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進入平飛狀態之後,機上就可以自由使用各類電腦了。從隨身的包裡取出Palm的時候.五林才意識到,這專業人士果然是極為強捍的。
雖說金曉華不能跟著他們一起來,但左林和成遲的身份證件以及攜帶的行李物品都是由金曉華一手處理的。他們現在兩個的身份,是國內一家進出口公司的經理,到日本去簽合同,隨後就地放假享受假期。現在,這種公私兼顧的假期趕來越被國內許多外貿相關的公司採用,對於在合同談判中付出巨大努力的員工來說,公費的假期是最好的回饋。五特的行李裡有各種各樣附合他身份的東西,連最細小的細節都沒有錯過。那些熨燙得妥帖無比的正裝,鬆鬆垮垮疊在一起的休閒旅行裝並不能真正證明一個人的身份,但有使用痕跡的萬寶龍鋼筆,尾部被咬得坑坑窪窪的鉛筆,有著各種書寫痕跡的便箋本等等,卻讓一個人的身份真實了很多。旅行者必然會攜帶的相機,是經典的F80,配合上兩個已經有些陳舊的鏡頭,讓一個資深攝影愛好者的身份呼之欲出。最經典的細節,莫過於在筆記本和Palm裡存放著的內容。行事歷裡有詳細的日程安排,任務欄裡,清清楚楚標記著此行的目的等等。甚至於Palm裡還存放著「女朋友」發來的N條短信。如果這些東西讓左林自己來準備,可能是茫無頭緒,但金曉華幾乎想都沒有多想,輕輕鬆鬆就準備好了一切,隨後扔給左林一小本冊子,裡面詳細寫著這次他和成遲要扮演的身份,和兩個人各自「應該」有什麼樣的特點。
但這些也僅僅讓左林讚歎了一下而已,在Palm裡閱讀那些文檔和照片雖然有些辛苦,但比起筆記本電腦來,卻要隱蔽得多,也更不容易讓其他人發現。
這些記錄裡有各種各樣的格式,有的是手寫的文稿的掃瞄件。有照片,還有大量的文本。很多文件應該是很久之前手動抄寫,到近期才掃瞄的東西。從這些東西裡,能夠看出。守望者協會相比於德魯伊議會,可能在純粹的力量上不能相提並論,但守望者協會在組織紀律和嚴密程度上要比德魯伊議會好了不知道多少。這些記錄前後縱貫幾十年,前後有十多個德魯伊和數十個侍從參與,有完全知情的,有只知道部分內容的,也有僅僅被派出調查一個兩個細節的,每份文件最後都會注上獲得這份東西的人的名字或者代號。為了調查德魯伊議會的日本事件,守望者協會的好多個侍從倒是多次深入日本。
左林原本手裡就有一套德魯伊議會方面的調查記錄,和守望者協會的調查結果互相參證著,倒是能夠看出更多的細節來。由於這件事情的當事人似乎是全部消失,生死不知,所有的調查都是側面情況。還有一些,則是在日本當地,對於那些可能是事件發生地點的地理水文的考察資料。
通過這些資料,左林在腦子裡勾畫出了一個大致的輪廓。當時,德魯伊議會的那些人是先到了中國,在上海待了將近一個月才離開的。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孫棣桂拒絕了參與前往日本調查核沾染地區,清除污染的行動。當時,從中國到日本,只有屈指可數的幾條輪船來往,以德魯伊議會的人在中國官面上的影響力,怎麼也不可能弄到運輸機坐。來往的輪船裡,運送的是日本戰俘和各種亂七八糟的物資,有些是美國倡導的日本重建計劃在中國採購的東西。船上的人員,也是以軍人和外交官為主,德魯伊議會一行就十分顯眼。他們登記乘船前往日本的各種手續,光是私下裡的批條就是一大堆,難為的是守望者協會居然收集得如此齊全。而德魯伊議會的調查著眼點卻不在這裡。
到了日本之後,他們走訪了幾個部門,包括駐日美軍的一些高官。甚至可能見到過麥克阿瑟。但似乎並沒有從駐日美軍那裡得到什麼幫助,對於他們想要進入核沾染地區進行調查的行為,駐日美軍是非常牴觸的。在得不到駐日美軍配合的情況下,他們就自己展開了行動,由於德魯伊議會在英國很有些人脈,對於這些「盟國」成員,駐日美軍倒也沒有多為難,大部分情況下都放行,甚至還在住宿,交通和通信方面提供了很多方便。每隔幾天,這些整天泡在野外的傢伙就會到附近的美軍駐地去一次,將調查結果發回去。後采,他們將研究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廣島。當然,核沾染地區不是很適合居住,雖然他們有著強悍的能力,但對於輻射這種極為詭異的效果,還是有些忌諱,於是他們就把駐地設在了距離廣島不遠的巖國。
