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司機後面的位子,從司機的位置,在後視鏡客手上的動作,可是「小黃蜂」跟進了車裡,把那男人手上的動作拍得清清楚楚,他正拿著一張紙巾在擦著一件金屬物件。
是一根閃著寒光的三稜刺。
不知道這東西是否有刺進過人的身體。
「果然是三稜刺,不知道他的目標是誰。」
「不管是誰,都不能讓他得手,在他動手前我們要先動手制服他。」
「OK。」
那人檢查完武器,又擺弄相機,看相機裡儲存的照片,「小黃蜂」沒有輕舉妄動,對方是殺手,比一般人要更加敏銳,必須得小心。
出租車在路邊停下,男人下了車,很快就混入了遊客當中,隨著人流在各個博物館門前徘徊,手上拿了一沓宣傳折頁一個個的看,像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參觀哪一個一樣。
莫緊張的搜尋著周圍的人群,看有沒有哪個人會是這殺手的目標,同時再次進入國際刑警的網站數據庫比對照片,這次有了「小黃蜂」拍下來的正面照片,要查找殺手信息就相對容易多了。
那人研究完了手上所有的宣傳頁,像是終於決定了想要參觀的博物館,數著路牌慢慢的找過去,因為過於專心看宣傳頁,屢次三番跟其他路人發生小碰撞。
「小黃蜂」高高飛在那人頭頂,把視界打開,讓瑨兒能看得更遠,可是看來看去。身邊來往的都是遊客,根本找不到哪個人是倒霉蛋。
若說是判斷錯誤,那人根本不打算動手,又為什麼要在車裡檢查武器?如果是因為在袖子裡藏太久而不舒服,也大可不必把武器拿出來仔細擦拭,這分明就是在做動手前的準備。
那人一路走,最終在一家小博物館前停下,買了門票卻不著急進場。像是渴了,跑到路邊小攤買了一小瓶水一口氣喝個精光,這才轉頭準備進場。
街上人來人往,都是奔這榮軍院的博物館來地,難免有些擁擠。那人扔掉空瓶子,慢慢往回走,這時那個博物館的檢票口似乎有一個旅行團的人正在排隊驗票,場面有些混亂。領隊在清點人數,把團員和非團員區分開。
那人過去觀察了一下,似是覺得自己沒法插隊,就又重新出來。讓那個旅行團先進去,哪知在退出的時候,被別人撞了一下,手上的相機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當他彎腰想撿相機時,發現相機滾到了前面,就他所處的位置把手伸直了都夠不著,只得起身尋求前面的人的幫助。
可就在起身地同時,右手的三稜刺同時從袖口滑出。藏於手掌中。
他拍拍前面人的肩膀,對方轉頭看著他,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胖胖的臉,胖胖的肚子,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像街上所有這個歲數的男人一樣,很普通的長相,看過即忘,瑨兒也沒見過這個人是誰。
那人指指地上地相機,滿臉笑容請對方讓個位置,這中年人又下意識的轉頭看去,想看看是不是如那人所說。
結果就在轉頭的瞬間,身後那人的三稜刺也遞了出去,直插腎臟所在地後腰位置,一旦刺中。大羅神仙也難救。
「就是現在!」瑨兒一聲驚呼。
早就蓄勢待發的「小黃蜂」迅速出擊,尾後的電針刺入殺手的頭皮中,瞬間電流一擊而過,殺手全身猛的一顫,隨即倒地不省人事,刺出一半的三稜刺也掉在了地上。就算是個純外行,也知道那東西是個危險品。
當下,這博物館門口一團混亂,叫警察的、叫救護車的、博物館保安過來維持秩序的、小孩子哭著找媽媽地、看熱鬧的,什麼嘈雜的聲音都有。
那位中年男人更是煞白一張臉,哆哆嗦嗦的腿直軟,保安以為這人是因為那人就倒在身邊而給嚇著了,連忙把他給攙扶到一邊交給醫生。
但這人到底是害怕什麼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都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
「好,把『小黃蜂』收回來吧,我們上塔去看風景。」
結了賬,三人去大鐵塔那買了票,直接乘電梯上頂台,與其他遊客一道極目遠眺,巴黎近效風光都盡收眼底,著實暢快。
下了塔,三人慢悠悠的往榮軍院的方向騎,途中收回往回飛地「小黃蜂」,到榮軍院的自行車租賃點歸還自行車,改乘出租車返回酒店。
「快快快,查著了嗎?有消息嗎?」一進房間,瑨兒就迫不及待的追問莫。
「殺手查到了,但他要殺的人還沒查到,僅憑姓名,要查到個人信息,需要點時間,旅行團的報名表上並不會留下客人的工作單位,我只能從他留下的電話號碼上查找。」
「這個殺手是誰?」
「一個被國際刑警通緝了八年的人,希望『小黃蜂』的電針沒讓他去見上帝。」
「你用了強力電流?」
「好像是,你那一喊,嚇我一跳,一下沒控制好……」莫兩手一攤,何其無辜。
瑨兒張口結舌,這也賴她?
