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宮 第一卷 明珠蒙塵 第七章 愛慕
    月色如洗,輕灑而下,落在長廊拐角的*柱處一具修長的身姿上,銀白色的衣與月的銀輝相稱,彷彿接受月的洗禮。嗚咽之聲飄散著,夜色裡,一切都柔和了歲月的急躁,安撫了易動的緊張。時間,彷彿就此停住,只為將那人對月吹響手中奇物的身影停泊在心上,從此長伴年華,細細品味,含笑不忘,不老於記憶。

    紫蘇靜靜地看著,細細地聽著,在月色下凝望。

    宇文紫颯知道有人來,他本以為是夜遊而巡的下人也沒在意,可是吹著吹著,他聽到了細細的抽泣之聲。將隕離了唇,他停止了吹奏,往向長廊處,卻看到一個急忙逃開的身影。月光下,依稀可辯那是個女子的身影。宇文紫颯抿了唇,再度捧起了隕,吹了起來。

    嗚咽的聲音幽幽地在夜空裡響起。急忙奔跑的紫蘇也終於在這悲涼的隕聲中回了屋,撲倒在床上哭了起來。

    夜寧靜著,悲傷著。

    宇文紫颯吹奏著,他不知道,自己是吹他已經安排好的人生,還是吹二妹的委屈,還是吹那日喪母哭腫了眼的一個丫頭。

    豪門宅院,名將大家,這裡面一樣在上演著不為人知的委屈與無奈。

    ……

    第二日清晨,天還有些暗勁,紫蘇就把自己收拾利落,忙去了院裡伺候,這個時候小姐已經要起身去練練拳腳了。

    剛來到二小姐的屋門口,竟已經看到二小姐穿著一身利落的紅色短褂,邁步從屋裡出來了。

    「紫蘇過來了?朵兒你去休息吧,中午的時候起來,咱們出去趟兒,去安山寺裡看看,今兒有大師傅來講佛法,咱們去聽聽,順便求個簽,供個符。」二小姐微笑地說著。

    「好勒。那朵兒先下去了。」朵兒說著對二小姐欠了下身,對著紫蘇一笑,「要中午了,來叫我聲,免的睡過了。」

    蘇答應著。

    「茶什麼都弄好的,伺候著練完,潤潤嗓子,吃口茶,抹下也就是了,我去了。」朵兒說著,端著乘水的木盆下去了。

    紫蘇則立在院落旁的桌前,守著茶和帕子,看著二小姐,開始在院裡遊走施展著一套拳腳。

    紫蘇不懂武,看也不過湊個熱鬧。二小姐這套拳腳日日看,早看的沒了興趣。天色見亮了,紫蘇也覺得有些無聊,直待二小姐耍起了劍,她才覺得有點樂子。

    忽的聽到清脆的武器相擊聲,倒把紫蘇驚的到處看。

    這時候二小姐也收了劍說到:「定是哥哥抓了院裡的看護陪著練劍,走,我們去看看。」言罷,提劍而行。

    紫蘇忙把茶壺茶杯,還有帕子揀入托盤,端著追了去。

    還未進入前院,就聽得武器相交的聲音,把紫蘇激的心突突地直跳.她跟著小姐入了院,眼盯著院落裡打鬥的兩人,慢慢地挪到了一邊的桌子前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了.

    宇文紫謐伸了手,等著紫蘇遞帕子給她,卻半天沒等到,回頭看去,就見紫蘇保持著放托盤在石桌上的動作,竟沒了變化.

    宇文紫謐回頭又看了眼打鬥的人,嘴角不覺的爬了起來.

    她把手縮了,也不要帕子了,故意走開一點,站在院角.等著她哥哥練完.

    院落裡,出升的半個日頭,還不刺眼,淡淡的金光揮灑院中,耀在兵器之上,返著光澤.一黑一白的兩人揮舞著手裡的兵器斗的正歡.

    紫蘇看著那銀白色的身影和一把同樣銀白的刀在陽光下閃亮,只覺得心裡在爬升著什麼,卻又說不清,道不明.黑色的身影用的武器,紫蘇認不得,看起來像棍子吧,卻又不是.只知道那兵器每每和銀白的刀相擊發出的聲音都把自己的心震的一次比一次慌了起來.

    宇文紫謐默默地觀察著紫蘇的眼神和表情,看著那每一次兵器相交時,她都要身軀一震,心裡便已經是清楚明白了.她看著紫蘇,咬了一下唇,突然一把將手裡的寶劍出了鞘,大聲說到:「吳頭,讓開,我來和哥哥對幾招!」

    說話間,被叫吳頭的黑衣者拎著手裡的兵器退了開來,那銀白身影立刻後轉,正對上身後刺出劍來的紅衣倩影。

    「謐兒!你又手癢癢了?」宇文紫颯說話間,漾起微笑,與妹妹戰在一處。

    紫蘇看著眼前那銀白身影轉身過來,一邊揮刀卻一邊笑著,不覺心狂跳了起來。那笑在陽光的照耀下,古銅色的膚閃出紫蘇從未見過的蜜色來,配著那銀白色的衣和刀反射的光華,立刻讓紫蘇的心就這麼悄然記下了這初陽之下一抹如三月河水般波光粼粼的微笑。

    拆招大約百十之後,在陽光早已刺目的時候,兩人收了招,往石桌走來。宇文紫謐故意對著那站在一邊的吳頭說話,眼卻做不經意的樣子掃過紫蘇。

    紫蘇見那銀白身影朝自己走來,兩耳彷彿如鼓聲雷動,她聽著自己的心跳,手終於離開了托盤將那帕子拿了起來遞給迎面而來的俊顏霸者。

    宇文紫颯微微一愣,伸手接了紫蘇遞來帕子,心裡閃過昨夜飄動而去的身影。他一邊拿著繡著花枝的帕子擦了脖後的汗,一邊低頭看了眼石桌上他原本要用的帕子。她為什麼不遞給自己原本的帕子?難道她沒看見嗎?