德魯伊們在巖國,每隔幾天都有附近的美軍送來給養物品。除此之外,姜軍並沒有和他們有太多的接觸,大部分時間是聽之任之。倒是有幾個同樣在研究核沾染問題的美國專家,曾經來拜訪過他們。
但突然之間情況就發生了變化。當地美軍發現在巖國周邊地區出現「異動」,有很多日本人奇怪地聚集,由於事先沒有通報駐日美軍相關部門,美軍立刻派出了部隊進行警戒。給德魯伊們運送給養,順便通告他們情況有變的美軍士官意外發現,原本一直留在德魯伊們選定的營地的那個很討人喜歡的英國小伙子死了,死於利器劈砍。但這個英國小伙子顯然做了艱苦卓絕的抵抗,營地的地面上灑滿了鮮血,至少是5到6個成年人流乾血才會有那樣震撼的視覺效果。
聯繫到日本人異常聚集的情況,美軍方面立刻做出了判斷,一定是日本人幹的。於是,美軍立刻調動了一個團準備出動圍剿。雖說駐日美軍並不喜歡自己的地面上冒出一幫盟國人士調查核沾染問題,但更憤恨於日本人居然膽大妄為到敢動他們保護下的人。當時,西方人在日本,可都是橫著走的,雖然沒有派出士兵,但為德魯伊們提供給養已經是個很好的表示了,連德魯伊們建造營地用的資材,也都是美軍標準裝具。
但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個日本老人求見美軍當地指揮官,在經過激烈爭執之後,老人在美軍指揮官面前切腹自殺。事情到了這裡,也就越發不明不白了。姜軍尚未來得及出發,前出的偵查部隊已經發現,那幫聚集著的日本人也不明不白地消失了。經過仔細搜索,固然是無法找到德魯伊們,但也無法找到那些日本人,事情也就這麼擱置了下來。由於德魯伊議會的人是以一幫科學家的私人身份進入日本,實際上並不代表英國方面,駐日美軍甚至沒有向英國方自通報此事。事後雖然加強了對日本民間力量的監控,但基本上就是不了了之。由於事情牽涉到那些軍人無法理解的事情,那些記錄也都是語焉不詳。
幾年後美國將戰略重心放在了中國和朝鮮,連後續的巷宗銷毀之類的事情都沒有詳細督促。到了後來,美軍逐步撤出了日本,留下來的很多文檔都交給了日本自衛隊。大批相關的調查記錄都被自衛隊監控了起來,之後再也無法輕易獲得哪怕一張紙片。
將這一系列事情拼湊起來,雖然仍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卻已經有了些眉目。
「日本人嗎?……可是,無冤無仇的,日本民間的修道者為什麼會對德魯伊們下手?」左林考慮著這個問題,他看了看成遲,或許,真的像他所說的只有到日本自衛隊的基地去走一遭,拿到那些文件和調查記錄才能夠有進一步的線索。他們畢竟只有兩個人,不可能在可能發生事情的周邊地區進行大範圍的搜索,也不可能滿世界去找日本民間能力者的麻煩。相比較之下,潛入軍事基地,雖說並不簡單,但至少也算是可以考慮的方案。
「恐怕是不得不去那個什麼基地了。」左林對成遲說,「能說說看,到底是哪個基地?自衛隊窮兵黷武,一堆基地呢。」
成遲看了看左林,一副無奈無辜的樣子,說:「吳港。」
開玩笑吧!即使是左林這種對於軍事沒什麼瞭解,對於自衛隊的情況並不瞭解的傢伙都知道,吳港是自衛隊多重要的一個基地。日本海上自衛隊可能最重要的兩個錨地就是佐世保和吳港了。佐世保是日本海上自衛隊的總部自不待言,而吳港裡也常年駐紮大批重要艦隻檢修輪換,配屬於基地的其他各種部隊數量極為可觀,防衛力量可是超級強悍的。難怪說可能異能人士也無法窺探那個什麼基地。這種超級重要的基地怎麼會沒有一些高人布下些什麼結界啊法陣啊之類的東西來應付有特殊能力的潛入者呢?
「說……你到底是什麼居心?」左林惡狠狠地瞪著成遲,「如果真的要去吳港拿資料,還不如直接回上海,我拿著你給我這張SD卡,這次任務也不算沒完戰。」
「居心……居心嘛」,成遲詭異地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想進吳港,也不是沒辦法,就是我們到了日本還要再花費些功夫。任何堡壘都可以從內部攻破。這下子,你欠我個大人情哦,你說說看,怎麼還我。要是讓我滿意了,我保證讓你拿到那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