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闊憑魚躍 正文 第十章 聞敵訊吳用議倭
    不遠處的院子裡,梁山好漢們躲在暗處觀看這一切。林沖見了高俅,忍不住怒火中燒,便要衝出去動手,被宋江和幾個兄弟拚命拉住。此刻見高俅等人出莊離去,林沖兩眼像要冒出血來,問宋江:「哥哥為何不要我動手報仇,就這樣讓老賊離去,難道我們是來看戲的嗎?」宋江平靜地說:「教頭不要著急,我們馬上就可以看一齣好戲了。」

    說話間,皇甫端與穆弘、孫新夫婦一起進來。宋江問皇甫端:「可否有把握?」皇甫端望了林沖一眼,說:「大家放心,高俅那賊子定活不到一時半刻。」外面的弟兄稟報說莊子附近的官軍都已經撤走了,宋江立刻安排人組織全莊的百姓馬上都收拾細軟,到河邊乘船離開,自己帶著林沖、花榮、皇甫端等上到莊裡最高的一處房頂,舉目向南觀看。

    高俅騎著照夜雪獅子,在大隊人馬的簇擁下走了半個時辰,眼見東京的城頭已經離著不遠了,忽然座下的馬暴叫一聲,前蹄騰起打了個盤旋。高俅嚇得緊緊抓住韁繩,才沒有從馬上摔下來。沒等他反應過來除了什麼事情,只見雪獅子四蹄騰開,箭一般從隊伍中躥了出去。身邊的幾個衛士想把馬攔住,早被咆哮的駿馬撞得東倒西歪,轉眼間,馬匹載著高俅離開大隊人馬,衝著路邊的荒郊野地飛馳而去。手下的人馬全都被這一幕嚇住了,等回過神來,帶隊的統制忙傳令全力去追趕,哪裡還趕的急,視野裡只剩下馬蹄帶起的一溜塵煙。

    衛士和官兵們追過兩個山包,發現高俅已經倒在一片亂石堆邊。眾人駭得魂不附體,紛紛衝過去跳下馬一看,老賊頭破血流,已是命喪黃泉。大家全都呆若木雞,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殿帥府一個幕僚清醒一些,一面命人將太尉屍身扶上一匹馬,眾人護著急速回城,一面命人四處去尋那闖禍的雪獅子,同時他告誡眾人嚴把口風,不得向外界透露太尉被瘋馬摔死的消息。

    待大隊臨近城門,那幕僚又想起一事,忙請那都統領派人火速把陶家莊圍起來,不許一人走失。不過等都統領安排的人馬回到陶家莊的時候,莊子裡面早已是空無一人了。

    原來宋江、林沖等人在屋頂望了一陣,見高俅一行已經走遠了,就下來跟其他弟兄一起安排莊中百姓轉移。其間皇甫端向林沖說明,在剛才給馬服的藥裡面動了手腳,過不了多久,藥性發作起來,馬便會突發狂性,奔馳不已,即使不把老賊摔死,也足以搞得他七葷八素。宋江接著說已經在沿途埋伏了大批的人手,只要見到高俅乘馬過來,便將其打下馬來,定要取了老賊的性命。林沖問:「為何哥哥不讓我親自動手?」宋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見了老賊定會不管不顧的取其首級。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既取其性命為你報仇,又不要讓人知道是我梁山好漢所為,以免壞了梁山的大計。」林沖聞言,撲通跪倒給宋江磕頭,宋江連忙將他扶起,大家一起出了莊子,到黃河渡口等待消息。

    不多時,埋伏在外圍的幾路人馬都回來了,其中沒羽箭張清見了林沖就道喜:「恭喜教頭大仇得報,那高俅乘馬衝到末將的地面,被末將一石子打落馬下。末將已經親自過去探察過,老賊確已摔的氣絕身亡!」

    梁山泊好漢計殺高俅,公孫勝也如願打入皇帝身邊,看來幹掉蔡京,說服皇帝,謀得招安,已經只是個時間的問題了。凡是知道內情的頭領們無不精神抖擻,情緒高漲。豹子頭林沖更是得償夙願,對皇甫端、張清等弟兄感激連連,對宋江等幾位哥哥的雄圖大志信心倍增,從原來的被動接受變成積極推進,不但舉雙手贊成每一項首領們的決策,而且還主動地幫著做一些思想上有顧慮的弟兄的思想工作。以林沖的為人和在山寨中的威望,很是得到了不少人的。在接下來的中秋節會上,梁山好漢們歡聚一堂,過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痛快日子,宋江在會上讓鐵叫子樂和演唱了他賦寫地那首《清平樂》,抒發盼望早日招安之情,本應該跳出來搗亂的李逵等人卻出人意料地沒有大鬧,而只是在下邊偷偷地嘟囔聽不懂之類的閒話,趁機大吃大喝而已。

    不過有一些好漢卻沒有參加這次節日歡宴,包括公孫勝、柴進、李應、李俊、穆弘、史進、三阮、石秀、燕青、蔣敬、施恩等,因為他們都奉命在各地執行著重要的任務。梁山的經營班子和情報班子也在急速的運轉著,新的財富和新的情報源源不斷地反饋到梁山。

