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古奇術 第五集 第六章 風水寶地
    臨走前朝歌把塗在門楣上的那組數字抹掉了,告訴梁庫不要出門,好好的待在家裡等著他回來。

    因為只要不出這個門,樓下樓外各種針對他的那種詭異術碼的作用就會減弱很多,他的這個怪病也不會繼續惡化。

    朝歌並不準備把所有發現的術碼全抹掉,因為那樣的話,很容易就讓背後施術之人發覺,那樣便打草驚蛇了。

    梁庫也不多問,因為他知道朝歌一定是在做斗局前的準備工作,而且就算他問,恐怕得到的回答也是一大堆聽了頭痛的術語名詞,那些對他來講太專業了。

    朝歌一走,梁庫媽就開始作堂審子了,先是一回來就弄出那麼多不明不白的錢,接著就要和什麼人鬥,再來就是剛才那個年輕人。

    媽不是反對你交朋友,我看你的那個朋友也不像壞人,但媽聽你們雲山霧罩的說了那些個話,就是心裡沒底,你給媽老老實實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關鍵時刻,梁庫當然不能如實招來了,先不猜老媽聽完後有什麼不良反應,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天性善良忍耐的老媽,一定不准梁庫去跟劉蛤蟆鬥,這口氣不出,那可是一輩子都憋屈的事,所以梁庫連連給阿紅暗遞眼色。

    雖然阿紅也很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但還是以大局為重,於是兩個年輕人一抬一槓,一哄一騙的把老太太安撫住了。

    朝歌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回來,進了門看看已經比昨天情況好了很多的梁庫道:「走吧。」

    梁庫已經能下床自由走動了,早等的手腳發癢了,對老媽說了一聲:「媽,我出去一會就回來。」

    老媽早不信兒子的了,上一次就說幾天就回來,結果一去大半年,於是急道:「你給我回來。」

    剛追出門,再看兩人已經走得沒蹤影了。

    阿紅趕了出來,又是一番柔聲細語安慰,正要陪著梁庫媽回屋,梁庫又偷偷的踅了回來,暗使聲音把阿紅招了出來,道:「你得跟我們去一趟,完了你再回來。」

    阿紅有點不解剛要問,就被梁庫強拉下樓,不得以往梁庫媽的屋裡喊:「梁嬸,我有點急事,馬上就回來!」

    聲一落地,人就跑得沒了影。

    梁庫媽又趕了出來,嘴裡嘟囔著:「這都是怎麼了……」

    省城很大,從梁庫住的地方坐車到郊區,都要將近一個小時。

    眼看越走越蕭條,馬上就要出市區了,阿紅忍不住問梁庫:「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梁庫一臉假高深道:「別亂問,一切聽指揮。」說完也忍不住的瞥了眼坐在的士前排坐的朝歌,其實他也想知道。

    車子七扭八拐的,終於停在了一所看樣子像個廢棄手工作坊的破鐵門前,三人下了車來,梁庫伸了個懶腰終於問道:「朝歌,這是什麼地方呀?」

    朝歌站在原地向四周望了望,嘴角翹了起來:「像這樣的風水寶地,已經很難找到了。」

    梁庫一聽寶地馬上來了精神,阿紅在鄉下也多少聽過有關風水啊、寶地的傳說,和梁庫一樣,都一臉渴望的想聽朝歌說下去。

    既然要設局了,總要讓參與的人知道個大概,一向不喜多言的朝歌簡明扼要的說出了他的計畫。

    朝歌道:「雖然我還看不懂昨天的那些怪異術碼,但我卻知道術界的人,無論怎樣施術控局都要講究個此消彼漲,循環往復的平衡點。」

    梁庫每次都渴望能聽明白朝歌的術語,但每次的結果都是頭暈腦大。

    相反,小川妹阿紅瞪著一雙大眼睛無比專注的聽朝歌說,好像女孩天生就比男孩對占卜或是風水的神命學感興趣。

    朝歌接著道:「也就是說,暗中施術的人,只是暫時利用術局逆改了正當旺運的梁庫運勢,但這股被壓抑的運勢並未消失,相反會越壓越強,如果不把它轉接到另一個承受者的身上,整個術局就會失去平衡,而最後導致施術的人承受惡果。」

