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星 第二十七卷 第七章 落日見聞
    落日帝國地處可比大陸整個西北,這裡地勢多變,山川起伏,而在群山包圍之間,便是遼闊的平原。豐富的資源,加上善於經營的勤勞國民,使得落日帝國,的經濟穩居三大帝國之首。即使是在戰爭當中,落日帝國那易守難攻的地勢也令其他兩個帝國吃足了苦頭。

    破軍徒步走在前往落日帝國國都戛納多的官道上,早在半個月前拍賣會結束之後,他就已經離開了羅格村。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單純的不想為奧多貝帶來麻煩而已。在生死邊緣上徘徊的破軍,怎麼可能會不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

    如果有人知道那三枚晶幣屬於他,隨之而來的定是無窮無盡的麻煩。而奧多貝雖然是羅格村的村長,可是他卻無法同整個帝國匹敵對。破軍在閱讀手稿之後,乾脆的將他一半的積蓄留給奧多貝,然後便毫不留戀的離開羅格村。

    在見到那三枚晶幣引起的震撼之後,破軍決定如果不到必要時候,他是絕對不會動用那些招人眼紅的東西。好在那剩下的一半積蓄,已經足夠他在這裡的花費。不過破軍向來不是虧待自己的人,他將在路上隨手獵得的獸皮,轉手賣給附近城鎮的皮貨商,這一舉動再次讓他狠狠的賺了一筆。

    那些皮貨商自然不可能做這種賠本的生意,破軍獵得的獸皮大多珍貴無比,他那純熟的手法又很好的保持了獸皮的完整性,幾乎每一張獸皮拿到國都都能賣上一個好價錢。這其中最令他們驚訝的還是那張星月狐皮毛,要知道星月狐是可比大陸上速度最快最狡猾的動物,即使是大陸武士也不敢保證能夠捉到它。

    當然,在感歎之餘,他們不免可惜起來。如果抓到活的星狐,那價值最起碼能夠翻個十倍。要知道,帝國的貴族少女可是很喜歡將這樣可愛的動物當寵物的。破軍倒是不在乎這些,他根本就懶得去伺候那種嬌貴的狐狸。從來都是別人伺候他,他什麼時候去伺候過別人。

    當他快要接近國都戛納多之時,便停止了自己的獵殺活動。這一種上的無數猛獸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浩劫,從一開始的狩獵皮毛,到最後那單純的訓練,破軍完全將那些實力不俗的野獸當成自己的活靶子。經過這樣的殺戮,他那隱藏在骨子裡的血腥漸漸被激發,此時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刀鋒一般的氣勢。

    當破軍看到遠方那映照在霞光當中的戛納多時,終於明白這個國家為什麼被稱為落日帝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戛納多無論是什麼時候都被紅色的霞光籠罩著,遠遠看來,端的是祥瑞無比。那高大的城門以及厚實的城牆在歲月的洗禮下,顯露出一種古老的滄桑。

    破軍體內的灰色氣流緩緩旋轉,他那帶著一絲邪魅的臉龐在霞光的照耀下,顯露出一種堅毅的神色。僅僅是稍作停頓之後,破軍便大步走向戛納多。守門的衛兵自我百已經成精的老油子,他們見到眼前這人雖然是一身布衣裝扮,可是他身上散發出的凌厲氣勢,以及那若有似無的貴族風範,絕對不是平常人能夠擁有的。

    破軍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為難就進了城,他隨手扔出幾卡頓給守門的士兵,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城中。那隊士兵的小隊長看著手裡的卡頓,臉上露出感歎的神情。他沒有猜錯,這個人一定不是普通人,竟然能拿出幾卡頓給他們作為小費,即使是貴族也不可能如此大手毛筆。

    破軍沒有理會別人的驚歎,他身體當中的能量被封,所以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擁有自淨功能。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一間比較好的旅館,洗乾淨一身風塵。

    戛納多到底是國都,這裡的街頭道總是這麼熱鬧,只不過卻比別的地方多了幾分井然有序。儘管到處都是林立的商販,不過卻看不到半點髒亂。破軍隨意的走在街上,最終他選擇一個比較安靜的旅館走了進去。這個旅館當中似乎沒有什麼人,不過衛生保持的很乾淨。

    老闆熱忱的笑著招呼他坐下,隨即慇勤的端荼倒水。破軍扔出一卡頓,然後決定在這個地方住下。他吩咐老闆送上熱水之後,便跟著服務員走到自己的房間當中。這家店的效率倒是不錯,很快便將熱水送到,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份熱氣騰騰的飯菜。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破軍幾乎是足不出戶的呆在旅館當中。他在趕往落日國都戛納多的時候,曾經試圖祛除體內那種奇怪的膠質。只是除了耗費的精神力有一絲增長外,沒有得到任保收穫。不過破軍在這個過程中,卻發現丹青馱都當中有一種特殊的物質,能夠有效的阻擋這種膠質的侵襲。

