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精靈 正文 94-101章
    九十四

    別動,說得輕巧。

    事實上,御塵風為了給自己保暖以至於不犯病,離開獸人山谷的時候還順手牽羊的順走了一條大棉褲。御老板的身材在人類中算得上是健壯無比的了,可是跟膀大腰圓的獸人一比起來,那才叫做小巫見大巫……褲子一滑之下,直接落到了膝蓋上,御老板兩片白白的,從來還沒有什麼女人見過的屁股徹底、不加一絲掩飾地暴露在了女王陛下跟眾多圍觀的精靈美女眼中。

    大家同時屏住了呼吸,御塵風沒有敢把手朝下抓,他不知道那迦讓他不能動是什麼意思——是找到治他這個病的根源了麼?看在自己這條命的面子上,御塵風臉一擺心一橫,不提就不提吧!老子豁出去屁股讓你們看個夠……

    在御塵風的屁股上,有一個火焰一般的紋路,剛剛在他穿衣服那一瞬間,那迦發現了這個古怪的紋路——好像是兩團燃燒著的火焰一般,緊緊地貼在他白生生的屁股上。白白的屁股襯托著鮮艷的紅色,顯得極為耀眼,不仔細看過去,根本看不出這是紋路,好像就是跳躍燃燒著的火焰一般。

    堪納斯大陸上倒是有不少喜歡文身這一文化的族群——具體來說,除了居住在惡魔荒原上那些骨頭架子文不了之外,無論是人類還是獸人,或者是精靈,大部分人都喜歡給自己身上添一點紋路。這些文身的作用也不盡相同。

    一般來說,用來區分信仰、教派已經族群的文身占了大多數,比如你朝這大陸東部走,走到獸人的國度去,隨便抓上一個成年男人撩開他的袖子都能看到一個文身。這些文身有可能是標志著等級、階級以及身份,甚至是家族徽章——家族徽章也是最近幾年才開始流行起來的,以前是不允許將家族徽章作為文身的圖樣。可是隨著兩國之間戰爭矛盾升級,殺人放火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喜歡虐屍分屍的也大有人在,往往一場戰斗下來,除了斷胳膊斷腿之外根本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從那個時候開始,擁有戰斗部隊的大家族開始給自己的親信和士兵們刺上家族徽章,將來即便落個死無全屍,也能憑著文身一塊塊湊起來。

    可是就沒見誰把家族徽章文在屁股上的——況且女王陛下雖然居住在埃魯登原野深處,但是對大陸上各個勢力和家族的了解也非同一般,否則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埃魯登原野上占這麼大一塊地方的。巧妙的利用某些大家族的私人恩怨,往往比自己出兵效果好得多。

    文身是扯淡,因為文身基本上都有一個統一的內涵,而這個東西根本是什麼內涵都沒有,就好像是屁股上燃了一團火,醒目而刺眼。

    最古怪的是,女王甚至能夠感覺到這團火焰跟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氣息,就好像是幾萬年前最純正的精靈血脈,從遠古而來一般,帶著那些歷史都無法記載的記憶,在那一瞬間就將那迦的腦子給填滿了。

    精靈王,五大精靈使,血統戰爭,龍之戰爭……在這一瞬間中,那迦的眼前好像飄過了無數已經不為人知的歷史一般。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看著看著,女王陛下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去。

    天地良心,憂國憂民的女王僅僅是想搞清楚,這個攜帶著精靈一族上古歷史的文身到底是什麼,她完全、絕對、肯定、沒有必要去故意摸人家屁股。御塵風心裡清楚的很,早婚少婦這是在給自己檢查身體,可是纖纖玉手上傳來的快感,就是讓他忍不住想要喊出來。

    太……太刺激了這簡直,這哪裡是治病,明明是調情!

    傳說中很久很久在神聖教廷那個充滿著神靈眷顧的地方,每一個神殿中都會臥著一名全身赤裸,只披帶輕紗的少女。如果有人看中了她,那麼就會拋下一個銀幣,兩個人就將就著那麼一幅輕紗成其好事。這是一個古老的法律,每一個少女的貞節都必須奉獻給偉大的神邸。

    難不成……今天就要有一個純潔的處男將貞操奉獻給精靈王,而買他的那個女人,正好就是咱尊敬的那迦陛下嗎?精靈少女們一臉的詫異,一個個將漂亮的小嘴張的猶如打哈欠的蛤蟆一般,看著女王陛下的手在男人的屁股上上下摸索著。

    御塵風現在臉色古怪的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了——一會看上去享受無比,一會又憋屈得無法言語,剛剛才如釋重負吧,卻立刻又緊張了起來。感受著自己屁股上那一只纖纖玉手的撫摸,御老板一頭的汗。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那迦都算得上是國色天香的美女了。成熟且端莊,而且還有那麼一個高貴的身份放在那裡——精靈女王,要知道,褻瀆神聖是男人心裡永遠的陰暗面,最近在大陸上流行的春宮畫裡面,有不少身穿制服的女牧師,女祭祀,女戰士,女馴獸員……他們管這種嗜好叫做制服癖,而更深一層地挖掘,這樣的現象則完全來自褻瀆神聖的陰暗——比如有一個男人只要一看到身穿神聖的祭祀袍的女性就會發情,而相反的,即便是把一個女人扒光了扔他懷裡,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應一樣。這就是所謂的陰暗面,任何人都有。

    御塵風也是一個男人,他心裡自然也有那麼一點點褻瀆神聖的陰暗面。

    精靈是大陸上最純潔最高貴的一支種族,想要得到一個精靈女性的青睞已經是難上加難,更何況要跟精靈女王在這裡肉帛相見……其刺激程度自然非同一般。特別是周邊還有不少漂亮的精靈美眉一點也沒有風度地張大著嘴巴盯著這一幕的時候,刺激程度更是強上加強。

    “還……我這個還不能把褲子提起來麼?”御塵風憋著氣,小心翼翼地問道,他不敢轉頭,一轉頭就怕自己憋不住,當場要把後面美艷的女王給撲倒:“我覺得我們應該換一個有情調一點的地方……”

    那迦沒有抬頭,她現在已經沉浸在了這一段突如其來的古怪歷史當中,不可自拔。別說御塵風輕輕叫喚兩聲,怕是湊到她耳朵旁邊去大聲喊叫,女王陛下可能也沒有反應。

    起碼到目前為止,她對這個文身中蘊涵著的歷史給驚呆了,好像是親眼目睹了一幕幕在傳說中才會出現的場景,自己好像已經魂游了天外,不知道是在用誰的眼睛旁觀著這一切。殘酷的血統戰爭最後發展成了具有毀滅性的龍之戰爭,龍神不得已將巨龍一族遷徙到了這個大陸的最邊緣上去,並且勒令它們永遠不得返回大陸上來……那迦現在已經徹底地被這裡面所包羅的東西給震驚了,一點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做的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沒撫摸到文身的一個新位置,一大團的歷史場景就湧上心來——其中也不完全都是完整的歷史,還有一些斷斷續續的,無法連貫的歷史。看著看著,忽然見場景嘎然而止,就好像它出現的時候一樣,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的停止了。

    僅僅看了那麼一點點記憶,不少精靈一族未解的謎團已經被解開來了,如果再讓我看下去……現在女王陛下好像是一個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孩一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又開始胡亂摸索了起來。

    屁股上的火焰紋路已經被女王陛下摸了一個遍,歷史猶如快放一般在她的腦海中閃過,卻沒有一點新的歷史。那迦急了,睜開眼睛仔細地尋找,除了屁股上那兩團紅色的火焰之外,還有兩條火焰紋路沿著御塵風的屁股中央朝著大腿內側前端延伸了過去,顏色很暗淡,不像那麼鮮紅。

    好像是文身被遮擋住了的緣故,正在求知欲旺盛時期的女王陛下一下狠心,一只玉手狠狠地朝著御老板兩腿中間這麼一插,妄圖將被遮擋住的文身給翻出來看看。可誰知道,一個生理狀況完好的男人在被撫摸了這麼久之後,起了一些自然反應,女王陛下看得入神,這麼身手一抓,便抓到了一個火熱的,滾燙的,堅挺的,上面血脈勃起再明顯不過的東西了。

    她還在摸索,想要將最後一些殘存的記憶都給搜羅到腦海中去。現在御塵風的身體好像是一個龐大的歷史圖書館一般,到處都是那些聞所未聞的秘密——就好比在圖書館查閱資料的時候一樣,看到興頭上的時候,誰會想自己坐在書架上合適還是椅子上合適,手上的書是要橫著拿還是豎著拿有學者風范……

    誰也不知道女王陛下在干什麼,不少沒有接觸過人類的精靈雖然隱約覺得這麼做不對,可是女王陛下當著這麼多人大庭廣眾地干,肯定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說不定,人類身上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精靈的求知欲是無比旺盛的,只要有一個精靈相通了這個問題,上千雙湛藍色的,滿是求知欲的眼睛都開始凝視在了女王陛下的手……和那一根正威武雄壯的凶器上。

    我是木頭,今天的天氣真好,昨天的晚上的太陽真漂亮,早上吃的晚餐味道還不錯……我那小師妹已經嫁人了,放在我床下那十兩銀子應該最後掏出來……在無數雙眼睛的凝視下,御塵風開始了轉移思想分心大法,這招傳說中是御塵風家鄉武聖關二爺的絕招,果然有一點用。

    就在轉移思想分心大法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御塵風轉頭一看,正好將視線落到了女王陛下身上。從上朝下看,那叫一個山巒疊嶂風光無限……

    然後御塵風就感覺到渾身上下一陣觸電般的感覺,一股火熱的東西沖破了關口,湧了出去——

    【初到貴寶地】九十五夜談會面

    已經晚上了。

    御塵風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伽立法湖邊的一個小房子裡。阿爾曼帝國的使者來的時候也是居住在這裡。這一片小房子是專門給外族的使者或者客人使用的,無論你在大陸上是什麼身份和地位,在入夜之後絕對不允許進入精靈神廟兩裡范圍之內——這是精靈們的底線,熱愛和平的精靈不喜歡戰爭,但是卻將這個神廟視為精靈王留在人間最後的一個紀念。

