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在老頭子燒了我的衣服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哪怕他威脅我做一年的家務，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男人最難堪的事是什麼？是全身赤裸地站在一個陌生女人面前……
比全身赤裸站在一個陌生女人面前還要難堪的是什麼？是這個男人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女人……
比第一次見到女人就是赤裸面對還要難堪的是什麼？是這個女人是個美女，美得讓這個男人忘記呼吸的女人……
如果不是面前這個女人的一聲尖叫，我不知道我還要呆呆地看著她多久。好美，美得朦朧，美得縹緲，這種感覺，就像我懂得男人最愛女人這個道理後，一直生活在我夢中的女人。那雙本應該是純如山泉的大眼睛，此刻卻多了一種驚慌。讓我嚇得又是一個凌空大翻轉，落在旁邊的小溪之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個勁地說著，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吐出了這好久沒有從我嘴裡出現的三個字。
「你這個人，嘻嘻……」這個女人和我差不多大，她在看見我一個大男人遇到這種情況還要比她更失措時，輕輕笑了出來，「怎麼這樣子到處亂走？」
好甜的聲音，老頭子養的那只黃鸝的聲音跟她比起來就像在敲破鑼一樣。如果我能一輩子聽到她的聲音，那該多好！對女人的幻想此刻讓我不由入了神，只知道呆呆地看著她。
「你……」女生的臉也跟著紅了起來，嗔道，「你究竟是個哪個班的？怎麼這樣子？」
「我……」面對著她，我完全瀟灑不起來，說起話都吞吞吐吐了，「我，我不是……我是……」
女生皺了皺眉頭，說道：「什麼不是又是的？」
我雖然對女人沒經驗，但從電視上我也稍微懂一點，如果我再不能正常說話，肯定就被這個女生看低了，我挺了挺胸膛，深呼吸了一口，道：「我從小就在這個山裡長大，因為師父在我洗澡的時候偷了我的衣服，所以我只有這樣跑回家。」
「哦，我知道了……」女生笑了起來，如盛開的鮮花，「你就是長住黃金老林的陳波吧？你師父就是司空悟，對吧？我們來這裡進行寒假最後一次的戶外訓練時，訓導主任提了一下你和你師父的資料。」
這個我當然知道，老頭子另一個身份就是黃金老林的森林守護者，職位還很高。
「呵呵，你師父還真逗，也不怕你凍著。」女生應該是個很開朗的人，笑容都是發自內心，很燦爛，很自然。
「唉，虐待兒童，不提也罷。」長期養成對女人的渴望反而讓我放鬆了，何況浪漫天下心法講究的就是隨心所欲，我既然對她有好感，就不會再逃避、害怕什麼。我先故作痛心地說了一下老頭子，然後話鋒一轉，問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沒理由不告訴我你的名字呀。」
「我叫李心婷。」女生很大方地說出了我的名字。
「李心婷……」我嘴裡輕輕念著這三個字，才開始認真地打量著她。我最喜歡的臉型，瓜子臉；我最喜歡的髮型，長髮飄飄；我最喜歡的嘴型，櫻桃小嘴；我最喜歡的眼型，又大又圓；我最喜歡的……反正她什麼都是我最喜歡的。再配上一襲白色粉邊的套裙校服，我決定，從此以後的夢中情人就是她了。
「你是要打水吧？」順著她白晰的手，看到了因為在我裸體的震撼下，驚慌鬆手吊在地上還在轉著的水桶
「是呀，我與同學劃剪刀石頭布輸了。」李心婷調皮地撇了撇嘴，鼻子皺起一小圈波紋，越顯得可愛。
「我來幫你……」說著我就要上岸。
「不要！」李心婷急忙阻止道。
嘿嘿嘿，我乾笑著摸著後腦勺，我又忘記我是裸體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床被子。雖然你可能功夫很好，不怕冷，但……那樣始終不好，今天森林裡有很多我們學校的同學。」李心婷說完轉身就跑開了。
