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戰局即將出現重大變化之前的一刻,病關索楊雄已經累得手腳發軟,幾乎連揮刀的力氣都沒有了。與敵軍激戰了將近兩個時辰,倒在自己刀下的敵軍最少也有四五十人,自己身上也多處負傷,憑著一股氣她才在周圍弟兄的下勉力堅持下來。見敵軍突然向後逃竄,他心中一鬆,一頭栽到地下,好在很快就被劉唐手下的弟兄架起來拖向後方。
在李應帶著一支生力軍前來增援之後,盧俊義把劉唐的那個步兵軍也派了上去。山隘口的戰鬥異常激烈,楊雄和雷橫的兩個軍共五千人傷亡已經過半,幸好這裡地形狹隘,叛軍雖然人數上有優勢,但卻也施展不開。不過為了衝破這道防線,梁山軍只能跟敵人死拼到底了。派去兩翼偵查是否有路可以繞行的斥候報告說,左右十幾里山上都有敵軍防守,而且地形更為險要,比這裡更加難以攻取,這使得盧俊義沒有其他的選擇。
關鍵的時刻,是湯隆的炮兵打破了這種雙方都死傷慘重的僵局。吳用見留在大營中的炮兵趕到戰場,連忙讓人把帶隊的湯隆叫到身邊,低聲地囑咐了一番。金錢豹子聽完智多星的打算,眼睛睜得大大的——真的可以這樣?不管怎麼說,試試看先。雖然時間緊急,但湯隆依然不缺少心機,他讓周圍的其他部隊用旗幟遮掩住手下的炮兵,一門門熟銅炮、鑄鐵炮悄悄地仰起頭來,將炮口對準了對面白十丈外的山坡上人群聚集處——看看斥候兵、傳令兵不斷地在那裡來來往往,傻子也知道那就是對方主帥所在之處!
回頭望望多數的火炮都已經準備好了,湯隆很不放心地親自到最大的那門火炮之後檢查、瞄準。隨著他的手勢,二十門大小火炮的火捻都已經點燃,嗤嗤作響地冒起了青煙。湯隆連忙向旁邊閃了幾步,高聲讓前面的旗手們放倒旗幟,閃到一旁。轟轟隆隆地連聲巨響,二十個大大小小的鐵殼炮彈在順天軍官兵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飛向了這場戰鬥的關鍵點!湯隆眼睛都不敢眨地盯著剛才自己校準的那門炮,直到硝煙撲面。那一瞬間,他彷彿看清了從炮口飛出的炮彈正落在目標的附近,雖然騰起的煙塵讓他無法確認自己是否真的看得清楚?
不管怎麼說,眼見得高山嶺上樹斷旗折,濃煙滾滾,對賊兵的心理上形成了強烈的震撼。眼見賊軍堅持不住向後退去,這讓盧俊義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望著雷橫、劉唐他們已經向前掩殺了過去,他傳令讓秦明的騎兵也加入追擊,絕不能給敵人以喘息的機會。
霹靂火秦明早就按捺不住了,一聽讓他出擊,他馬上把手中的狼牙棒向空中高高的舉了兩下,帶著自己的手下催馬前進。正當梁山的這五千騎兵準備尾隨在步兵之後通過那個已經屍橫遍地的隘口的時候,高山嶺一側突然萬箭齊發。雖然沒有對秦明的重甲騎兵造成多大的傷亡,但也有效的遲緩了前進的步伐。接著從山坡上衝出來數千的順天軍長槍手,迅速地組成了一道新的防線,將隘口重新截斷。由於地形狹小,秦明的重騎兵發揮不出優勢,雖然秦明的狼牙棒勢大力沉,無人能敵,但戰鬥再次被拖入到僵局。
盧俊義心知不好,叛軍定是用的欲擒故縱的計謀,把自己的數千步兵誘入險地,而後截住自己的後續部隊。假如不能盡快衝破敵人的阻截,前面的雷橫、劉唐們就有可能被優勢的敵軍一口吃掉。他心裡一急,就要催動座下的麒麟獸親自上前,旁邊的軍師吳用連忙攬住韁繩,和燕青等一起把它攔住。吳用說:「前面的地形於我軍作戰不利,賊軍定會以層層重兵予以防守,我們硬攻會吃大虧的!還是讓湯隆的火炮來解決問題吧。」盧俊義想想也是,他按捺心中的焦急,衝著一邊候命的傳令兵喊:「快,快,快!」
