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雖然進行的很艱難,但總算是在朝著好的方向前進,在警方秘密將Ibern集團負責捐贈罐頭的經手人送交法院質詢的那天,蕭鷂與對方就罰金的數目也確定了下來,仍然是一筆很龐大的數目,但相比起蕭鷂當初的開價已經少了不少,比起法庭可能判罰的罰金也少了很多,多少讓他們都小鬆了口氣。
談判結束,本來雙方都在互相握手慶祝徹底解脫,正想粘到蕭鷂身上去的Ibern小姐在突然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卻神色大變的帶了團隊匆忙告辭,他們走的很急,像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送走客人,蕭鷂轉身趕緊打開電視機瀏覽各個新聞頻道,對方的反常行為讓他心生疑惑,搜索了幾個頻道之後終於讓他看到一條即時新聞,畫面裡一個女記者對著鏡頭,身邊是閃著燈的警車,身後背景是法院大門。
「八月份的水星亞洲區5650區21號難民營發生數千人集體食物中毒事件目前已有眉目,受害者所食用的罐頭來自於Ibern集團捐贈的過期罐頭,當初經辦此事的員工已被警方逮捕,今天到法庭接受質詢。」
「哈哈,好,終於捅出來了,Ibern集團氣數到了,星星,通知宇軒,要下手趁早,Ibern集團的市場份額很大,多少人盯著呢,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蕭鷂明顯是在幸災樂禍。
「終於牆倒眾人推了嗎?」ZIPPO在收拾會客區,端著一堆茶杯到廚房清洗,經過客廳裡丟下這句話。
「肯定的,天天往股市裡砸那麼多錢,現在又要付一大筆罰金,就算Ibern再怎麼財雄勢大,這個關口也不那麼容易過去,那些對手怎麼可能不會把握機會,商場上歷來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現在不落井下石還等什麼,看吧,等過幾天,還會冒出來好多人呢。」
「比如說……?」星星提著水桶抹布去打掃會客區衛生。
「比如說,查封賬目,那些檢察官們一定很樂意請Ibern總裁先生去喝咖啡的。」蕭鷂不但是幸災樂禍,還樂不可支。「ZIPPO,給我拿些點心,我餓了。」
ZIPPO把用過的茶杯用清潔精泡在水槽裡,打開烤箱拿出剛烤好的餅乾給蕭鷂送去,現在談判結束,蕭鷂也總算可以好好吃點東西了,這些天下來他根本沒有胃口,一天就只吃一頓晚飯,其他時候就只喝水度日,簡直就是只駱駝。
「何止是賬目問題,這事現在一曝光,誰相信那些過期罐頭的事背後沒有高層指使,你相信嗎?顧客相信嗎?渠道商相信嗎?」ZIPPO放下點心和茶盤,「真要想找點什麼東西出來,還怕找不到嗎?」
「還有股民也會造反,看看Ibern的股票現在跌了多少。」蕭鷂拿了一塊餅乾咬了一口,另一手去摸茶几上的遙控器換到股市頻道,搜索出Ibern的股票,發現就這麼短短幾分鐘,股價以火箭般的速度一路狂跌。
「看到沒?跌這麼快,簡直是蓄謀好了。」
「現在快收盤了,再跌也跌不了多少,重頭戲在明天開盤,大股東和散戶加在一起拋售股票……只需幾天,Ibern就會被中小股民集體告上法庭。」
「可憐的老頭子,就算Ibern這回僥倖逃脫,想要緩過來也難了。」蕭鷂扔下遙控器,翹著二郎腿窩在沙發裡,一口餅乾一口茶,看著還在急劇下挫的股價,內心無比喜悅。
這個死老頭,敢坑聯合國,以為跟別人幹的齷齪事一樣發現不了?哼,新年時肯定沒燒高香,或者祖墳被人鏟了。
「我回來了。」蕭鷂正腹誹著,瑨兒背著書包回來,她今天比往日早回來,在她進門的同時,今日股市也正好收盤,蕭鷂隨意的按了一下遙控器,跳到了一個電視購物頻道。
「今天這麼早?」
「嗯?嗯,沒什麼事就回來了。你……你要買拖把?」看到蕭鷂在看電視購物,瑨兒莫名其妙的望了蕭鷂一眼。
「呃,不買,看著挺好玩的。」蕭鷂也發現他換的台不太對勁,電視裡的主持人唧唧歪歪的在推銷一款棉布拖把,說是現在的人類都太依賴於家政機器人,導致身體各機能退化,這款拖把可以有效的解決這個問題,只要將拖把放在水裡打濕,在地上來回拖幾下地板就乾淨了,而人也獲得了一定的運動量,一舉兩得。
「你不是每天要打網球的嗎?今天不練習?」蕭鷂又換台,結果又是一個賣抹布的廣告,說是用了這種抹布可以防止腰肌勞損有益健康。
「不練習,要騰出場地給比賽隊員,萬聖節後有大學網球聯賽,懶得再給他們做球童跑來跑去的撿球,乾脆回來。」瑨兒眼角瞄著電視,嘴角有些抽搐的往樓上走,這種騙錢的拖把和抹布還用得著在電視上大做廣告?
