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左林果然不簡單啊,」坐在看台頂端最便宜的座位上,兩個拿著貴得嚇人的專業攝像機拍攝著左林的動作的人輕鬆地聊著。「嗯。剛才勾球,顛球加上凌空大腳的動作,球感非常好,動作做得非常漂亮。今天深圳隊太想贏,用殺傷戰術意圖太明顯了,剛才對腳廢掉對方一個後衛做得很乾淨也很果敢。」
「你是說,他是故意的?」身邊那個拿著筆記本記錄數據的人驚訝地問,「那剛才他後來大腳開出場外就是因為知道對方站不起來?」
「對,對自己非常自信,不畏懼對抗和挑釁。」操作著攝像機的人說,「心理素質非常好。看他現在表現應該還沒有盡全力,感覺上對方沒有威脅到他的樣子。」
這兩個人都不是一般的球迷,一個是即將上任的新任中國國家隊主教練的助理,而另一個則是這個助理的朋友,同時還是一個服務於歐洲五大聯賽的球探。他們悄悄在一個視角良好不受注意的地方來觀看這場比賽自然有特別的用意。左林在聯賽裡上場機會太少了,而且,由於申豹隊聯賽裡的強悍戰績,聯賽越來越缺乏對於隊員的考察價值。而左林,這個現在整個中國足壇最炙手可熱甚至被不少人認為破壞了聯賽平衡的守門員到底水平如何,無論是即將上任的主教練還是將左林視作可以操作的重要目標的球探都非常關心。
將對方後衛放倒之後,左林悠閒地回到門前,喝點水,仔細讀著周圍的廣告牌。既然不能帶書上來看,他總需要找一些事情做吧。將深圳隊的隊員視若無物,也將剛才造成的殺傷不當回事的態度,在不知不覺中讓比賽的氣氛悄悄變化。
倒下的深圳隊後衛經過隊醫檢查,沒什麼大的問題,噴了些冷凍液之後就重新上場了。但強大力量造成的肌肉損傷不是一點冷凍劑可以解決的,在之後的比賽裡,這名後衛的跑動跳躍都會受到影響,可想而知,這會是深圳隊後方線上的一個隱患。
只要左林在場上就沒有後顧之憂的申豹隊前衛線5分鐘之後就送出一個極為精準的身後球,領著前鋒潘翼石穿過了深圳隊的整條後防線。潘翼石踉蹌著停下了球,以極為彆扭的動作把球捅進了球門。申豹隊1:0領先。
上半場接下來的10分鐘不到時間隨著比分的變化而開始顯得有些失衡。由於申豹隊逐漸熟悉了深圳隊的防禦,並且非常有效地利用中長傳和潘翼石的速度連續又給深圳隊的防線造成了巨大的威脅後,深圳隊只能用犯規組織申豹隊的攻勢。
或許殺傷戰術就是深圳隊這場比賽的預定戰術,當中場又一次傳出一記剃刀般準確的地面球,造成潘翼石的單刀,深圳隊的守門員毫不遲疑地用雙拳砸在潘翼石的腰眼上,將潘翼石撲倒在地。裁判沒有跟上這種速度極為驚人的攻擊,在裁判的視角,這只不過守門員和前鋒因為爭搶而不小心撞在了一起。潘翼石還很年輕,雖然覺得有些酸痛,但沒賴在地上,很快就爬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看出苗頭不好的裁判看看時間差不多,連忙吹響了上半場比賽的終場哨聲。
「教練,我覺得有點不對。」更衣室裡,李顯傑講解戰術的身後,潘翼石忽然舉手,緊張地說。他額頭上冒出了些冷汗。「腰這裡越來越疼了。」
隊醫連忙讓潘翼石躺下,檢查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說:「好像是肌肉損傷,淤腫了一大塊。換人上吧。」
潘翼石憤恨地用拳頭砸著長椅。他剛從青年隊上調到一線隊,現在才剛剛開始被教練重視被當作先發隊員來使用,在這種重要比賽裡因為傷病退場決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李顯傑皺著眉頭,潘翼石的表現,尤其是速度,對現在深圳隊的後防線來說是非常有利的武器。
「他們故意的,下半場大家小心。江陽,去熱身。」李顯傑咬著牙說。
「教練,能讓我試試看嗎?我有些比較特別的藥膏。」左林忽然說道。他最近做了以天心蓮為核心材料的藥膏,而用於淤傷的最多。原因很簡單,現在他和金曉華打架的時候由於金曉華的技巧不斷提高,有時候他收不住手……
想到左林曾經給俱樂部的理療室提供了很多有用的藥方和藥材,至今屬於左林的暖房還在持續給俱樂部的理療室供貨,李顯傑只問了下左林有沒有把握就讓左林動手了。
「……石頭,衣服拉起來一點就可以了,我對你的白屁股沒興趣。」潘翼石一聽可能有轉機,非常自覺地把衣服拉開褲子拉下,幾乎將自己剝成了半裸,看著潘翼石這副樣子,左林嘿嘿笑著說。