我看著她一蹦一跳美好的倩影，雙手合十對著天空道：「老天呀，雖然我不止一次詛咒你造出我師父那樣的怪胎，但我現在只想真心讚美你。我也明白了一個恆古的道理，人世間是講究平衡的。我發誓，我再也不會罵你了。因為有我師父那樣醜的人，才會有心婷那麼漂亮的人；因為有我師父那麼變態的人，才會有心婷這樣美好的人。你是把我師父欠缺的都放在了心婷身上，謝謝你，還讓我遇見她，來補償十六年來師父對我的虐待。」嗯，還是心婷叫起順口些，親切些。
「你一口人在嘀咕什麼？」李心婷的功夫看來也不錯，這麼快就抱著一張被子回來了。
「沒什麼，我只是感謝老天讓我遇見你這樣又美麗又善良的人。」我笑道，「這樣我的第一次也不算冤枉。」
「什麼第一次？」李心婷嚇了一跳，她剛還和老師、同學說沒有事，只是遇到了森林守護者之一的陳波，被嚇了一下才叫出來。
「你是我十六年來見到的第一個女人，也是第一個看到我裸體的女人。」我鄭重的宣佈道。
「那你媽媽……」李心婷下意識的說道，不過馬上醒悟過來，她是知道我的情況的，如果我有爸爸媽媽，怎麼可能和一個老怪物住在黃金老林十六年之久。她馬上改口，「那要不要我負責呀？」
「要……」提到媽媽我本來心頭一黯，可是聽到李心婷後面的話，我頓時心花怒放，頭點得更雞啄米一樣。電視上經常這樣演，男主角和女主角不小心上了床，清醒後，男主角都會問女主角這樣的話，然後女主角含羞的點頭，最後兩個人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了一起。我不介意在現實中角色對調。
「那我的負責就是把這床被子送給你。」李心婷調皮地笑道。
「還有沒有別的？」李心婷這麼隨和，我不由得寸進尺。
「快穿上吧，不然我打不了水，我們那一組就吃不了午飯了。」李心婷把被子展了開來，舉過頂，擋住自己的視線。
我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只得飛身而出，抖動間，所有的水滴都被我甩了出去，然後把被子從李心婷手中裹了過來。我甩水，只是因為我怕把李心婷送我的被子弄濕了。
「好了，你快回去吧。」李心婷撿起地上的水桶，向小溪走去。
「我來幫你！」怕李心婷的鞋子被水浸濕，我氣運丹田，手一招，離我十米遠的小溪飛起一股水流，準確地落入了李心婷的水桶裡。
「哇，你好厲害！」李心婷讚道。
「呵呵，一般了……」聽到心上人的誇獎，我頓時不好意思起來，隨後想到什麼，說道，「心婷，你介不介意我這樣叫你？」
「無所謂了，我的朋友們都這樣叫我。」李心婷笑著向我伸出了手，「你現在就是我朋友了。」
「肌膚相親啊，抓緊機會！」中了電視毒的我，雙手齊上，一把握住李心婷的手。「哇，好滑，好嫩，這就是女人的感覺。嗚嗚嗚，老頭子的手叫什麼手，就像枯樹皮一樣。」
「你怎麼了，我好像感覺你要哭了似的。」李心婷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大不了又是一個第一次罷了。」我抹了抹濕潤的眼睛。
「討厭。」李心婷嬌嗔道。她當然明白，她光榮地成為了我第一個觸摸的女人。
「對了，心婷，因為除了師父，我沒和其他人這樣見過面。我想問你，我的樣子帥不帥？」雖然一向標榜自己是天下第一帥哥，可是沒得到過老頭子的贊同，也沒得到過第三者的評價，我始終不甘心。
「嘻嘻……」笑歸笑，李心婷還是眨著她那雙純純的大眼睛，仔細的打量著我。看了沒多一會兒，臉頓時紅了，低頭道，「馬馬虎虎了……」
「不是吧？馬馬虎虎？」我心猶如受了重錘，倒退幾步，喘不起氣來。
「你怎麼了？」李心婷急忙抬起頭，看到我的異樣，關心地問道。
「想我陳波，十六年來，一直以為我是自稱帥第二，沒人敢叫第一的人。沒想到，今天，終於發現，那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天哪，我情以何堪！」我沒搞笑，我真的是很認真地在說。
不過，我的認真只是換來李心婷笑得蹲在了地上。
「心婷，不會是你說的馬馬虎虎都還是安慰我的吧？」我一下覺得人生沒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