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星 第二十一卷 第361章 誤入星羅城
    把玩著手中一塊巴掌大的紫晶令牌,破軍此刻所感慨的,不是帝武鷹送自己出來時依依不捨就差生死相隨的模樣,而是帝武雄風悄悄附在自己耳邊說出的一句話:「這一次我所制定的旅程路線,並不是直接向著極地雨林前進。在這期間,會路過衍天門的總據地,我已經下令在那附近駐紮修整三天。三天裡,你有了任何發現,都可以用這塊紫晶令牌來調動此次派出的所有軍隊。」

    怪不得,只是一次尋寶之旅,卻要派遣足足二十萬的軍隊跟隨。第二位面裡地廣人稀,二十萬重甲奇兵,已經算是帝武王國王都駐紮的正規兵力的五分之一了。

    揭開暗金色繡邊兒的垂簾,破軍靠在舒適的椅背上,抬眼向周邊望去。在他所乘坐的臥車旁邊,全部都是身穿銀色重鎧,騎在高大骨馬上的彪形大漢。

    只是,這些彪形大漢,與在他們旁邊行走的閣比起來,簡直就和小螞蟻差不多了。

    由於閣的身形太過於高大,不要說骨馬了,哪怕是拉過一頭地行龍來,也會因為他輕輕的碰觸而經斷骨折,所以,他成了整列隊伍中,唯一的一個步行者。

    但是,他輕巧的一步,就可以跨越幾百米的距離。於是閣又成了尋寶隊伍中的先驅者,通常是他先狂奔一陣,再在不遠的地方休息一會兒,等待大家趕上自己。

    看到破軍將頭探出車廂,旁邊跟對的騎士小隊長趕忙操控著座下的骨馬迎了過去,畢恭畢敬的問道:「不知恭親王有何吩咐?小地名叫張赫,是專門分派來伺候網頁的下屬。」

    看到眼前這個對自己極為恭敬的人。破軍的心中反而閃過一抹厭惡。在他看來,做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即使是對自己的主人完全服從崇敬,也不能表現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

    反觀周圍身體板的筆直,排著整齊的隊列,目不斜視地軍人們,破軍心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意。這讓他又想起當日留在太虛幻境裡的鐵軍,若是鐵軍在此,一定會將這些國家軍的氣勢比下去吧。

    張赫見破軍絲毫沒有理會自己。只是突然歎著氣,放下手中地垂簾,心中不禁有些氣惱。當初在隨行軍隊中選擇伺候破軍的人時。張赫就使用了種種不可告人的手段,終於如願得到了這個機會。原以為攀上了這個大人物,將他伺候的服服帖帖,陞官發財就指日可待。卻沒想到自己剛說第一句話,他的熱臉,就貼到了破軍的冷屁股上。

    張赫絕對是一個小人,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破軍並沒有料到自己這無心的舉動,竟為日後埋下了一個重大的隱患。

    這次出征地國家軍。所配備的骨馬都是日行千里地良駒;替破軍帝武櫻,還有那些身體孱弱的魔法師拉車的。全部都是極為難得的小型風訊龍。風訊龍是地行龍的一種,卻長著小小地翅膀。它們並不能飛行,但是在奔跑的過程中,那對翅膀卻起到極佳的平衡推進作用。

    參加這次試煉的,除了破軍、帝武櫻、閣之外,還有幾個各系的魔法師,其中破軍所能認出的,除了土系地付西之外,還有那個進入十強的空間系魔法師,名叫韓苞。

    韓苞……還怒放呢…….

    破軍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躺倒在鎏金馬車的車頂上。已經行進了整整三天的時間,隊伍卻還在帝武王國境內。據那個叫張赫的傢伙報告,至少還要等一個星期,大家才能進入衍天門的勢力範圍內。

    真是無聊呀……

    正在感慨間,破軍頭頂上湛藍的天空,被一張無比龐大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似乎是想要表達自己的善意,閣咧嘴一笑,一滴明亮的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滴了下來。

    破軍正閉著眼鏡享受陽光撫觸,忽然察覺到一張陰冷,緊接著,一股沉重無比的壓力猛然撞進了破軍「獄」的範圍。想也沒想的斜竄了出去,破軍反手一記火球飛出,直劈向那個膽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攻擊自己的東西。

    只是,那火球剛一出手,破軍就後悔了。不過,在這麼近的距離內,破軍就算是想收回攻擊,也來不及了。

    閣的口水滴在破軍車廂的廂頂上,砰然濺開一朵巨大的水花。而破軍的火球接觸到閣的口水時,竟然像是明火點燃了煤油一般,熊熊燃燒起來。

    這一下,周圍的軍士們都驚呆了,隊伍也停了下來。誰都知道水能滅火,可是現在的情景明顯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之外。難道說這個巨人所滴落的不是口水,而是油脂?