「反正無所謂啦,管他是死是活,死了大家都省事,活著也是要坐牢,是死是活都跟我們沒關係了。」只要不是自己的主人遭遇生命危險,別人地性命,莫才懶得管呢。
「那你也要盡力查到那個人的信息哦,這人居然還有那個心情跟旅行團旅行,可是他看到地上的三稜刺的時候腿都嚇軟了,他肯定是知道什麼,只是沒想到會有殺手找上門來。」
「如果只是小職員,接觸不到什麼機密,隨便找個什麼理由就能一腳踢掉,現在居然還派了殺手。那肯定地位不低,就是不知道這人和那個檢察官在查的案子是不是有牽涉。」
「肯定是啦,都同一個殺手,這人上頭肯定還有專門負責派活的人,要不然這人上次才失敗,這次又換了目標,這殺手也太好做了吧,任務失敗都不用負責就可以接下一個活喲?」
「那麼那位檢察官現在在哪呢?我們要不要做一次良好市民呢?」
「莫。原來你也好管。」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是吧,星星?」
「是呀,你找私人律師,我們又沒事做,不就找點事來打發時間嘍?」
—
「你們要有那時間不如想辦法找找到底是誰在網絡上跟我們家搗蛋。」
「這可不好找,他們安分守己,我們就沒有線索。網絡侵入的證據稍縱即逝,如果沒能在第一時間偵查追蹤到對方就是失敗,技術高超地專業黑客不會留下太多線索讓我們追過去。現在我們也只能等,除非我們運氣好。能從現實當中找到線索。」
「說的輕巧。」瑨兒在沙發上攤平了身體,像隻貓似的伸了個懶腰,「要那麼容易,網警的破案率就不會這麼低了。」
「是啊,你也知道說的容易做的難。」
「唉,這都什麼亂事,亂七八糟,毫無頭緒。」瑨兒趴在沙發上,眼睛望著地毯上的某個花紋發呆。這些支離破碎的信息就像她當初在在主控制室那裡看到地一樣,都無法拼湊成完整的鏈條,就像大海上獨立形成的礁石島嶼,與大陸互不相連。
但是她喜歡,她喜歡這些讓人頭疼糾結愁腸的難題,喜歡大街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汽車和人群。喜歡神奇又有風險的電腦網絡,總之她喜歡這個花花世界的一切,因此她才要千方百計的從那個世界回來,這裡才是她存在地意義。
「這些事急不來的,我們不要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我們這次出來的目的是給你找私人律師,現在要繼續給其他人發郵件嗎?地球上還有好幾個候補呢,如果不想,那我們要考慮去其他行星了。」
「去水星吧,地球上地這幾個人留到最後再說。我看看名單選個地方。」
瑨兒唰啦唰啦翻名單。水星上有52人,多數都集中在繁華都市,但瑨兒只找在大中華區工作的中國人,她一邊看名單,一邊從PDA上調取水星地圖,選擇一條最省事的路線。
「給這個人發郵件。」瑨兒終於選定下一位候選人,指給莫看。
莫看了一眼,對方叫饒俊,男性,是個有著12年工作經+lt;問,戴副眼鏡,文質彬彬,已經結婚,有一子一女。
「水星上52個人,你就只看中這一個順眼的?」
「不是,因為他在中華區。」而中華區有美食。
「在中華區的不止他一個人。」