    夏洛娜是由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御塵風的,她的身份比御塵風更加敏感,被勒令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在沒有衛兵監視的情況下都不能踏入房間一步,事實上這就是徹頭徹尾的囚禁了。不過夏洛娜沒有什麼怨言——這大概就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不是那迦陛下開口的話,現在坐在編織精巧的籐椅上的可能不是一個活生生的暗精靈,而是一具扎滿了羽箭的屍體了。

    小狐狸本來是過來商量關於新一年的貿易路線的問題,她的身份並不算太敏感,而跟她一起的牛頭人太森因為下午在神廟大打出手,現在也成了絲毫不亞於御塵風的頭號暴力份子,受到了嚴密的監控。由於種族的關系,薇仙也連帶著受到了這個待遇。

    這群人是絕對不會分開的,所以,御塵風帶著這群不速之客被指定在了一間夜不遮風,晝不擋雨的小房子裡。在他們隔壁,半精靈克裡斯的房間條件要好很多,不僅僅房子門口種滿了漂亮的花草,就連屋內的設施也非常齊全。

    克裡斯帶著御塵風一行人來到這裡的時候,看著御老板笑的極為曖昧,繞是御塵風臉皮一向極厚,現在也完全有去荒郊野外找一棵歪脖樹,掛根繩子終此一生的念頭的。

    “你可真帶勁。”克裡斯最後凝視著御塵風,曖昧地評價了一句之後,回了自己的房子,他所說的曖昧是指什麼,大家心裡都清楚。薇仙憋著笑,憋的小臉通紅,夏洛娜一樣帶著曖昧的微笑,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在精靈的領地她可不敢造次。

    太森則是一臉茫然,牛頭人直來直去的腦子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麼笑得這麼淫蕩——淫蕩跟曖昧之間只有一線之差,往往領悟力差的人一輩子也分不清楚。

    “不如我晚上去跟克裡斯睡?”牛頭人最後自以為聰明的將這種笑容定性為了淫蕩,然後提出了一個妥善的房間分配方案:“反正他一個人肯定住不完一個房子,我不打擾你們。”

    “滾操!”御塵風正憋著一股火氣呢,下午被當猴子一樣展覽了一次完美的生理活動之後,他現在還全身不自在,太森一提這個,他立刻火頭上沖:“你懂個屁,自己出去站崗去,誰允許你睡覺的!你的任務就是晚上給我們站崗,要是飛進來一只蚊子,我立刻把你下面那東西給割了!”

    太森被罵的一縮頭,灰溜溜地去站崗去了。一路上因為包袱的時候他沒有少向御塵風提過意見,誰知道每一次都是被這個號稱病得快要死的家伙修理得極為徹底。太森漸漸明白了,這貨是臨死的時候忽然得到了一個可怕的天賦,加上薇仙小姐顯然是跟這個流氓站在一邊,自己再掙扎也不會有什麼好處——說不定一腳被踹回烏托邦山谷呢。

    “你下午……那件事情,讓多少人看見了?”夏洛娜一進門,終於憋不住了,低聲輕笑了起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這樣的事情……”

    “關我什麼事啊……那是女王伸手進來亂摸,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有一點生理反應也是很正常的!”御塵風嘟囔著嘴,一屁股坐在了木板床上。就因為下午這個事情,御老板一行人受到了史無前例的最差待遇,就連半精靈的床都是籐條編制的,上面鋪著細密的毯子,跟克裡斯的條件一比,這裡簡直就可以用豬圈來形容:“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記仇啊……克裡斯住的地方都比我們的好。”

    薇仙笑著在房間裡走了一圈之後,忽然將坐在床上生悶氣的御塵風趕開,從床底下呼啦呼啦地扯出一床有精美繡飾的墊子,走到門口使勁的拍打了一番之後,又將它抱了回來,展開鋪到了床上。

    “其實條件也不算很差,起碼克裡斯那邊就沒有這麼華麗的墊子吧?”薇仙笑瞇瞇地看著御塵風,指了指平鋪在木板床上的墊子說道:“你看看,做工多精致,我們族人裡那些貴族老爺也未必用得了這樣的東西呢,看來女王陛下還是給你了特殊照顧的。”

    “那是,把我的精華給搶劫了一……一攤,不給我點補償怎麼成。”聽著薇仙這麼說,御塵風的牛勁又上來了:“說不定是她看上我了呢,只不過用的表白方法有點過頭而已。下次我得好好說說她,就說我長的帥愛上了我,也不能這麼干。”

    自戀的人見多了,就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自戀的。夏洛娜搖頭感歎,暗精靈曾經跟巴爾有過合作,在販賣奴隸的時候見過不少上流社會的公子哥,要說到自戀,好像稍微有點實力有點地位的男人都有這個不好的習慣,總是以為自己帥得無與倫比,酷的一塌糊塗。再不然就是比武技天下第一,如果什麼都長得沒人帥,酷也酷不起來,打起架來也是個軟腳蝦,也不乏那種宣稱自己一夜十次金槍不倒的……

    以往只要一遇到這樣的男人,如果是必要的交際,夏洛娜會微笑著聽他們自吹自擂到口水干了,然後微笑著走開,如果沒有必要的交際的話,暗精靈甚至懶得去搭理他們。以她的理解,有本事的人從來都不自吹自擂,他們往往是干實在的,一干必然驚天動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緣故,御塵風自吹自擂夏洛娜不但沒有感覺到惡心,還感覺到這個男人很可愛——就好像,一個得到了好玩的玩具在炫耀一般的大孩子,或者是發現了一件希奇的事情,在朝著大家宣揚著自己的發現成果的可愛的煉金師……雖然說煉金師大部分都不能用可愛來形容。

    伽立法湖邊的小房子雖然說簡陋了那麼一些,此時又是冬末之期,但是絲毫感覺不到寒冷。藍寶石一般的湖泊就好像一個大型的溫度調節器一般,白天儲存了巨大的熱量,在夜晚慢慢地釋放出來,調節著湖邊十多裡范圍內的溫度。特別是夏季和寒冬,往往感覺不到白天和夜晚有太大的溫差。

    埃魯登原野也許是大陸上最後一片寧靜的淨土,在夜晚的時候,除了鳥兒在唱歌之外,聽不到任何嘈雜的聲音。薇仙一直在淺淺地笑著幫大家整理床鋪,一面面有精美刺繡的墊子鋪下來,倒給這間簡陋的房屋添上了一絲滑稽的……貴族氣息。

    這是精靈自己的產品,用天然的寶石粉末跟絲線裝飾出來的東西,卻比那些用拳頭大小的黃金鑽石裝飾出來的東西顯的更加華麗,卻不俗氣,它們適合任何的裝飾,掛在什麼地方都不會顯的不協調。簡陋的木屋上透射下來的星光,在這一剎那顯得無比的耀眼美麗,好像置身在一個夢幻中一般。

    漂亮得,讓夏洛娜想起了跟御塵風一起被關在月景森林的那幾天,也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房間,這麼簡陋的一個房子……

    “不過下午女王陛下在你的……那裡摸來摸去,她是在干什麼?”夏洛娜看著這個可愛的大男人半天,忽然紅著臉問道:“肯定有什麼秘密吧?在什麼地方,能不能讓我也看看?”

    “不給!”御塵風干淨利落地拒絕了,讓夏洛娜好一陣發愣——他是怎麼了,以前一提到這方面的事情,就算是要上戰場,御老板也會先毫不猶豫地脫下褲子。

    夏洛娜這話裡的暗示實在是再明顯也不過了,在月景森林那幾天中發生了什麼——具體來說,一個孤男,一個寡女,再具體一點,一個基本上屬於什麼也沒有穿的孤男,一個根本什麼也沒有穿的寡女,將他們聯系在一起,能夠發生的事情也不多了。

    而處男出身的御塵風剛剛嘗到了一點味道,只要有機會他絕不放過的。好像在那一天他們走出森林,在森林出口的地方御塵風一個興起就推倒了夏洛娜。相比之下,今天晚上星光明媚,夏洛娜主動紅著臉要欣賞一下御塵風屁股上的東西,讓他把褲子脫下來,可御老板卻態度堅決地拒絕了,難道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來了麼?

    “你……你沒事吧?”夏洛娜朝著御塵風身邊湊,薇仙憋著笑,憋得厲害。“出了什麼事?讓我看看。”

    “不給。這有什麼好看的。”御老板鐵青著臉朝旁邊挪。

    有時候好奇心就是這樣,越是不讓看的就越想看,如果御老板挺著個屁股讓夏洛娜去看的話,說不定暗精靈會一腳把他踹開,這動作也太流氓,可就這麼遮遮掩掩的,卻夏洛娜的好奇心空前高漲了起來。

    “給我看看!快點!”暗精靈生氣了:“你肯定是有什麼瞞著我。”

    “不給,沒什麼瞞著你的。”御塵風又朝旁邊挪了一下:“屁股有什麼好看的!”

    “給不給?”夏洛娜臉色沉下來了。

    “不給。”御塵風依然搖頭。

    呲拉一聲輕響,御老板那一條大棉褲的褲腰帶斷成了兩截,夏洛娜手上的匕首在閃著得意的光芒。御塵風臉色大變,雙手一下提住了褲子。

    “你就這麼提著,我看你能提多久。”夏洛娜一臉得意。

    薇仙笑得更厲害了,小姑娘的臉蛋通紅,好笑是好笑,可是她一個沒有接觸過男人的未婚少女,哪裡受得了這樣等級的打情罵俏,剛剛想找一個理由退出口門,門卻被推開了。

    “人類,女王陛下在神廟等著你。”一個面無表情的神廟騎士推門而入,眼睛掃了掃夏洛娜跟薇仙,接著說道:“你們也一起去。”——

    【初到貴寶地】九十六斂財之王

    “陛下真的愛上你了?”夏洛娜跟在御塵風身後,小心的跟他低聲耳語:“這麼晚了,她有什麼事情找你?難道是為了下午那件事情?”

