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
天空上,艾洛特不明所以,這傢伙下無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有個信呢,按理說成不成功都得打個信號來吧?他在雲層上盤旋著,又不好降低高度,生怕地下的怪人又弄出什麼古怪的賤招來把自己傷了——摸著良心來說,傲爾菲那一招雖然狠,但是對艾洛特來說頂多算切了一個小口子,可是驕傲的黑龍卻是不允許自己隨便受傷的,以至於在天上盤旋著半天沒有打定主意朝下落。
一開始跟御塵風商量好的是,艾洛特一個龍息球以最小的威力做佯攻轟炸,因為威力太大的龍息很可能直接把那幾車赤金全部融化成了廢物。當御塵風落地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搶攻中間那輛大車,然後艾洛特搶劫赤金,御塵風勒索綁票,一人一龍各得其所。
眼看著十分鐘都過去了,御塵風依然一點消息也沒有傳來,這就有點奇怪了,難不成那地下的傢伙有如此厲害的本事,將御塵風給活捉了不成?
這也不太可能啊,御塵風好歹是曾經戰勝過自己的男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讓人給逮了,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不對——艾洛特想了半天,還是決定降低一點點高度下去察看一下。根據老一輩的巨龍口耳相傳,人類有些很厲害的傢伙也是會飛的,魔法師會飛那則不用說,但是他們的速度絕對趕不上巨龍的飛行速度,但是有些人類武者則可以使用鬥氣飛行,他們的飛行距離雖然短,但是速度則是極為迅捷的——一些龍騎士在使用鬥氣飛行的時候,速度絕對不亞於巨龍。
剛剛雖然沒有弄明白是什麼東西把自己弄傷了,但是發出這劍氣的絕對是一個強大的武者,咱才不下去找那晦氣呢!我就距離地面一千米,你能把我怎麼地吧!
想到這裡,艾洛特降低了高度——白色的雲層瞬間被龐大的身體給撕裂了,在雲層之下,露出了艾洛特一個腦袋來。
然後他開始大罵這個叛徒有異性沒人性,竟然把自己的坐騎龍丟在天上不管,在地上跟美女聊天——艾洛特一怒之下,居然也承認了自己坐騎龍的身份,要放在平時,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的。不得不承認,巨龍除了黃金寶石之外,對美女也是有特別偏好的。
龍的視線是異常遼闊的,而且視力也非常好,他剛剛破開雲層,就看到地面上的車隊已經開始了正常的行走,而且速度正常,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而自己的主人則一路走,一路跟一個紅色魔法袍的大美女聊天。
這個賤人!艾洛特徹底怒了,不是說好的幹一票山賊買賣麼,怎麼這麼沒有出息,見了漂亮姑娘就邁不動道了!
其實艾洛特理解錯了,御塵風不是邁不動道了——而是在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裡,由說服力比較強的艾琳娜閣下親自動嘴,將他們的來意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御塵風。原來不是敵人,而且還是大長老介紹來的,這還搶個屁啊。怪不得埃魯登原野上從來不見鴿子的出現,今天艾洛特莫名其妙地烤熟了一隻,原來那是大長老餵養的信鴿,就這麼一口給嚼吧了……
雖然這麼倉促之間說明御塵風不一定相信,但是好歹現在是在自己的的地頭上,他們不是要去伽立法湖麼?今天伽立法湖正好在大搞建設,所有的精靈都聚集在哪裡——如果他們是抱著摸營的打算去的話,那麼這幾百人絕對會死得很慘。昨天被毀掉房子的精靈們正憋著怒氣沒地方撒呢!如果他們真的是大長老介紹去的話,那也沒錯,自己首先給他們友好的帶路過去,如果合作真的談成了的話,在美女魔法師的眼裡,自己起碼也有一個好形象不是?
