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斗 第三卷 第三章
    二八年華的姑娘膚質本來就好得像那飽滿的水蜜桃似的,再加上又沒有現代工業污染,用的又是純天然的化妝品,這種情況下要出現什麼皮膚問題那只能是歸咎於體內陰陽不調造成的,根本不需要特意的什麼護膚,可是既然人家需要,雪竹也不介意提供幾個偏方,反正哄得主子們開心,這下面做丫頭的日子也能過得舒坦點不是?

    柳貴人天天一大早就去舒婉那裡請安,舒婉在她回去之後就會去皇后那裡請安,好幾天了,始終沒有提到要帶柳貴人一起去的意思。

    柳貴人這幾天急得猶如火上房,自打她搬到東薇宮桂公公出現了一次之後就再沒出現,儘管舒婉一再的安慰她,可她總覺得自己被遺忘了,搭上皇后以求復寵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於是她逼著雪竹拿出更多的美容偏方給舒婉,只有把她哄開心了,她才會給柳貴人搭這個橋。

    之前說了,年輕姑娘的膚質實在沒有做美容的必要,只要完成日常的清潔就行,所以那些用水果泥、蔬菜汁調在一起外用的美容偏方一一試驗過後總覺得效果不是特別的明顯。

    針對這種情況,雪竹當然有專門的說辭,然後這說辭又被柳貴人改了幾個字之後轉告給了舒婉。

    「看不出效果就對了,姐姐這麼年輕,本來就不需要用這些東西,這個得25歲以後用著才合適,平時呀也就用點淘米水洗臉就行了。」

    「呵呵,說得到也是,這淘米水我只用了幾天,就覺得臉上的皮膚光滑了很多,妹妹的方子還真不錯,就是那味道難聞了點,真酸。」

    「看姐姐說的,味道難聞多沖幾遍水不就沒有了嘛,只要洗了對皮膚好,還管他什麼味道不味道的。」

    「妹妹懂得還真多,難怪妹妹這麼漂亮,從小就這麼保養的吧。」

    「姐姐說笑了,也就最近才漸漸開始的,以前洗得沒那麼頻繁,主要是天氣熱了,臉上總是感覺油光光的,用點這淘米水洗洗,臉上好過多了。」

    「對對對,我也是這樣,哎喲,好不容易化好的妝沒多長時間就花掉了,一天還不知道得花多少時間在補妝上面,什麼事也做不了,盡浪費時間。」

    「只要姐姐覺得好就好,妹妹就沒介紹錯方法。」

    「哎,對了,說了臉上出油,前些天妹妹不是說你在上妝之前都會搽個什麼東西嘛,我那天看著就覺得挺油的,你說你臉上油乎乎的是不是因為你搽了那個的緣故?」

    「可不嘛,是有這關係,這幾天不是更熱了嘛,我現在都沒搽了,等著天冷下來再說,姐姐要是願意等,妹妹就那時候再給您。」

    「這到不用急,反正這大熱天的也用不了那個,可是既然是冷天搽的,那不就是面藥嘛,宮裡每年冬天都會發的,我年年都用不完。」

    「姐姐要這麼認為也沒關係,是和面藥差不多,就是原料稍有不同,而且妹妹敢打包票,那東西鐵定比宮裡發的面藥好,至少香味比那面藥好聞不是?」

    「那敢情好,我可就等著了,就要上次說的那個香味就行了。」

    「行行行,包在妹妹身上,一定給姐姐弄瓶好的。」

    兩個女人碰到一起,她們的話題永遠也離不開這些,無聊也蠻無聊,可是作為生活在後宮的女人們,她們成天吃飽了沒事幹,總得找點什麼來打發時間吧。

    舒婉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另起了個開頭與柳貴人聊起繡品,從對方身上的服飾花紋開始聊起,漸漸的就聊到了全國幾個有名的刺繡之鄉,然後又回到還在針工局做苦工的喬貴人,對她的遭遇噓唏不已。