    梁庫又開始了他的隨口應付:「哦。」

    阿紅卻發現新大陸似的搶著道:「我猜,劉蛤蟆就一定是那個被轉接了的承受者,你看可不是我們倒楣他走運?!」

    梁庫似乎聽出了些味道,提高聲調中,刮目相看的視著阿紅:「哦?」

    朝歌頗讚許的點點頭:「但這只是暫時的受益,施局者一旦控制不住那股被壓制轉接的運勢,整個術局就會失控,術者後果不堪設想。」

    不管怎樣,梁庫還是聽懂了些後面那句話,拍手大叫:「哈哈,壓死那個爛王八!竟敢暗地害我,真是活膩歪了!」

    朝歌終於進入正題了:「找到這塊風水奇地,就是為了加速整個術局的反轉。」

    梁庫一聽大覺痛快,四目張望,讚不絕口:「風水奇地,好好,真是奇地啊……」

    還沒贊到一半,梁庫就有點贊不下去了,因為他看了半天,不但沒看出什麼奇什麼寶來,相反越看越有點不對勁。

    指著廢棄作坊問朝歌:「你說的寶地,不會指的是這裡吧?」

    朝歌微微一笑也不正面回答,指著廢棄作坊正面的一條新開彎道:「門前彎道如弓對,煞氣如箭在弦。」

    接著轉身向房後看:「後面地勢塌陷,污水惡溝如毒在蛇口。」

    然後是左面:「左面壓一凶樓,樓角如鋒刃,殺氣沖天。」

    最後是右面:「禿梗上面有兩棵枯死老松,似二鬼把喪。」

    乖乖不得了,朝歌每說一句,梁庫就心驚肉跳一次,阿紅更是聽得如揣了一隻跳兔。

    說完周邊情況,朝歌開始往廢棄的手工作坊裡走。

    梁庫直嘀咕:他還真往裡走,看來所說的寶地定是這裡無疑了。心裡七上八下的拽著阿紅咬牙跟了進去。

    進了東倒西歪的小四合院,朝歌立在院中停住了步,回頭看著梁庫:「知道這裡原來是做什麼的嗎?」

    梁庫一雙小眼睛四處遛看,四合院幾乎每個房子都沒有門,往裡看大多都有個用紅磚砌成的灶台,可以想像的出,當初每個灶台上都放著一口特大號的鍋,就是不知道這麼多大鍋都是做什麼用的。

    再看此時他和朝歌站的地方,旁邊正有幾個用水泥和方磚抹成的長條型平台,平台上污痕四處,早分不清什麼了,就是還隱約能聞到什麼形容不出來的味道。

    梁庫實在猜不出,就問:「這以前是做什麼的?」

    朝歌剛想回答,水泥平台旁,正在用樹枝挑著什麼東西的小川妹阿紅忽然大聲嘔吐起來。

    梁庫急忙竄了過去,驚問怎麼了。

    阿紅極恐怖厭惡的向已經扔在地上的樹枝指了指,梁庫順著一看,才發現阿紅剛才用樹枝在水泥磚縫裡挑出的,竟是一團又粗又硬的黑毛。再低頭仔細看,那黑毛根部還粘著一塊爛頭皮樣的東西。

    梁庫知道了,這是豬身上剝下來的皮毛。

    當他再回頭看朝歌的時候,朝歌點點頭道:「這裡曾經就是活豬屠宰場。」

    梁庫一下子明白了,那豬一定是先宰了,然後在那幾口大鍋裡燒水退毛,最後再放到水泥台上開膛破肚。

    越想越毛,忍不住再次確認的問:「這裡真是風水寶……地?」

    朝歌點點頭:「對於破局來說,這塊把五煞匯聚一身的絕惡之地,的確要算是難得的風水寶地了。」

    然後望了一眼正迷茫得一塌糊塗的梁庫,嘴角一翹:「風水極煞之地大多惡氣橫衝,對你的命局有嚴重干擾,外界的術力也無法輕易滲透進來,從而也就以煞攻煞的破了暗中施術者對你的控局。