而且,如果一旦他們真的實力強悍到不行,綁架了伽立法湖在工作的全部精靈,老子手裡還有人質呢——本著這個念頭,御塵風一直跟在艾琳娜身邊,寸步不離。
至於前面的傲爾菲,他的實力雖然御塵風也承認,但是最多,最多,最多跟自己半斤八兩而已,你不就是就會這無形劍氣麼?老子的無形刀氣可比你厲害得多呢,聽說過讓紅魔騎兵團一個大隊全軍覆沒的人麼?那就是大爺我啊……
還有那大車裡的小皇帝——姑且相信他是所謂的小皇帝吧。反正看起來是一個挺重要的人物,我就把這兩個人物捏到手裡來了,我看你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御塵風抱定了這個念頭,在前面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艾琳娜閒扯淡,領著他們朝伽立法湖走去。
「我們抄近路過去的話,經過六十多個崗哨之後,就能直接到達伽立法湖了。」御塵風磨蹭在艾琳娜身邊,一邊朝著四周指指點點介紹,一邊訴說著路程:「現在我作為埃魯登原野的大當家,有責任跟你們介紹一下我們這裡的風景……其實埃魯登原野的風景還是很美麗的。小姐,你看到了那邊的兔子麼?那是我們埃魯登原野的特產,叫做風兔,這貨跑起來一般的馬都追不上,動作極快,而且非常難捕捉,不過它的肉質很很鮮美的……看看那邊,那叫斑紋馬,這傢伙不僅僅吃草,還吃肉呢……至於味道,也比較鮮美……」
御塵風一邊走一邊閒扯,實際上他也不認識這些東西,只是為了打發路上無聊的時間,捎帶著跟美女多說幾句話而已的閒扯淡而已。
他吃過什麼風兔?更別提什麼斑紋馬了。要知道埃魯登上的生命是不允許隨意捕殺的,就連昨天晚上帕魯斯他們的篝火上都沒有架肉烤。在埃魯登原野你想吃肉嘛,可以,自己出去打獵去,而且目標僅僅是那些肉食性的動物。對於沒有攻擊力的動物也好魔獸也好是不允許殺戮的,至於那些肉食性的你能不能打得過,是你吃了他還是他吃了你,這個就看你自己的實力了。反正御塵風也沒有吃過,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御塵風在一路扯淡,傲爾菲聽得直想笑——什麼人啊,連這麼基礎的魔獸都不認識,還在艾琳娜面前吹牛,真不知道文盲兩個字是怎麼寫的,還龍祭祀呢!多半是瞎吹,要不是天空上那只黑龍一直在跟隨著自己的隊伍的話,連「多半是」這個字眼都會被傲爾菲閣下給直接刪除。精靈的睿智是人所共知的,特別是祭祀一職,不說是大陸上最聰明的人吧,起碼也得排得上號,這個男人整個一個徹底文盲,竟然連冰兔也不認識,還風兔呢,還跑得快呢……
御塵風雖然在瞎扯,但是顯然艾琳娜挺感興趣的,這裡傲爾菲就覺得挺冤枉的了,憑什麼啊,這小子閒扯淡幾句你就聽得這麼高興,把我放在什麼位置……傲爾菲閣下可是被艾琳娜當面拒絕過很多次呢!
「還有那邊的……刺豬吧,那傢伙全身是刺啊,我們一般弄它的刺下來做弓箭箭頭,效果特別好,還附帶麻痺效果呢……」御塵風還在胡扯,逗得艾琳娜哈哈大笑,看到艾琳娜笑顏如花,御塵風更加得意了:「而且附帶一提,它的味道還特別的好……」
那邊帶著幾個小豬崽子散佈的箭毒豬非常無奈地打了個飽嗝,不認識我就別瞎扯淡好不好,大名鼎鼎的箭毒豬也不認識,等我有了機會不射你幾根刺讓你嘗嘗,我就不叫箭毒豬……傲爾菲幾乎暈倒,這豬味道還好?它全身上下都是毒素,吃一口保管你能爽一天!
