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和余翔瞎扯一通。余翔言不及義地東拉西扯,目光游離,語無倫次。我知道他是在等著我主動和他說顧琳的事情,心想,你不說我也不說,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最後余翔的戲終於演不下去了,裝作很不經意地隨便問我,顧琳和王惠梁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於是也裝作很不經意地說,他們倆啊,也就那麼回事吧,無所謂的,反正你也不在乎。余翔急了,終於罵道「他媽的,別瞎扯了,快告訴我具體情況。」我哈哈大笑「終於挺不住了?你早這麼說不就完了嗎?」於是把我從孟蘩那裡聽到的細節都和余翔說了。其實這些細節也並不多,我在電話裡已經基本上和余翔說過。余翔失去了他慣有的玩世不恭的風度,憂心忡忡地不斷追問,想知道孟蘩口中的關於此事的一切細節,並不斷和我仔細進行分析。直到再也從我這裡搾不出任何情報了,他才開始破口大罵王惠梁。我覺得我這個師父的光環開始退去。他其實也並非什麼刀槍不入、無往不利的神仙,碰到有這麼強勁的對手,也是和我一樣緊張兮兮。我沒有告訴他我和孟蘩已經出了更大的問題。因為我現在已經基本上不再需要向余翔請教了,我所面臨的難題,不是他可以解決的。窮光蛋面對大富豪,還能夠做什麼呢?如果問余翔,他的對策無非又是把孟蘩做掉。一點新意也沒有。孟蘩說她媽媽知道了她還在繼續和我交往,很不高興,所以她不是每天都能夠找到機會跑出來找我。我對此表示理解。我的生活倒也不無聊,孟蘩不在的時候,我就努力讀書,進步很大。孟蘩來了的時候呢,就陪她聊天說話。但是我們之間的感覺似乎總有點澀澀的,不那麼對味兒,再也不是從前兩小無猜的天真爛漫了。有時兩個人說話都很小心,生怕惹對方不高興。孟蘩不再和我提王惠梁,這反而讓我覺得不踏實。有時我主動問她,王惠梁最近還有沒有找她,她總是簡單地說沒有。這樣問了幾次之後,我也就不再問了。我和孟蘩的肉體接觸也倒退了。自從那天的親密接觸之後,孟蘩就不再對我開放全身領土,而是只許我摸她的腰以上和大腿中部以下的部位。這讓我極為不爽。我倒不是非得摸她什麼地方,關鍵是她的這種開歷史倒車的行為表明她不信任我。這深深傷害了我的自尊心。我覺得我和孟蘩之間出問題了,越來越不和諧了。陳奇偉和李萌非常恩愛地同居了。看來陳奇偉在上個學期做的包皮環切手術,真的是很及時。我覺得陳奇偉其實比我更有計劃。他是一個務實的人,仔細地規劃好,不聲不響地就把一切事情都做了。而我說穿了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者,表面上轟轟烈烈,實際上進度奇慢,一事無成。我的心裡現在是真正後悔了,我那天真應該把握住那個難得的良機,促成歷史性的飛躍。我現在才發現余翔說的都是至理名言。我也曾經幾次試圖再把孟蘩脫光,但是再也沒有成功過。她對此已經有些反感了。有的時候,機會只有一次,如果抓不住,也許就再也沒有了。即便還有,那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8月中旬的一天,我在開水房碰到了凌雨霏。她看到我,馬上把我叫住「耿瀟!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哦,老呆在家裡沒意思。我已經回來十來天了。」「現在有空嗎?我有話和你說。」「有啊。」凌雨霏把我拉到邊上人比較少的地方,低聲說「最近你的女朋友是不是有些和平常不一樣啊?」我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但我還是說「沒什麼不一樣啊。」凌雨霏說「你還是當心點罷,女朋友弄不好要飛走了。」「飛走?飛到哪裡去?」「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你乾脆把話擺明了說吧。」「那好!我告訴你,孟蘩現在在勾引我的男朋友王惠梁!」我沉著臉說「請注意你的用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