杜新把六千人中的四千槍兵在十幾丈寬的隘口排成了嚴嚴實實的方陣,即使梁山的騎兵能夠砍倒前面幾層,也一定會被後面的長槍刺中。同時兩千強弓手也在邊上的山坡處嚴陣以待,哪裡危急就把飛蝗般的弓箭射過去。因為梁山騎兵明顯要高過自己的步兵,他們倒不太擔心會誤傷自己人。
秦明接到撤退的命令氣得鼻子都要歪了:眼前的這道人牆已經讓他的手下傷亡了百餘人,卻沒有能夠前進幾步。這個時候讓他撤退如何能甘心?就在他要發作的時候,聽見後面是燕青在叫他:「秦軍長切不可莽撞,白白害了軍士們的性命。軍師已有破敵良策,你先撤回來,馬上就有你衝殺報仇的機會!」
與剛才的激戰不同,秦明帶的是騎兵,雖然衝不過去,但可以輕易的與敵人脫離,而且敵軍好像絲毫也沒有要追擊他的意思。秦明領軍後撤了幾十丈,卻見湯隆已經帶著二十門火炮希里轟隆地趕了過來,在他們身後再次列開陣勢。由於沒有李山彤在山上居高臨下的指揮調度了,所以順天軍對那些剛才已經大發神威的黑乎乎的傢伙依然沒有採取什麼應對的策略,這讓他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等秦明的騎兵向兩側閃開空地,一門門火炮開始噴射可怕的火焰的時候,順天軍們幾乎馬上就崩潰了。與高山嶺上還有些山石樹木遮擋不同,隘口空蕩蕩的,一覽無餘,而且賊軍又是如此的集中,所以第一輪射擊就使賊軍傷亡了上千人,剩下的賊軍再也管不上什麼軍令、陣型,撒腿快跑已經是他們認為唯一正確的選擇。湯隆的目標又轉向山坡上的賊軍弓箭手,那裡密集的目標同樣是炮兵們最喜歡的。當秦明的騎兵再次向隘口衝去的時候,他欣喜地發現,那裡已經沒有什麼像樣的抵抗了。
同樣感到了欣喜的還另有別人。藉著己方火炮將敵人暫時震驚得手足無措之際,威盛軍的步兵們鼓足余勇,終於衝破了眼前這處讓無數自己的同伴捐軀的隘口。順天軍的士卒明顯有些驚慌,一面胡亂抵擋著,一面向後面退了下去。「他***,好殺!」赤髮鬼早已不光是頭髮變紅,身上幾乎看不到其他的顏色了。然而當劉唐他們追了過去的時候,對面那些剛才還亂做一團的賊兵已經基本穩定下來,在悍將龍飛的高聲吆喝下重新列成了橫隊。劉唐抬手看了一眼手中已經有些卷刃的鬼頭刀,招呼不遠處的插翅虎雷橫:「兔崽子們夠份,再打一陣吧!」很快已經戰鬥了很久的威盛軍將士們在幾位頭領的帶動下又開始了新的拚殺。儘管氣力已經不如一開始那麼足,儘管身上已經有多處在流血,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向前再向前。
當高山嶺山坡上衝下來賊軍援兵從側後殺來的時候,雷橫、劉唐們都長歎了一口氣。兩個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徹底陷入了苦戰。雖然在地利、人數、兵種等方面自己處於全面的劣勢,雖然長時間的拚殺已經耗去了他們太多的體力,但他們此刻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只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爭取多砍倒幾個敵人。十幾年前在晁蓋哥哥居住的石碣村外,互不相識的兩個人曾相互動過手,比了個不分勝敗。有道是:不打不相識,如今兩人又在一起動手,只不過已經變成背*著背,相互掩護,相互鼓勵,相互救助。在他們感到有些絕望的時候,從南邊傳來的極其震撼的馬蹄聲使包括抬起頭來觀望的他們兩個在內的所有梁山將士們一下子振作了起來——只有梁山的重騎兵才有這樣沉重的蹄聲!自己的援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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