可他沒有敢當面說出來。天上盤旋的黑龍實在太有殺傷力。在沒有搞明白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關係之前,即便是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一個流氓逗得哈哈直笑,傲爾菲也得忍著。
其實他也是誤會了,艾琳娜之所以被逗得咯咯直笑,並不是因為御塵風的笑話好笑——姑且能把文盲稱為笑話吧,而是她對御塵風這個人十分感興趣。
作為一個魔法井噴時期的魔導師來說,艾琳娜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而當好一個魔法師,附帶條件就是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在這個方面來說,艾琳娜在漫長的生命之中,的確也讀過不少雜談。御塵風的身體裡面為什麼會有自己熟悉的火系精靈使的味道,為什麼會有龍血的味道……而且這個人的魔力波動好像還不小,最起碼不會比一個大魔法師弱……
天上的黑龍她自然也是感覺到的了。這只黑龍跟他又是什麼關係呢?姑且算他真的是龍祭祀吧,可是精靈的龍祭祀,不是應該是黃金龍麼?跟黑龍怎麼扯得上關係,沒聽說什麼時候暗精靈跟純血精靈和解了……
最讓她感興趣的,御塵風怎麼好像一個文盲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每當她不經意地插上幾句關於歷史、魔法的話題的時候,御塵風又能回答正確呢?
「再看前面,那就是我們第一個哨所了。」御塵風指著前面的一個小型建築說道:「前幾天我回來的時候這傢伙還擋我呢……剛剛我們說到哪裡呢?啊對了,晚上我給你們抓幾隻刺豬來吃怎麼樣?那豬用火一烤,味道才叫一個絕妙呀……」
艾洛特在天空上盤旋了半天,終於想了個辦法出來。我讓你得意。他憤怒地吐了口口水,嘿嘿地笑著朝伽立法湖飛了回去。
「天氣真好呢……」艾琳娜抬頭看著天空,她感覺到了艾洛特的離開。
「是不錯,這兩天的天氣適合散步。」御塵風點了點頭。
艾琳娜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了。
車裡的小皇帝則將車窗掀開了一條縫隙,好奇地看著這個所謂的龍祭祀。
一百八十九
在御塵風的帶領下,一行人順利地通過了第一關口。這關口是埃魯登原野外圍最大的一個哨所,由五十名身經百戰的精靈騎士組成,捎帶哨所裡還有三位精靈魔法師坐鎮。當御塵風領著浩浩蕩蕩的車隊通過的時候,前不久才被這龍祭祀狠揍了一頓的隊長立刻笑臉相迎,連問都不問就直接讓他們通行了。現在御塵風在埃魯登原野的知名度可是極高的,除了他那一身讓人匝舌的驚人武力之外,其不講道理跟不講人情以及胡攪蠻纏也是出了名的,現在誰也不想跟龍祭祀閣下沾邊。
守備隊長當然是個識貨的主——馬車上的獅鷲橄欖徽章他自然是認得的。當第一眼看到這個徽章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能撈一條大魚起來呢,結果再搭眼一看,偉大的龍祭祀閣下正跟一個紅衣女魔法師有說有笑地聊天——這下完了,老子的戰功給砍掉了。
誰帶隊過來的都好,起碼自己能夠捎帶手地打打秋風,比如這車上的人拉,東西拉,好歹能撿幾個有用的。要知道邊防的守備隊長要是想真心給誰小鞋穿,那傢伙能痛苦一輩子。可唯獨看到御塵風帶來的人他不敢,龍祭祀閣下不要找自己的麻煩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敢打什麼秋風?所以御塵風剛剛一通報自己的名字,守備隊長立刻大開關口,讓魔法師撤了魔法屏障,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前走去。
每一支守邊境的隊伍都有點惡習——精靈歸精靈,惡習歸惡習,捎帶打每一個進關隊伍的秋風,這是守備隊長的愛好。一直到目送了御塵風他們走了很遠,守備隊長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命令魔法師重新將魔法屏障打開。
「隊長,就這麼放他們過去了?那車上可是有不少赤金呢……」一個精靈騎士不滿地嘟囔著:「眼看著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這算什麼事啊!只要我們上去抽那麼一小筆,我就可以讓我心愛的羅絲住進一所美麗的大房子了……」
「就是就是,我下個月大舅子的外甥也要滿月了,讓我送禮我這裡正發愁沒有東西送呢!」另外一個精靈騎士也開始嘟囔:「隊長,你怎麼轉性了啊,這麼容易就放他們過去了,我剛剛還在猜想我們要拿多少入關費呢——就說我們不搶,通關的費用總是有的吧?」
隊長沒說話,兩隻眼睛瞇著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哨所——御塵風一行人正在跟那裡的哨兵交涉——那邊的哨兵是新派來的,那邊的隊長一向跟自己不合,幹嗎要通知他們呢?自己早就想上去揍他一頓了,現在可好了,不知死活地攔下御塵風的路,等著好戲看吧……
隊長也不管自己手下士兵嘟囔,一直死死盯著前方哨所——沒過多久,果然發出一聲巨響,將嘟囔著的哨兵都們震了一下,大家一驚之下抄起了兵器,以為剛剛那群人是來襲擊伽立法湖的——之所以這一路哨位這麼密集,因為只有這條路可以很快地達到精靈皇城。其他的道路上哨位是比較少,但是要繞上很大一個圈子才行。難道他們真是進來摸營的不成?