    「術局一旦失控,被轉接的運勢必將加速逆轉,到時候如果這個背後之人還不收手,後果真是難以想像了!」

    朝歌本來說得頗有興奮,但一想到不可預料的嚴重後果,又微微的皺起眉來。

    梁庫終於明白這塊寶地的用處了,鬼笑道:「嘿嘿,真沒想到,只要利用好,惡地也能有這麼大的利處啊!那可真是好有好的用途,惡有惡的功效!哦對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天生我才必有用,就看你怎麼用!哈哈……」

    轉而對那嚴重後果感起興趣,畢竟他恨得劉蛤蟆牙根直癢癢。

    朝歌皺著眉搖搖頭,梁庫忽然意識到這是一次實驗性斗局,於是更覺有趣,乾脆道:「說吧,需要我怎樣配合?」

    朝歌看了看有點被興奮沖昏頭腦的梁庫,緩緩的只說道了四個字:「住在這裡。」

    這一下,梁庫的大嘴僵住不動了,但又一想想劉蛤蟆和施術人的可恨之處,咬咬牙道:「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認了!嘿嘿,再者說了,這麼塊難得的風水寶地,我梁庫能住上一住,那也算十生有幸啊。哈哈!」

    一邊的阿紅卻心裡打鼓了,他們不會也讓我住這裡吧?但一想獨自離開,又有點擔心梁庫,一時間猶豫在那裡。

    朝歌對梁庫道:「只是還需要有個人觀察劉蛤蟆,一有變化就過來通知我們。」

    梁庫就轉頭對阿紅道:「阿紅,這事就交給你了,也正好回家照顧我媽。」

    阿紅不禁舒了口氣,雖然還是放不下梁庫,但有朝歌這樣的能人在,應該不怕。

    送走了阿紅,天已經黑了。

    梁庫和朝歌先是找了個館子吃飽肚子,然後在店舖裡買了兩件厚厚的棉大衣,以備晚上睏倦時鋪在作坊裡睡覺用的。

    兩人往回走時已經臨近半夜了,梁庫抬頭看了看滿天星和接近豐滿的月亮,搖頭讚道:「良辰美景!良辰美景啊!」

    說完便和朝歌走進了屠宰場。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剛一走進來,就覺得周圍陰森森的暗影四布,等走進院中,再抬頭看天空時,就更驚訝的發現,剛才在外面明明晴空白月滿天星的,現在竟然慘濛濛的像是漫天罩了層霧,滿天星沒剩了幾顆,月亮也慘淡淡的失了祥色。

    梁庫還以為自己出了錯覺,就問一邊的朝歌,朝歌卻回答:「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因為這裡煞地橫衝,導致地氣渾濁,所以感覺起來很怪異。」

    梁庫裹了裹大衣,縮著脖子四處膽驚驚的瞧了瞧,頓覺時間難熬了。想岔開話題,便沒話找話給自己壯膽:「朝歌,這地方以前一定是個大集市,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好像聽有人這麼說來著。」

    慘月下的朝歌一臉朦朧,幾乎看不清五官:「嗯,是老城的西郊市,清末民初這裡曾是砍頭行刑的地方。」

    喉管咕嚕一聲,梁庫不敢再隨便沒話找話了。

    到了後半夜,困意襲來又不敢睡,四處尋了些破板爛柴的圍了個火堆,這才勉強半夢半醒起來。

    如此這般,一天天的艱難度日起來。

    閒著無聊,就又想起學的隱身術,現在朝歌已經看到阿紅的真人面相了,重新把原來的方位口訣再精修了遍,幾天下來梁庫已經滾瓜爛熟了。

    但如此枯燥的一個人傻練,很快梁庫又失了興趣,現在每天的精神支柱,就只剩下對這次實驗性斗局所產生的各種嚴重後果進行天馬行空的猜測了。當然,這都必須是以劉蛤蟆等人是如何的悲慘無比、痛不欲生為前提的。