「其他幾個,女的都結了婚,男的年齡都過40歲,就的。私人律師怎麼可以經常換來換去,當然是選定一個用到老,就像爺爺那樣。」
「想法很好,可我怎麼覺得不太容易實現呢?星星你說呢?」
「她喜歡就隨她唄,要是到最後都找不著合適地人,我們就當旅遊散心嘍。」
「喂,你們兩個,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我們一直以來對你都很有信心呀,可是對那些人我們沒信心。」
「不要灰心嘛,也許這個饒俊願意跟我們聊聊咧。」
「呵呵,等他回信再說吧。」就這幾句話的工夫,莫已經把郵件給對方發了過去。
在等待對方回信的這幾天,瑨兒三人天天出去騎著車繞著巴黎的大街小巷轉圈,在遺產日那天早早的排隊進了愛麗捨宮、國民議會大廈這些地方參觀,可直到她跑遍了巴黎市內的所有景點,對方卻一直沒有回信。
巴黎沒有可玩地地方了,他們退了酒店的房間,跑到凡爾賽鎮住了三天兩夜,參觀大、小特裡亞農宮和凡爾賽宮。
小特裡亞農宮頗有東方色彩,這本就是建築師按照路易十四的命令而特意修建的中國式的「愜意居」,據說當時宮殿裡用於裝飾的瓷器都是來自中國,有的房間的牆上包著的綢緞上還繪有金色或銀色的中國圖案。
這個宮殿很小,而且是單層建築,十分鐘就能逛完,瑨兒正蹲在花園裡拍風景照地時候,莫「啊哦」一聲。
「怎麼了?」
「剛收到饒俊的郵件,他以為我們是騙子,回覆信件警告我們不要騷擾他。」
「為什麼?」
「他收到我們的郵件後向總部咨詢,詢問是否有這件事,還把我們用來跟他聯繫的郵箱地址給附了上去,他在信裡說,我們集團人事部的員工直接回復他集團最近沒有招聘新法律顧問的計劃,還好心提醒他小心上當受騙。」
「有沒有搞錯,我特意用集團的內部郵箱發的郵件,那幫傢伙居然拆我的台?!」
「要不要趕緊發件給人事部知會他們一聲?省得以後又出這樣的事。」
「發發發,讓他們都給我放機靈點,居然都沒人認出是我的郵箱地址。」
「這也不怪他們呀,你多難得發封郵件,誰會對你的郵箱地址有印象?說不定他們還以為有人想在內部造反,自立門戶呢。」
「我覺得不能直接發給人事部吧,你從來不管集團運營的事,你要找的私人律師也不在集團人事編制當中,這麼突然的發封郵件給人事部,人家會怎麼想?我覺得還是發給宇軒會比較好,讓他去說。」星星提出建議。
「也行。」
莫立刻更改收件人地址,改為宇軒的郵箱,發送出去。
「這個饒俊蠻謹慎小心的,前面那三個人都沒有察覺,直接就回了郵件,就他知道往人事部咨詢。」
「搞法律的,個性大多都比較謹慎,一般人看到郵箱名都不會有什麼想法,但他們的腦袋就說不到了,再說那三個人也不一定就是沒有懷疑,只是他們自身原因而讓他們不必要去追究那郵件是真是假。」
一個安於現狀、一個懷孕待產、一個車禍住院,在收到郵件後的確是不需要去追究這郵件的目的和內容的真假,直接拒絕就了事了。
「嘿嘿,就是說這個饒俊是想換個工作環境嘍,要不他何必去計較真假咧。」
「有可能哦。」「訂機票,去水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