士兵們剛剛抄起武器,立刻被守備隊長阻止了。
「自己人,自己人!」隊長強調著:「你們以後記住了,收誰的過路費都可以,就是不能收他的,這傢伙流氓起來,簡直不是人……好了,現在你們過去看看,有什麼傷員,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一起帶過來吧。雖然我跟他們的隊長有點小過節,但是我還是一個本質優良的精靈。」
幾個士兵被弄得一愣一愣的——受傷的?既然是自己人,怎麼會受傷?可是經不起好奇心的敦促,幾個傢伙跑過去一看,果然,以第二哨所的守備隊長為首,每一個人的屁股上面多出了幾個腳印,在雪白的精靈騎兵軟甲上顯的特別醒目……最可怕的就是在哨所下方,還有一個巨大的被火焰燒灼過的痕跡,直徑一米的大坑估計就是剛剛的巨響來源。還好這位閣下不是瞄準哨所的,否則現在這個不太牢固的哨所還存不存在,就已經是兩說了……
這個所謂的龍祭祀,果然是不好惹的呀,還好我們沒有上去送死,隊長的決定果然是英明的——幾個士兵抬頭看著前面浩浩蕩蕩的隊伍,二話沒說,背著傷員就回去了。那兩個打算收過路費做自己的聘禮跟小舅子外甥的生日禮物的傢伙,也都另打主意了。
「我一直以為埃魯登原野的邊境不設防禦呢!」小皇帝不知道為何,跟御塵風好像特別的投緣,御老闆則搞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小屁孩總喜歡纏著自己——可是看到艾琳娜看小屁孩溫柔的眼神之後,他還是耐著性子跟小屁孩解釋了。
「不是不設防,而是設了防一般人看不到。比起人類那些高大的城牆來說,我們的防禦更有特點,往往在你還沒有發現自己走進了圍圈之前我們就已經發現了。」御塵風說起這個來比較得意,作為未來的龍祭祀,他大概還是瞭解了一下埃魯登原野的城防——跟女王扯淡的時候,他也提出了相同的問題:「埃魯登原野外圍是用巨大的魔法屏障相連的,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進來,天上還是地下,甚至是你挖個地洞進來,只要一越過這個屏障,我們就會發現,所以不存在不安全的問題。」
「可是沒有城牆,始終很難抵擋大規模衝擊呀。」小皇帝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龍祭祀身上有股吸引人的味道:「比如說如果敵人用騎兵衝鋒的話,即便是發現了,也阻止不了吧?衝鋒隊伍的規模一旦形成,除非是他們自己停下來。」
「那你就錯了,你看來這一條路很平整是吧,其實僅僅只有這一條路平整而已。你知道為啥精靈騎兵那麼少麼?你知道為什麼長久以來即便是埃魯登原野沒有城牆,也沒有人用騎兵進攻麼?」御塵風越說越得意了,繼承自老龍的認知讓他對付一個小屁孩的扯淡完全夠資格:「那是因為在周圍我們挖了不少的絆馬坑,陷馬洞,別說要大規模了,就算是一個人走在不熟悉的路上的話,也完全是有可能不知道為什麼就馬死人亡了,所以我們才不怕騎兵呢。」
「那麼平時的旅人不是很危險?」小皇帝又繼續追問,她好像對這方面特別有興趣:「如果到處都是絆馬陷阱的話,你們自己也很危險呀。」
「我們又不傻,當然不會挖到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了。比如說那一片除了草還是草的地方——恩,你想進來挖兩把草走,我覺得本著資源共享的思想,不應該阻止人家。」御塵風咳嗽了兩聲:「那些陷阱當然是設置在比較重要的地方了。至於什麼地方嘛……」
小皇帝眨巴眼睛,盯著御塵風猛看——其實御塵風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他沒有這麼說。