    但私底下心裡有多開心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反正少一個競爭對手總不是什麼壞事。

    傍晚的時候桂公公再度出現,帶給了柳貴人她一直在等待的消息,今晚侍寢。

    坐在浴桶裡的時候,柳貴人的嘴恨不能咧到耳根上去。

    身下的女人身上的味道又換了,帶了點甜,但沒有發膩的感覺,肌膚涼滑,如絲帛一般,這些都讓皇上心情大好,一雙魔手在柳貴人的身上四處點火,卻又不急著最後的攻城掠寨,前戲的時間就這麼慢慢的被拉長了,柳貴人嬌喘連連,在這甜蜜又折磨人的愛撫中變成了一團軟綿綿的麵團,任人搓圓揉扁。

    皇上盡興之後翻身倒頭就睡,柳貴人硬撐著癱軟的身子在宮女的伺候下穿好衣服,坐上車輦返回東薇宮。

    清晨雪梅和雪蘭把她叫醒起床穿衣去向舒婉請安的時候,柳貴人始終都是一副神智不清醒的樣子,前幾次侍寢之後她都是一覺睡到自然醒的,這還是第一次在天濛濛亮的時候起床,睏死她了。

    「主子,清醒一點,別讓舒嬪看到您這個樣子,不好。」

    「可是我很睏啊。」柳貴人使勁的揉眼睛,可眼睛就像用膠水粘進來似的,怎麼也睜不開。

    「堅持一下吧,主子,等請安回來,您想睡多久睡多久。」雪蘭打濕帕子,趁著那涼涼的濕乎勁蒙上了柳貴人的臉。

    夏天的清晨,雖然氣溫不低,可是突然一下被冷水刺激到,也還是會小小的哆嗦一下的,而要的就是這效果,哆嗦過後,再睏倦的人也會清醒過來。

    「呀,這裡……,怎麼辦?」雪梅給柳貴人整理身上的衣服,撫平褶皺,然後就看到下面左側頸下有一個痕跡好死不死的露出半邊在領子外邊,在白皙的脖子上看著特別的顯眼,衣領怎麼拉也無法完全的遮蓋起來,想到那個痕跡是什麼東西,雪梅有點臉紅。

    雪蘭視線下移,臉也紅了,都是未嘗雲雨的未婚女孩,突然看到這麼刺激的東西多少總是有點不適應的。

    儘管柳貴人每次侍寢後身上多少都會留下這種痕跡,但都能被衣服遮住,像今天這樣的這是第一次,兩個丫頭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好,面面相覷。

    「怎麼了?」柳貴人擦完臉扔下帕子,看到身邊的兩個丫頭看著她的脖子發呆,好奇的走到梳妝台前照鏡子,然後臉也紅了。

    「真是的,皇上也太……」

    話才說了一半,柳貴人又羞怯的閉上嘴,也虧得這話只是在自己的房裡隨口說說,這要是聽在別人的耳朵裡,那就是炫耀,讓人恨得牙癢癢的炫耀。

    「主子,時間差不多了,您準備好了嗎?」雪竹隔著一扇房門在外面問。

    「雪竹,快進來。」

    「主子有何吩咐?」

    「我脖子上這個,能弄掉嗎?」

    「顏色很深,可能不太容易,奴婢盡量試試。」

    雪竹扶柳貴人坐下,轉身去拿桌上的水粉,然後解開柳貴人的衣領,然後用粉撲沾了大量的粉抹在那斑痕上面,幾個小時前才留下的紫紅色斑痕顏色正艷,又沒有遮暇膏之類的東西,撲了不少粉也只是稍稍蓋住了一點顏色,雪竹恨不能把整盒的粉都蓋在上面。

    「不行啊,還是能看得出來。」

    「抹些胭脂,再換一件顏色艷一點的衣服,先把舒嬪對付過去再說,等回來了再上藥。」

    雪梅立刻幫柳貴人脫衣服,雪蘭則在衣櫃裡翻找起來,最後找了一件水紅色的紗衣,衣領部位特別用紅絲線縫了一道邊,與那粉色的胭脂色混在一起,只會讓人以為是衣領的陰影。

    雪竹又很有創意的用粉把柳貴人的整個脖子都抹了一遍,再抹上胭脂,在視覺的整個效果上就淡化了脖子上的那塊吻痕,再加上大紅色的衣領邊,那露出衣領小半截的吻痕就不那麼明顯了。

    柳貴人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滿意的連轉幾個圈,在完成了全部的妝扮之後急急忙忙的帶著雪梅和雪蘭去舒婉的房間向請她請早安去了。

