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姐妹倆的藕白嫩手碰到那尊石函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朝歌微微翹起了嘴角,不出所料,果然又一個暗中者露頭了。就不知這次出現的是螳螂還是黃雀。
「嗨!你們好!我叫阿光。」。
可當朝歌看清是阿光的時候,心裡不覺還是一怔。雖然阿光的身份也一直是個疑點,但決沒想到此時出現的會是他。因為按姐妹花所說的,如果設局的人是婉姨的話,這會兒出現的應該是婉姨。但卻偏偏是阿光,看起來似乎毫無術力的阿光。
偶然嗎?最近好像有太多的偶然發生了。
阿光開始往裡走,向朝歌點了點頭後,陽光燦爛的跟姐妹花倆進行著自我介紹。
「汪汪汪,什麼阿光呀!」小輕卻很不高興這感覺起來很禮貌的阿光,因為他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阿光已經走到了跟前:「阿光,陽光的光。」
小輕嘟著嘴沒再理阿光,再次伸出手摸在了石函上。
阿光看到此也忙伸出了手:「我來幫你,這東西好像很重。」。
就在阿光和小輕的手都碰到石函的時候,小靈的手也加入了進來。一樽不到半米見方的青石函上,瞬間攀上了三雙手,三雙都想得到它的手。
朝歌疑點紛亂的思緒也瞬間為之一清,他終於可以斷定阿光的身份了。集眾多偶然與一身的阿光決不是偶然的,因為從他那雙攀在石函上的手,讓朝歌清楚的感覺到,那決不只是幫忙那麼簡單。
很快,諸多線索在朝歌的頭腦裡組成了這樣一副漸漸串聯起來的畫面:
從把石函放到村路中央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在都琢磨不透朝歌是什麼意圖的情況下,各自暗中用術力在石函周圍彼此試探著。
姐妹花的先出,是為了引出婉姨,表面上她們和婉姨的去向完全相反,但卻背地裡注意著婉姨的一舉一動。順便可想而知,可憐的梁庫一定是被姐妹花設局癡癡的困在了哪裡,從而讓她們騰出手來,專心致志的參與這場斗局。
而眾人在暗中角力發現,這樣僵持誰都佔不到便宜。所以就在發現婉姨指使兩個村中毛頭小子時,決定將計就計,各自收回在石函周圍布下的控力,從而能讓兩個小子順利拿走石函,引出土守形和朝歌與婉姨拚鬥,然後再坐山觀虎鬥的輕收餘利。
只是讓朝歌想不通的是,為什麼被將計就計的婉姨卻遲遲沒有出現,還有那兩條怪異的狗。從手法上看,催鼠、趨狗、人陣好像出自一人,但從發展的情況看,又好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催鼠是在打探土守形的實力,人陣是為了困住朝歌二人,而趨狗似乎竟然是引領朝歌脫出困局。
而更讓人捉摸不透的就是面前這位陽光笑意的阿光,既然他的出現決非偶然,但看似毫無術力的他,和那詭異的人陣又是什麼關係?
看來事情遠遠超出了朝歌和土守形的最初判斷,這樽石函就像是被拋入了一汪看似小窪的深潭,越是往下沉越是黑不見底。
石函上三雙手在不斷加力僵持著,儘管他們各自主人的表情看不出絲毫僵硬的感覺。
朝歌忽然把石函收了回來:「想拿石函,沒問題。」。
朝歌看著阿光:「還是那句話,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得到它。」。
很講禮貌的阿光看了看姐妹花,又看了看朝歌,忽然笑了:「是不是如果不說,就拿不到石函?」顯然阿光暗指的是姐妹花。
朝歌也笑了,盯著阿光:「問的好。」。
說著,朝歌慢慢把石涵放在了地面上,然後直起腰對著阿光、姐妹花:「回不回答隨你們,石涵就在這裡,想拿就請便吧。」。
朝歌說完向後退了一步,靜靜的看著阿光和姐妹花的舉動。樣子像足了在看戲,在看一場爭奪燙手山芋的好戲。
姐妹花卻忽然一掃剛才的生氣,小靈:「阿光呀,你是叫阿光吧?」。
阿光微笑著點了點頭:「是,陽光的光。」。
小靈:「既然這東西這麼不好玩,我們還是等婉姨來了再說吧。畢竟是人家費了心思弄來的呀,不然一不小心搶壞了,可就沒的意思了。你說好不好?」。
姐妹花顯然已經看出了朝歌坐山看斗的心思,而且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也被設計了,因為從目前的情形看,局勢完全出乎了自己的盤算。
阿光笑的更陽光了:「好!我們就等婉姨出來。」。
朝歌嘴角也在笑,在場的四個年輕人都是冰雪水晶似的聰明剔透,原本還在爭著的燙手山芋,現在卻變成了皮球,被傳來踢去。
此時的情況不是複雜,而簡直就是一團迷霧加亂麻了!
朝歌索性順從民意,又走上一步,把石涵捧了起來:「既然都不要,那我就拿走吧。」。
說完,朝歌就真的往門口走去。
不過阿光和姐妹花也真的就那麼和顏悅色的看著朝歌從身邊走過,樣子竟然就像剛剛的朝歌,看戲。
就在朝歌距離門口還剩半步遠的時候,門口出現了一把特大號的歐式洋傘,洋傘的下面是長長的旗裙和一雙嬌巧的矮跟軟羊坤鞋。
婉姨終於出現了。
「難得大傢伙都聚在一起,不忙走。」。
隨著一句不緊不慢的婦人聲,洋傘一點點收了起來,先是露出了挽在小臂上的一個精緻小坤包,花紋弱淡素雅的晃若夢中。接著就是那張白的不見血色的臉,一張好似老舊照片上民國婦人的臉。
婉姨第一次真實完整的出現在朝歌面前,朝歌可以肯定了,他昨早做的那個,絕對不是夢!
「婉姨,快進來,外面陽光好毒。」姐妹花笑著跟婉姨說。
「您好!我叫阿光。」阿光無論到什麼時候也忘不了熱情自我介紹。
婉姨輕輕走了進來,輕的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
朝歌知道,戲快到高潮了。他捧著石函又走了回來,當眾人都站定的時候,朝歌恰巧在不經意中被圍在了中間。
朝歌對著婉姨道:「您也想要這石函?」。
婉姨眼睛從來沒飄過一眼石函,只是看著朝歌很雅致的笑了笑,正要說什麼,卻先聽到了小靈的聲音:「婉姨當然想要了,不然費這麼大勁幹嘛?!婉姨哈。」。
小靈聲音純美無邪,讓不明原由的局外人聽起來,還以為是在替婉姨說話。
阿光也同意的點點頭。
朝歌把目光再次落在了婉姨的臉上。
婉姨依舊是一副淡淡的微笑,只是病態似的慘白膚色,給典雅之中增添了捉摸不透的神秘。
此時八目交加之下,婉姨忽然輕輕的絕對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空盒子,不要也罷。」。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幾乎讓姐妹花和阿光驚詫的沒反應過來。
而他們三個人加起來的驚詫,也絕對不如朝歌一人的震驚。
婉姨怎麼會知道這石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