「這個是機密。」御塵風神秘地豎起了一根手指頭:「在沒有確認你們身份之前,我不會告訴你的——當然,就算是確認了你的身份,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小氣!」小皇帝一聽這話就開始賭氣,不理御塵風了,自己鑽進了大車裡,繼續朝前走。
「嘿嘿。」御塵風抓了抓腦袋,看了看天色——艾洛特已經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只破龍向來不把自己主人當做一個主人來看,估計又是找到什麼新鮮玩意了。不管了,反正現在也用不著他出面了。最讓人可氣的是,他竟然話都不說一句就走了,這讓御塵風有點鬱悶。
天空已經擦紅了,埃魯登原野的晚霞特別的綺麗,艾琳娜雖然是作為一個傳說中的人物,但是好歹是女性,她看著這美妙的景色,有些癡了。
在外面,這樣的景色是看不到的。
由於小皇帝的逃亡——姑且說是逃亡,艾琳娜被傲爾菲強烈邀請一路同行。作為一個已經成為了傳說的火系魔導師,她平時本來是沒有什麼事情做的,認識的人也差不多死乾淨了。偏偏這個傲爾菲沒有死掉。正當她無聊的時候,傲爾菲的邀請讓她有了興趣,加入了保護小皇帝的隊伍中。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也許有不少人把她看成只可遠觀的火鳳凰,但是艾琳娜心裡依然有作為一個女性的需要——她一直在尋找一個足以讓自己安心的男人。可是大多數男人一旦看到艾琳娜,那種想保護她的慾望徹底就被毀滅了——不讓她保護自己就好了。魔導師的生命是漫長的,幾百年以來,艾琳娜遇到的唯一一個敢追求她的,就是傲爾菲。可惜傲爾菲被打擊了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提過這個事情了。
也許自己內心深處是因為想再讓他提出來一次,才跟著這個隊伍一起過來的?
身邊的御塵風在扯淡,傲爾菲盡職盡責地保護著小皇帝——艾琳娜患得患失在自己的精神領域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一大幫子山賊出現了。領頭的,赫然就一個提著帶血的戰斧,威風八面殺氣騰騰的獸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艾洛特蠱惑的帕魯斯。
「敢綁架我老闆!活得不耐煩了!」
帕魯斯的嗓門跟他的身形一樣大。
一百九十
帕魯斯為什麼會站在這裡……這個問題想都不用想了,肯定是艾洛特跑過去煽風點火了。當御塵風正跟漂亮的女魔法師聊得開心的時候,艾洛特一個人在天空上孤零零地飛著,御塵風也不打個信號過來,好不容易從龍島出來了,竟然跟上了一個這樣的主人,身為最偉大的黑龍,怎麼能吃這樣的啞巴虧呢?他倒是想扔兩個龍息球下去好好治治御塵風這好色病,不過看在下面那箱子赤金的份上,艾洛特忍了,沒有一口龍息下去把全部東西都炸毀,轉而找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法。
那就是造謠——自古以來什麼力量最大?那當然是口水了,這口水的出處,自然是嘴裡了。艾洛特在天上飛得無聊,忽然看到帕魯斯一群人無所事事地在幫著精靈們搬運材料——這本來是艾洛特的事情,他靈機一動,辦法有了。
於是,他跑到帕魯斯那邊去造謠,說他的老闆正被一群邪惡的人類挾持——帕魯斯這個獸人本來對人類就沒有什麼好感,再加上被黑龍閣下這麼一說,那邊有倆高手,連艾洛特閣下都受傷了,那麼老闆一定很危險了。於是他二話不說扔下手裡的活就趕來了。
開玩笑,萬惡的人類耶!他們什麼事情幹不出來?特別是一聽到說是阿爾曼來的傢伙,而且還有皇家紋飾在上面擺著的,帕魯斯立刻火冒三丈。你說以前伏擊我們的商隊也就算了,現在竟然把腳伸到了埃魯登原野來了,不教訓教訓,他們真要翻天了!
