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夜鶯 第二卷 伯與仲 第三卷第十八章 失竊
    被鳳鳴從房間硬推出來後,雖然聽到了她傷心欲絕的哭聲,但陳一維還是覺得心情大好,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般輕鬆,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還有什麼事情,比得上知道方綾拒絕他的原因來得更令他開心嗎?

    沒有!

    鳳鳴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代表著金錢往來,失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只有方綾才是他需要考慮的重點,鳳鳴這件事既是她的心結,又何嘗不是他的心結呢?現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沒有了,就算以後她還想要逃離他的身邊,他也不會再輕易放手了。

    一身輕鬆地走下樓,遠遠看見忙著招呼客人的顧媽媽,他也毫不吝嗇地送給她一抹微笑。俊美的笑容讓顧媽媽當場愣在原地,不由得猜想外面也許正在打雷,狂風大作,不然這個冷冰冰的陳大當家怎麼會在突然間轉了性子,變得這麼好相處了?

    正要步出醉紅樓,眼角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讓陳一維停下了腳步。那是朱博弈,他與一名女子從旁邊的別院走出,走到門口的時候也正好看見了陳一維。

    剛打個照面,三個人同時愣了一下。

    陳一維的心情很好,所以主動向他問好:「朱兄今晚好雅興。」他一掃往日的陰霾,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他的眼只放在朱博弈的身上,對站在朱博弈身旁的女子正眼也不瞧一下,更不要說想要認識她了。

    面對陳一維突如其來的溫和態度,朱博弈先是一怔,顯得有些不能接受。但聰明如他,還是很快就明白生了什麼事,微瞇起眼睛往鳳鳴房間的方向看了看,隨後沖陳一維擠擠眼睛:「陳兄,事情解決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而笑。

    陳一維也不多廢話。緊接著雙手一拱:「多謝朱兄!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說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他是個恩怨極其分明地人。雖然不清楚朱博弈是從由何處得知這些消息地。但還是多虧了朱博弈地提醒。他才能弄明白到方綾地心結所在。所以他並不吝於向朱博弈表達自己謝意。

    在陳一維離開後。朱博弈也輕鬆地吁了口氣。這件事情解決了。就代表著以後他們再見面時。他不必再為自身地安全而擔憂了。特別是他那雙可愛地手。不會再受到強行脫臼之類酷刑啦。

    說起來。陳一維地脾氣。還是比較容易摸透地。一點也不像外人形容得那麼不近人情。嘖……

    「他是誰?」一個溫柔清婉卻隱隱帶著不悅地聲音響起。把朱博弈遠遊地心神拉了回來。

    聲音地主人緊繃著俏臉。那緊抿地紅唇。微怒地鳳目。在在顯示出她地心情正處於極端地不愉快之中。

    朱博弈立即恭敬地回答著:「知歌姑娘,此人姓陳,名一維,乃是路通錢莊大當家。」原來站在他身邊地絕色女子,正是最近大紅大紫的知歌姑娘。只是看他對待她的態度,似乎有點不一般。

    只見她眉目如畫、雲鬢高挽、身段婀娜。一襲白衣將她襯托得宛如白蓮一般出塵清新。難怪會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聲名大噪,搶盡了鳳鳴地風頭。

    「如此目中無人。實乃無禮之至。」知歌的秀眉緊顰,有些不悅地輕哼著。

    她是什麼人哪?大名鼎鼎的知歌姑娘。以色藝雙絕著稱的,男人見了她莫不是兩眼直。挪不開目光的。為何剛才那個男人竟會連正眼也沒有瞧她一下?不只是沒有被她吸引到,更讓她生氣的是,她竟然覺得那男人根本就沒有現到她的存在,這怎能不讓她的內心不舒服到了極點?

    朱博弈暗自在心裡翻著白眼,沒有正面回應她,只是謙恭卻疏離地行著禮:「如果姑娘沒有其他吩咐,請容在下告退!」

    他很明白知歌姑娘為何會感到不悅,也對她地傲慢態度頗有微詞,但他地身份不容許他胡亂說話,所以也只能把話都放在心底裡,不敢在臉上流露半分。

    美貌的女子,自有她得天獨厚地優勢,也習慣了旁人驚艷的目光,對於無視她地人,多多少少都會心生不爽的。朱博弈整天流連於群芳叢中,怎麼會不明白她們在想些什麼?

    仔細想來,還是方綾地性情好呀,溫柔而敦厚。往那一站,整個人顯得亭亭玉立,然後會衝你柔柔地笑著,清澈的眼底不見任何,看著就讓人感到很是舒服。只是呵只是,她早已心有所屬,而他並不是住進她心中的那個人,所以也只能夠想一想而已。

    知歌不快地掃他一眼,原想作,但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事,讓她有所顧忌的按捺住脾氣,點了點頭:「嗯,去吧,有消息記得回報!」

    「是!」朱博弈應著,將她送回別院後才轉身離開了醉紅樓。

    入夜,太湖的「通達客棧」內,四周寂靜無聲,人們都已進入香甜的夢境中。

    客棧二樓,毗鄰著的三間普通客房,最中間的那間房內已經吹熄了燈火,屋裡靜悄悄的,顯示出房裡的主人已經睡下了。但旁邊兩間房,卻顯得不那麼平靜了,偶爾會傳來輕微的動靜,咋一聽還以為是房裡出現了老鼠。

