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埃雷面上更明顯地表達出內心的譏諷之情,但是破軍將要動手攻擊時,他的感覺卻突然變了。原本在他眼中異常懶散的破軍,忽然變成了一個散發著極度危險氣息的魔神,一身赤紅髮亮,帶有飄逸尾帶的甲胃出現在破軍的身上,滾滾火焰的灼熱氣息撲面而來。
「我抗議,這是作弊。」久埃雷慌忙舉起手來。
「盔甲屬於個人裝備,與法杖同一類別,所以不算是作弊。」裁判台上迅速得出的結論將久埃雷氣得吐血。
早已得知結果的破軍邪魅的一笑。以他的性格,斷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口水去解釋。權勢也是個人能力的一部分,既然這傢伙這樣瞧不起自己,那麼就讓他在氣個半死之後,再用生命來替自己著一生所犯的最大錯誤贖罪吧。
破軍瞇起眼睛,一簇指頭粗的小火苗在他的手上冉冉升起,看的久埃雷一陣失笑。只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破軍手上的小火苗在離開了他的手心後,就以恐怖的速度無限脹大,來到久埃雷面前時,已經變成一個完全可以將他包裹住的巨大火球。
久埃雷念起簡短的鳳翔術咒語,向擂台的上方飛去。比賽規則裡並沒與規定不許使用飛翔類的法術。在久埃雷看來,與其費力去接那個體積無比龐大的火球,倒不如直接避開了來,再看自己最擅長的巨型風刃去解決掉這個礙眼的小子。
一直飛到了百米以上的高空,久埃雷才停下身形,想要開口刺激破軍一下。只是,他剛一低頭,眼瞳中就印現出一個急速飛來的火球。那火球。正是破軍先前所發出的那一個。
怎麼可能?震驚中地久埃雷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那個足有他身體三倍體積地火球吞噬了進去。頓時,半空中傳來他聲嘶力竭的慘叫聲,空氣中頓時飄出了一股燒烤熟肉的香味。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的沉默後,觀眾席上爆發出一片如雷般的掌聲。換作是任何一個人,在比賽場上一舉燒死了自己的對手,必然會被大多數地觀眾質疑。可是此時。所有的觀眾,都已經被破軍所展現出的神乎其技的魔法技巧所折服。他們親眼看到:破軍手中的小火苗逐漸變成了一個大火球,但這還不是最重要地,在大火球襲向久埃雷的途中,竟然神奇的轉變了方向。並且突然加速,這是只有傳說中精神力無比強大地天極法師才能做到的事情!
這一切說來玄乎,實際上只是破軍做了個小小的實驗而已。他將自己的神識分出一縷來附著在那個火球上。從而可以在自己「獄」所能控制的範圍外調整火球的速度與方向。雖然比不上在「獄」中那樣隨心所欲,精確到分毫之間,但卻也造成了這樣轟動的效果。
只不過,這些都不在破軍的考慮範圍之內了。他現在所琢磨的,是怎樣用神識控制更遠處或是更龐大地元素力量。體會了半天之後,破軍得出了結論:還是得增強元神之力,才能進一步擴大神識所能覆蓋延伸的範圍。
這一點在現在顯然無法達成,破軍暫時把注意力放在了讓人熱血沸騰的賽場上。雷電系的孫雷與水系的弗克在初賽上就已經相遇,此時的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狀態。
相對於孫雷氣喘吁吁的模樣。陰柔地弗克顯然要輕鬆得多。孫雷的每一次進攻都被他面前防禦地水壁擋下,還沒有發揮出威力時,就已經被導入了地下。相反,孫雷想要化解弗克的攻擊,就必須凝聚更多的魔法力量。炸開每一道水箭所用到的雷霆之力都是對方的兩到三倍不止。
已經猜到了比賽的結果,破軍自然沒有了再看下去的興致。正當他準備離座回去休息的時候,一聲刺耳的猿嘯自孫雷的口中響起。
隨著他呼嘯的聲音,孫雷原本就魁梧的身軀在無數雷電的交纏下膨脹起來。他本就不英俊的面容上更是長出了焦黃的毛髮,將膽小的女孩子們嚇得一陣尖叫。
再一次站起身來時。孫雷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頭站立著的巨猿的模樣,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雷霆氣勢,頓時比未變身時提高了好幾倍。
使女在破軍的耳邊悄悄解釋道:「這是東邊的狂雷帝國所擁有的王族秘技,將天生的雷電猿在修煉過程中與自己融為一體,從而得到無比強橫的雷之力量。」
「既然是王族秘技,你怎麼會知道?」破軍有些奇怪。
「說它是秘技,只是因為狂雷帝國豢養的國寶雷電猿極為難得罷了,再一個就是他們的修煉方法確實是王族的不傳之秘。」侍女並沒有一點兒恥笑破軍的意思,而是極為誠惶誠恐的回答道。這兩天來,她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位恭親王爺的狂霸之氣,絲毫不會因為她是女流的關係就有所讓步。
破軍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目光又飄回到比賽的擂台上。自從孫雷變身之後,擂台上的形勢急轉直下。包含著毀天滅地破壞之力的雷霆如同重錘一般敲打在弗克的水壁上,不過三下,水壁就因為承受不住那強大的能量衝擊而崩塌。臉色慘白的弗克在比他高了兩倍有餘的孫雷面前,就好像一個未成年的孩童。
