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佳人 第三卷 風雲湧起 第二十五章 失子
    墨竹見她這樣,立即走到墨若初的背後,輕輕的幫著她按摩。墨若初感受著墨竹的手勁,她似乎練過,感覺不輕不重,有種很舒服的感覺。感受著墨竹的按摩,墨若初像是隨意說道:「以後,娘娘們送的補藥,補品,吃食都送來給本宮。本宮也要好好感受下宮內的友誼,也不能疏離了啊。」墨若初說著,眼睛看向自己的指尖。

    聽到墨若初的話,墨竹手頓了下,但是卻沒有反駁,只是低低的說了聲是。墨若初又讓她按了一會,感覺有些乏了,就讓她退下,自己拿了本書看起來。看著,突然感覺外面有一陣子爭吵的聲音,墨若初走了出去看到墨竹和踏春正在爭論什麼。

    「你們兩個做什麼呢,大庭廣眾之下,成為女官在這裡爭論不覺得有辱本宮風氣嗎?」(宮內,妃子身邊的貼身宮女大宮女都是宮內有品級的。特別是姑姑,一般都是七品。因,墨若初以前只是良媛,身邊的宮女還沒這個待遇所以未曾提及)

    踏春和墨竹看到墨若初來了,立即過來行禮。墨若初看著他們兩個人,皺起眉頭:「說吧,你們兩個在爭論什麼?」

    聽到墨若初這樣說,踏春立即搶先說道:「墨竹丫頭居然說娘娘要吃那些妃子送來的東西,那些東西可是皓太妃說過,萬萬不可吃的。」墨竹則是行了個禮後,等她說完才緩緩的說:「奴婢只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做事。」

    「可是……」

    「好了。」

    踏春還想說什麼,卻被墨若初打斷。

    「本宮的事情,何時還需要請教您,尊敬的踏春姑姑。」聽到墨若初這樣一說,踏春立即跪倒在地,頭不住的磕頭:「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逾越了。」墨若初先是冷冷的看她磕頭,然後看著她似乎腦袋上面都磕出了血痕才慢慢的彎腰把她扶起來。「姑姑是宮中的老人了,難道還不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嗎」

    踏春哆哆嗦嗦的準備說什麼卻被墨若初一攔:「好了,姑姑也累了,來人,送姑姑回房休息。」墨若初話音剛落,旁邊就有個宮女過來攙著踏春走到了後院。

    墨若初看著踏春的背影嘴角露出笑容,然後回頭看著墨竹:「走,跟本宮去拜見下,我們的皇后娘娘。」墨竹聽到她說要去見皇后娘娘,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是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是的娘娘。」

    墨若初看著她,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很快的,她就收拾妥帖。墨若初就帶著她,坐上只有妃子才能坐的軟轎。路上,墨若初輕輕的撩開轎簾,看著窗外的風景。宮內的路上一成不變的風景似乎只有那些黑乎乎的牆,上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花草魚蟲。但是不管如何雕刻,不管如何裝飾,他們都只是牆,冷冰冰的,沒有生命。

    墨若初心裡一陣揪痛,眼淚在不知覺就想落下,但是她強忍住了,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不管如何,自己已經身在這個沼澤,自己就要好好活。那些加害自己孩兒的人,加害自己侄兒的人一個也不能留。倘若不是自己有了孩兒,或許永遠不會理解姐姐的那種心理。

    想著,墨若初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摸著自己的肚子,那個孩子似乎永遠都那麼的安靜。安靜的呆著,安靜的不動一下。想起姐姐回去,要自己去躺在她的懷裡聽孩子在肚子亂踢的樣子,眼淚又想往下掉。

    就在墨若初思緒亂飛的時候轎子已經停了下來,外面傳來墨竹清亮的聲音:「娘娘,請下轎。」墨若初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走下轎子。當她走下轎子的時候,臉上已經帶上完美的笑容,那個笑容不管是誰來也挑不出一絲的破綻。

    墨若初微笑著看著墨竹:「走吧,我們去參見我們尊敬的皇后娘娘。」說著,就要墨竹攙著她的胳膊,向著皇后的大殿走去。

    「勞煩,我家娘娘求見皇后娘娘,還請通報。」墨竹微笑著對著旁邊的一個小宮女說道。那個宮女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墨若初,但是似乎認出來了一樣,點了點頭,飛快的跑了進去。不一會就出來了,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皇后娘娘說,她正在梳洗,還勞煩墨妃稍等片刻。」墨若初點了點頭,隨即聽到旁邊似乎不遠的地方傳來一陣議論的聲音。

    「你看那個所謂墨妃,也不知道她怎麼敢自稱。」一個宮女的聲音說道。「就是,就是,也不想想,冊妃大典都沒有開始,金冊都沒拿到手上就敢妄稱自己是妃。」墨若初聽到他們越說越不像話,眉頭越皺越緊,終於走到了那兩個小宮女面前,二話不說,首先一人一巴掌。

