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還是照舊陪著陽傾城逛街、遊玩,但可芹已經的甜言蜜語所迷惑。她像一隻潛伏在草叢中的蛇,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的獵物,尋找著最合適的攻擊時刻。不會錯的,每當提到陽風城或者陽雨城的時候,她的瞳眸中便會散發出異樣的光彩,那是--想起戀人時才有的光芒。
為此,她恨著自己,但卻始終披著偽善的光芒,對自己親切地微笑著,甜如蜜糖。她應該是個老手了,很擅長這樣的偽裝。不知道有多少個女孩子,已經被她的這層羊皮迷惑。
陽風城真可憐。可的心中不覺發出一聲歎息。
她不知道的是,陽風城此時也正在為一件事而苦惱。
他從可那裡偷來了和陽雨城聯絡用的專用手機。
陽雨城不時會打電話過來,但他都沒有再接。
只因為,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這個計劃繼續下去,利用可芹,激發陽雨城的上進心!這是他最初接近可芹時的計劃,但是,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他忽然窺見了自己的卑劣,有些難以繼續了。
很不幸,他假戲真做了,而且陷得很深。他心裡明白,如果不想在將來失去可,現在向陽雨城坦然說明一切,或許還有轉U的餘地。
現在,那只電話又響了!
他已經想通了,輕輕按下了接聽鍵。
「喂!可芹嗎?!」
那頭地聲音傳來。不是陽雨城?!陽風城耐下性子。沒有吭聲。繼續聽。
「喂!你說句話啊!我知道你聽得見我地聲音。也知道我是誰!你現在在哪裡?!身為你地上司。我。柳曉琪警司。現在嚴正地命令你。立即歸隊!你敢不聽我地命令。又插手陽風城地案子?!」
警司?我地案子?難道說她是警察?陽風城笑笑。拙劣地玩笑!
「我跟你說。你不要妄想狡辯。我已經看見你和陽風城一起錄口供地捲宗了!居然還跟飆車黨攪在一起。搞出那麼大地動靜!我跟你說。我們已經查出來。其實陽風城跟黑社會一點關係都沒有。有關係地是他去世地父親!這個故事很長。還有點複雜。詳細地情形。等你歸隊後再說!喂。你聽見沒有?」
那邊地聲音還在怒吼!陽風城恍若未聞。手不禁顫了一下。匆匆將手機掛了。
他靠在舒適的椅子上,望著那隻手機,呆了很久。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難道又是一樁精心佈置地惡作劇?
可是,這個人確實知道很多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和可芹的,飆車黨地,還有他父親的!
儘管他心裡那麼希望著,但他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絕對不可能是惡作劇!
他好想放聲大笑!
本來準備利用她,她卻無時無刻不在處心積慮地利用著自己!
難怪她不肯做自己的女朋友,只想做秘密情人!
最終,自己還是個被騙、被利用地傻子!
如同草莽江湖中不斷上演的經典橋段--殺人者,最終被人所殺!
此時,誑人者,最終為人所騙!
天理昭昭,這或許就是一種報應。
這樣想著,對可的欺瞞,他竟然恨不起來了。
可是,要不要告訴她這件事呢?
告訴她,她會立即離開,不再多看自己一眼。
不告訴她,她一定以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黑社會分子,進而一步步查下去,直到發現真相的那天,或許她會真正愛上自己,再也不離開。
為了第二種結果,他微微一笑,將手機關機。
「嗖——-」,手機被扔進廢紙簍裡。
從無數個掃貨的戰場歸來,拖著又酸又痛地腿腳,陽傾城打開她的房間,可芹則像個苦力一樣抱了無數購物袋跟在她的身後。
陽傾城鞋也不脫,跳上軟綿綿的沙發,挑出一個袋子,換上那件湖藍色的禮服,扮出粉可愛地模樣,跳著奔到自己的臥室。
「可,你幫我選選看,哪條項鏈更配這條裙子?」她的聲音從臥室裡傳來。
「你知道我不會看地。」可笑笑,不知道她究竟想耍什麼花招,只遠遠地看她將珠寶盒子一隻隻搬出來,擺在鏤花精緻的白色茶几上。
「過兩天,我要參加一個慈善晚會,想打扮得更漂亮一些。」她天真地大眼眨啊眨,閃得可芹都有些眼酸。
「我真的不會看。」可打斷她,「這些事,你問打掃衛生地張媽都比我強。抱歉,我今天還有基礎鍛煉沒有做,先回去了。」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陽傾城翻身坐起來,「虧我當你是朋友!你連這個小忙都不幫?!」
「你真的當我是朋友?」可覺得跟她對戲實在太累,索性攤牌。她綻出艷麗的笑容,「給你看個好東西。」
說完,可芹微笑著將那張CD擺在她的面前。
看著她驚訝的表情,可芹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做得真的很專業。如果不是你哥哥信任我,現在我已經如你所料,順利踢出局了。」
「你……你告訴哥哥是我做的了?」說出這句,陽傾城就後悔了,根本就是不打自招嘛!她都還沒有說是自己做的。
事情出乎她的所料,依據陽傾城的調查,這兩個人認識不過三四天,用這個小詭計,十有**會讓哥哥對她的人品起。
可是,眼前的CD卻明晃晃地刺著她的眼。
