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身上一米多長的傷口沒幾天就不怎麼影響她的運動了。鯨魚畢竟身軀龐大,雖然愛彌爾一口一個小莉拉地叫,但畢竟也是出生就有4,5米長的龐然大物,現在更是有差不多10米的體長了。在有藥物輔助治療的情況下,莉拉的恢復能力十分驚人。經過幾天持續的治療之後,莉拉依依不合地離開了。她用尾巴拍打著水花向愛彌爾和左林道別,朝著北方游去。雖然還不算是完全健康,但反正座頭鯨的食物是沒什麼抵抗能力的磷蝦,似乎沒什麼關係。除了人類,基本上座頭鯨不用怎麼擔心其他生物的威脅。
從奧圖島要到福克斯島,說起來都在阿留申群島的範圍裡,但中間的距離著實不短。好在可以順著一連串的島嶼跑過去。不然,要是都走海路,現在修養了大半傷勢的愛彌爾雖然也不是受不了,但還要帶上一個到了水裡比較菜的左林,可就無能為力了。水陸並行,用了足足一天一夜才趕到了福克斯島上,悄悄來到了船上。
愛彌爾到了船上第一件事情就是鑽進浴室去洗澡了。按照愛彌爾的說法,她大概已經有4個多月沒有用淨化過的水洗澡了,雖然找到淡水的時候只要有機會就會洗洗,但這畢竟不算很附合衛生標準。到了船上,愛彌爾知道這就又算是回到了常規的世界,回到了人群回到了人類社會,把自己弄乾淨是最基本的要求。何況,把自己好好弄乾淨了也會舒服好多。
在港口裡,船上只留下了不到10個人,克萊門德正在船上值班,看到左林和愛彌爾到來,他喜出望外。
「左林,你也先去洗澡換衣服吧。我們這些天在港口這裡弄出來好多事情,呵呵。」
克萊門德很開心。他們這艘塞壬號現在可是非常出名了。他們這些天裡編造了一組日本捕鯨船在北太平洋海域遭遇鯨群襲擊沉船結果日本海上自衛隊出動大批驅逐艦和潛艇來為捕鯨這一罪惡行為護航的新聞。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不算是假新聞。愛彌爾幾次襲擊都是變形為虎鯨進行的。日本方面拿不出有力證據來反駁這一組報道,但塞壬號上成排的知名海洋生物學家齊齊出來指責日本方面,像是給這組報道做了背書。
日本方面氣急敗壞之下居然要求美國方面將塞壬號及其船員交由日方處理,這下子真的捅了馬蜂窩。威廉在海軍裡的影響力是極為驚人的,就在日方提出這種交涉之後不到一個小時,日方的驅逐艦隊就被海狼級攻擊核潛艇的聲納不斷鎖定,甚至好幾次打開魚雷管的水門注水,浮上潛望鏡深度進行挑釁。日本政府雖然和美國關係算是不錯。但日本海上自衛隊和美國海軍之間的關係卻一直很緊張。日本的八八艦隊終於頂不住美國潛艇的輪流鎖定和挑釁,撤出了奧圖島以南的海域。隨即日本的捕鯨船全部被強行登船檢查。其中一些更是被勒令退出哪些海域。
而這個時候,威廉卻在福克斯島基地裡的軍官俱樂部十分愉快地和基地裡和那些艦上的軍官們聊天打牌。
塞壬號這艘驟然出現的裝備先進噸位十足的研究船,也迅速引起了正在福克斯島進行補給和整訓的科學家隊伍的關注。當看到一大堆經常在各種海洋研究論壇和專業期刊上出現的名字齊刷刷出現在塞壬號上,這種關注就變得更為迫切。科學家們中間固然是有很多人關注進行冷門的研究會給自己帶來的財富和知名度,而這兩者往往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但還有很多人對於科學研究的態度極為純粹。他們可能每年都要進行大量的講座宣傳,但他們進行這些工作唯一的目的是讓更多人認識到自己的研究認識到自己研究的領域,從而可以獲得更多的來自私人和團體的資助來延續研究。能夠牢牢吸引住這部分人的只有更好的研究條件,通常,也就是充足的資金,良好的設備,經驗豐富的輔助人員,開明、內行、不對研究寄予太多功利要求的資助者和對路的研究課題。當港口裡有著十來艘排水量在300噸以下的看起來有些陳舊的研究船的時候,雪白色的嶄新的塞壬號及其扎眼。科學家們圍攏在塞壬號上下來的科學家們身邊,打聽著到底是什麼樣的機構或者個人能夠養得起這樣一艘研究船,而他們又在進行什麼樣的研究。