「啊哦,你們那個俱樂部的經理是瞎子啊?怎麼能白白把你給放過了啊?天哪,宇浟要是知道了不得氣死?」瑨兒已經上樓去了,蕭鷂拉大嗓門說道。
「新進隊員沒資格參加比賽。」樓上房間飄下來這句話。
「真的假的?俱樂部規定?」
「是呀。」放下書包的瑨兒從在樓梯扶手上滑下來,在快到底時一個縱身,像體操運動員一樣完美落地,然後直奔客廳茶几而去。
「白紙黑字貼在牆上,除非新進隊員是獲獎選手或者是經俱樂部三分之二隊員認定為高水平的人,那就不受這條規定限制。」
「難道他們認為你水平不高?」沒可能啊,蕭鷂想不通,瑨兒的網球教練是宇浟啊,她的網球一向比擊劍好啊。
「他們為什麼要認為我是個高水平的人?我根本沒認真打過幾次球,連場地都沒上過。」瑨兒拈起茶几上的一塊餅乾扔進嘴裡。
「為什麼?」蕭鷂、星星和ZIPPO異口同聲的問。
「因為規定呀,新人要從球童做起。」瑨兒又拿一塊餅乾扔進嘴裡,「我做了將近一個月的球童,天天看他們最高水平的隊員的練習,說老實話,就她們那水平,我用左手都能打贏他們。」
「不是吧?沒你說的那麼差吧?Couth大學的網球隊好歹也拿過獎的。」
「那是男隊,不是女隊,真的,她們沒一個是我對手,別看那些女隊員的體型都比我塊大,要真交起手來,那整場比賽就是我一個人的Ace球秀。」對自己的網球水平,瑨兒還是有充分自信的。
「那又怎樣,只要你入選,還怕碰不到對手?你當別的校隊不存在啊?」蕭鷂存心激她。
「好啊,星星,ZIPPO,查一下,去年的英國大學網球聯賽的選手,有幾個有我這樣技術全面的,或者說能有我這種發球力量的,要能找著一個,我明天就去找俱樂部經理。」瑨兒看似上當了。
「不用找了,我信,我信,宇浟教出來的徒弟,我絕對相信你的水平,不參賽就不參賽,萬聖節咱們在家裡吃大餐哈。」蕭鷂趕緊拉住,瑨兒開出的那個條件根本不可能實現,大學裡的業餘網球選手,有幾個敵得過瑨兒那種臂力的,別看她瘦,這丫頭有把子蠻力。
「我不愛吃南瓜,我要吃螃蟹。」瑨兒舔舔嘴角,十月份呀,正是海鮮最味美肥厚的季節啊,「星星,立刻訂貨,我萬聖節要吃海鮮宴。」
「ZIPPO,多買幾瓶陳醋存著,還有鮮姜。」蕭鷂也愛吃螃蟹,確切的說,大凡的中國人只要經濟允許的都愛在十月份飽餐一頓螃蟹,那種鮮香的滋味比那什麼南瓜餡餅南瓜蛋糕好吃多了。
「還有,星星,別捨不得錢,那種最肥最好的螃蟹訂個十斤八斤的,不怕吃不掉,大不了我養起來。」蕭鷂想,大不了拿他房間衛生間的浴缸養幾天螃蟹就是了。
「嗯嗯,還有小龍蝦,十斤八斤不嫌多,二十斤也吃得下,咱們做龍蝦大餐,麻辣小龍蝦好久沒吃了。別忘了,還要各種扇貝,我帶學校做午飯。」瑨兒已經口水橫流。
「行行,什麼時候發貨過來?」星星一邊點頭一邊連上網絡賣家,正準備下單,突然想到現在離萬聖節還有三個禮拜。
「有貨的話明天就發,反正我們不過萬聖節,我們只要美食,對吧?」瑨兒和蕭鷂對笑,都是兩個饞鬼。