    “你就扯吧,純粹的扯死人不償命。”御塵風白眼一翻,他現在才發現,夏洛娜的想象力實在是太豐富了,不去當YY流小說家實在是太可惜了。她如果投身文壇的話,不知道多少人要砸掉飯碗。就憑下午那尷尬的一幕竟然就能推算出女主角看上了男主角。

    “可是我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大半夜的女王陛下會把你召到精靈神廟裡去……”夏洛娜皺著眉頭,她的聲音不敢放的太高,前面的神廟騎士沒有什麼好臉色。“你不知道這個神廟的來歷麼?向來在午夜之後,除了在裡面守衛的神廟騎士之外,任何人也不允許進去的!”

    “也許是給我找到藥方了吧,我是來治病的,不是來找老婆的。”御塵風一臉菜色。“如果把我找去是干那事的話,干嘛把你們倆也捎帶上一起?好像太森也去了,難道要在神廟裡玩一場酣暢淋漓的二皇三後麼……你這不是扯淡是什麼?”

    御塵風聲音太大了,引得前面的神廟騎士輕咳了一聲——眼看著就要到精靈神廟了,且不說在這麼莊重的地方談論這些話題,但是話題裡涉及到的人物,就足夠御塵風死上一百次了。可是……他也心知肚明,自己絕對打不過這個流氓,而且,他們說的話也是鐵一般的事實。

    神廟騎士可不像女王那樣自詡為精靈忘的侍者,即便是自詡為侍者,他們也不必為精靈王保留貞操一類的東西。雖然誰也沒有看過精靈王的真面目,可是很顯然,他是一個男人,徹頭徹尾的男人。一個女人為他保留貞操花冠就好了,一群男人嘛……這個花冠的問題大可不必保留。

    所以,在他們卸掉了一身的鎧甲之後,也會走出神廟像所有精靈那麼自在的生活。而這些從精靈中挑選出來的最強的武者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伽立法湖邊城市裡,無數的精靈少女傾慕的對象。女王陛下下午跟御塵風那香艷的一幕,被無數精靈少女親眼目睹,就這麼一個傳一個,一個傳一個,雖然沒有在現場觀看到這一幕,但是神廟騎士已經可以想象出來了……

    那迦無論是美貌還是氣質,在精靈中都是一等一的,也是所有未婚男性精靈以及大陸上所有未婚男性的追求目標,可她今天卻跟這個流氓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對英俊的神廟騎士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在路上好幾次,神廟騎士都回頭看著這個走路吊兒郎當的家伙,恨不得一劍將他刺死在這裡——可是想了想今天下午自己兄弟們的遭遇,忍了。一個御塵風已經將守衛神廟的騎士全部打暈了過去,再加上一個牛頭人的話,好漢不吃眼前虧,忍了。

    一條並不長的路,幾個人硬是扭扭捏捏地走上二十多分鍾才到。莊嚴肅穆的神廟外此時已經點亮了藍色的魔法水晶燈,湛藍色的光芒將神廟映照的頗有幾分神秘的氣氛。特別是大理石鋪設的樓梯上,一塊一塊被重物壓碎的痕跡,好像經歷過了一場大戰。

    “進去吧,女王陛下在裡面等著你們。”神廟騎士停下了腳步,特別將御塵風領到了一塊破碎的大理石磚面面前——這就是下午御老板強行闖入精靈神廟帶來的結果。

    他的意思是想提醒一下御塵風,讓他看看自己罪惡的行徑,讓他有一種悔恨的感覺,然後擺正了心態之後再走進神廟去。可惜御塵風提著褲子吧唧一腳踩在了大理石磚面上,屁也沒有放一個就進去了,更別說什麼懺悔了。後面夏洛娜、薇仙跟太森魚貫而入,留下了傻傻的神廟騎士愣在當地——看著自己這罪惡的行徑,難道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最後,神廟騎士還是聽到了御塵風的話,在他們進入神廟大門那一瞬間,御塵風的一句抱怨由埃魯登原野夜晚的輕風送進了神廟騎士的耳朵裡。

    “這JB地面也太糙了,哪天跟他們管理處提個意見,整修一下……這大晚上的把人摔著怎麼辦?”

    如果說白天的精靈神廟中有著無比莊嚴肅穆的氣氛的話,那麼夜晚的精靈神廟不知道為什麼,被藍色的魔法水晶燈柱映照得則有了一絲輕松的調子。在淡淡的藍色光線的映照下,本來那些莊嚴無比的雕刻跟歷史的畫卷也不在那麼沉重,好像都靈動起了來。

    根據神廟騎士說的,女王陛下在右邊的大廳等待著他們——他還特別提了一句,由於今天下午那一場暴力事件,左邊大廳已經暫時不能使用了,壞了的磚面跟椅子都要重新整理過,天鵝絨的帷幔也要重新從獸人國度境內運來安裝上才能夠使用。這可是精靈一族最神聖的地方,總不能隨便拉塊破布簾子安上一張酒吧的高腳凳就開會吧?

    其實那樣應該也有不少人贊同,比如說御塵風,他絕對女王陛下坐上酒吧的高腳凳,那絕對是別有一番風情,當然那幾個老胖子還是老實的蹲地下比較安全……

    穿過長長的走廊,到了中央大廳。夜晚的大廳沒有了陽光的照耀,也沒有安放魔法水晶燈柱,而是用了兩個巨大的牛油火燭做照明。每一根火燭都超過一米高,有一個人合抱那麼大,巨大的火苗跳動著,偶爾爆出一兩聲輕響,將整個中央大廳照的光亮無比。

    在左邊,只剩下了一半的天鵝絨帷幔之後,是上午被御老板親手破壞的會議大廳。一把椅子已經成了碎片,那是被御塵風拖出來拍人拍碎的。當然還有兩塊被弄碎的大理石磚面,是太森的傑作。

    本來破壞神廟是大罪,但是女王陛下親自出來說情,而且損失全部由御塵風一個人承擔,他的金幣現在全部放在精靈王國內,這樣才讓他逃過了一劫。整個大廳現在亂七八糟的,除了那一張椅子跟天鵝絨帷幔是御塵風親手破壞的之外,其他部分都是太森的傑作。

    “我覺得我們應該分攤。”御塵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誠懇:“我賺錢也不容易,今天下午你破壞一半我破壞一半,都算到了我的腦袋上,你是不是應該還我點?”

    “沒問題。”太森倒是非常的耿直,拍了拍胸口說道:“一起闖的禍一起擔,我們牛頭人絕對不會把朋友置於不顧之地!”

    “那你要給我做十年奴隸。”御塵風面無表情的對太森說道:“裡面我破壞了一小半,你破壞了一大半,憑什麼錢都是我給你出?”

    “憑什麼!?”太森眼睛都瞪大了,下午破壞的東西由御塵風買單的這個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話說回來,自己算來算去也總共敲壞了三塊地磚而已——這是什麼做的?就算是用黃金澆灌的,好像也不值這個價錢吧,一個身強力壯的牛頭人拉到奴隸市場上去一賣,起碼也是幾百金幣。“就幾塊破磚頭你讓我給你做十年奴隸,能值多少錢?”

    “主要不是錢的問題。”御塵風循循善誘:“這可是精靈神廟,精靈神廟有多少年的歷史你知道嗎?裡面的東西有多少年的歷史你知道嗎?對精靈來說有多麼重要你知道嗎?你踩碎的不單單是幾塊磚頭而已,而是記載了古代到現在精靈們的歷史跟文化的東西!這不能像石頭那麼計算,起碼得按照歷史文物那麼計算……最起碼比黃金的價值高倍——最起碼的!你把那幾塊石頭撿起來稱稱。”

    耿直的牛頭人腦袋上流汗了,好像,也許,大概……真的就像御塵風說的這樣。精靈神廟他的確聽說過,那是從幾萬年前就一直存在著的,用來紀念偉大的精靈王的建築。經過了上萬年的歷史風霜,無數的精靈祭祀、長老、女王使用過的殿堂。

    這道理很簡單,比如說塊手帕不值錢,但是一塊薇仙小姐用過的手帕就很值錢——在烏托邦山谷裡不少精力過剩的年輕獸人非常追捧薇仙小姐用過的東西,不管是什麼破爛,但凡從薇仙手上過一次,立刻身價倍增。

    “你看,那兩塊磚頭正好在進門的地方,正好每一個人路過的時候都要踩在上面——你知道這麼多年來印過了多少人的腳印,印下了多少的歷史?你砸碎的不僅僅是一塊磚而已。”御塵風一聲輕哼:“讓你做十年奴隸都算是輕的——要不是今天下午我提出賠錢的話,我們倆都走不出神廟去!”

    “其實我不是要逼你……你要理解……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御塵風蹲下身去撿起一塊碎石來感歎。“這錢你什麼時候有了就什麼時候還吧!”

    御塵風這麼一說,牛頭人明白過來了,敢情他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踩碎了兩塊具有無比的歷史性、文化性價值的大理石磚面,剛剛才交不到一個星期的朋友就給自己把債務擔上了,多好的朋友啊!

    “我信了,不就十年了!”牛頭人熱淚盈眶:“十年交一個好兄弟,值了!”

    御塵風的笑容爬上了臉,剛剛想說點什麼,就被一陣鼓掌聲給打斷。在右邊的大廳後面有人將天鵝絨帷幔拉了起來,裡面坐著兩個人。

    奧斯崔恩跟女王陛下正面帶笑容的看著這一幕好戲。

    “不愧是威爾閣下指定的守護者,跟巨龍一族斂財的本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奧斯崔恩站起身來哈哈大笑。“歡迎你,我的朋友!”

