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哥的思維不停的在兩種想法上跳躍,而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突然,他在馬背上長嘯了一聲,跌到了雪地上。燕庭大驚,慌忙的下了馬,身後的家丁也紛紛趕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將寒哥抬到了馬車上,芸嵐知道寒哥暈倒,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然後便是滿臉的疑惑,怎麼神仙也可以暈倒麼?對燕庭道了謝,一面告訴他馬車可以繼續前進,一面看著面色蒼白的寒哥,待見到他脖子上若隱若現的金靈符,芸嵐的眼底才有了一絲擔憂,也許神仙也真的會生病!
小郁見到寒哥這樣,也慌了手腳,只知道把車上的幾床棉被都蓋在寒哥身上,然後便一聲不吭的守在旁邊不再言語。
燕庭讓隊伍前進的速度加快了許多,但因為是行駛在冰雪中,並且還是山路,因此不免有些顛簸。
芸嵐像大夫那樣,把手放在寒哥的額頭上,想要探探體溫,等碰到他的額頭才猛然想起,這傢伙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哪裡會有什麼體溫……
就這樣一直盯著他,芸嵐突然發現,一直以來都是寒哥在照顧自己,現在他需要照顧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照顧起,但是害怕小郁有疑心,她還是似模似樣的拿出擦臉巾在他的臉上擦拭著。
這一次,芸嵐還是第一次有機會這麼近距離的觀察寒哥,原來他不笑的時候。整個五官竟然是這般地英挺,一雙劍眉和直挺的鼻樑是山巒,一對星眸似是山下的碧潭……可為什麼如此有稜有角的一張臉,笑起來卻讓人感到那麼溫暖呢?芸嵐呆呆的看著寒哥,心底地疑惑也越來越多。他害她的時候她幾乎都沒有印象,也不曾記得,反倒是在天牢時候被他抱住的那一瞬間,他控制著自己的情慾不肯要她地那種痛苦。他呵唬她給他做梅花糕的那張笑臉,他站在雪中思索的那個表情……這些畫面反反覆覆的在她的腦海裡出現,芸嵐不禁蹙眉,龍芸嵐啊龍芸嵐,難道對於眼前的這個人,你真的從來都沒有糾結過麼?難道你真的就像自己說的那樣,只記得那個罪魁禍首,卻沒有真正的遷怒到眼前這個不明是非地人?難道你要給李子皓的幸福在被這個人拿走了以後,你真的毫不在意?
「絲……」寒哥的一聲呻吟喚醒了芸嵐的思緒。
「寒哥,你沒事吧?」芸嵐附到寒哥的耳邊。輕聲問道。
寒哥聽見芸嵐問自己,緩緩的睜開眼睛,嘴角勉強勾起一絲笑容,笑道:
「吶!你是在關心我麼?」
芸嵐見他笑的勉強,似乎還是很痛苦的樣子,又見他都難過成這般模樣還有心思開玩笑,眉頭不禁皺地更深:「沒有!只是問問!」
寒哥聞言,嘴角的笑容立刻變成了苦笑。
小郁將事情都看在眼裡,她才不相信芸嵐會一點都不關心寒哥於是插嘴道:
「小少爺真能瞎掰!看你剛才不住的給大少爺擦臉的著急模樣,現在居然還口是心非的說不關心人家!」
「小郁!你不要亂說!」芸嵐瞪眼嗔道,剛才她明明是做樣子給這個多嘴丫頭看的,哪裡有真正的關心過他!
寒哥沒說什麼,臉上依然滿是笑容。
小郁癟癟嘴,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我說兩位少爺,你們要是吵架了呢,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把事情說開嘛。不要誰也不理誰好不好?讓小郁在中間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還有,你們再怎麼生氣,不說話也就算了,可不能打架哦!」小郁像突然之間想起什麼似的,像個長輩一樣教導兩人。
「打架?」
「打架?」芸嵐和寒哥齊聲問道,他們哪裡有打過架。這丫頭越來越能胡編亂造了!
「是啊!如果你們沒有打架地話。為什麼我幫小少爺沐浴的時候,她胸前紅了一大片?」小郁像是找到了主要證據一樣。一副你們兩個少跟我裝蒜的架勢。也不管她們家小少爺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兒,也不管她們家大少爺幾乎滿臉黑線的臉。似乎是終於被她逮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樣,小郁繼續沒頭沒臉地說:
「大少爺你雖然有病在身,但是小郁還是不得不說,您下手也太重了!要知道,小少爺手上地傷才剛剛好啊!你怎麼能……」
芸嵐聽她越說越離譜,剛想出言阻止,卻聽見馬車外響起了燕庭的聲音:
「芸嵐,寒哥好些了沒有?前面好像是個小鎮,要不然我們今天就在那裡落腳吧,然後給寒哥找個大夫診治一下!」
寒哥聞言,忙搖搖手,示意不用。芸嵐會意,便對燕庭說道:
「不用了燕兄!」然後看了一眼還在旁邊躍躍欲試地小郁,又開口道:
「燕兄,麻煩你將剛才寒哥騎的那匹馬牽給我家小廝騎著,寒哥的身體雖然無礙,但是需要靜養!」
「好!」燕庭應著,然後命家丁停車。小郁嘟著嘴,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了馬車。芸嵐也不理會她哀怨的眼神,給寒哥又墊了個包袱,幫他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
燕庭見寒哥已經醒了,便只當是寒哥耐不住嚴寒給凍僵了,也沒在意,等芸嵐收拾妥當之後,便又吩咐車伕啟程,大概是山路比較難走,也或者是不必再著急給寒哥找大夫的關係,這次馬車倒是行駛的較為緩慢,只是沒有了小郁,車廂裡的氣氛似乎更加尷尬起來。
大概過了晌午的時候,馬車終於進了燕庭嘴裡所說的小鎮。
燕庭似乎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熟門熟路的找了客棧,找了上房,安排了眾人的飲食,然後又要給寒哥找大夫,但是在芸嵐堅持不找的情況下,燕庭也只好作罷,只是不知道從哪裡淘來了一株人參,給寒哥做了一碗相當可口的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