當隊友們將注意力放在潘翼石的屁股的形狀上的時候,氣氛就在不知不覺之間鬆弛了下來。當一幫人環繞著可憐的潘翼石討論著他的屁股形狀是不是好,而潘翼石一邊努力拉著褲子不讓隊友們扒下來一邊要留著淤傷的部分讓左林抹上藥膏,那表情別提有多逗了。
藥膏在幾乎接觸到潘翼石皮膚的同時就開始發揮極為強大的治療效果。天心蓮製作的淤傷藥膏不到一分鐘就將淤塊全部溶解,強大的熱力推動著血液循環,不到3分鐘,除了感覺到塗抹了藥膏的部分熱騰騰之外,潘翼石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了。這肉眼可見的淤腫消除的速度讓大家都大吃一驚。
「這東西還有沒有?」隊醫看到寶貝一樣扯著左林問道。
「正在想辦法批量生產,產量不會很大吧,不過要是能生產,隊裡總是能保證供應的。」左林明白隊醫的意思,有了這種藥膏,很多需要一定時間進行恢復的運動損傷幾乎立刻就可以解決。整個隊伍的完好率會大大上升。
「上場吧。」李顯傑拍了拍手,趕著大家準備上場。當大家逐漸走向球員通道的時候,李顯傑把隊長陶冶和幾個老隊員拉在一邊面授機宜。李顯傑明白深圳隊如果想要贏下今天的比賽,或者至少追平比分將比賽拖入加時賽和點球,他們目前能夠採取的只有殺傷戰術。李顯傑非常明確地要求陶冶等人要保護好左林。
深圳隊將受傷的後衛換了下去,換上了一個前鋒,陣形的攻擊性更強了。相比於深圳隊的人員調整,申豹的陣形更讓人看不懂。左林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球門,他上場之後除了把水壺和毛巾扔在球門立柱邊上就沒進過進去,他跑動著跳躍著,和後衛們站在一起。全場觀眾,國家隊的助理教練和那名球探驚訝地看著左林似乎在扮演一個球場自由人的角色,居然參與起進攻來了。
魯明億中場斷球之後朝著申豹隊的球門就是一腳轟了過去,彷彿某年萌芽期的貝克漢姆的絕技能夠在自己的腳下重演。可是,他面對的門將是左林。一直在觀望著球的走向的左林一臉不情願地朝著球門方向跑了過去。
比起左林來,更積極地則是深圳隊的進攻隊員。左林沒太理會那幾個傢伙,自顧自地朝著球地落點跑去,輕輕跳了起來,像是掠過天空的一道虛影,穩穩地將球抓在手裡,壓在懷裡。深圳隊的一個中場隊員沒有爭到點,但卻採用了更卑劣的手段。他裝作收不住腳步,用肩膀頂了一下下落中的左林的腿。人在半空中,哪怕有更好的體能也發揮不出來。左林瞬間失去了平衡,落地的時候腳踝斜著紮在草皮上,饒是他筋骨強健,也不由得稍微有些不舒服。
「對不起。」深圳隊隊員的道歉讓左林沒辦法立即發作,可是也終於讓他明白,這場比賽沒有善了的可能了。
「沒事吧。」隊長陶冶又一次衝上來問左林。這樣不自然的落地如果發生在其他人身上,現在,至少剛站起來的時候,走的那幾步都會一瘸一拐。就算僥倖沒有受傷,斷時間也會因為疼痛而沒辦法發力。
「隊長,沒事。」左林揮了揮手,想要傷到他可沒那麼容易。他不瞭解,一場應該是很普通的比賽,如何會讓對方選擇這種沒體育精神的方法也要獲得勝利。「隊長……麻煩幫忙檔著點裁判。還有,一個隊人數少於幾個才是直接3:0判負?你知道的,規則我不太清楚。」左林湊在陶冶的耳朵邊上說。
陶冶覺得渾身不自在。左林的表情一點都沒怎麼變化,仍然是那樣平和中透著一些懶散,幾分不在乎,可這幾句話已經充分表明了他已經被激怒,已經決定要發起反擊。陶冶讚賞地拍了拍左林地肩膀,說:「放心,你放手玩。……萬一打起來你躲後面點,不丟球就贏了。」陶冶也不是善茬,但是好歹還顧得上「大局。」
接下來深圳隊一次進攻,左林就充分顯示了他要將深圳隊隊員放倒的決心。他故意沒有接穩球,送給了深圳隊一個腳球。簇擁在一起的混亂局面最適合下黑手了。兩名深圳隊的球員擠撞著左林要妨礙他起跳。左林揮手指揮自己的後防隊員的時候,故意湊在身前的深圳隊員的耳朵邊上大聲喊道:「前點!前點!」那聲音震耳欲聾,連遠端看台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這名深圳隊隊員像是腦子被一個大錐子打到一樣,捂著耳朵倒在了地上。
左林「荒腔走板」地勉強起跳,沒有能抓穩球,只能將球雙拳擊出,可他仰望著天空中地球路,在下落過程中雙拳沒「來得及」收起來,狠狠砸在了魯明億的腦袋上。魯明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