阿志笑的很可愛:「嘻嘻呵呵,我阿志雖然可能精神有時會短路,但腦子還算好用。你跟我走?」

    說著他指著昏睡的幾個人說:「沒了這幾個護身符,我擔心沒走兩步,就成了我跟你走了!這樣吧,我出個主意,你把這幾顆安眠藥吃了,你睡倒,我放人,成不成?」

    討價還價、連篇廢話是朝歌最厭惡的,可現在沒法子,為了等那個機會,他只能拖。

    「不就是想知道寶藏嗎?我們好商量。」

    阿志笑說:「什麼寶藏腹髒的,我可沒史潛那樣蠢。我只認現錢,鎮上多的是想找你的人,只要你在我手中,那還不想換多少就換多少?嘿嘿,對不起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肉票,我要把我這些年來的損失全都補償回來!不!是加倍的補回來!哈哈……」

    說著,已經神智有些癲狂的阿志,哭哭笑笑又嘮叨起這些年的苦日子。

    這時門衛老張提著燒好的飯菜走進來,在阿志身邊停下。

    阿志哈哈大笑:「不但有飯吃,還又送來一個肉票!」說著就用槍柄砸向正在彎腰盛飯的老張。

    可就在槍柄距離老張的頭,還剩一片頭皮屑那麼薄距離的一剎那,三個人發生了閃電般的變化。

    如果放慢看,老張絲毫沒改變體態位置,只是靠近阿志一側的右手,就那麼稍稍一動,與之配合緊密的,是阿志的嘴角微微一咧。

    朝歌則一個箭步射了過來,一把奪過阿志手中的槍,抵在老張的脖子後面。

    朝歌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三人的三個動作完成後都不動了,像是擺好了姿勢等著拍照。

    阿志此刻感覺自己好像輕飄飄的,雙腿離了地,他還在納悶,自己這一砸也沒用多大勁呀,怎麼會把自己給反震起來呢?

    他低頭看,結果雙腿還真的離地懸著呢,不過就是有點怪,有很多紅色液體,像水柱一樣順著兩腿間往下流。

    阿志順著腿往上看,一根鐵鉤子順著肚臍眼深深的鉤了進去,自己就像掛肉一樣被提了起來,不過讓他更加想不通的是,這鐵鉤子為什麼是握在駝背耳聾的老張手裡?

    老張怎麼會有鐵鉤?

    老張的鐵鉤怎麼鉤在阿志的肚子裡?

    老張是誰?

    這些疑問一直到阿志神智漸漸模糊,瞳孔慢慢擴散,生命緩緩終結,他也沒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三人的姿勢還維持著,只不過阿志的頭已經無力的垂下了。

    朝歌打破了沉默。

    「我一直在等你。」

    「我卻沒想到。」

    「你是術界中人?」

    「……你打算一直這樣說下去?」

    朝歌看了看阿志還在汩汩流出的血,就快要淹到自己的腳面了,他握緊手槍往後退了一步:「請慢慢向後退三步。」

    老張很聽話,已經完全不聾了,慢慢向後退了三步,手中提掛的阿志像是紙做的,老張走起來竟然跟平時沒有區別。

    「再慢慢放下他,千萬別妄動,我朝歌還沒向老人開過槍。」

    老張還是很聽話,慢慢又垂下手,「咕咚」一聲,阿志的屍體掉落在地。

    朝歌說:「我別在門房的那片草葉是你換的,史潛所藏倉庫門階上的野草籽也是你放的。你一直在坐山觀虎鬥。」

    老張想了好一會說:「我哪裡出了錯?」

    朝歌:「是你最忠心的夥伴出賣了你。」

    老張有點不太相信:「你是說……狗?」

    朝歌:「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死人肉感興趣的狗,如果猜的不錯,女屍缺去的那塊肝臟就是你裝暈在地下室,趁沒人注意時取走的。」

    老張低下了頭,頗自責的歎了口氣。

    「哎!都是我把黑背慣壞了!我早發現史館長有偷吃死屍肚裡隔膜的怪癖。頭天夜裡開膛取割,穿好衣服第二天就火化,神不知鬼不覺,從來沒被人發現過。

    「也是我好奇,覺得這人是萬物之靈,人肉也一定是好東西,不知道我的黑背吃了會不會更壯實、更有靈氣。有一次在史館長剖完屍離去後,我就順便也割了塊內臟餵狗。

    「真沒想到黑背這一吃就上了癮,反正這事情又方便又隱秘,我就一直這樣餵下去了。哎!都是我把它慣壞了!」

    看老張的語氣神態,真的讓人很難想像,他此刻正在說的是一件令人渾身發抖的恐怖屍事。

    此刻的朝歌也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兩人就那樣面對面靜立。

    過了好一會,老張看了看已經漸漸西斜的太陽影子。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上路了。」他語氣還是那麼平淡。

    朝歌第一次有點聽不懂話。

    本來一直很聽話的老張竟然向前走了一步,說:「我們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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