霍爾格等人立刻意識到這是個極好的機會。他們多年來一直痛心於好多有前途的研究課題因為資金不足,因為人員配備不周全而流產,很多研究資料被那些別有用心的資助者據為己有進行商業開發,而科學家們卻仍然掙扎在貧困線附近。甚至於有些組織收買了一些槍手科學家為他們破壞環境的行為進行辯護,但他們卻因為缺少研究資金拿不出有足夠說服力的研究結果來駁斥。
每年都要為極地研究的大量投入籌集資金的霍爾格在人際交往方面很有一套。他將塞壬號和他們這些有些名氣的研究人員背後的資助者形容得頗富神秘色彩,而將他們這次來到這個海域解釋為以考察夏季鯨群活動來磨合團隊。一些有著類似課題的科學團隊已經開始詢問是不是能夠捎上他們,和他們一起進行研究。霍爾格雖然沒有直接答應下來,但卻為之後的接觸保留了充分的餘地。
「這不是很好嗎?」左林對這樣的事情很,「我們畢竟不可能整天呆在船上進行研究,要是能有個固定的研究團體,那多好?」
克萊門德雖然也是算是個科學家,但他和更醉心於研究的霍爾格等人不同,他更接近於使用科學家身份來掩飾自己作為一個德魯伊的身份的這種立場。「船上有外人,恐怕以後我們使用船就不那麼方便了。」
「比起一艘方便的船,我們更需要有說服力的數據和研究結果。真的需要用船的時候,難道我們缺少辦法嗎?」在左林眼裡,如果有礙眼的傢伙,直接用藥物放翻了關在艙室裡。到了海上茫茫一片,沒辦法知道位置也沒辦法和外面聯絡,根本不會影響自己的行動。
「那就這麼說定了,回頭我就去和霍爾格說一下。不過,至少也要走個像樣的流程,弄個人裝裝資助人來給這些傢伙弄個面試什麼的,都差不多了正好我們日本那邊的事情也該結束了。」克萊門德很不憨厚地笑著說。當然,這僅僅是程序而已,克萊門德看到那些傢伙的研究船上有的還裝著80年代的儀器設備,生活條件更是一塌糊塗,還是很敬佩這些能夠在惡劣條件下堅持研究的傢伙的,他是肯定會將這次「面試」弄得像是某種渡假,讓這些人好好感受一下新東家的溫暖。
「我答應了愛彌爾,要全面覆滅日本捕鯨業。」左林認真地說。
克萊門德愣了一下,懷疑地、遲疑地看了看左林。沒有左林預料之中的忐忑,憂心忡忡或者擔心什麼後果的表情,更沒有任何勸誡,克萊門德的臉上居然綻開了笑容:「終於下決心了嗎?日本捕鯨船太討厭了,不光是捕鯨,基本上兩個極地的其他生物資源他們染指也很頻繁。我幾乎每年都要和捕鯨船衝突一兩次。反正這次肯定是要和日本發生衝突的,弄大點好了。要不把那個八八艦隊一塊解決掉吧,也很討厭的樣子。」
克萊門德的話讓左林有些錯愕:「……你這件事情。」
克萊門德毫不猶豫地點頭說:「當然。我相信大家都會,船上沒人喜歡日本人。……等大家回船上來的時候我們討論具體的方案。」
就在當天晚上,他們就大致定出了兩個方案來毀滅日本捕鯨業。一個是全部弄沉日本所有的捕鯨船,實際上這一點是很難做到的,因為日本的捕鯨船現在雖然數量不算很多,但噸位和裝備都是一流的,而且出航時間很長,哪怕是現在,分佈在各處的捕鯨船想要知道確切位置也是很麻煩的事情。這會是一個艱巨而長期的工程。他們現在能夠做到的就是將整個北太平洋的所有捕鯨船一網打盡。另一個方法,就是將有能力指揮捕鯨船的那些船長們逐漸殺掉或者是禁錮在陸地上。雖然現在設備先進但捕鯨仍然是一項極富技巧性的工作,一個有經驗的船長和一個菜鳥船長的指揮是完全不同的。在這兩個方案並行操作的同時,要盡量營造恐怖的氣氛,讓人將捕鯨業視為畏途。只要在一段時間裡斷絕日本捕鯨業的發展,之後由於這方面從業人員的斷代,由於對於鯨群跟蹤等等的情報的缺失,實際上日本捕鯨業就完了。
雖然有著強烈的陰謀的味道,但左林還是點頭允可了。從這一天開始,只要在他們的塞壬號周圍500海里內,任何捕鯨船隻要出現就會沉沒……而方法,則在研究中。既然是懲戒,既然擺明是要殺雞儆猴,那就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像愛彌爾那樣變形了去撞沉,說不得還要弄得自己帶一身傷,那樣是不划算的。
旁聽著的愛彌爾瞪大了眼睛,並不太理解這整個計劃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當說到她,說要讓她出大力氣幫忙的時候,愛彌爾很開心地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