    「本娘娘是替你們皇后教訓你,讓你們知道什麼是該說,什麼是不該說的。」墨若初嘴角帶著一絲自得的笑容,看著那兩個宮女說道。「對了,宮規中,在主子後面饒舌是什麼罪名,這個本娘娘還不大清楚,是不是要請內務府來斷定下?」墨若初像是看他們嚇的不夠厲害,又緩緩的說道。聽了墨若初的話,兩個宮女嚇的不輕,一個勁的在地上磕頭,嘴裡念叨著,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墨若初聽了他們的話,笑的越發燦爛。「你們兩個不是說,本宮冊封大典未過,稱不得娘娘嗎?」

    「本來就稱不的。」皇后的聲音從她的後方傳了過來,看到自己宮內的兩個婢女跪倒在地,臉上紅腫一片頓時發怒了。「墨良媛,你還未曾經過冊封大典,也沒有拿到金冊,你有什麼全力自稱未妃。」皇后盯著墨若初,似乎想用眼神把她千刀萬剮。墨若初嘴角微微勾起:「皇后,難道你記性那麼不好,在行宮的話那麼快就忘記了。」皇后聽到墨若初這樣說,嘴角更加強烈的抽搐起來,「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到本宮這裡來教訓人。」皇后也不和她糾纏那個話題。突然大叫:「來人,給這位沒有金冊的墨妃娘娘掌嘴。」

    聽到皇后這樣說,後面的人都有些驚慌,雖然說,皇后給妃子掌嘴是很正常的。但是這位墨妃正得寵,而且肚子裡有孩子,如果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只怕不好交代。看到皇后的人都有忌諱,墨若初的嘴角咧的越發的大了。皇后看到墨若初的樣子,心裡越發的怨恨。伸手就給她了兩耳光。

    「他們不敢動你,難道本宮還不敢動你嗎?」墨若初嘴角被她的手勁一下子打了一個豁口,嘗到那淡淡的鹹味,墨若初臉上還是帶著笑容:「皇后娘娘親手賜打,在這個宮內也算是難得,臣妾怎敢抱怨。」

    看到墨若初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皇后不知道為什麼就想把她虛偽的外衣給拔了。讓她的臉不能見人,再看她如何驕傲。想著,皇后又狠狠的扇出一巴掌。因為這巴掌是含恨出手,墨若初一時不差,居然一下子滾下台階,暈了過去。皇后看著墨若初的下身漸漸的被血水染紅,甚至可以說,那些血水慢慢的吞噬著旁邊的乾淨的地方。

    「快,快來人,叫御醫。」皇后驚慌的大叫著,她本意並不是這樣殺了她。如果她就這樣死了,那自己的聲譽,自己的位置可就不保了。聽了皇后的話,因為太驚訝而呆著的眾人才開始活動起來,四處奔走開來。

    當墨若初醒來的時候,看到皇上關心的看著自己。但是很奇怪,肚子裡感覺空空的。本來肚子那種鼓脹脹的感覺一點偶沒有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墨若初拉著皇上,眼睛充滿希望的看著皇上,似乎在等皇上親口說孩子還在。

    但是皇上卻別過頭,不看墨若初。墨若初頓時明瞭,掙扎的想從床上爬起來,可是她似乎怎麼爬也爬不動。感覺很累很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她一動,就有中倦怠的感覺包圍著她。皇上看到她在那裡亂動,立即按住她的肩膀說道:「沒事,我們沒了這個孩子,還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朕會陪著你,一直生一窩的孩子。」

    墨若初似乎聽到了皇上的話,淚眼彌蒙的看著皇上:「我的孩子真的沒有了?」看到墨若初這個樣子,皇上也不忍心再騙著她,反正她無論如何都會知道的。於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墨若初看到皇上點頭以後,反而安靜了下來,只是手不聽的按著肚子,似乎孩子還在那裡一樣。皇上其實不怕她吵,也不怕她鬧。但是這樣安靜的,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娃娃一樣反而叫他難受。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一個怯怯的聲音傳了過來:「妹妹還好吧。」墨若初一聽到那個聲音,立即尖叫的說道:「都是你害死我孩子的,你還好意思來。」皇上一聽墨若初這話,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因為他聽到他們說的是,墨若初不小心掉下去,才會造成流產,絕對想不到是有人故意推的。