星星如數下單,然後與ZIPPO一道準備晚飯,等到飯菜上桌時,星星收到賣家回復,所訂貨物明天上午會送上飛機,24小時內抵達。
於是瑨兒眉開眼笑的等待即將到來的大餐。
第二天是週六,休息,才剛吃完早飯,瑨兒就抱著電視遙控器窩在沙發上搜索電影,難得正常作息的蕭鷂這會兒自然也是回書房繼續工作。
客廳電話鈴響,瑨兒不接,她知道蕭鷂會在書房裡接。
五分鐘後,蕭鷂從裡面出來,「瑨兒,你現在有空嗎?」
「沒,我有作業要做。」
「什麼作業?」
「看電影。文學史的老師佈置的,說什麼藝術是相通的,要求我們看經典電影,看完後要寫小論文計入期末成績。」瑨兒手指不停,還在搜索,她要看的電影還沒找著。
「耽誤一小時沒關係吧?」
「幹嘛?」
「送Ibern小姐上飛機。」
「為什麼啊?」
「一個女人在電話裡好像死了老爹一樣的哭得唏哩嘩啦的要你去送機,怎麼聽怎麼像一去不復返,你會怎樣?」
「我會直接掛掉電話,管她死活,關我屁事,我又不是她的直系親屬和配偶,沒那義務。」瑨兒實話實說。
「就當陪我,好吧?」
「才不,讓星星陪你去。」
「星星不在,她剛才出門買菜去了。」蕭鷂笑瞇瞇的堵住瑨兒的借口。
瑨兒左右張望一番尋找,果然沒看到星星身影,想想剛才在找電影的時候好像是聽到有人出去的聲音。
「ZIPPO不行嗎?」
「ZIPPO要看家,要是有工作進來他得負責處理。乖,陪我走一趟。」
「你一個人不敢去?」
「是啊,我怕她吃了我啊,你要給我壯膽。」為了能拉瑨兒一起去,蕭鷂不惜臉面。
「那裡是機場耶,還有那麼多屬下在,她沒那麼彪悍吧?」
「呵,ZIPPO,出來給我們純潔天真的瑨兒小姐講解一下那位大小姐曾經的彪悍作風。」
「其實也沒什麼,無非就是在人來人往的公共海灘裸著身子做日光浴的同時還與兩名男子調情,據小報上說,差點擦槍走火。」ZIPPO用詞很謹慎,但實際上,當時的情況何止是「差點擦槍走火」,那是有照片為證的,都是在附近嬉戲的遊客拍下的,據說每個看到照片的人都瞪著眼睛張著嘴伸著舌頭,很……那什麼有傷風化。
可就這謹慎的用詞也已經讓瑨兒目瞪口呆,就像當初那些看到照片的人一樣了。
「你是怕那位大小姐在機場把你就地正法?」瑨兒聲音悠悠,太過驚嚇,她的魂還沒歸位。
「是呀,想想就好可怕啊。」蕭鷂蹲在瑨兒腳邊,一副即將羊入虎口小命不保的表情。
剛回過神來的瑨兒又被蕭鷂的這表情給嚇到了,認識他將近20年,第一次見到他還有這種表情,狠打一個哆嗦,說話都結巴,「我……我……我上樓去換衣服,你……你……你去準備車子。」
「這就乖嘛!」蕭鷂的臉瞬間雨過天晴,哼著小曲抓了車鑰匙就奔車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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