    這三天裡,他一直在全力的探索丹青馱都當中的奧秘。只是事情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破軍在探索無數次之後,便放棄了這種沒有意義的舉動。他不斷的思考著這種膠質的來歷,然後又一一否定自己的猜測。這個世界的人更注重肉體的力量,所以他體內的變故應該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而不管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塊可比大陸當中有古怪。這裡的人明明都不是什麼好戰份子,可是每五十年這三個帝國之間便會發生一場規模巨大的持久戰爭。而且破軍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個地方擁有充沛的天地元氣,還有各種各樣的靈氣,可是卻偏偏沒有人運用過這樣的能量來修煉。

    破軍自然不是沒有想過打這些靈氣的注意,只不過除了自身產生的精神力之外,不管他從外界吸收什麼樣的能量,最後都被那些膠質所吸收。除非是將這些膠質徹底祛除,否則他的實力根本就沒有恢復的可能。而想要祛除這些膠質,最起碼要知道它到底是如何出現的。

    破軍想這些問題想的頭都開始發脹了,他果斷的放棄思考,迅速從床上站起身來。想不通的問題就不去想,與其這樣浪費時間,不如去做一些比較有意義的事情。比如說,打聽手稿的消息……

    破軍之所以會選擇戛納多作為打聽手稿下落的首站,原因非常簡單。落日帝國是一個商業帝國,作為這個商業帝國的首都戛納多。消息的流通自然是非比尋常,這個帝國的自由性非常強,這個地方的言論不會受到拘束。而其他兩個帝國雖然也有信息的交流,可是畢竟不能像是落日帝國一般。

    旅店老闆麥加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他經營間祖傳的旅館三十年,還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客人。不管是什麼樣的來到帝國的首都,首先都會出去遊覽一番。可是這個人從來到這裡以後,就一直窩在房間當中不出來,這讓他在納悶之餘,不由有些擔心。

    麥加本著為顧客服務的原則,快步走到破軍房間門前想告訴他戛納多半年一次的慶典就要開始了。他估計這一次的慶典要比以往更加隆重,因為他們的國師在卡桑巴拍賣會上奪得了一件稀世珍寶。麥加喜滋滋的笑著,正準備敲門,卻看見破軍打開房門準備走出。

    他的手尷尬的僵立在半空,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消失。破軍疑惑的看著他,隨即沉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麥加憨厚的收回手,溫和的說道:「客人,戛納多的慶典就要開始了,等一下街上會變得很熱鬧,請問你要參加這一次的慶典嗎?」

    破軍可有可無的點點頭說道:「知道了,我會去看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說罷轉身離開自己的房間,轉眼便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麥加不在意的笑了笑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後交代服務員收拾完旅館的衛生之後,便將門關上,和家人一起參加慶典了。

    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只不過破軍身上像是有一層薄膜般,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悠然的在人群當中穿梭,絲毫沒有感覺到半點擁擠。每當他經過一個地方,周圍的人都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為他讓出一條道路來,他如同傳說當中的摩西分紅海一般走過人群來到廣場上。

    戛納多城市中心的廣場非常寬闊,就算是容納上萬人也不會讓人覺得擁擠。破軍看著廣場上那高聳的豐碑,看著那記載著英雄光輝的碑文,神情淡然如水。旁人的歡樂絲毫無法影響他,而他卻奇異的將自己融入到周圍的人群中。

    儘管破軍將自己置身於千萬人當中,卻仍然覺得有一道炙熱的視線跟隨著他的身影,他哪裡知道,早在他到廣場之時造成的聲勢,就足以讓有心人開始關注他了。破軍轉頭尋找那祖母的來源,卻看見一個身著紅衣的少女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破軍很少看見有人能夠將紅色的衣物穿的這麼有特點,一般來說,顏色鮮艷的衣服總是會將本人的光彩奪去。可是這個少女身上的衣物,卻是因為她這個人而變得奪目,能夠將衣物穿出這樣的效果,他只在帝武櫻身上見過,不過這個少女顯然是更勝一籌。

    想到帝武櫻,破軍神情不由變得溫柔了一些。他對那個紅衣少女輕輕一笑,隨即看到那少女紅著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破軍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不過這個少女即使是生氣的樣子,也透露著一種動人的風情。就是看在這一點上,他也不會多做什麼計較。