    八月十六的清晨,一向早起的梁山情報機構負責人神行太保戴宗,便拿著一疊剛整理出來的新的各地重要情報找吳用請示。不知從什麼時間開始,梁山已經形成了這樣一種規矩:有事情先找軍師吳用,吳用現在有了一個參謀班子,包括楊志、朱武、裴宣、朱貴等人,負責對各種具體的事務進行分類整理,一般的小事情,他們就由吳用傳令直接處理了,大的事情才遞到宋江那裡。大的事情之中,一般性的宋江自己也就決定了,惟有那些關係到梁山總的行動方向的事情,才會由宋江、盧俊義、吳用、林沖、花榮、呼延灼、關勝等幾個山寨主要頭領商議決策(如果柴進、李應、李俊在的話也會參加)。如果這些人也出現嚴重的意見分歧,便只好最後由全體頭領集會商議了。

    這次戴宗帶來的情報中好像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因為他事先都翻看了一下(梁山四巨頭們給了他這個權力,這樣才不會耽誤那些重要情報的傳遞速度),所以他心情很輕鬆地在吳用的院子裡溜躂著,等待已經得知他的到來的軍師起床。從江州的典獄長,到今日的梁山重要頭領,這幾年的變化實在是當時不敢想像的。本來自己除了跑得快,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突出才能,但是在老朋友吳用的大力保薦下,宋江哥哥還是讓自己來統管情報方面的事務。要知道如今的情報工作對梁山的重要性已經是昔日不可比擬的了,所以他還是覺得肩上的擔子很重,幸虧有燕青和石秀兩個人幫著,承擔了許多最重要的情報事務,自己才感覺勉強頂得住,平時只要把時遷、白勝、王定六、段景住等走探和朱富兄弟、孫新夫婦、張青夫婦等坐探的所見所聞及時收集整理出來,大體也還說的過去。反正對情報的分析判斷和處理工作不用自己來做,戴宗覺得還是很慶幸的。

    智多星吳用得到戴宗已經在外面候命的通報之後,迅速地起了床。本來自己也是有早起的習慣的,可是昨天的慶功酒會上被弟兄們勸得多喝了幾杯,所以現在還是有些頭疼。他使勁揉揉臉,披上外衣出來。秋天的早晨還是頗有幾分涼意的,尤其是住在山上。這種感覺一晃而過。

    待戴宗進來遞過夜裡剛收到的情報,吳用開始一份份的快速翻看,往昔的教師生涯使他具有了快速閱讀的能力(每天要看許多學生的作業啊)。很快他已經把那一疊情報翻到了底,好像沒有什麼很特別的。忽然他心裡一動,重新在紙堆中把其中一份拎出來,仔細的研究起來。

    這是一份關於登州地面上有扶桑倭寇襲擾的消息。吳用抬起眼來問戴宗:「戴院長,我們上次收到關於扶桑人在登州一帶襲擾的情報是什麼時間?」戴宗回憶一下說:"大約是一個半月之前吧。」吳用深思了一會兒,又問:「你對扶桑人的襲擾有什麼看法?」戴宗知道軍師這麼問必有深意,自己不便貿然回答,略加考慮之後:「據小弟所知,扶桑乃東海之外的一個島國,具體方位和其國情並不知曉。因所見到的該國人都普遍生的短小,又多做一些燒殺搶掠之事,所以大家都叫他們倭寇。大概登州是離他們比較近的地方吧,故此扶桑倭寇襲擾的事情時有發生。」吳用點點頭,讓戴宗拿自己的令箭去請病尉遲孫立過來,自己也命隨從通知班子裡的幾個人前來議事。

    孫立原先在登州做的多年的兵馬提轄,對倭寇的事情頗有瞭解。他告訴吳用他們說,登州地面就像向東海飛出的一隻鷹的頭,三面都是海,周邊有許多可以做港口的地方,所以大海船比較容易登陸。在登州,經常往來的除了扶桑人之外,還有一些高麗人(高麗也是東海之外的一個國家,這兩個國家離神州其實並不遙遠)。扶桑人和高麗人並不都是壞人,他們來神州多半還是為了貿易和遊歷,實際上早在一千多年前的漢朝就有不少扶桑人來過登州。倭寇主要是扶桑國內的一些浪人(無固定職業),也有一些是被人僱傭的海盜。這些傢伙確實是壞,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倭寇雖然普遍身材矮小,但是戰鬥力還是不容小視的,尤其是一對一的時候,他們擅使長刀,不少人還學過輕功和暗器,也有一些類似奇門遁甲的五行之術,所以雖然倭寇對陣法、火器之類幾乎沒有概念,但是登州官軍對他們作戰也只是互有勝負,倭寇的襲擾一直是登州乃至朝廷的一大心患。

    神機軍師朱武原本是在陝西長大的,所以對山東的情況不是很瞭解,問道:「如此說來,倭寇不過是癬足之疾,按照朝廷一貫的做法,征剿不利便是議和納幣,既然倭寇人數不多,為何也成一個心病?」孫立解釋說:「本朝孱弱,對外常用議和之道,但倭寇入襲並非國與國之戰,難以去搞什麼議和,何況大宋去過扶桑的人很少,朝廷可能連扶桑具體在哪裡都搞不清楚,又如何去議和呢?」吳用在一旁靜靜的聽眾人議論,一直沒有說話,此刻他取出一張山海圖來,請孫立在地圖上講解一下以往登州遭倭寇襲擾的情況。孫立照著地圖大體又講了一遍,還對登州沿海的地形風貌情況也做了說明,最後他說:「在下也是一孔之見,軍師還可以找鄒淵叔侄瞭解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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