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夜鶯 第二卷 伯與仲 第四十三章 小傷
    陳一維就著月色步入逸園的時候,平日裡早就點起燭火的房裡,此時竟然是黑燈瞎火的,不禁更加擔心了。每到這個時候,方綾都會躲進房裡等待變身的,為何今日不在?她不會是出了意外吧?

    出於對方綾的擔心,讓他幾步就來到門外,站定正想推開房門進去,卻被牢牢關閉的房門阻擋了去路。伸手試著推了幾下,房門還是紋絲不動,似乎是門板的後面被一些厚重的東西頂住了。

    情急之下,他氣沉丹田,一腳踹開房門,衝進裡面四處尋找方綾的身影。

    偌大的房間裡黑呼呼的,只有他手裡的燈籠發出微弱的亮光,在這種情況下要找到一個嬌小的人並非易事,更何況在進來時看到門後的桌椅,他已心知肚明,這是方綾在有意識地躲避著他,不願意讓他靠近自己。

    雖然對她前後態度的大變化感到莫名其妙,但更多的還是出於對她的擔心。

    費力地巡視一遍後,房間沒有她的蹤影,正失望間,角落裡的一道清冷光芒吸引了他。那光芒在月光下一閃一閃的,格外引人注目。還沒等他看清那是什麼,光芒立即被一道黑影覆蓋在上面,失去了它的亮度,但更快的是,那道黑影又迅速退開了,在黑影退去後微弱的光芒又重新顯露出來。

    舉起燈籠慢慢照過去,赫然發現方綾正以左手捏緊右手手指,細小的汗珠佈滿她的小臉,而那右手的指尖正在滴出鮮紅的血液。

    她受傷了!

    這個認知讓陳一維方寸大亂,急忙丟下燈籠就抱起她,衝出了房間。

    「別……碰……我!」她在他的懷裡並不安份,不斷地掙扎著。

    這讓陳一維不得不更加用力的摟著她:「不要動!」

    方綾極力想從他地身上下來。可他地那雙手有力得很。牢牢摟著她。根本不讓她有逃脫地機會。

    剛衝到逸園地大門。陳一維就差點與匆匆趕地鄒春枝碰上了。鄒春枝正手提小燈籠、捧著一個托盤低頭急行。一看見他們出來。馬上被嚇得倒退幾步。手裡地東西也差點抖落在地了。

    不能嚇她膽小呵。深夜本就是容易讓人感到不安地。更何況驟然衝出來地那個人還是比較嚇人地。

    只見依稀地月光下。陳一維地那張俊臉被染上了幾道暗色地紅痕。方綾正橫躺在他地懷裡。不停地捶打他。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弄得整張臉都濕了。他們地衣服上也沾滿了星星點點地暗紅色液體。看起來極為恐怖。

    那些暗紅色地東西。不會是血吧?想到這。鄒春枝大大地打了個激靈。急忙迎上他們:「大少爺?你們——」

    陳一維已經被方綾地鮮血刺激得鎮靜全失。唯一地念頭就是趕緊抱著她去找大夫。現在看見鄒春枝才猛然醒悟過來。拉回了他地理智——方綾在這個時候是不方便出去見人地。

    「快去請大夫來——記住。別驚動其他人。」他急忙交待鄒春枝將大夫請過來,自己則抱著方綾轉身回到了屋子裡。

    黑暗層層籠罩著的屋子,裡面唯一地光源就是那盞被陳一維丟掉的燈籠。幸好它的質量非常過關,沒有傾倒在地上,避免了火災發生的可能性,此時正端端正正地立於地上,孤零零地散發著淒冷的光芒。

    陳一維將燈籠小心翼翼地踢到床邊,隨後才將方綾放到床上。

    剛被放到床上,方綾就掙扎著想從床上逃離:「走……開……」

    「乖乖的。讓大夫看看你。」陳一維飛快地用手按住她,不讓她從床上起來,並挪出一隻手,從身上的衣服下擺撕下一片布條,想替她包紮好被割傷了的手指。

    「不要……請……大……夫……」聽到要請大夫來,方綾更慌了,不顧手指的傷口以及自身地疼痛,一心想爬起來離開這裡。

    陳一維試了幾次也沒能幫她把傷口包上,不由得眉頭緊皺了起來:「不要亂動!」他的怒氣正在醞釀之中。

    其實他並沒有對方綾的行為感到生氣。而是覺得她手指上的傷口很刺眼,如果不包紮好的話,那血就會流個不停,讓他看著很難受。

    「假……好……心!」方綾忿忿然地罵了出來。

    整整一天的時間內,她受夠了他的反覆無常。先是對她好得讓人羨慕,繼而又懲罰她,現在又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他覺得這樣的遊戲很好玩麼?她何德何能啊,竟要他如此地「用心對待」。再說她的長相也並不漂亮。何必弄得這麼麻煩呢?