孫雷的眼中溢出一絲輕蔑之意,雙手交錯舞動間,一柄流轉著絲絲電光的雷錘出現在他那長滿黃毛的大手上。與此同時,弗克也咬破了舌尖,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射出,伴隨的還有他喃喃出口的奇異咒語。
那噴濺在空中的鮮血並沒有落下地去,而是隨著弗克口中念出的音符,慢慢的幻化成一副圖案的模樣。隨著那圖案地成型,在它地周圍猛然爆發出一股無比黑暗的氣息。這一下,不僅是孫雷,連裁判台上的所有裁判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在第二位面裡。能與擁有天空之城的翼人族直接對抗的。只有佔據著死亡沼澤的蝠人一族。傳說中,蝠人族本是翼人族中叛變地分支,他們在翼人族攻打巨靈城時,反叛投入到暗系巨靈的麾下,成為這個位面上唯一會使用暗系魔法的種族。
與暗系巨靈先天擁有的本命元氣不同,蝠人族的戰士與法師想要提升自己地力量,就必須以吸收他人的力量作為基礎。而吸收他人的力量。最簡單地辦法莫過於直接吃掉他的大腦或身體。
基於這樣的原因,蝠人族比起巨靈來,更加遭到人類的排斥。而會使用黑暗魔法的人,也必然會被認為是蝠人族,一旦出現必將遭到人類毫不留情的撲殺。
看到憑空懸浮著的詭異圖案。孫雷的眼神漸漸凌厲起來,口中卻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懼意,「死亡凋零?」
「沒錯兒。就是死亡凋零。過了那麼久,沒想到你還記得它?」弗克地身後,出現了一雙殘破的蝙蝠肉翅,他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烏青,頭頂上更長出了一隻鋒利的尖角。
「這麼說,你就是梅兒的孩子?」孫雷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弗克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陰慘慘的笑了笑,「我今天到這兒來,就沒有打算回去。」
說話間。那血咒中所包含地死亡凋零的力量,已經漫步到了孫雷地周圍。無數淒厲喊叫的冤魂野鬼帶著無邊的恨意撲進到他的體內,孫雷金黃色的面龐上,頓時籠罩了一層顏色逐漸加深的黑氣。
就坐在擂台旁邊包廂裡的破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別人也許感覺不到那黑氣中的怨魂,可是在破軍元神中的攝魂珠,卻隱隱有了歡躍跳動的跡象。直接揪過一個法師來在保護膜的邊緣上開了個缺口,破軍在眾目睽睽之下掠進了已經瀰漫著黑色煙霧的結界中。
這死亡凋零對孫雷來說是致命的毒藥。讓他身體逐漸麻痺,雷系的能量也發揮不出原本的十分之一。可是對於破軍來說:這卻是元神中攝魂珠最好的補品。眼看著自己濃度極高的死亡凋零被那個先前大出風頭的法師吸到了嘴裡。弗克的下巴都快吃驚的掉了下來。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怪胎?竟然能吸收死亡凋零的亡靈之力?
不信邪的弗克再次發出幾記黑暗亡靈彈,但再度被破軍照單全收,弗克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瞪向破軍的眼神變得絕望而淒厲,「沒想到你還請了個幫手。不過這一次,連他也不要想逃走!」
扯下了身上披掛著的殘破外套,弗克的身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看到那些符文,孫雷的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冥體爆破?你竟然在身上刻下了冥體爆破的符文?」
弗克慘然一笑,「想當年,我的父親不也是這麼死的?」
察覺到弗克身上傳來的巨大能量,破軍的直覺告訴他有危險。只是,第二位面的一個人級黃金階法師懷著無比的怨念自爆所產生的能量,破軍又怎麼能輕易抵擋的了?正當無可奈何之間,那枚神奇的符紋從破軍的儲物手鐲中彈出,一縷縷的黑氣纏繞向將要爆開的弗克。
心念轉動間,破軍超常發揮了自己的「獄」與接近光速的速度,在一瞬間將符紋與弗克所形成的小雕像收回到自己的空間裡,快的連身後的孫雷都沒有看見破軍的動作。
這一場比賽,絕對可以算的上是初賽中最出乎大家意料的一場。狂雷帝國竟然會派出王族子弟來摻一腳,明顯就是想藉著帝武王國舉辦比賽的機會來搶人才,而那個神秘消失的蝠人族與狂雷帝國的關係更是成為了大家討論的焦點。相比之下,破軍所受到的關注頓時少了許多。從始至終,也幾乎沒有人能看清他的全部動作。
中了「死亡凋零」毒性的孫雷當天晚上就踏上了返回狂雷帝國的歸程。他是唯一一個看到破軍吸收了死亡霧氣的人,有了這樣的高手在帝武王國坐鎮,自己在比賽後能不能安全回去還是個問題。孫雷選擇了及時地迴避,自動放棄了比賽資格。
如此一來,有足夠能力問鼎決賽地高手。又憑空少了兩個。火系的威娜破軍還不放在眼裡。土系的付西倒讓破軍有點兒傷腦筋,至於那個叫西裡蒂的翼人,如果讓破軍在決賽裡遇到他,絕對會將他變成名副其實的燒雞。
先行離場的破軍並不知道:在眾多的參賽高手中,裁判席上只選出了九個進入決賽地選手。這其中自然有他,可是另外一個名額是留給誰的呢?
