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哥本來就貪吃,又沒有真的生病,此時見了雞湯,自然是兩眼放光。大快朵頤的喝了一大碗之後,便撞上了芸嵐懷疑的目光:
「你真的是生病了?」
寒哥知道自己瞞不過她,便道:
「生病倒沒有,但是剛才真的有感到頭暈,就好像身體裡面的兩股力量在互相較量一樣……」
芸嵐點點頭,又給寒哥盛了一碗。
寒哥看著芸嵐忙前忙後的樣子,眼中突然有一種錯覺,好像芸嵐只是一個剛剛成親的平凡女子,正在服侍自己的丈夫一樣!而他,就是她的丈夫!像平常人一樣的丈夫!這樣想著,嘴角便不自覺的浮上了真切的笑容,看芸嵐的眼神也是深情無比……
芸嵐回身,看見寒哥的樣子,心裡一慌,然後將雞湯放在他手裡,故意冷聲道:
「你發什麼呆呢!這次我們一路跟著燕庭,可不是一點目的都沒有的!」
寒哥沒好氣的白了芸嵐一眼,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他剛剛明明是很深情的樣子,她竟然說他呆算了算了,反正這丫頭一顆心都在李子皓的身上,不過話說回來了,就算是沒在李子皓的身上,他也娶不了她!只不過,為什麼每次想到這個問題,他都這麼難受呢?
「我在和你說話呢!」見寒哥心不在焉的樣子,芸嵐很是不滿。燕庭和小郁好不容易離開一會兒,她才有單獨和寒哥相處地機會,所以,她必須要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因為只有寒哥才能幫她。
「吶!聽著呢!」
「我覺得燕庭不是普通的客商!從他的家丁還有一些言語上來看。我懷疑他是金石國的王公貴族!」
「哦!」寒哥淡淡地應著,眼神漫無目的的看著手中的雞湯,似乎並沒有要將話題繼續下去地意思。
芸嵐見寒哥的態度並不熱情,心裡也在犯嘀咕。畢竟這傢伙到底是個怎樣的妖怪神仙,其實她心裡並不清楚,但是一想到有金石國的人潛進大承國來,她就忍不住的想要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因為不管她還是不是公主,不管她將來要過怎樣的生活,在她的心裡,都深愛著自己的國家!所以,她一定要知道,燕庭這一夥人的身上是不是真的有陰謀!
猛然間想起寒哥自己就曾經說過,不能用正常地思維來想他。因為他可以為了一個承諾,一瞬間就殺死成千上萬的人,也可以為了救一個人,心甘情願的讓自己再度受到封印,他可以一邊威脅她做梅花糕一邊輕薄於她,他也可以為了她的清白而忍受自己身體的痛苦……那麼現在,面對這樣一件他未必感興趣的事情,她要怎麼說,他才肯幫忙呢?
「寒哥!你幫我好不好?」芸嵐見他手裡的湯又見了底。乖巧的接過他手裡的碗,柔聲道……
寒哥微微一怔,不禁抬頭多看了芸嵐兩眼,嘴巴雖然動了動,卻沒說話。但是很明顯,這樣細聲細語溫柔可人地龍芸嵐,是他喜歡的,可是同時,他又清楚的知道。她這樣對他說話,也不過是為了討好他,想讓他幫忙,一時間,寒哥心裡的情緒又衝撞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應當是感到幸福。還是感到悲哀。
芸嵐見寒哥還是不出聲兒。只是看著自己,想了想。依然柔聲道:
「寒哥!你也知道,李子皓父子二人到北疆的原因,就是因為金石國連年來的挑釁,現在我們發現了金石國的人,他們無緣無故化裝成大承國的子民在兩國之間出入,怕是會有什麼陰謀,如果對大承國不利的話,我們要及早知道細節,然後將具體情況帶到雁門,告訴李子皓才行!」
寒哥聽著芸嵐地話,心裡面的兩股情緒更加激盪起來,這丫頭的腦袋究竟是什麼做的?他還真就不明白了!漿糊麼?面對著一個陷害她的姐姐、一個摧殘她的父親、一個讓她傷心地國家,都已經逃亡在外了,居然還有心思去關心江山社稷、邊關危難!靠之!他可沒有那麼好地興致!更何況最終還是她心心念的李子皓得到最終地好處!搖搖頭,寒哥雙目微閉,淡然道:
「對不起!我對國與國之間的這些無聊事情沒有任何興趣!如果你想知道金石國到底有什麼陰謀的話,可以直接去問燕庭!」
說完,寒哥便將身子一縮,蜷到了棉被裡。
芸嵐沒想到寒哥竟然拒絕的這麼乾脆,一點情面不留不說,居然還下了逐客令,可憐她剛才還曉之以理的對他教導了那麼多,卻沒想到這廝的腦袋裡竟然沒有一點國家榮辱、百姓疾苦的概念!
憤恨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又狠狠的瞪了寒哥一眼,芸嵐便端著剩下的雞湯走出了客房。
小郁和燕庭已經回來了,芸嵐見小郁的手上拿著一串兒冰糖葫蘆,通紅的顏色都快和一張臉一個顏色了,鮮艷嬌紅的小嘴巴裡還絲絲哈哈的冒著白氣,但依舊是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容。芸嵐笑著在上面看她,心裡琢磨著,外面一定冷的不行!
「小少爺!這冰糖葫蘆可好吃了!」小郁也看見了芸嵐,那雀躍的聲音立刻又高了八個調,惹得樓下的店老闆都朝著她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芸嵐笑嘻嘻的看著小郁跑上樓來,剛想接過這丫頭手裡的冰糖葫蘆,她卻一閃身,進了寒哥的房間,然後還扮了一個鬼臉:
「就知道小少爺嘴饞,不過這一串是給大少爺吃的,你的在燕公子那裡!」
芸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佯裝生氣的白了她一眼,轉過頭的時候,燕庭便已經倚在欄杆那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了。
見芸嵐轉身,燕庭便上前兩步,將身後的兩串冰糖葫蘆遞到了芸嵐的手裡,然後笑道:
「芸嵐,你說大承國的公子們,有幾個長的像你這般細皮嫩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