「放心吧。我還沒有告訴你哥哥。」可露
婆般的笑容,拍拍她的肩,遞上一杯熱騰騰的奶放輕鬆些,「現在,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
「哦。」此刻的陽傾城有點像鬥敗的小公雞,耷拉著腦袋。
「你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可芹的第一問。
「什麼?」陽傾城警覺地抬起頭。
可低頭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比如,破壞你哥哥的愛情。」
「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陽傾城睜著無辜地大眼。
「好,我再問你個問題,你為什麼會突然回A市?」可採取迂迴戰略。
「學校放假,這是我家,回來散心。不可以嗎?」她的腦袋一揚,頭偏向一邊,說出早已編好的謊言。
可芹笑笑,故作驚訝狀。「那就奇怪了,難道是你們學校教務處的人在撒謊?有位懷特女士相當遺憾地告訴我,你在兩天後有一項重要的考試,可是,你卻因為親愛的祖父病逝而不得不回來。」
「你?!」雙目圓瞪看著可芹在眼前倏然放大的臉,陽傾城覺得她是個怪物。
可芹不放過她:「能告訴我,您埋在地下二十年的祖父是如何死而復生之後,又再次與世長辭的呢?」
「我只是想回來看看罷了!」陽傾城頭一偏,轉身扭過身子,不敢再看她。
「不對!因為,有人通知你,你的哥哥身邊出現了女人。」弱點已經暴露,這裡是最佳地攻擊點。
「才沒有!」她很可怕。陽傾城不由自主地想要後退。
「那,你乘著你哥哥去澳大利亞的時候,跟藍若月說過什麼呢?雖然你表面上一直裝作和她很要好的樣子,但是背地裡應該做了不只一件事吧?」可芹繼續攻城略地!
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提起四年前地舊事。陽傾城撇撇嘴:「是她自己的問題,我根本沒有說什麼!」
「如果不是你做了什麼,我很難想像,一個馬上就要成為新嫁娘的女人會放棄陽風城,僅僅為了錢跟另外一個足以當她爺爺的男人結婚!」
她翻著白眼看她:「那又如何?陽家當時只剩下空殼了。她會喜歡別地男人也是人之常情!」
「但他不是別的男人,而是陽家當年最大的債權人!」可芹的嘴角浮出些冷笑,「是你介紹給她認識的,然後給了她一個更致命的誘惑。告訴她,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每天都跟她在一起,而是讓他能夠自由地追逐成功。」
「你瞎猜什麼?!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她已經有些歇斯底里。
可芹想,或許可以了。
「但是你做了,而且成功了,陽風城還是你親愛地大哥,沒有投進其他女人的懷抱。這對你來說,不是最期望看到的事嗎?如你所願,你的哥哥四年裡沒有再對任何女人動心。可惜……」可芹故意拉長尾音,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輕輕搖頭。
「可惜什麼?!」
可的面色倏然一冷:「可惜,現在,你所謂地愛,卻讓你哥哥陷入了更大的危機之中。」
「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可芹正要跟她詳細解釋,她地電話卻不偏不倚地響了。
當見到風塵僕僕趕來的尹鳳飛,可芹吃了一驚。
「您好!有一個重要地東西,我必須要親手交給你。」任何時候,尹鳳飛都不失她的美麗和優雅。
「什麼?」可芹淡淡地看著這個女人,第六感告訴自己,她是敵人。
「這個手機,你還認得嗎?」尹鳳飛舉起手中地手機,微笑著朝她晃了晃。
「我前幾天丟了一隻,和這個一摸一樣。」
「是嗎?它就是你的。」斂起唇角的譏笑,尹鳳飛輕輕一拋。
手機劃出條美麗的拋物線,輕巧地落在可手心。「你在哪裡找到的?」可芹忍不住問。
「我工作的地方。」尹鳳飛貼近她一些,「具體的說呢,是在總裁的廢紙簍裡,被掃除的阿姨撿到了,交給我。今天,有個叫做柳曉琪的人給你打了一通電話,很重要的,電話已經自動錄音了,你一定要聽。告辭!」她禮貌地欠身,匆匆走了。
柳曉琪?!
心頭猛然被皮鞭狠狠地抽了一下。
自己暴露了?!
沒有猶豫,可一口氣跑到樹林裡,打開手機,那段錄音相當清晰,是柳曉琪沒有錯!
聽完錄音,她呆呆地靠在樹上,望著寂靜如墨的夜,情不自禁地問自己,怎麼會這樣?!
難道說先前做的努力都是白費的?
整個方向都錯了?!
他是無罪的,有罪的是他的父親,是那個突然謝世的企業家?
陽風城是不是也已經知道了?
但是相聚吃晚餐的時候,他還神色如常,並沒有任何異樣啊?
自己這樣騙了他,他會不會想報復自己呢?
還是說他另有目的?
腦子裡的東西全亂了!
事不宜遲,必須馬上找柳曉琪問個清楚,他們到底查到什麼地步了!
沒有驚動任何人,可芹一路溜下山,揮手搶了輛計程車,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不遠處的黑影裡,一個人卻冒出頭,狡黠的光一閃,慢慢地撥通電話:「喂,傾城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