    剛剛還感動不已的牛頭人兩眼圓瞪,御老板趁機竄他娘的了——

    【初到貴寶地】九十七關於那本古書

    右邊的大廳裡裝潢沒有左邊大廳那麼華麗,御塵風跟薇仙兩個人各自充當一方代表,在奧斯崔恩的邀請下坐了下來。薇仙謙虛了很久,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有座位,御老板是二話不說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女王陛下的身邊。

    那迦的臉色有點發紅,不敢正眼看他。御老板正襟危坐,臉色高深莫測,時不時地左右看一下。

    夏洛娜也被一起邀請進了這座具有歷史意義的神廟,這是奧斯崔恩大人特別批准的,暗精靈本來是絕對禁止踏足神廟的,白天的時候即便是奧斯崔恩的命令也不行,所以只有選了這晚上的時間,夏洛娜進來的時候神色很不自然——關於奧斯崔恩的傳說,她自然聽說過。血統戰爭僅僅是兩幫子精靈互相看不順眼而已,跟崇拜傳說中的英雄沒有什麼直接聯系。

    “不用拘束,我們本來源自一個祖先。”奧斯崔恩大人是這麼說,左右看了看之後,吩咐守衛在門口的神廟騎士去左廳又搬上了一張椅子放下,示意夏洛娜坐下:“坐吧,我想所謂的血統戰爭其實也僅僅是一些小的摩擦矛盾而已。”

    夏洛娜受寵若驚——很難想像,這個暗精靈在從小被血統戰爭的殘酷,純血精靈的戰爭歷史中熏陶長大,前兩天才接受了女王陛下漂亮的微笑,接著又是在精靈神廟,這個大陸上所有精靈分支心目中的聖地中讓奧斯崔恩大人親自安排了座位……

    “血統戰爭……結束了麼?”一直到夏洛娜坐下的時候,她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奧斯崔恩大人,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不必要的戰爭不需要開始,也很快就會結束——盡管現在沒有結束。”奧斯崔恩好像對女人都特別的有風度,他微笑著看著夏洛娜說道:“我相信很快,血統戰爭就會被徹底劃上一個句號的。從心裡來說,難道你們真的認為純血精靈就該死,血統戰爭必須打得兩敗俱傷一直到一方勝利為止麼?”

    “不……”夏洛娜看著奧斯崔恩若有所思,頓了半晌才回答到:“我覺得這是一場荒謬的戰爭,根本沒有開始的必要,源自一脈血統根本沒有必要爭權奪位。”

    “對,所以你就放心地坐在這裡,對於同胞我們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事情。”奧斯崔恩哈哈一笑,給夏洛娜吃了一顆定心丸,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只要太陽還沒有升起,我的話在這座神廟中就具有絕對的權威,你和你朋友的安全我還是可以保證的——現在,讓我們說說正題。”

    正題是什麼,自然是有關於御塵風的事情了。奧斯崔恩大人坐下來之後,一直就那麼微笑凝視著御塵風的臉,御老板此時正在凝視著女王陛下漂亮的,微微發紅的臉蛋,直把尊貴的精靈女王看得不好意思——雖然下午那是一場天大的誤會,但是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不可能說用橡皮擦把它給抹了——女王陛下還是很鎮定的,起碼還能在御老板的注視下穩穩地坐在這裡。

    雖然她臉色有點潮紅,不是那種運動之後的紅色,而是害羞。御塵風饒有興趣地看著漂亮的女王,嘴角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誰知道他腦袋裡在想什麼。至於背後有誰正在注視著他,這個流氓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他只感覺女王實在是太漂亮了,即便是把安琪拉、夏洛娜跟薇仙揉到一塊,也絕對沒有她這麼漂亮。從那迦身上散發出來的,是那種長期高高在上發號施令,讓人心悅誠服的氣質,跟小丫頭片子絕對是兩個概念。

    要是自己以後得娶上一個老婆的話,那麼必定首先按照那迦女王這種檔次來——當然,這不僅僅是御塵風的夢想,可以簡單歸納於大陸上所有男人的共同夢想。娶上一個精靈女王,那麼就等於把數百萬美艷的精靈少女納入了後宮。

    “閣下!”奧斯崔恩終於微笑得不耐煩了,他已經整整微笑了五分鍾有余了,而御老板一直把視線放在女王陛下的臉上,他向來都對男人的視線察覺力為零。奧斯崔恩本來一直保持著精靈的風度,英俊無比的臉上一直微笑到了肌肉有些抽筋,才忍不住出言提醒:“你還好吧?”

    御塵風依然沒有動彈,他好像陷入了一個美妙的夢裡——這個夢裡的男女主角在座的每一位都能猜出來,可惜的就是,這個夢到底是什麼內容,沒誰想象得到。

    坐在御塵風身邊的薇仙尷尬地笑了笑,悄悄伸手到御塵風的腰間狠狠一捏——御老板好像一根忽然被釋放出來的彈簧一般,直挺挺地硬直了身子。他現在發現奧斯崔恩在對自己微笑了,集合著腰部的疼痛感,他勉強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嘿嘿……”御塵風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看著大家都在注視著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個啥,大家有話就說,我剛剛走神了。”

    “閣下,我首先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關於你所說的,自己病得快要死了的事情。”奧斯崔恩抖了抖僵硬的肌肉,又展開了一個微笑。這招也許對女人好使,但是對御塵風不好使——跟克裡斯一樣,御塵風一瞬間就產生了自己絕對不會承認的嫉妒心。

    這個男人簡直太帥了,造物主肯定是偏心的將所有有關於男人的正面褒義形容詞匯都加在了他的身上,才能造就出這麼一個完美的男人。當他微笑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撇,露出潔白的牙齒來——這種笑容簡直就連最苛刻的宮廷禮儀師都挑剔不出什麼錯誤來。而他的一舉手一投足之見,富有吸引力的貴族氣息也顯露無疑,甚至是連說話的方式,口氣,語調甚至連動動手指頭的方式,都可以被記載進貴族學校禮儀教典,成為以後那些向往成為最優秀貴族的學生們的教材。

    甚至一直到了奧斯崔恩將一本書放在御塵風面前,在一次彎腰坐下的時候,動作都及其優美——御老板甚至開始懷疑,在這個美男子上廁所方便的時候,是不是姿勢都那麼優雅。

    “關於閣下的病情,我想在這裡應該能夠找到答案。”奧斯崔恩敲了敲放在幾個人面前的小圓桌:“具體來說,閣下這個應該不算什麼病,而且我還得恭喜你。”

    說到病情,御塵風清醒了過來,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事情。既然這個美男子這麼牛逼,那麼想來他也應該有一點看的過去的本事。御塵風伸將書拿了起來捧在手裡,瞬間感覺到渾身一陣清涼——就好像在炎熱的夏季裡喝下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一般。

    跟先知那次給他的書一樣,書的封面用秘銀做裝飾,雕刻精美,上面鑲嵌著一些漂亮的寶石跟魔法水晶。內頁已經有些泛黃了,這東西應該有些年頭。看不出這是什麼材料書寫而成,不像皮也不像紙,捏在手裡柔軟而堅韌——甚至連裡面的筆記也有大多不同。

    “有沒有人把它撕下幾篇?”御塵風翻書的時候下意識地問了個問題:“會不看看到關鍵時刻就沒有了?”

    “沒有,這本書一直就是放在精靈神廟的內室中,別說損壞,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碰到的。”奧斯崔恩高深莫測地一笑,催促著御塵風翻開古書:“看看,能從上面找到一些什麼答案。”

    御塵風現在是治病心切,也不管美男子如何讓他不爽了,當下翻開第一頁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是一本記載著精靈歷史的古籍,從精靈王的誕生開始,一直到五大精靈使的出現,純血精靈是怎麼誕生,如何分支出了其他種族的精靈開始了血統戰爭——戰爭最後的結果,以及一些瑣碎的小事。看上去跟自己的病一點關系也沒有,可是美男子既然這麼說,在精靈神廟裡能坐上一個位置的人應該不會亂忽悠別人才對。御塵風耐著性子朝下看。

    薇仙以一種獸人貴族的姿勢優雅地坐著,她不會打斷奧斯崔恩跟御塵風的談話,即便是這個談話暫時中斷。夏洛娜更是幾乎屏住了呼吸,能在精靈神廟中有她的座位,暗精靈已經受寵若驚了,絕對不會像某個男人那麼不識好歹。

    整個大廳裡就這麼安靜下來了,連空氣都有些沉悶,除了太森沉重的呼吸聲——雖然他已經盡量放輕了呼吸,牛頭人雖然直來直去,但是也察覺到了現在這種古怪的氣氛。

    除了御塵風翻動書頁時候發出來的沙沙聲,現在大廳裡連掉根針在地下都能聽的見。奧斯崔恩跟那迦兩個人凝視著御塵風的動作,眼睛隨著翻動著的書頁不停地移動。那迦開始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微笑,而奧斯崔恩還是那麼高深莫測。

    御塵風翻書的速度非常快,現在他的眼睛就好像兩架大型的掃描器一般,絕對不在每一頁書上停留超過一秒,一本厚重得猶如磚頭一般的古書,在不到十分鍾之內就已經快到了尾頁。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又不一樣了。

    女王陛下臉上開始浮現了憂慮,奧斯崔恩則不再那麼高深莫測,恢復了貴族式的優雅微笑。御塵風則開始顯的有些不耐煩——坐在他旁邊的薇仙把手伸著,怕這個家伙會隨時暴走。很顯然,御老板並沒有找到什麼跟他這怪病有關系的記載,這僅僅是一本徹頭徹尾的歷史古籍而已。

    啪!沉重的響聲撕裂了沉悶的空氣,御塵風一臉怒氣地看著奧斯崔恩。

    “這上面除了歷史故事就是歷史故事,你不是大半夜的把我叫來耍我吧?”御塵風在憋著火,下意識地就想去摸腰間的刺劍,薇仙立刻出手按住了。

    “沒有,我是想確認一下您的身份而已。”奧斯崔恩笑容滿面:“我終於等到了,這本用古老精靈語書寫的書籍只有三種人能夠看懂——很顯然,您不是一只上古巨龍,也不是一個能活到兩萬歲的精靈。”

    “我早就說了。”那迦女王臉上憂慮的表情盡去,全是笑容:“新一任的,精靈一族最尊貴的與巨龍溝通的祭祀,明天我會向大陸上所有精靈宣告。”

