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自言自語著:「怎麼可能,我看到那兩個少年並沒拿走任何東西……」
小輕也神態迷離的:「而且婉姨在兩個小弟弟抬走石函後,就再沒露過面。石函怎麼會空了呢?」。
「難道你在用一個空盒子引我們入局?」小靈的一句話把眾人目光都聚焦在朝歌的臉上。
可當他們看到微鎖眉頭朝歌的時候才發現,似乎有些事情比他們還迷惑不解著。
的確,空函內幕只有他和土守形兩人知道,而婉姨又是怎麼得知的?
朝歌又重新回憶了剛才設局引斗的每個細節,從兩個毛頭小子抬起石函,到現在婉姨的出現,其間只有陷入人陣那一小段時間,石函才脫離過朝歌視線,也只有這段時間婉姨才有可能接近石函。但在姐妹花的注視下,婉姨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朝歌並未理會阿光三人的疑問,而是神光閃爍的直視婉姨:「您是如何知道這石函是空的?」。
朝歌的一句反問為答,提醒了險些忽略掉的這個細節,立時眾人又把目光集中到婉姨身上。
婉姨回應的笑了笑,卻並未準備回答,眾目睽睽之下只是習慣的動了動掛在小臂上的那個雅致而又特別的小坤包。婉姨大概說什麼也沒想到,就是她的這個不經意習慣動作,卻給了朝歌重大啟發。
朝歌一下子想到了那個夢,那個民國婦人挎著精緻坤包的夢。
朝歌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跟文物販子鬥完局返回牧家村的全過程,姐妹花和婉姨是在他們回院吃完早飯後才到牧家村的,她們決沒可能事先看到這樽石函。
如果那個夢是婉姨在催朝歌入眠,然後再開函盜骨的話,那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婉姨似乎一進牧家村就已經知道函藏臂骨了。
但這又怎麼可能,除非有一種解釋:
沒人洩密,也沒人打開過石函,而是婉姨具備一種靈敏的感知力,即便隔著石函,她也能清楚的查覺出百年臂骨散發出來的獨特質氣。
想到這,朝歌再次看向婉姨:「如果我猜的不錯,您一定具有某種特殊的覺力,從一進牧家村,就已經察覺出百年臂骨的獨特質氣。所以也就不難理解你是怎樣得知這石函是空的了。」。
婉姨的神情看起來還是那麼雅雅的淡淡的,只是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波動卻沒能逃過朝歌的眼睛。朝歌知道,他猜中了。
只是這次猜中卻更增加了婉姨的神秘,因為能察覺出不同物質不同質氣的能力並不算出奇,就像花開聞香,樹散清氣一樣。但能清楚察覺出封在石函中的短短半截臂骨的微弱質氣,卻絕對是聞所未聞的。那不但需要極其獨特而靈敏的感知力,而且更似乎對人體屍骨要有絕對的熟悉。
朝歌眼中神聚,不禁又暗暗的上下打量了遍面前這位面色慘白卻淡雅安靜的婉姨,真真猜不透,她究竟有著怎麼樣的來歷。
此時無法察覺眼前微妙的姐妹花小靈出了聲:「不對呀!既然婉姨知道了這石函是空的,為什麼還要讓兩個小弟弟去抬這石函呢?」。
阿光也回過了味,點點頭接道:「的確,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樣,婉姨完全沒有必要費這麼大的心思設局。」。
婉姨也正有趣的看著朝歌,她倒似乎成了局外人一般。
朝歌微微翹起了嘴角:「那是因為在人人都以為利用婉姨的時候,卻恰恰反被婉姨利用了。」。
朝歌眼神輕輕在三人的臉上一劃而過,最後還是望著婉姨:「當婉姨知覺出街中石函是空的時候,就將計就計假裝入局,因為她清楚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每個人的注意力,所以她先把土守形設局困住,因為一但術力深厚的土守形不在了,所有幕後的人都會毫無忌憚的引到這裡來爭奪石函,這樣婉姨就可以毫不費力的探出每個對手的術路實力了。」。
朝歌說完,一眨不眨的看著婉姨。
婉姨眼波流轉,竟露出幾分讚許之意,然後輕出了口氣:「其實我也並沒怎麼費力,土守形的被困還要謝謝這位阿光。」說著看了看一邊的阿光。
聽婉姨所說,把自己和土守形分開的那個鬼奇人陣似乎是阿光所設,朝歌不禁一驚面色卻仍冷定:「我雖經歷不多,但大致還懂得要想布人為陣,不是被布的人與施陣的人配合默契,就是施陣者術力深厚,可以控人如偶。」。
說著朝歌看了看阿光:「牧家村人從相見到認識還不到一整天,看來談不上什麼默契了。至於術力深厚……」。
朝歌說到此止住話,最終沒說出阿光身患奇病不堪術力的事。
婉姨似乎也看出了此點,淡淡笑容卻眼波流轉的看向阿光:「那可就要問問我們這位阿光了,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
雖然朝歌已經確定阿光也是為這風水大局而來的術界之人,但他還是潛意識認為那人陣是婉姨所設,她這麼說,不過是外了轉移注意罷了。
但朝歌萬萬沒有想到,這次他錯了。
婉姨淺淺淡笑,阿光卻苦笑連連:「真沒想到,我們的自作聰明,卻全在了婉姨的設計之中。」隨又想到什麼,抬頭看著朝歌:「哦對了,被設局的鄉親們並沒傷害,而且那位叫土守形的老人,也沒什麼危險,憑他的術力,很快就會解陣出來的。」。
看神態聽回答,這阿光好像真如婉姨所說布控人陣的人了,這再次大大出乎了朝歌意料。這樣一來,看似普通的阿光,竟然比婉姨還要神秘莫測了。朝歌不禁再次暗暗驚歎,真不知道後面還有什麼不可思意的事情等著他。
姐妹花聽到神奇的人陣,一下子也來了興趣,竟異口同聲的對著阿光:「什麼人陣?快說出來聽聽。」。
阿光竟然像大男孩似的,瞄了一眼姐妹倆,臉色微微一紅,但卻說出了一句頗為深謀老道的話:「呵呵,我這點東西可比婉姨差遠了。婉姨只動了動心思,我們就全進來了。」。
一句話,又把注意力轉移回了婉姨的身上。
但伶俐不讓人的小靈還是沒忘刺了阿光一句:「不說拉倒,誰稀罕。」。
妹妹小輕隨後卻歎了口氣:「不過阿光說的也對,婉姨真是好厲害呀!您算準了一件事,無論我們怎麼起疑,最後都還放不下石函裡面的東西。」。
阿光:「對!我本來也有想到這種可能,但發覺每個人都在很認真的對待著。我就想如果旁觀不動,這石函裡真要有東西,想要可就來不及了。」。
此時場內眾人肅神屏氣,深為外表柔弱似病,心計卻深的怕人的婉姨而驚服。
朝歌萬沒想到,自以為妙計的一出空函引斗局,卻反被柔弱的婉姨做了引子,引出了這一串起伏迷離的環扣環計中計。每個人都想將計就計的利用別人,到後來卻最終為別人做了嫁衣。雖說此次斗局也基本達到了朝歌的目的,但要說最終勝出的人,還得算是婉姨。
靜了一會朝歌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看著婉姨:「只是我還有一點想不通,既然您已經達到目的,還為什麼現身出來?這樣您不也是露了底?而且似乎您是有意把我引到這裡?」。
朝歌這一問,阿光、姐妹花重又把目光集中到婉姨的臉上。
婉姨又是淡淡一笑,稍頓了頓:「其實這次設局的最終目的,全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