    閣被嚇了一跳,發出了一聲有如洪荒巨雷一般的驚叫,將所有人震得一陣暈眩。破軍也即刻反應了過來,連忙施展自己「獄」的力量將馬車邊的空間抽離為真空的狀態,讓這場意外之火在頃刻間覆滅。

    這一個小小的插曲,卻讓破軍在這些軍人們心中的形象高大起來。誰都知道魔法師是軍隊的命脈所在,而一個能以火燃水,又能將熊熊大火在頃刻間撲滅的魔法師,絕對會受到這些崇尚能力的軍士們的尊敬。

    感受到周圍灼熱的目光和熱烈的掌聲,破軍並沒有感到欣喜驕傲,相反,他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因為,那輛無比華貴的大車,已經被燒到只剩下一個底板了。

    看來,這天火的威力,也不比南明離火差。只是,現在沒有了座車,總不能讓破軍和閣一起走路吧?

    閣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悄悄的蹲在破軍身後,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只是,以他這樣龐大的身軀。哪怕是真挖了地縫,也會被破軍一眼看到。

    「算了,壞了就壞了吧。閣,你讓我坐在你肩膀上,我們一起去看看前面有沒有可以休息地城鎮。」在破軍想來,反正都已經壞了,再怪誰都沒有用,更何況,造成這樣結果的罪魁禍首之一還是自己。

    看到破軍不責怪自己。閣欣喜的吐了口長氣,將附近的軍士們吹的人仰馬翻。抬起一隻足有幾十平米的大手掌伸到破軍身邊,又擠到了一片骨馬。

    破軍連忙跳上了閣的手掌。再讓他在隊伍裡活動上一會兒,恐怕就會有傷員出現了。

    抓住了閣肩膀上的一根汗毛,破軍示意他可以全速前進,不用擔心自己。

    四周的景物如幻影般從身邊掠過,破軍地頭髮幾乎都要被告訴帶起的罡風吹成了後豎型,連忙運起獄之力擋在自己的身前,破軍地髮型才漸漸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真看不出來,你的速度還挺快。」破軍衷心的讚道。如果自己沒有穿咫尺天涯甲,全力奔馳的速度也未必超的過閣。

    「哪裡呀。如果是風系巨靈的話。還可以更快一些呢。」閣謙虛的回答道:「對了,比賽的時候一直沒有謝謝恭親王大人。要不是你幫我的話。我可能根本沒辦法參加比賽呢。」

    「那有什麼?」破軍隨意地揮揮手,在這個好像是小孩子的巨靈面前,他倒覺得自己才像是個長者。心念一動,破軍試探地問閣:「這樣說來,你們巨靈一族還有很多人了?」

    「也不是這樣。」閣歎了口氣。速度減慢了下來,「光系巨靈被囚禁在天空之城;暗系巨靈和大家本就不睦,住在死亡沼澤中;金系巨靈一直住在泰摩高地上,很少參加人類的爭鬥。住在南部叢林裡的都是當年參加過聖戰的前輩們,可他們都受了很重的傷。根本沒有辦法再和這些人類一爭長短。」

    這樣說來,巨靈一族並沒有完全覆滅,一直在自己地世界裡生活的絕、壁、懸、壑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喜出望外吧?破軍微微一笑,雖然這暫時還跟他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但那四個冰霜巨靈怎麼也叫了自己一聲主人,手下的事,破軍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還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閣猶豫了一陣兒,紅著臉開口了:「為什麼大人的火焰,可以點燃…….點燃我的…….」

    「口水嗎?」破軍啞然失笑。閣在巨靈族中果然還是個小孩子,竟然會不自覺地滴出口水。「那大概是因為我的火焰裡,還包含著其他元素分子的緣故吧。火不一定要遇油才可以燃燒,也沒有人規定火就不能點燃水啊。」

    破軍說的,只有一半正確。實際上,還有一部分緣故,是因為閣本身是木系巨靈,其口水中也含有豐富的木系元氣。以破軍現在天火的水平,想要燃燒萬物,還需要一個絕世的契機。

    閣紅著臉,搔了搔頭,依然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不過,以他小孩子一般的心性,不一會兒就將這件事忘到腦後去了,跟破軍興致勃勃的聊起第二位面中法師的評段標準。

    「其實,我這一次偷偷的出來,就是為了來參加比賽,還有找人幫我評定法師等級的。」說到這兒,閣的眉宇間露出了和他年齡極為不相襯的憂鬱來,「南部叢林裡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好藥材,很多前輩的舊傷一直拖著。我要當上最好的木系法師,打工賺錢,來給他們買藥材。」

    看到閣無比堅毅的表情,破軍心中又溢出一絲讚歎。只是一個「小孩子」,竟然背負著這麼重大的責任。不管怎麼說:在破軍處理完這次的試煉,與衍天門的事情之後,一定要去南部叢林看一看。自己既然能復活冰霜巨靈,說不定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幫他們的同族治好傷勢呢。