於是就發生了剛剛那一幕——帕魯斯提著戰斧,他們的坐騎本來是獸人帝國中特產的大蜥蜴,可惜現在沒有蜥蜴可以使用,而且精靈的角馬也沒有辦法承載他們的體重。所以暫時就以步行的方式趕來了。一群人跑得氣喘吁吁的——汗流浹背,每一個人的眼睛都通紅,倒不是他們想要露出如此有暴力傾向的一面,實在是這幾千米跑下來實在是太累了……
帕魯斯那一嗓子吼出來的時候,御塵風正吊在車尾上跟艾琳娜聊天——魔導師小姐正因為這個晚霞而觸景生情,而放慢了腳步,艾琳娜在車隊後面,御塵風也自然跟在車隊後面了。作為一個昨天晚上才被自己的未婚妻從床上趕下來的失意年輕人來說,御塵風現在最缺的就是戀愛的感覺。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安琪拉小心眼到這樣的程度呢?她跟夏洛娜不是已經和解了麼,何必又來爭這個第一第二的位置呢……
恩,艾琳娜看起來就不錯,首先人家氣質好啊,而且實力又很強悍,如果娶了做老婆的話,以後一家肯定就幸福美滿了……
御塵風在後面跟艾琳娜閒扯淡,絲毫沒有發現前面發生的事情——御塵風沒有發現,傲爾菲倒是已經發現了。魯斯那群人實在是很嚇人。每一個身材超過兩米的傢伙提著一把帶血的戰斧,身上披掛著染血的金屬鎧甲,雙眼通紅喘著粗氣,一頭一臉的汗水。獸人本來就不修邊幅,再加上這個形象一搞,知道的說他們是長跑了幾千米過來的,不知道的肯定說是攔路的山賊。
「前面的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有膽子敢在我們地盤上綁架我們老闆,活得不耐煩了!」帕魯斯斧頭一揮,三十名身材高大的獸人立刻站成了一排城牆一般的隊形,每一個人手上的武器都極為具有殺傷力雖然僅僅是三十個人,但是氣勢就已經好比千軍萬馬了:「聰明的趕快把老闆交出來,然後說明為什麼來到這個地方。要是給我交代了半句假話的話,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帕魯斯說完特地揮舞了一下他那個特大號的戰斧,以表示自己極為具有殺傷力。將近兩米的巨型戰斧揮舞起來風聲強悍,光是這個聲音就足以讓一般人退讓了。
可是很顯然,保護小皇帝的可不是一般人——他們都是跟著傲爾菲走南闖北的精英份子,雖然掛著貴族頭銜的沒有幾個,但是要說起不怕死來,阿爾曼帝國的勇士數他們頭一號。
「大膽!什麼人攔在我們路中央!知道車裡是誰麼,車裡的是……他媽的趕快給我讓開!」傲爾菲還沒有說話,一個脾氣火暴的士兵就已經站出來了。他的是身材基本上只頂得上獸人的一半,可是氣勢上卻一點也不輸給他們。這個戰士手裡提著一米長的砍刀,是戰場上最常用的那種開山刀,專門用來攻擊身著重鎧的敵人的:「我們可沒有綁架你的老闆,你的老闆是誰我們也不認識,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讓開的話,我手裡的刀會讓你認識到什麼叫做錯誤!」
「跟我不怕死的我見得多了,愚蠢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帕魯斯揮舞了一下斧頭,看了看對方手裡的開山刀:「我也只數到三,我們熊人只對蜂蜜有耐心!話我不說第二遍。」
站出來的戰士沒有一點懼色,朝後面坐在車上的傲爾菲看了看——傲爾菲想了想,搖了搖頭,然後朝後面的御塵風看了看,御塵風現在正跟艾琳娜聊得火熱,正所謂已經到了完全進入了自己精神暢想狀態之內了。對前面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傲爾菲一個人本來足夠將帕魯斯他們全部放倒,可是這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動起手來有點忌諱。即便是大獲全勝了,如果以後一說起來,這可是跟精靈有關的部隊,那臉上就不太好看了。身為第一騎士團的團長,他自然知道