    御塵風張大了嘴,好像吞下了一個帶皮的西瓜——

    【初到貴寶地】九十八大陸秘史

    被御塵風拍在桌面上那一本書,據說是從精靈王時代開始流傳下來,經過每一代的龍祭祀之手紀錄歷史的《諾斯法典》。除開前面最正規的古老精靈語描寫了精靈王的誕生跟五大精靈使的誕生之外,後面的字跡每隔個幾千年就會有一次變動——娟秀的,整齊的,剛勁的等等字體出自不同時代的龍祭祀之手,他們忠實地紀錄了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歷史,用精靈王所傳下來的古老精靈語作為載體。

    可是這本古籍的記載,卻在血統戰爭初期就被截斷了,從那個時候開始,精靈一族之中再也沒有龍祭祀一職有人勝任。原因再簡單也不過了,在精靈血統戰爭開始的時候,由於黑龍黃金龍兩族公開自己的盟友並且以強大的姿態加入戰爭,使得整個大陸陷入了恐慌——也許血統戰爭只波及了埃魯登原野周圍一帶,而龍族的戰爭則影響了整個大陸。

    根據《諾斯法典》的記載,龍族在血統戰爭開始了半年不到之後就全族徹底投入戰爭中。當時在大陸上居住的巨龍數量超過五千以上,這些動輒擁有獨立毀滅一座小型城市的恐怖生物一旦交戰,方圓數十裡內根本就沒有東西可以幸運地存活下來。經過大型龍息球反復洗禮跟更加恐怖的龍語魔法的轟炸,常常讓戰場之上幾十年內寸草不生。

    一開始僅僅是黃金巨龍跟黑龍的戰爭,緊接著,跟黃金龍族關系比較好的綠龍跟藍龍參加了戰爭,而跟黑龍關系好的紅龍跟銀龍也全面投入了戰爭——在那個時期,已經找不到完整的記載了,大陸各地整天都可以看到遮天蔽日的龍翼掠過天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一顆龍息球。整個大陸被精靈血統戰爭所波及,龍族開戰以來更是讓整個大陸陷入恐慌,居住在大陸上的各個種族都爭先恐後地逃亡向外海,一時間,堪納斯大陸變成一片不毛之地,根本沒有可以生活的地方。無數的龍息球洗禮了大陸的每一寸土地,無辜死難者的屍體甚至連河流也截斷,由於大規模的屍體堆積產生的瘟疫更是可怕。

    那個時候可以說是一個死靈法師最猖獗的年代,被譽為終極死靈的骷髏龍也是從那個時候誕生的。瘋狂的死靈法師們在瘟疫上加上了無比歹毒的詛咒,讓龍族也抵抗不了疾病的侵襲,巨龍們將瘟疫攜帶到大陸各個地區,然後自己也在不久的將來死去。龍族的數量在那一個時期開始銳減,最後剩下幾乎不到一成——據說在現在的龍牙山一帶,也就是堪納斯原野一線的龍牙山脈,埋葬了上千只巨龍的屍骸。

    事實上,那時候不僅僅是巨龍、精靈,大陸上各個種族也都打紅了眼睛——大陸已經經受不起如此等級的戰爭,四處的地火熔巖被引得爆發出來,大陸整體沉默也就在眼前。

    第一個意識到事態發展嚴重的是龍王,龍王閣下首先嚴令大陸各支龍族退出戰爭舞台,接著以無上神力在外海創造出了一座大島,命令所有龍族遷徙於此,永遠不得返回大陸。緊接著就是戰爭的後期,純血精靈跟暗精靈的戰爭也把兩支種族打得元氣大傷,誰也沒有打敗誰,也落了個無疾而終。

    兩股最大的矛盾和解之後,大陸上的戰爭雖然還延續了十多年之久,但是普通國家的戰爭已經無法對大陸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在那個時期,大批的皇權易手,國家改頭換面,而阿爾曼帝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崛起的。

    龍族們離開了大陸,精靈從此以後再也無法和這些強悍的生物溝通,而精靈王跟龍王的約定也就此作廢,龍祭祀這一尊貴的頭銜,從血統戰爭結束到今天為止,被空置了超過萬年……沒有誰能夠懂得這些只有代代相傳的龍祭祀才能看懂的文字,也沒有誰敢去翻看這一本只有龍祭祀才能翻看的歷史,這一段歷史也就被當做空白抹去了……

    但是御塵風可以看懂。這意味著什麼?看著奧斯崔恩跟那迦兩個人陰謀得逞的笑容,在座的各位都已經大概能夠猜出來了。

    “欺詐!”御塵風呼地一聲站了起來:“這是赤裸裸的欺詐,絕對是欺詐,我不能同意!憑什麼我看懂一本破書就得給你們做白工!這不可能!癡心妄想!”

    “閣下,您不必那麼激動。我們僅僅也只是猜測而已。”奧斯崔恩的笑容不再那麼貴族,而是非常的奸詐,奸詐得御塵風想立刻上去踹幾腳:“這本《諾斯法典》的來歷您還不知道吧?只有守護精靈的,能夠跟巨龍溝通的龍祭祀才能夠讀懂,因為古老的精靈語早就失傳了——不然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您會閱讀這種古老的語言嗎?”

    “我就是會讀又怎麼了?會讀就一定要給你們打工麼?”御塵風一臉的鄙視,好像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般:“我就是能看懂,但是哪一條法律規定了看懂了這本書就一定要給你們做苦力的?我可不這麼認為,就算我看懂了,我不干。”

    沒錯,女王陛下長長歎了口氣——剛剛她擔心的就是這個。御塵風能看得懂《諾斯法典》又如何?誰規定了看懂《諾斯法典》的人就一定要做龍祭祀來維護精靈一族的安全呢?怕是連阿爾曼帝國這樣的流氓國家也找不出這種流氓法律吧……

    御塵風純粹就是一個現實主義者,想要拿什麼大道理把他套住,那是門也沒有的。對於這一點女王陛下早就清楚的很了。威爾那一晚來拜訪女王陛下,早就將御老板的為人方式交代了個通透——這大概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威爾會把金幣留在埃魯登原野。

    這個世界上大概除了女人跟金幣之外,還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御塵風屈服的。而且這個屈服有一個度——比如誰要是說如果你不做龍祭祀的話那麼老子就不給你錢——不用有任何懷疑,下一秒的時候御塵風的凶器就會頂在這個人的脖子上。

    看來,只能用他的病情來威脅他了——女王陛下剛剛理清楚,想要開口的時候,奧斯崔恩卻提前開口了。

    “沒錯,閣下。事實上你如果不願意繼任龍祭祀一職的話,也是您的自由。”跟女王相比,奧斯崔恩好像一點也不著急,依然是保持著貴族式的微笑:“另外,關於您身體的問題,我也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就是跟龍王玉的力量產生了共鳴,您幸運地獲得了一部分力量。而且聽說尊貴的精靈使拉斐爾也寄宿在您的身體內,由於她是先進入了龍王玉,所以很幸運,您也跟她的力量同化了一部分。”

    “所以呢?”一提到病,御塵風不抬槓了。“聽起來好像我沒有病?”

    我的天,大長老這是腦袋被燒壞了麼?這可是手上的最後一張王牌了!金幣是肯定要還給他的,如果不靠這個症狀來忽悠他一下的話,女王陛下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情能夠牽著御老板朝坑裡走了。大長老向來都是睿智無比的,怎麼今天辦了一件傻事?

    “對,事實上您不但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還獲得了巨龍於精靈使的一半力量。”奧斯崔恩依然微笑:“我聽說您曾經被巨石砸過,然後莫名其妙地長出了龍鱗——這就是先兆,在現在獸人帝國曾經的開國皇帝身上也發身過這樣的事情。不然您以為為什麼會忽然擁有這麼強悍的恢復能力?要說到自我恢復,這個大陸上沒有任何生物能夠與龍族媲美。”

    原來老子不但沒病,而且還賺了——御塵風咧嘴笑了,他忽然覺得自己面前的這個美男子也不那麼討厭了。原來自己忽然獲得了怪力跟超強的恢復能力,跟龍王玉的確有不可分割的關系。而且奧斯崔恩還提到了一半精靈使的力量——這麼說起來的話……

    那我以後不是也可以使用魔法了?一想到拉斐爾初次登場的時候使用的那一招火焰龍卷風暴,御塵風全身上下就是一陣暗爽。

    我明天就去拿回屬於我自己的金幣,然後帶著一群美女游山玩水去——看來這個事情很快就會成真了。不用苦練幾十年就有了一身恐怖的力量,做男主角的好處果然不是蓋的。要是再朝這樣發展下去,我很快就會得到大宇宙力量一捅江湖了……

    御塵風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是的,百分之百的幻想,因為他沒有聽到奧斯崔恩接下來的話。

    大長老沒有理正沉浸在歡樂中的御塵風,而是將話題轉到了薇仙身上。

    “小姐,新一年的貿易路線問題,經過今天下午的討論已經得出結果了。”奧斯崔恩帶著貴族式的微笑,誰也沒有看到他眼底那一抹淡淡的邪惡,跟御塵風如出一轍的邪惡:“由於阿爾曼帝國在初春的時候打算全面入侵埃魯登原野,為了保證貴國的援軍及時到來,我們給貴國劃定的貿易路線跟半精靈克裡斯族群的居住地是一樣的,這樣你們可以互相照應。”

    這個大長老很厚道。牛頭人不住點頭,連這一點都給我們想到了。

    “恩,今天下午經過討論,半精靈一族遷徙進埃魯登原野之後,居住地是埃魯登原野東部邊境一線。”奧斯崔恩的指頭敲打了一下桌面,天鵝絨的帷幔被掀了起來,後面一名神廟騎士捧著地圖走了進來,掛在了牆上,然後轉身出去。奧斯崔恩站起身來走到地圖面前,指著用鮮紅文字寫著“阿爾曼”三個字的地方說道:“就在這一帶——當然,在戰爭時期也許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祝你們好運。”