    「皇后怎麼回事?」皇上問道。

    「臣妾,臣妾。」皇后似乎在猶豫著,突然像是下了決心一樣,來到內室,看著臉色蒼白的墨若初,眼中閃過一絲憤恨,隨即對著皇上跪下:「皇上,臣妾對不起你。」

    皇上看著皇后臉上縱橫的淚水,雖然說有些心疼,但是想到自己的孩子,就這樣的消失了也硬下了心腸。「說,到底怎麼回事。」

    皇后站起來,抽泣著把事情講了一遍。倒是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實話實話,但是重點的提到自己也不是故意的,也沒有想到自己力氣會那麼大。皇上聽了皇后的話,心裡總感覺有些怪怪的,但是卻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怪異。聽了皇后的話,皇上問了問旁邊躺在床上發呆的墨若初:「愛妃,皇后說的是否屬實。」

    墨若初似乎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是點了點頭。皇上看到墨若初肯定了才對著皇后說道:「皇后,你乃後宮典範,宮內的一草一木都要做到最好,更加別說是宮女。如果說,你的宮內的宮女都喜歡在背後嚼舌根,那別的宮內的就更加不敢說了。而且你身為皇后,就算是墨妃逾越了,幫你處置了宮女,你也不能像個潑婦一樣,上去就打。你的教養,你的修養去哪裡了?」

    聽了皇上的訓話,皇后並沒有反駁,只是低垂著頭,聽著皇上的訓話。看到皇后並未頂嘴,皇上心裡有些軟了,感覺自己也有些不對,是沒有及時要皇后舉行冊妃大典,人家才會在後面嚼舌根。這樣想著,訓話的力度也下來了。「好了,你不管怎麼說都做錯事了,你回去以後,沒有生孩子之前不許出來,朕會讓懿貴妃全權負責後宮事務,你就不要操心了。」

    聽了皇上的話,皇后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什麼。墨若初聽了皇上的決定,咬著嘴唇一句話都沒有說。沒想到自己孩子換來的僅僅是把她監禁起來。墨若初這樣想著,眼淚又開始往下掉,看到墨若初的樣子,皇上輕輕吻了她的額頭。「朕知道你覺得朕對皇后太過寬容了,但是她好歹是後宮之主,也是有身孕的人,體諒朕些好嗎?」

    墨若初聽了皇上的話,點了點頭。皇上看到她乖巧的樣子,嘴角帶上了笑容。「對了,也是朕一時疏忽,你說,你想要什麼樣的稱號?」

    墨若初聽到說要給自己字,心裡動了下。要知道有字號和沒字號是不一樣的,但是有了字號卻像是只有那個統一的名字了,沒有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墨若初搖了搖頭:「皇上,臣妾不希望有字號。」皇上有些驚訝的看著墨若初。「為何?」墨若初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雖然是苦苦的:「自古以來,凡是史書裡寫到後宮妃子,無不是用她的字號來代替。每個朝代字號基本相同。臣妾不想有了字號,失去自己。」

    聽了墨若初的話,皇上緊緊的把她攔在懷裡,感受著她柔軟的身子,心中的一角也像是融化了一樣。看著墨若初的眼睛,皇上對她說道:「好,就依你。」墨若初點了點頭,臉上帶起了點點紅暈。

    皇上看著墨若初的樣子,不由又心猿意馬起來,但是很快的就克制住了。他可沒忘記,墨若初才剛剛滑胎。像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樣,皇上突然問道:「你成了妃子,這裡也就顯得有些小了,而且你離朕住的地方太遠了。要不要,遷宮?」

    聽了皇上的話,墨若初小臉上似乎都是甜蜜:「不用了,皇上有心了,但是臣妾已經住這裡習慣了。倘若陡然搬走,心中還是真有些不捨。」

    聽到墨若初這樣說,皇上更加歡喜:「果然是朕的好寶貝,好了,你休息吧,一個星期後,就是你的冊封大典。」說著,逃似的離開。

    墨若初看到他離去的身影,慢慢的把自己身子挪著*了起來。這個時候,墨竹輕輕的走了過來,拿過一個枕頭墊在了墨若初的背後。墨若初看著墨竹,突然問道:「墨竹,你覺得娘娘是不是太狠了?」墨竹搖了搖頭:「娘娘做什麼事情都是有自己理由的。」墨若初聽了墨竹清冷的聲音,嘴角的笑容越發大了。

    「你真是好孩子。」墨若初輕聲喃語,或許是知道,她並不是對著自己說話,所以墨竹並未答話,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沒過多久,踏春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過來,恭敬的遞給墨若初。墨若初也不接,只是示意墨竹上前接過。踏春雖然有些不滿,但是還是遞給了墨竹。墨竹接過後,小心的餵著墨若初。喝完藥後,踏春把碗接了過去,轉身準備離去,但是又停下,回頭對著墨若初說道:「娘娘,皓太妃說等候要過來見您。」

    墨若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踏春得了墨若初的吩咐才畢恭畢敬的走了下去。墨若初嘴角勾起笑容,原來,指使人的感覺這麼好,墨若初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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