    「你叫紫蘇,對嗎?」宇文紫颯詢問著,畢竟她可是妹妹專門讓自己見了的。雖說他到現在也吃不準妹妹的心思,但是他知道,這個叫紫蘇的丫頭,對妹妹或者對宇文府來說,也許都有著未知卻不能忽視的意思。畢竟謐兒的那句要這個丫頭做自己的妹妹,不像是玩笑話。

    「少爺,是的。嗯,奴婢,是叫紫蘇。」紫蘇將自己的名字又重複了遍。她一直以來都很抗拒稱自己奴婢。畢竟自己也曾是個小姐。不過她現在覺得這麼稱呼自己好像也沒那麼難了,好像她現在腦子裡就想著少爺已經記住她的名字了。

    「哥哥,中午的時候,我打算帶上兩個丫頭去安山寺聽聽佛法去。聽說那裡的簽很靈驗的,哥哥要不要給你求個?」宇文紫謐提著劍走了過來。

    紫蘇忙去拿帕子,才發現自己竟把二小姐的帕子遞給了少爺。這一下,她心跳的更快有寫慌了。可是二小姐,卻自己拿起茶倒了兩杯,一杯遞給她哥哥,一杯自己潤了起來。

    紫蘇看著二小姐額上的汗,心裡不安,又看到小姐倒了茶,倒跑了心思責怪自己剛才怎麼不知道給少爺倒茶。

    宇文紫謐一副喝茶潤嗓的樣子,倒把紫蘇那慌張的眼神,瞧了個清楚。

    「你們去就是了,簽啊什麼的,你們喜歡求了就是,我倒無妨,隨二妹你吧!」宇文紫颯不在意的答了話,便放下手裡的茶和帕子,看到那帕子上的花枝,他鬼使神差的開了口:「哎呀,二妹,哥哥剛才沒在意,隨手抓了你的帕子用了,現在才看到。」

    「用了就用了唄。」宇文紫謐一笑,對著紫蘇說到:「紫蘇,去叫張媽他們把水放我屋裡吧,我要淨身。」

    紫蘇一聽少爺那麼說,心裡正驚,又聞二小姐叫她去備水,連忙答應著去了。

    宇文紫謐看著紫蘇有些似落荒而逃的身影,對著哥哥開了口:「哥哥看來是記住妹妹的話了,都幫她說起假話了,誒,哥哥不忙解釋什麼。妹妹我看的清楚,哥哥,一定要記得,把她在心裡就當自己妹妹,但是你表面上最好就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會更好。」

    「謐兒,你是認真的?」

    「哥哥還不知道我?我及時玩笑過?」

    「何必這樣苦著自己呢?」

    「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過,我會證明,我不是只會讓大家搖頭歎氣的沒用小姐!」

    「謐兒……」

    「哥哥,我今天就打算開始試試了。」

    「你要如何?」

    「我已經和朵兒說好,要玩個遊戲了。」宇文紫謐說完,對著她哥哥一笑,說到:「哥哥,我先回去了。嗯,再有三個月,你就要娶嫂子進門了。至於紫蘇,你可千萬別動心。」說完她也不管哥哥是否答話,就離開了前院。

    回了房,紫蘇已經備好了水。

    宇文紫謐便脫了衣裳,入了水。紫蘇則拿著帕子給她擦著背。

    「紫蘇,你有沒什麼話對我說?」二小姐閉眼在水裡浸著,卻毫無表情的問了話。

    紫蘇心裡一慌,忙老實的回答了,「二小姐,其實剛才少爺沒拿您的帕子,是我看著少爺過來慌了,就遞了您的帕子過去。」

    「嗯,我知道,你沒瞞著我就好,你要記得,無論如何,不管以後怎麼變化,我都是你的主子,任何事都不要瞞著我,知道嗎?」

    「是,紫蘇記下了。」紫蘇答應著,看著她的二小姐依舊毫無表情。

    「以後我會多帶你去看哥哥練武這些的。免得你看到我哥哥,又慌了,日後被外人萬一瞧到可不好。」

    蘇一聽二小姐以後要帶她去看少爺練武,不覺間心裡樂了起來,給二小姐抹身也手腳輕快了許多。

    宇文紫謐睜開了眼,看著飄著花瓣的水,心裡歎了一口氣:這丫頭藏不住,掖不住,太外露了,看來要歷練下才可以。三個月,時間不多,要抓緊了。而哥哥這邊,自己也悄然埋了種。娘親,您在天上看著,看著女兒是不是個沒用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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