    女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微笑。

    奧斯崔恩不傻,他要是傻的話,這個天下就沒有聰明人了。強扭的瓜不甜,他在等著御塵風自己上門來要求任職,這才符合龍祭祀的精神。

    公平,公正且嚴肅——

    【初到貴寶地】九十九失蹤的公主上

    一直到御塵風回到小屋之後,才發現自己被奧斯崔恩這個貌似美男子,實則老狐狸的家伙給算計了,而且算計得非常徹底,算計的算無遺漏。

    是的,奧斯崔恩大人說的非常明確,做不做龍祭祀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御老板自己不想做龍祭祀,按照公平公正且嚴肅的精神來說,任何人不能強迫他,否則這就違背了精靈王遺留下來的意志,這是忤逆的。而且奧斯崔恩大人貌似誠懇地將御塵風現在的狀況誠實地告訴了他——你並沒有生病,而是運氣非常好的撞了大運,那怪力跟鱗片僅僅是繼承了龍族力量的體現。至於火焰的燒灼感嘛,奧斯崔恩大長老接下來也解釋了,那不過就是上位火系精靈使在分享力量的時候特有的表現。

    燒灼感並不是什麼大病,一般人想燒還燒不著呢——不相信就去問問大陸上的魔法師們,誰要是能有這樣的幸運被上位精靈使看中了分了一半力量,別說是燒灼一下了,怕是燒成烤紅薯那樣都心甘情願。畢竟在這一次燒灼感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龐大的魔力。

    而且,大長老的慷慨很快就讓御塵風有點找不著北了——關於神廟的賠償問題,反正經過了幾萬年也該好好修整一番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徹底整修一次。至於賠償費嘛,只需要御塵風拿一半就成,另外一般精靈神廟自己負擔。

    一開始御塵風還對這個美男子抱有一些敵意,最後簡直把他當成知心朋友了。連大家眼睜睜看到自己破壞的東西不要求賠償了,御老板還能說啥?

    反正不用還錢,不用給別人打工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御老板還有一件事情沒想通,那就是為啥女王陛下一直在對著自己微笑呢?那種高深莫測的笑容,好像迎接一位盟友一般親熱,絕非男女之情。然後薇仙就是在苦笑,新一年的路線已經劃定出來了,她還苦笑啥呢?先知交代的任務不是已經完成了麼?

    太森當然也在笑,那是傻笑,幾乎可以不做考慮。反正一晚上氣氛挺和睦的,大家都在笑——御塵風也只有咧著嘴跟著大家一起笑了。

    在談完了正經事之後,奧斯崔恩又展現出了一個大長老睿智的一面,閒聊當中從大陸的發展史到文化、魔法、武技等等方面無所不談,談得御塵風頭又開始大了起來,而薇仙跟夏洛娜則是一臉崇拜地看著不知道多少歲的美男子老妖怪,兩個眼睛都是小星星。

    最開始御塵風還有一點抵觸情緒,可是到了後來,他也不禁為這個老妖怪所折服——奧斯崔恩不愧是精靈一族的國寶級人物,不怪兩個小姑娘對他完全沒有抵抗力。奧斯崔恩的知識面非常廣博,好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並且談話的時候也非常風趣,在談論武技的時候,甚至連御老板都被這個美男子給繞進去了,那種討論的氣氛可以說是……相當激烈!

    在御塵風一行人被忽悠得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時候,奧斯崔恩大人非常友善的將他們趕出了神廟——太陽快升起來了,即便是大長老,也沒有權利在太陽照耀的時候讓暗精靈進入神廟內部。他連帶著那一張畫的亂七八糟的地圖跟新一年的授權書交給了薇仙之後,將一行人送到了神廟大門前——光當一聲關上了門。

    “我總覺得我被忽悠了。”御塵風剛走出大門的時候,一見陽光豁然清醒過來。“誰跟我有同樣感覺的,舉手,報數。”

    回頭去看看,結果就他一個人做了傻子被忽悠了。薇仙緊鎖的眉頭一直沒有解開,牛頭人一臉的無所謂,夏洛娜是若有所思——克裡斯在遠處等著他們,早餐的時間應該到了。克裡斯昨天晚上沒有進去,沒有發言的必要,有資格發言的幾個人都沉默不語。

    “報告,我也感覺被忽悠了。”太森看著御塵風煩惱不堪,不由得附和了一下:“我跟你的感覺一樣啊,哎呀戰友,真有共鳴。”

    “你一邊去,怎麼哪都有你。”御塵風連連朝旁邊靠,要是讓誰誤會自己跟牛頭人一般頭大無腦的話,這一輩子都會背上污點。“我們現在討論的話題是奧斯崔恩那老家伙忽悠人的問題,不討論被別人忽悠的問題——你昨天晚上就是站崗而已,誰忽悠你了。”

    沒錯,要論忽悠的話,太森早就被御老板忽悠了一個大滿貫了——比如昨天奧斯崔恩私下跟御塵風協定的,神廟的裝修費用只需要他付一半的錢,另外一半由精靈自己負擔,而御塵風把這一半的裝修費增值成了十年賣身契轉嫁到了太森的身上。

    要論被忽悠的話,太森的確是天字第一號招牌。

    雖然奧斯崔恩一晚上都帶著微笑,絲毫看不出笑裡藏刀的味道,女王陛下也是一晚微笑不斷,會談的內容切實之極,將御塵風最擔心的金幣問題、健康問題統統解決了,捎帶手還幫克裡斯解決了家鄉問題跟獸人的貿易路線問題——這一切就好像一個純金大餡餅一樣砸到了御塵風的頭上。代表著精靈的奧斯崔恩大長老跟女王陛下也並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甚至是什麼要求都沒有提,就完全滿足了御塵風的願望。

    所謂亢龍有悔……任何事情都不能太過頭,物極必反,好事成雙已經算是千載難逢了,好事成四成五更是天下絕唱。沒好事的時候人人都在想好事,可是好事砸到自己頭上來了吧,又偏偏開始暗生疑心。

    小狐狸的眉頭一直就沒有松開,當御塵風站在原地琢磨到底是他把奧斯崔恩忽悠了一個通透,還是奧斯崔恩把他忽悠了一個通透的時候,薇仙已經下意識地朝前走了,沒走多久腦袋就撞到了大理石的柱子上,發出一聲痛呼坐在了地下,眼淚汪汪地捂著額頭。

    “我說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呢?”御塵風連忙跑過去把她拉了起來:“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難道你也有一種被忽悠的感覺?我說我怎麼總覺得心神不定的。”

    “沒有,怎麼可能,大長老給了我們新一年的貿易路線,我已經很感謝他了。”薇仙被御塵風一拉而起,捂著額頭苦笑:“我已經很滿足了,這本來不是他們應該做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御塵風一愣。“聽不明白——不是說給你們的貿易路線最近麼?近點還不好,能省不好時間不少力氣呢!”

    薇仙沒有再說話,只是苦笑著搖頭朝前走。克裡斯已經在湖邊的小房間裡給他們安排好了一桌豐盛的早餐,他也急於知道關於昨天晚上會議的結果,自己的族人的居住范圍到底被劃定在什麼地方,這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情。可惜昨天下午御老板大鬧神廟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相信昨天晚上女王陛下把他們叫去,就是討論關於這個問題的結果。

    克裡斯在前面帶路,夜晚走來很長的一段路,沒有幾分鍾就繞回去了。此時太陽已經升起,照的湖面一片波光粼粼,煞是好看,猶如在藍寶石上撒上了一層閃耀著光澤的魔法水晶粉末一般。不虧是精靈皇族選擇的居住地,無論在何時看起來都如此的漂亮。

    不過大部分人看起來對景色都不太關心——甚至是克裡斯准備的早餐在眾人就座很長一段時間內也沒怎麼動彈。除了太森的胃口大好之外,在沖積平原上餓死鬼投胎像的御塵風也基本上沒有吃什麼東西。夏洛娜在盯著御塵風看,這是暗精靈的習慣,她的眼睛基本不會離開御塵風。薇仙則是根本沒有上桌,拿著奧斯崔恩贈送給她的地圖翻來覆去地研究。

    “怎麼,不合胃口?”克裡斯看著御塵風拿著叉子東戳西劃大為驚訝:“不應該啊,按道理來說你應該把這裡的東西都搶光才是,我一開始還擔心不夠你們吃的呢。”

    不過他們吃的,這的確考慮得有道理,單把太森撇開這裡的食物已經超出預算了。御塵風跟太森都是典型的飯桶,不吃飯就沒力氣,吃起飯來跟不要錢一樣。精靈的食物可不跟獸人那樣體積龐大,都是一些制作的非常精致的小點心,而且沒有多少肉類脂肪,大部分也都是用水果跟蔬菜制作的食物——一開始克裡斯還為這是頭疼,一旦這兩個吃貨甩開了腮幫子,那得造多少東西啊……

    現在可好了,東西不但沒有不夠,而且還多出來了——太森同學因為沒有肉吃,最後也沒有塞下多少糧食。他是屬於無肉不歡的類型,而御塵風是實在沒有弄明白。

    “我到現在還是沒有弄明白,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讓我把金幣帶走了?”御塵風戳弄著鑲金絲花邊的盤子:“這事不對——沒道理。”

    “你說什麼?”克裡斯微微一愣:“什麼沒道理?”

    “我說奧斯崔恩,他非常慷慨的把錢還給我了,而且還非常誠實地告訴我了現在我的身體狀況。”御塵風耷拉著腦袋趴在桌子上面,下巴無聊地抬起關閉,磕得牙齒直發響:“不應該,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不應該這麼簡單,他一定是有什麼陰謀,陽謀!”

    “那你倒是說說,人家有什麼陰謀?”克裡斯有點郁悶了。

    “不知道,但是有一個人肯定知道。”御塵風嘩啦一下扔下刀叉:“我們不知道,公主殿下還能不知道麼?”——

    【初到貴寶地】一百失蹤的公主下

    “閣下,您真的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麼?”那迦跟奧斯崔恩兩個人正在享受今天的早餐,奧斯崔恩閣下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散去。他可不像御塵風這麼疑神疑鬼,昨天一晚上的忽悠之後,顯然是他把御塵風給忽悠了。一開始女王陛下還能夠分得明白誰在忽悠誰,可是到了後來,就連那迦陛下都有點分不清楚了。“我只是覺得……您真的認為他會為了獸人站在我們的戰線上?”