前兩天都是艷陽高照的晴天,可是到了決賽的那一天。天氣卻忽然轉陰,還下起了濛濛的小雨。不過,這並不能打消熱情觀眾們地積極性,大家的情緒漲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度,畢竟這種代表著王國之間最頂級地法師的比賽。並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的。大家甚至還在私下裡開設了輪盤,此次比賽橫空出世的黑馬破軍親王成為了最有希望奪冠的人物。壓他輸的賠率,已經升到了一比一百萬。
一個輸的幾乎傾家蕩產的賭鬼咬了咬牙。將最後的幾個金幣壓到了賭破軍輸地賠面上。周圍的一干人等都用極其憐憫的眼神望著他,這樣異想天開的白癡竟然也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賭鬼頂著所有人鄙視眼神的壓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下一場就是破軍的比賽,一方面,他極希望心目中的偶像破軍能贏;另一方面,如果破軍不輸地話,他可是連下一頓的吃飯錢都沒有了。
一樣邪魅地微笑,一樣從容優雅卻又充斥著無匹狂霸的氣勢,破軍只是一揮手。就止住了場外萬千少女的尖叫聲。只是,打量了一下站在不遠處謹慎望著自己的對手,破軍的心中卻湧上了一股無奈。真是不想要什麼就來什麼,早知如此,昨天就應該跟那個裁判打聲招呼,把自己跟那個土系的付西分開來。
破軍並不是畏懼付西,只是,這土系法師的攻擊防禦方式讓他極為惱火。在以往的比賽中。他始終躲在自己那堅硬如龜殼的巖土壘壁後,用地上動不動冒出的地刺來偷襲暗算。總不能用南明離火一直烘烤他的堡壘,一直到把他烤熟了為止吧?
抱怨歸抱怨,破軍依然世那副傲視天下的睥睨之態。面貌平凡的付西暗暗吞了吞口水,知道自己遇上了生平的第一勁敵。
破軍毫無疑問的又抽到了那只上簽,但他並沒有著急於立即攻擊,而是走到付西身邊不遠的地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著他。即使是處在三尺多厚的岩石壘壁裡,付西還是覺得有種被完全看穿的毛骨悚然的感覺,不自覺的又把壘壁加厚了幾尺。
此刻,破軍的獄已經完全籠罩了付西的堡壘周圍,以破軍元神之力的強度,完全可以製造出幻象之獄,直接將付西送進地獄。可是破軍琢磨的,卻是怎樣以魔法的力量來破開他的壘壁。元神之力畢竟不能隨時補充,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
轉了幾圈之後,破軍的心中頓時有了主意。這一次,他沒有召喚出朱雀鎧,在先前的觀摩練習中,破軍已經掌握了激發出空氣中火元素的訣竅。隨著他右手一彈的動作,熊熊的火焰在付西的堡壘外部燒灼起來;同時,他的左手借用了體內世界裡冰霜巨靈一丁點兒現成的冰封寒氣。指尖一彈,皚皚的白雪頓時覆蓋住被燒得通紅的壘壁。
冷熱交替的刺激下,別說是巖土了,連金剛石都受不了這樣極度的壓縮膨脹。付西灰頭土臉的在足以將人蒸熟的霧氣中站起身來,張大的嘴巴足以塞進一個雞蛋。
「現在該你攻擊我了。」破軍看見他呆滯的樣子,好笑的提醒道。
付西也沒有立刻攻擊破軍,而是謹慎的後退了幾步,喃喃的念起晦澀難懂的咒語。他知道:這一擊,將是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一擊不中,想要取勝的可能性就非常渺茫了。
擂台上的地面在付西的咒語中紛紛顫動起來,連帶著那形成保護膜的土黃色能量幣的顏色都黯淡了不少。終於念完了咒語之後,付西將結滿了土黃色能量光芒的雙手向地上一按,原本顫抖的擂台表面上頓時碎裂,一道又一道的鴻溝中包含了無窮的吸力,似乎是要把破軍吸到地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