    真的是老鼠嗎?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左邊客房緊閉的窗子忽然毫無預警地打開了,從裡面竄出一條黑影,悄無聲息地停在窗外的瓦片上,警戒地觀察起了周圍的情況。這是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全身都被黑色的布包著,只露出精光四射的眼睛。

    很好,四周靜悄悄的,沒人會注意到他。可當黑衣人的目光掃過右邊的方向時,突然間石化了,愣在原地動也不能動。

    一個人正站在打開的窗子後面,憂心忡忡地望著他那是方綾。

    屋內沒有燈,但她雙眸黑亮,比窗外的月光更亮幾分。眼底裡沒有絲毫的責備之意。反而將擔憂寫滿她地小臉,讓她在月光下顯得溫柔無比。

    此時她的大半身子已經探出窗外,看起來隨時都會摔下去。她沖黑衣人招招手,壓低聲音說道:「定樹,不要去!」

    那個黑衣人竟然是鄒寶樹。

    鄒寶樹聽了她的話,微微一震,隨後故作鎮靜地轉過身,想要來個視而不見。仍是打算縱身躍下去。

    想不到方綾立即將身子爬出窗外,站在瓦片上。用力拉住窗欞以穩住身體,卻弄出了輕微的破碎聲。

    鄒寶樹身形一頓,怔忡了好一會兒,終於因為擔心她的安危而小心地挪過來。伸手圈護著她,卻又不敢碰到她半點:「你怎麼沒變……」話到一半又急忙打住,不安地望著她,怕她的心裡會不舒服。

    「剛變回來!」方綾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大方地回答著。然後緊緊拉住他的手,不讓他掙脫,硬是把他拉進了房裡,把窗關上後才擔憂地抬眼望他:「不要去了!」

    「我只是出去走走。」鄒寶樹裝傻。

    「寶樹。」方綾輕歎。走到桌前把蠟燭點上。「如果沒錢。我們可以住破廟。」

    「我有錢」鄒寶樹不自然地把臉上地黑布解下,露出他那張討喜的娃娃臉。

    「不要騙我。我都知道!」方綾有些激動,剛恢復過來地身體有些虛弱。不由得踉蹌了下,撐著旁邊的桌子才不至於倒下去。

    鄒寶樹急忙伸手扶住她。卻又因為害羞而快速放了手,彷彿她的身上有著能炙傷人的熱源。

    他紅著臉嘟囔:「我說過,你不需要擔心這些地。」

    方綾慢慢坐到椅子上,休息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別把我當傻子呵。」

    「我沒有。」

    「這段時間裡,只要我們住了店……」她說話的速度還是不能夠太快,只能說一截停一截。「第二天就會有流言……說鎮上的大戶人家……失竊了……」她目光炯炯地望著他,後面的話已經不需要多說了。鄒寶樹無言以對,他不知道方綾竟會細心到這種地步。雖然只是街頭巷尾的議論之事,但她卻能將這些事與他們聯繫到一起,從而推斷出是他的所為。

    她萬分擔憂地望著他:「別去了,好嗎?」

    「他們捉不到我。」雖然沒有正面承認,但這句話已經無異於從側面承認了他的所作所為。

    「萬一失手了呢?」方綾無力地搖搖頭,以手撐額。「春枝只剩下你了……」她不能夠想像,萬一鄒寶樹失手被擒,鄒春枝會是多麼的傷心,鄒寶樹是她在這世上唯一地親人了。

    聽她提到小妹,鄒寶樹更是苦笑出聲:「我只是不想你們吃苦。」

    「只要你好好地,我們就不覺得苦。」

    「可今天早上多花了點,我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囁嚅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早上為了賠償那一桌人的酒錢,他把懷中地銀子掏了一部分出來,雖然那只是很小的部分,但他擔心錢會不夠用,覺得還是多準備一點比較好。

    方綾大張著嘴巴,懊悔地望著他:「原來都怪我……我早上不該管閒事地……」她又連累了他們兩個,是不是?為什麼她總是這樣子,除了帶給周圍的人麻煩,從來不會對他們有所幫助地?

    鄒寶樹連連擺手,不希望她那麼自責:「不要這麼說。」

    「如果不是賠錢給那些人,你……」

    「不是的。」

    「是我不好……」

    「不關你的事……」

    「我說,你們兩個要不要睡覺了?半夜三更的,也不怕吵到其他人了?」鄒春枝調侃的聲音突然從門外插進去,讓鄒寶樹和方綾同時一愣,不知所措地望著對方。

    原來他們在爭執中不知不覺地提高了各自的音量,把旁邊屋裡的鄒春枝給吵醒了。只是他們的對話內容,鄒春枝到底聽到了多少,有沒有因此而影響了她的心情?兩個人皆是同一心思,不安地對望著,誰也不敢先出聲。

    「快睡吧,明天還要到別處去看看呢」鄒春枝似乎沒有聽到什麼內容,心情還是顯得那麼得好,交待了他們幾句就回房休息了。

    留下鄒寶樹和方綾面面相覷,等了半晌他們才尷尬地互道晚安,各自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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