    “毫無疑問。”奧斯崔恩拿起了高腳水晶杯子,裡面盛有精靈釀造的果酒,醇香而美味,他美美地抿上了一口,瞇著眼睛抬頭看著太陽:“他就是這樣的人,從第一眼見面我就能看出來——放心吧,他很快就會發現除了錢之外,還有更多有意義的東西。”

    “因為……”奧斯崔恩的記憶好像飄到遙遠的遠古時代,用夢囈一般的聲音慢慢地說道:“因為我們是一種人,一族人。”

    “您是指的什麼?”那迦微微一怔,越發覺得大長老高深莫測了。

    事實上,他的確很高深莫測——如果一定要把這個詞語冠給大陸上的某個人的話,那麼奧斯崔恩絕對是可以稱得上了。大長老的傳奇故事從那迦小的時候就開始聽,聽著聽著就長成了少女——那個時候奧斯崔恩大長老非常英俊,是那迦女王那個一個時代的所有精靈少女傾慕的對象。跟現在比起來,他喜歡游蕩在埃魯登原野的大片土地上,抱著豎琴做一個自由的游吟詩人,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獸人或者精靈、矮人什麼其他的。總之,他基本上就屬於一個完美的化身。

    然後等到那迦陛下從少女長大,在長老團的指定下繼承了這一任的精靈女王。那迦陛下長大了,那一個時代的精靈少女也都成為了成年的女性精靈,而唯一不變的還是奧斯崔恩,他依然是那一副英俊的面孔,好像歲月根本在他身上雕刻不出一點點風霜。

    恩,精靈本來就是一個比較長壽的種族,有記載的精靈最大壽命應該是八千六百七十三年零兩個月——這是一名生活在森林中的精靈的年紀,可惜他現在死了,如果還活著的話,說不定就能把精靈的理論壽命拉到一萬歲以上。不過事實上,大多數精靈都無法超過五千歲。

    根據大長老們的態度,他們應該也是從小看著奧斯崔恩大長老長大的。長老團中年齡最高的一名長老已經接近六千歲了——這僅僅是他自己宣稱,從那一臉的褶子來判斷的話,起碼還得多個一兩成上去才行。那麼,奧斯崔恩大人的年齡到底是多少,這一直是一個不解之迷。

    其實年齡並不是一個值得煩惱的事情,奧斯崔恩大長老能坐在這個位置上,除了跟年齡和資歷有關之外,那就是他自身的實力了。這裡要重復,所有精靈從小都聽說過這個傳說中的英雄,將他的實力傳的非常玄乎,不過奧斯崔恩大長老已經很就沒有親自出手過了——然後,這個傳說就被傳得越來越玄乎,甚至把他已經捧到了半神的位置上了。

    當然,也有不少極端派的精靈說奧斯崔恩根本就不是精靈,他擁有精靈完全不可能擁有的實力——除了標准的人類武技、讓人吃驚的蠻力以及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之外,還可以使用土、木兩系的魔法。

    精靈使用魔法很正常,會一點武技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但是誰也沒有聽說過一個精靈有跟牛頭人媲美的蠻力吧?這不僅僅是傳說,而且昨天大家還親眼所見——大長老閣下僅僅用一個劍鞘就擋住了太森的長柄車輪戰斧,要知道這種大型的劈砍武器就是對付全身鎧甲的重騎兵,一下也能砸得他們吐血而死。

    這一切的一切,讓大長老閣下看起來都是那麼神秘莫測,他就好像籠罩在一個迷霧中的謎團一樣,能夠讓人看清楚輪廓,那是一個精靈,可是誰也看不清他的本質。

    “龍王閣下從那一晚走了之後,再來過沒有?”奧斯崔恩看著天上,好久好久才想忽然想起來一般問道。

    “沒有,也許是已經回到阿尼貢森去了,他告訴我說,龍族不允許居住在堪納斯大陸上了,所以指定了一個候選人。”那迦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上了一口果酒放下:“這件事情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再第二天我就已經告訴您了——我對您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我知道,我是說,我是想問……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奧斯崔恩呵呵一笑,好像是在對自己說,也好像是在發問。

    “我不懂您在說什麼。”那迦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說特別的事情,是指的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指,就是隨便問問而已。”奧斯崔恩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望著伽立法湖邊的小房子微笑。在女王的居所裡,能夠俯瞰到這個並不太大,也沒有高大建築的小城市。“讓我們來猜一猜,最後他是不是會妥協——如果他不妥協我們怎麼辦?我可沒有自信能夠打倒一個擁有一半巨龍,一般精靈使力量的怪人。”

    “他如果不肯的話,我們的確拿他沒有辦法。”女王微一聳肩:“本來我昨天晚上是想提提金幣的事情,可是大長老的慷慨讓我汗顏,您不是已經想出什麼好方法,讓他繼任龍祭祀了麼?他擁有一半龍力,一半精靈使的魔力……如果在春季來臨的時候,阿爾曼帝國真的發兵的話,他是一個不小的助力呢!”

    “其實我不指望他一個人真的能夠力挽狂瀾,龍祭祀一職也空了將近萬年了,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巨龍一族已經被嚴令參戰了,即便是他能夠和巨龍溝通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奧斯崔恩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把眉頭皺起來,好像是在思考什麼特別的難題一般。“但是,總應該有一個人來解除危機才是真的……毫無疑問,他是最好的人選。”

    “我知道您的意思,將跟他一起的狐族少女的貿易路線劃到戰爭地區,如果他要保證她們的安全的話,就必定會想辦法平息這場戰爭。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這麼做的,或者說他即便是這麼做了,但是也無法平息這戰爭怎麼辦?”女王有點好奇,大長老一副神閒氣定的姿態,他到底想到了什麼。“還是說,您有更好的辦法?”

    “我不是剛剛才說了嗎,我不指望誰能夠力挽狂瀾。”大長老哈哈一笑。

    不指望他力挽狂瀾……的確是這樣沒錯,御塵風畢竟是一個人類,阿爾曼帝國一旦發兵,那麼必定是雷霆萬鈞,誰能指望一個人類去守護埃魯登原野連綿上千裡的邊境線?一個人每天就是不吃飯不喝水不睡覺往返兩次也累都累死了。

    原來奧斯崔恩大長老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了,那麼他為什麼還如此的力挺御塵風加入精靈的陣營呢?僅僅是聽自己描述了一番黃金巨龍的囑咐而已,就已經這麼確信這個人可以解除現在的危機……恩,也是是他老糊塗了也說不一定。

    冬日的暖陽照的全身舒暢,從伽立法湖面吹來的清爽晨風讓人精神一爽。這已經是冬末了,不少花兒已經開始抽芽,准備在春天盛放。可是現在,那迦還沒有絕定到底用什麼方法來化解這一場危機——也許御塵風,這個人類真的有什麼好辦法也說不一定呢?

    “陛下,首先我得跟你承認一件錯誤。”奧斯崔恩凝視著湖畔的小屋,半晌之後慢慢開口:“我沒有經過長老會的批准跟您的首肯,就擅自做了決定——但是我確信,我們必須這樣做。做任何事情都得有賭注才行,這就是我們的賭注。您在離開埃魯登原野的時候非常匆忙,聯系起龍王閣下那一天的告誡,我大概能夠猜想到出了什麼事情。所以……”

    “所以什麼?”那迦的心抓緊了,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大長老閣下干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您早就知道這件事情?關於御塵風的事情?“

    “我一早就知道,甚至比你還早。”奧斯崔恩點了點頭。“所以我有了一個跟你一樣的想法,我們來賭一賭,看看我們是輸是贏。不過我賭的比你徹底。”

    “徹底……”女王陛下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閣下,您瞞著我做了什麼?”

    “我跟安琪拉公主談了談心。”奧斯崔恩臉色輕松,女王陛下好歹松了口氣。

    安琪拉自從回來之後一直悶悶不樂,將自己鎖在房間中,除了貼身的侍女之外,她誰也不想見。這事情已經發生了將近一個星期了。而那迦最近瑣碎的事情太多,一時間也沒有顧得上去找她好好談談,就這樣安琪拉在房屋裡一住就是八天。

    她的心情是因為御塵風才低落下去的,御塵風來到了埃魯登原野,按道理來說,她肯定會立刻從小屋裡撲到情郎的懷裡才對。可是這已經過去一天了,安琪拉的影子也沒有看到。要不是奧斯崔恩今天提到安琪拉,那迦恐怕也已經把這件事情忘了。

    “說到安琪拉,她最近的心情可不太好,連我也不想見了。”那迦苦笑。“您跟她談了些什麼?”

    “我問她,你相信你所愛的男人嗎?”奧斯崔恩的聲音有點發飄,女王陛下的臉色又開始難看了,她大概猜到了下一句。

    “接著我又跟她說,如果你相信你的愛人,那麼你就去逼他出來找你吧。”大長老閣下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似乎有一種狡猾的色彩:“於是,她早在幾天前就已經離開了埃魯登原野,朝著阿爾曼帝國的首都前進了。現在居住在湖邊小屋裡的,不過是她的侍女而已。這個事情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不過得麻煩你等一下去告訴他才是……”

    “你……大長老閣下,您讓我說您什麼好,竟然私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迦苦笑搖頭:“而且,您讓我怎麼去說……”

    光當一聲,女王陛下居所的大門被人暴力破壞。

    “老子全知道了!”御塵風一臉怒火地站在門口,後面跟著薇仙跟夏洛娜臉色尷尬,在她們身後還有一群同樣憤怒的男性精靈:“出來單挑!”——

    【初到貴寶地】一百零一大長老的實力

    大長老微笑著看著御塵風,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趕來興師問罪。不僅沒有一點驚訝的樣子,而且依然一臉的微笑,好像那種上知八百下知一千的街頭算命騙子一般,優雅地站起身來對著御塵風伸出手,並且邀請他一起過來坐下,介紹今天的早點如何豐盛,不吃實在是太可惜了。

    “你還有心情吃東西!”御塵風咬牙切齒地光當一下抽出刺劍指著奧斯崔恩英俊的臉罵道:“你把我媳婦弄哪去了,老老實實地給我交代了,不然我今天就把你的腦袋切下來當夜壺!”