    破軍無所謂的轉過頭,是以他並沒有看見那少女眼中閃露出的奇異的光彩。他忽然感到四周的靈氣出現一陣詭異的波動,隨即迅速的轉頭查看。只不過除了人山人海之外,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破軍向那紅衣少女原本的位置看去,只是那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位置,一隻小巧的既像是貓,又像是熊的動物輕巧的從人群當中穿梭而出。它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隨即跳上屋頂,向著遠處奔馳而去。

    當然,這樣的小插曲並沒有引起任何的人的注意。當那白衣蒙面的身影出現在廣場上時,所有的人頓時都沸騰了起來。破軍看到那個身影之後,眼中閃過一道深沉的光芒。他想要不著痕跡的悄悄向人群深處潛去,只是瘋狂的群眾紛紛向著那個身影擠去,連帶著他也被人群拖著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那白衣人身上散發出莊嚴的氣勢,他僅僅是輕輕伸手一壓,廣場上的嘈雜聲便瞬間全部消失。白衣人滿意的點點頭,他那露在外面的雙眼緩緩掃視著人群,其中隱含的慈悲與鼓勵,幾乎讓在場所有的人感動的淚流滿面。這個人僅僅只是幾個動作,就造成了這樣的轟動,破軍不由在心中開始重新評估他的地位。

    沒錯,這個白衣人赫然正是他在卡桑巴拍賣會上碰見的那個白衣蒙面人,只是現在他比當初在拍賣會上要有氣勢得多,破軍心中明白,這個人一定已經知道那晶幣和他有關係了,只要和他見面,一定會生出許多事端來。

    那白衣人的目光僅僅是從他們這一邊掃過之後,便停頓在破軍身上。他夷然不懼的對上那人的目光,身上陡然散發出如同高山一般的氣勢。那白衣人的目光微微一凝,隨即若無其事的移開。破軍清楚的聽到自己耳邊響起一絲極細的聲音:「想要知知智者殘稿的下落,就來找我吧,國師府隨時恭候您的大駕。」

    就在這聲音響起的一剎那,破軍忽然感到體內的陰陽輪顫動了一下。他驚喜的探查體內的情況,就連那話中含義都顧不得追詢。他的元神依舊被膠質包圍,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樣時候開始,那膠質竟然悄悄的變薄了一些。雖然其他幾件法寶仍舊是暗淡的樣子,可是其中的陰陽輪卻散發出微微的紅光。

    陰陽輪主要是憑借其中的紅蓮業火來運轉,其中的六道輪迴基本上依靠精神力操縱……也下百因為這樣,它從八件法寶當中脫穎而出。只要破軍的精神力恢復原先的兩成水平,便能夠自如的使用這件法寶。只不守兩成水平聽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白衣人清越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廣場,那聲音超越了性別的界限,令聞者情不自禁的露出陶醉的神情。雖然這聲音男女莫辨,不過破軍卻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個男人。無論是從目光,還是從身形上來看,這個白衣人身上都有一種女人缺少的堅毅和滄桑。最重要的是,這個國師在說話的時候,分明使用了什麼迷惑人心的手段。光是這一點,他就決定到國師府走一趟。

    那毫無意義的話語聽得周圍的人如癡如醉,破軍大概是其中唯一清醒的一員了。他的精神力雖然只恢復了很少的一部分,不過對付這樣的迷魂術絕對夠用了。他在目光癡呆的群眾當中從容的轉身離去,那高大的背影,透露出的是一種高傲不屈的精神。

    白衣人看著這樣的背影,目光瞬間變得深沉,只是在那深沉的背後,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他揮了揮手,廣場上的眾人頓時振臂高呼:「落日帝國,千秋萬代,日落西方,唯我獨勝。」

    白衣人悄然退去,只留下歡騰的國民。慶典轟轟烈烈的開始了,周圍頓時洋溢著一片單純的歡樂。破軍走出人群,隨即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從他身後傳來。他迅速回頭,卻看見一個白衣身影偷偷摸摸的從人群當中離開。

    他無聲的跟在那個人影身後,一直走到一座頗為偏僻的宅邸前。素雅有餘,莊嚴不足的「國師府」三個大字懸掛在門上,昭示了這座平凡的宅子當中那人不凡的身份。破軍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國師竟然會住在這樣的地方,那種使用迷魂術騙人的人不是應該對榮華富貴更感興趣嗎?

    那白衣的身影正是悄然離去的國師,他不經意的看向自己的身後,卻發現破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便一直跟著他來到了國師府。國師蒙著臉看不出有什麼樣的表情,不過他目光當中透露出來的驚駭已經說明了一切。

    身為國師的白衣人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他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破軍泰然自若的走上前去,隨即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站定,沉聲問道:「說吧,你讓我來這裡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國師大人。」

    國師像是感覺不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一般,他走上前去推開大門隨即轉頭說道:「我這裡有你想要的東西,你那裡恰巧也有我想要的東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進去再談,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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