    「那麼你現在是哪一級的法師呢?」破軍饒有興致的問道。

    「不知道,大概是人級黃金階,或者是地級青銅階吧。」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大人你呢?」

    軍被問住了。茫然的司考了半天,同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哎。」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忽然不約而同地開懷大笑起來。突然碰到了一件大家都清楚,自己卻弄不明白的事,這對破軍來說:是多麼難得的經歷。

    「前面那個巨靈,趕快停下來。」

    在閣如打雷一般的笑聲中,破軍隱約抓住了一個聲音。低頭望去,竟然是兩個看起來比甲殼蟲大不了多少的人影。

    「閣,停一下,前面有人。」在破軍的大喊聲中,閣才發現了前方的兩隻小螞蟻。急速前進的身軀猛然剎車,在地上擦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來。

    癱坐在地上地巡邏弟子看著停在眼前的那巨大腳板,被嚇得連小便都流了出來。此刻,閣只需要將豎起的左腳微微一放,那兩個巡邏弟子就會變成肉餅。

    「你們倆有什麼事嗎?幹嘛要攔住我地去路?你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嗎?」閣將腳收回,後退一步蹲了下來,指著那兩個弟子一本正經的教訓道。

    「大…….大,大膽,你不知道前面就是星羅城了嗎?竟然還敢超速奔馳。」其中一個膽子較大的弟子抖抖索索的站了起來,強撐起氣勢,但那如秋風中落葉一般瑟瑟發抖的雙腿。和褲子上的那一抹水漬,出賣了他的恐懼。

    「星羅城?那是什麼東西?」破軍疑惑的問道。

    閣地眼中突然爆發出仇恨的火焰,「星羅城就是衍天門地總部,當年在聖戰中,他們專門負責圍剿我們木系巨靈。」

    衍天門?破軍的眸中泛過一抹亮彩。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閣的腳程竟然如此驚人,短短半天功夫,就來到原先預計一個星期才能到達的衍天門總部。

    「我們來個大腦星羅城好不好?在這之前,你先休息一會兒,和幾個故人聊聊天。」破軍地唇邊掠過一抹邪魅的微笑。不等閣反應過來。破軍就自手中變幻出一個紫色的水晶球。那正是破軍體內的世界,封存著九頭怪與冰霜巨靈的世界。

    在紫色水晶球的光芒下,閣地身影緩緩的變淡消失。破軍自空中落下,站在兩個巡邏弟子的面前。

    那個高大的巨靈呢?怎麼突然消失了?難道只是一個幻象?兩個弟子一頭霧水的尋找了半天,卻只看見了從半空中降下的破軍。

    火系的法師竟然會風系的法術?兩個弟子又是一陣震驚,但他們再也沒有問話的機會了,因為,在破軍的輕輕一揮之下,兩朵淡金色的火焰就朝著二人飄飛過去。在火焰的灼燒下,那二人的身上卻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流著血的傷口。那傷口不斷的增多加深,直到兩個人被分割灼燒成了一堆灰燼,隨著溫暖的晚風四散飄飛。

    看來魔法還是蠻好用的嘛。破軍拍了怕自己的雙手,頭也不回的向遠處矗立在夕陽餘暉中的高大城池走去。在來到第二位面之前,破軍怎麼也想不到,以身體的強勁與元神之力縱橫幾大位面的自己,在這裡竟然會用到遠程攻擊的能力。

    走到近前,破軍才發現了星羅城的秘密。所謂的星羅城,其實並不是一座城池,而是由許許多多的小城池所組成。這些小城池並不是全部都建立在地上,而是縱橫交錯,以九宮十八宿的排列形成一座天然的大針。連接在它們之間的是密密麻麻的管狀道路,除了那幾座有如荒島一般的城池外,整個星羅城的地基,竟然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沼澤。

    離破軍最近的一座地面城池外,建築著高逾百丈的城牆。幾個身穿青色號服的衍天門弟子站在成門邊,檢查過往行人的路證。直到這時,破軍才恍然想起,代表著自己恭親王身份的玉牌還在隨從的手裡。不過,這樣的小情況還難不倒破軍。匿蹤術瞬間施展,破軍大搖大擺的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那幾個身穿青衣的弟子果然沒有發現破軍的身影,只是盡職盡責的翻著手中的路證。破軍倒背著雙手,趾高氣昂的直接進入城門。在通過城門的那一剎那,破軍感覺自己好像穿過了一層若有若無的薄膜,不由身形一頓。

    下一刻,破軍一陣頭大。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轉向了他。一時之間,破軍頓覺自己好像穿著皇帝的新衣,被赤裸裸的暴露在眾人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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