    朝歌則趁著這個空閒,對那套五行六甲大掌訣進行了反覆推敲。通過前一時期對術數資料的系統翻閱,讓朝歌越來越感覺到術數的守衡性,也就是說,這套大掌訣在理論上一定原本是均衡完善的,但究竟現實中還缺欠在哪裡,卻是始終解悟不出。

    有時朝歌也把時刻隨身攜帶的那三片古玉拿出來細細端詳,大概是摸搓的次數多了,原本有些暗淡的古玉,漸漸更加圓潤,尤其是三片合一的時候,就像忽然它們完整的活了起來,一種像玉魂樣的光澤,在古玉深層裡蕩著潤光。

    更加奇特的是,就在三玉合一、玉魂生光的時候,朝歌所在的那塊絕煞之地忽然也跟著柔和起來,朝歌實在不敢相信,一塊分成三片的古玉,又如何有這樣大的驚人化力呢?但同時也更加肯定的認為,這玉上的紋物,一定與風水易數有關。

    終於在第七天的早上,也是梁庫即將因無聊而發生強烈三級精神崩潰的時候,阿紅興奮的跑跳進來,她甚至好像忘記了這裡的恐怖。

    「出事了!出事了!」

    看著阿紅興高采烈的樣子,讓人真猜不出到底出了什麼事。

    梁庫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紅太陽,兩隻大手死抱住阿紅嬌小的細肩:「什麼事?什麼事?」

    朝歌也在一邊靜靜的聽。

    阿紅興奮的聲音發尖:「你們一定猜不到!就在我從這回去的第二天,以前的兔子就跑來告訴我,不知道為什麼,劉蛤蟆新開的網吧忽然貼出公告,說是因內部裝修暫停營業。」

    阿紅隨又小姑娘式的道:「你們猜,到底是啥子原因?」

    梁庫差點急哭了:「求求你紅姐,梁庫的下半生幸福就在你的嘴裡了!」

    阿紅小臉紅撲撲的道:「劉蛤蟆被綁架了!」

    這一變化,就連朝歌也震動了,默默自語道:「起作用了。」

    梁庫更是激動的變了音:「終於……終於出事了!」

    阿紅卻神秘又激動的道:「真正想不到的還在後頭呢!」

    接下來,阿紅就連珠炮似的,把這七天來絕對具備顛覆性的全程報導說了出來。

    原來劉蛤蟆因為最近連連得手,事事順心,於是為人做事就有點越發的擺譜顯闊,但沒成想卻被幾個惡混盯上了,乾脆被綁了票。

    贖金一開口就要五百萬,劉蛤蟆一個網吧業主,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現金呢?連警察都覺得這群綁匪太離譜了。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劉蛤蟆的老婆怕這群綁匪真的撕票,於是竟然背著警察提著五百萬現鈔去和綁匪贖劉蛤蟆。

    雖然最終這群綁匪還是落案了,贖金也追回了,劉蛤蟆也安全回歸了,但因為有人質疑劉蛤蟆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一定是來路不明。因為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的,就算上面有人,也沒人敢趁這個風頭來罩他了。

    結果稅務部門和警察機關對他聯手調查,據說這次公檢法聯手調查還破了兩項記錄,一是辦案速度;二是證據充足。劉蛤蟆不但偷稅漏稅巨額款項,而且還似乎跟黑社會有些瓜葛,具體細節現在還一直在調查當中。

    據目前狀況看,就算劉蛤蟆能僥倖不被判刑,那也絕對是夠他破兩次產的了。

    報導完畢,梁庫已經有點熱淚盈眶。

    朝歌道了聲:「是該到回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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