「羅德,闖過去。」傲爾菲一看這個情景就火大了,當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也不管是不是御塵風的手下了:「我們的車隊裡坐著什麼人你們都清楚,這一路上不允許有一點點的差錯。不管是誰攔在路前面,只要是對我們有敵意的,全部放倒!」
傲爾菲說完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在不殺人的前提之下,揍他們越狠越好。」
羅德點了點頭,面無懼色地朝前走去——團長的命令就是軍令,即便他的軍銜上不是第一騎士團團長了,在這些跟隨過傲爾菲打天下的傢伙們的眼裡,他依然還是自己的團長。團長說讓他去死,他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這就是被稱為第一騎士團的榮耀。
帕魯斯瞪著眼睛看著身前的小矮子——羅德一米八的身高已經算高的了,但是在帕魯斯的眼裡,還是不可避免地成為了一個小矮子。帕魯斯一開始只是以為他叫給自己主子聽的,絲毫沒有想到他真敢走上來,以前也遇到不少這樣的事情,往往都是叫幾嗓子之後自己就開跑——可是他忽略了一點,如果真的是這批人把自己老闆抓住了,怎麼可能菜成這樣呢?
正如帕魯斯所猜想,羅德的確不是個菜——起碼不是空心菜,是空心菜的話不用帕魯斯上去把他幹掉,早在那些跟著傲爾菲打天下的時候早就被其他人幹掉了。第一騎士團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羅德當然也不例外了。
帕魯斯正在想著下一步應該怎麼辦,羅德已經走到他身前二十米處了——帕魯斯還沒有琢磨明白怎麼教訓這個小矮子的時候,全身上下忽然一陣惡寒湧起——就好像第一次看到御塵風拉著車隊上島的時候一樣,那是面對強者才會有的本能反應。對於人類來說這樣的本能反應不少已經退化了,但是有野獸血統的獸人,對這樣的感覺卻是極為敏銳的。
「來吧,你既然不讓開,那麼我也不客氣了。」羅德走上前一步,嘴裡淡淡地說道:「看你也是一個勇士,今天誰死誰活,也是由天命了。」
「來就來,我還怕你不成?」帕魯斯一時間沒想明白這個小矮子為什麼會給自己帶來這樣的感覺,也踏上前去了一步。
下一秒,他明白為什麼了。
羅德走上那一步的時候,好像幻覺一般,身體瞬間膨脹了起來——手臂上的肌肉糾結,身材從只有帕魯斯的半個大變成了幾乎跟帕魯斯一樣大小。隨著他身體的長大,整個人的氣勢也開始龐大了起來,一股純粹的破壞氣息毫無掩飾地散發了出來。不僅僅是身體在變化,連表情也在變化,剛剛還異常驕傲的表情現在變得麻木非常,雙眼紅的猶如滴血一般。
狂戰士!這是血統最正宗的維京狂戰士!糟糕了,這下踢到了鐵板上了。怎麼現在竟然還會有狂戰士在阿爾曼供職呢?他們不是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反出這個國家了麼?
人類的體質弱僅僅是指絕大部分,不排除那麼一小撮特別的——除了最特別的御塵風之外,人類之中最強大的,應該當屬居住在大陸最北端遺忘島嶼上的維京人了。在很多很多年,維京人還活躍在戰場上的時候流傳過這麼一句話:如果想要一片土地徹底變成廢墟,那麼就讓維京人上吧。
就在帕魯斯震驚的時候,羅德的狂化已經完成了。現在的他,擁有與獸人勇士不相上下的實力,而且是一個只知道戰鬥,永遠不知道疲倦跟疼痛的超級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