    他對她越好,她的心就越痛。最後痛到極致了。她不由得鼓起全身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站起來就逃向大門。她要離開他,只有離開他,自己的心才不會那麼痛。

    還沒跑到門邊,她就被人攔腰抱住了。

    陳一維從後面抱住她,絲毫不肯放鬆,厲聲道:「我不管你對我有什麼誤會,但現在必須先把傷口處理了,別逼我把你打暈。」

    原以為她會害怕了,想不到他的說詞卻換來了方綾的決心,她忽然停止了掙扎,把雙眼一閉,直著脖子說道:「殺……了……我!」

    「你……」他為之氣結。

    這個女人怎麼就不明白,他怎麼可能真的動她?這樣說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她,讓她安靜點把傷口包紮好而已。

    氣歸氣,他的心思還是放在她地傷口上。見她不再掙扎了,便趁機將她抱回床上,再細心地幫她把手指包紮好。其實她手上地傷口很小,出血也不太嚴重,只不過剛才是在黑暗之中,他一時沒有看清楚,才會誤以為傷得很重。現在將傷口看清了,才知道完全是自己嚇自己而已。

    抬眼看看方綾,她正緊閉著眼睛。一副安心等死的模樣,長長地睫毛劇烈地顫抖著,顯示出她心底裡其實是很害怕的,卻又不願意在他面前暴露出來。

    可她既害怕又要強裝鎮靜的樣子,看在他的眼裡,是很令人心動的。特別是她緊抿著地嘴唇,看起來相當誘人。陳一維忍不住然微笑起來,俯身朝她的嘴角輕輕印上一吻:「包好了!」

    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親了一下,方綾驀然睜開眼睛,慌慌張張地坐進來,以手捂嘴,直往床裡面躲去,直到後背抵靠地牆上,再也沒有了退路。

    他這是什麼意思?真的只把她當成那樣的人了嗎?是不是覺得他幫自己包紮了傷口。她就得以身相許了?

    她慌亂地想著,一邊想一邊拚命搖頭,不忿及委屈讓她的心裡頭堵得慌。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怎麼又哭了?」陳一維不耐煩地爬上床,坐在她地身邊,不顧她的拳打腳踢,硬是將她摟進了懷裡。「你答應過我,有事也不會再放在心裡的,現在就告訴我為什麼!」

    方綾沒有回答他,一連推搡他好幾次,眼見是推不開他了,只好對他來個視而不見。靜靜地坐著流淚。

    她又把自己關起來了!

    陳一維非常清楚她這番動作的意思,不由得在心裡長歎起來。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外傳來鄒春枝焦急的聲音:「龍大夫,就在這裡,請走快一點。」

    「快帶老夫進去——」

    很快的,鄒春枝就和一個五旬左右,身背大藥箱的大夫站在了床前,好奇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朝他們張望。

    床上兩人的情形在他們看來,那是比較曖昧地。

    龍大夫飛快地轉過身背對著他們。才幹咳兩聲,莫名其妙地問道:「請問哪位是病人?還是兩位都是……」在他的眼裡,床上的兩個人都是一樣地狼狽,身上也有著血跡,臉色同樣的蒼白,莫不是兩個人都出了問題吧?

    陳一維立即下地將大夫一把拉近床前,指著方綾急切地說道:「是她,她的手割傷了。」

    龍大夫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立即放下藥箱開始診治。不大會功夫。龍大夫就將方綾手上的傷口處理好了,然後好笑地搖了搖頭:「看你們緊張的樣子。我當有什麼大事呢,不過是割傷了點,你們自個兒也能處理,何需驚動老夫啊?瞧你們竟然還能弄得渾身是血,真是……」

    旁邊的鄒春枝聽明白了大夫的意思,不由得轉過身偷笑。這個大少爺,竟然還會有這麼失策的時候,連大傷小傷都分不清了。

    陳一維也尷尬地笑了笑,正想開口解釋,想不到大夫又說了這樣一句話:「不過這位姑娘的脈象很是奇特啊,時快時慢地,莫不是中了毒吧?」

    床上的方綾立即緊張地望著陳一維,害怕他會說出什麼不利於自己的話來。

    陳一維明白她的想法,裝著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嗯哼,大夫,她不過是剛剛與我……」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就是想把龍大夫往其他方面想去。

    「哦……老夫告退!」龍大夫果然被他誤導了,有些難堪地退出房間。

    陳一維拚命用眼色示意鄒春枝。「春枝,你們去管家處提取二十兩銀子的出診費吧。」他故意把話說得很大聲,讓龍大夫可以聽得見。

    早已紅了臉的鄒春枝立即機靈地走出去,向龍大夫說道:「龍大夫,請跟我來!」

    聽到是這麼一筆大數目,龍大夫當下就將方綾的事拋到九霄雲外,笑逐顏開地向陳一維道謝,隨後喜滋滋地跟著鄒春枝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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