    “你怎麼能隨便冤枉我,我哪有把你媳婦藏起來了,你沒有證據胡亂誣陷人可是要犯大罪的。”奧斯崔恩面不改色,吹了個口哨坐下。轉頭對著那迦說道:“陛下,我看未來的龍祭祀好像找我有點私事……您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那迦看了看滿連殺氣的御塵風,又看了看氣定神閒的大長老,猶豫了一下——御塵風一瘋起來不會把大長老當場給砍死在這房間裡吧?可是看到大長老的神態,又安了心——要砍四奧斯崔恩,這個事情難度估計很大,沒有一時半會干不完。如果他們真的打起來的話,只要一聽到動靜就來制止,也出不了什麼大事。當下想著御塵風點了點頭,走出了自己的房子,從外面關上了門。將站在門口的兩個姑娘也一起帶了出去。

    房間裡就剩了倆男人了,奧斯崔恩瞇著眼睛,一直這麼氣定神閒,御塵風提著刺劍指著他,一句話不說,一雙眼睛全是怒火。

    跟所謂無聊的開場一樣,十分鍾就這麼過去了。

    “你難道不想給個交代?”御塵風手有點酸了,按照國際慣例來說,一方已經亮了兵器逼到這種地步了,那麼另外一方肯定要出來應戰,可是大長老不但不應戰,還好整以暇地在那邊坐著吃他的早餐——果子酒,用青麥燒制的糕點,濃湯……吃的嘖嘖有聲,絲毫不把暴力傾向明顯的御塵風放在眼裡。大長老就這麼一直吃,御塵風提著劍的手都酸了,一直到肚子咕咕做響,才忽然想起來自己沒有吃飯。

    “你難道不想先吃個飯再說?大早上的打打殺殺,很失風度。”奧斯崔恩很沒風度地抬起腦袋打了個飽嗝:“……不好意思,我這份你是吃不到了,你如果餓了的話,那迦陛下那一份只動了一點點,不如你吃她的,我想她不會介意的……”

    在奧斯崔恩的對面擺著一份精致的食物,銀質的盤子裡裝的大大小小的糕點一塊沒動,濃湯上撒著翠綠的葉末,唯一動了的東西就是一塊炸得金黃酥脆的甜餅。在甜餅的旁邊還有一把精致的小勺子,上面染著淡淡的紅色,依稀就是一個嘴唇的形狀……難道說那迦陛下平時也有這些胭脂水粉來打扮自己的習慣麼?御塵風吞了吞口水,從那個唇印上想到了精靈女王性感高貴的身形,小巧的嘴唇……

    “操,老子是來跟你決斗的,不是來跟你吃飯的!”不能再想了,再想的話御老板的分身小御老板又該起立了:“站起來,你還是不是男人,竟然把一個小姑娘送出去當賠禮了,你還要不要臉?再說了,巴爾是我殺的,關安琪拉什麼事情!”

    “我知道你是來決斗的,決斗不得吃飯麼?你餓著肚子跟我決斗可占不到便宜。”奧斯崔恩笑吟吟地看著他說道:“來吧,別客氣,吃完了我們再好好打一場。”

    御塵風終於被和藹可親的笑容給打敗了,加上他的肚子的確已經開始抗議。本來如果奧斯崔恩露出一點凶惡的表情,這很可能就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斗,可是人家偏偏一臉微笑,讓你提著劍也砍不下去。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如果大長老閣下一直這麼一臉微笑,御塵風還真的是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砍得下去這一劍……

    “我再聲明一次,我不是來跟你吃飯的,我吃完了飯就得揍你。”御塵風拉開了大長老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抓起了銀叉——那只小勺他看了半天沒好意思動,上面的嘴唇痕跡實在是太明顯了。

    的確,精靈的美食跟在烏托邦山谷裡吃的跟山賊一樣的東西絕對是兩個風格——說白了就是小,精致。非常小,非常精致。一個很普通的甜餅上面就能雕刻出不少的花樣來。那些綠色的,小小的,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制作的小糕點上更是點綴了五顏六色的小水果,指甲蓋那麼大。綠色的外衣上被淋上了一層柔滑的透明甜膠,這些食物就好像是藝術品一般,能夠讓最為挑剔的美食家閉嘴。秉承了精靈挑剔苛刻的審美觀,它們不僅僅外觀漂亮,而且味道也著實不差。

    御塵風不是美食家,他純粹是個吃貨,才不管這些東西多麼富有藝術氣息,多麼富有文化氣質——能不能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由於沒有勺子的緣故,他在掃蕩光了桌上所有的東西之後,端起湯盆一仰頭,咕嘟咕嘟地灌進了嘴裡。

    “吃完了。打吧。”御塵風放下湯盆,從桌邊後跳了兩米遠。這一次他學聰明了,不把刺劍舉平了,僅僅是提在手上垂下。剛剛就吃了啞巴虧,手臂到現在還挺酸。以前摸出它來直接砍人的時候還不發覺它的重量驚人,剛剛在平舉的時候,他才開始懷疑,這東西是不是用黃金打造出來的,小小的一柄刺劍重量竟然遠遠地超過了鋼鐵!

    雖然它的確是挺重的,但是同樣也是非常鋒利的。重量讓它不能夠以速度攻擊占優勢,那麼鋒利更堅硬就可以以其他方式來取勝——比如說,御老板現在提著它,非常鍾愛“砍”這個方法。不論是巴爾的腦袋,牛頭人的巨斧,都下意識地采用了這個有效的攻擊方式。

    “我不和你打。”奧斯崔恩大長老搖了搖頭,好像理所當然一般:“我們戰斗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實在想找個人打架的話,阿爾曼帝國的將軍會在下個月打過來,你可以跟他們好好練練手。”

    “我操!”御塵風徹底怒了,他是猜想到美男子老妖怪會想出點什麼其他的借口來逃避決斗,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直接地、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地拒絕了:“你是不是個男人,剛剛還說打,現在又不打了,是帶把兒的就別舔那吐出去的口水,拉出去的屎還帶朝回坐的麼!?”

    “你的形容很有新意……”大長老的臉色白了一下。“可是我依然沒有任何理由跟你戰斗。除非你我一個我必須要跟你打的理由。”

    理由,還要理由麼?御塵風差點就這麼直接撲過去砍了他。悄悄地背著所有人把安琪拉給送出去了,就這一點已經千刀萬剮了,還要其他理由麼?

    早上在御塵風覺得奧斯崔恩把他忽悠了,可是就是想不通怎麼把他忽悠了的時候,他覺得去找安琪拉商量商量是一個好辦法。畢竟小公主在這裡住了不少年,比自己一個外鄉人來的熟。也許這是所謂的“精靈的狡猾”呢?不是每一個地方都有一種蒙外鄉人的辦法麼?說不定自己就是被這個辦法給蒙了。

    公主殿下的居所自然是很好找的,一路打聽著走過來還沒有十分鍾就到了。在這個小房子外面聚集著大批年輕的、英俊的、看上去好像也有點才華的男性精靈。御老板走過去一打聽,才知道公主殿下自打回到埃魯登原野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悶悶不樂。嘿嘿,這不是對咱的思念所導致的麼?御塵風哈哈一笑,抬腳就要朝裡走。

    圍在門口的男性精靈們自然不樂意了。雖然他們知道御塵風是女王陛下的客人,但是客人就能插隊麼?想見公主殿下一面必須得排隊,這已經有人排了兩三天了!每一個人上去在殿下門口表演一段自己最拿手的東西,殿下不開門的話就自己走人,輪到下一個,一直到有人把公主殿下逗樂了為止。

    御塵風數了數,在他前面的一共有八十三個英俊的令人發指的男性精靈——要不然拿著豎琴,要不然拿著豎笛,正在門口那個最惡心,正在詩歌朗誦,而且聽起來才開了個頭——這她娘的輪到我不得明年去了麼?

    然後御老板自然是插隊了,精靈們肯定不干——可惜御塵風一身蠻力攜帶著凶器,前來逗公主殿下開心的精靈們啥也沒帶,幾個回合下來,基本上也就沒有人反對御塵風插隊了。御老板在所有目光的注視中走到口門也不表演節目了,直接就光當一腳踹開了門,大喊一聲寶貝兒過來抱抱,然後就傻在了門口。

    接著,自然就發生了剛剛御塵風一腳踹開了女王陛下房門的事情了。一個精靈侍女哪裡經得起御老板的恐嚇,一五一十全交代了,連幕後黑手都交代了。

    “理由就一個,聽好了,不說二遍。”御塵風咬牙切齒:“我就想揍你!”

    “這也算一個理由。”大長老瞇著眼睛,嘿嘿冷笑:“來吧,我就跟你打一場。”

    大長老點頭,這可不算偷襲或者殺人了。御塵風猛然揮劍砍出,剛剛得來的一身驚人龍力帶起了嗚嗚直響的風聲,刺劍化做一道金光直朝坐在椅子上的奧斯崔恩刺了過去。

    大長老依然氣定神閒,好像刺來的不是鋒利的凶器,是條蔫黃瓜。

    “找死!”御塵風一咬牙,這是赤裸裸的藐視!他手上一加勁,刺劍夾雜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奧斯崔恩的胸口直撲而去。

    就在不到半米的距離上,忽然“錚”一聲輕想——雷霆萬鈞的勢頭被擋住了,御塵風無法再前進半步,而大長老也被推得朝後退了兩步距離,屁股下面的椅子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已經斷成了幾截。

    御塵風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刺劍纖發畢合地被套進了一個精巧無比的劍鞘中,奧斯崔恩大長老一臉微笑,將剛剛被阻住去勢的御塵風朝前一帶,左手狠狠劈下。

    御塵風眼前一黑,光當一聲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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