    今天請安的時間比平日裡晚了一些,好在沒誤了舒嬪去向皇后請安的時辰,但倒也被舒嬪一陣打趣,讓柳貴人面紅耳赤的起身告辭,舒嬪與她一同出來,她坐上車輦去了皇后的榮華宮,而柳貴人則回自己的偏殿,整個過程舒嬪都沒有發現她脖子上的異狀。

    柳貴人拍著胸口的回到她住的偏殿,在上床補眠之前還不忘了叮囑雪竹先隨便做出件什麼東西給舒婉,皇上昨晚上召她侍寢不見得今晚也還會找她,她還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才行。

    正打算去吃早飯的雪竹聽到雪梅轉訴給她的命令時默默的點點頭,現在她肚子正餓著呢,可沒那工夫去想別的。

    直到她在食堂喝著白粥吃著肉包子,等到胃裡半飽,她的大腦才開始恢復運轉,擺在房間桌上的半成品一一在腦海中閃現,搜索著製作週期最短的品種,心裡慢慢有了主意。

    回到自己房間,雪竹拿出選定的材料開始做最後的加工,原料都是現成的,只需一番加減就可以配製出成品,幾天內就能完成。

    柳貴人補眠直到臨近中午才起來,起床後正好直接吃午飯,下午內務院的人送來了皇上的賞賜,東西不多,只是三件簪子,可不論材質還是工藝都是那麼的珍貴和超凡脫俗,讓人眼花繚亂的同時也愛不釋手。

    給了傳旨的公公賞錢,柳貴人就回了自己臥室去試戴,可是試遍了現有的所有衣物,都沒有哪一件可以和那簪子相匹配的,精美的衣物與那簪子相比明顯就低了不止一個檔次,根本不能拿來做現階段的日常飾物。

    「小姐莫急,皇上日後的賞賜肯定會越來越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賞下幾匹好料子,到時就能與這簪子相配了。」

    「我才不急呢,就怕有的人看著眼熱。」

    「小姐指舒嬪?」

    「那個過氣女人有什麼好與我比的。」柳貴人愛惜的撫摸著手中的玳瑁如意簪,怎麼也捨不得放進首飾盒裡。

    「莫不是蕭貴人?」

    柳貴人張了張嘴尚未說話,外面雪菊進來稟報,說是蕭貴人來了。

    蕭貴人一見到柳貴人嘴裡說著「妹妹」「妹妹」的就親熱的撲了上來,柳貴人也像是見著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似的也「姐姐」「姐姐」的喊個不停,只差熱淚盈眶緊緊相擁了。

    雪菊抱著雙臂回到自己房間,看著還在桌前忙碌的雪竹無比羨慕,「幸好剛才你沒在外面,否則能噁心死你。」

    竹正在記錄上午的配方,要是那東西能製作成功,那這方子以後也用得著,就算將來做不成醫生也可以開個胭脂鋪賣這些東西。

    「她們姐姐妹妹的喊著親熱,平時又沒見她們有那麼好的感情。」

    「哦。」

    「你沒見著,那蕭貴人眼睛都是濕的,跟死了老娘似的表情,看著都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哦。」

    「喂,雪竹,我跟你說話呢,麻煩你不要總是『哦』、『哦』的回答我好吧?」

    是一個字,雪菊翻個白眼,不打算再理雪竹了。

    「不是早就跟你說過的嘛,宮裡的人際關係複雜著呢,少理這些閒事,咱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寫完最後一筆,雪竹擱下筆,滿意的把方子拿在手中吹了吹。

    「可是我就是看著不習慣嘛。」

    「那就逼著自己習慣。」雪竹面無表情的轉過頭走回床邊,將手中墨跡剛干的方子收在床頭櫃裡。

    「哎?蕭貴人突然過來是幹什麼?她不是從來看不起咱們主子的嗎?」

    「剛才內務院的來送賞賜,蕭貴人肯定得了信兒唄。」

    「那她動作可夠快的,這邊人剛走,她就來了,消息夠靈通的,你說她是不是成天盯著咱這啊?」

    「不是吧?」雪菊莫名緊張起來。

    「哼,誰知道呢。」雪竹回到桌前開始收拾桌上的文房四寶,將毛筆清洗乾淨掛在筆架上晾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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