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緩中一天天流過,夏媽媽鬧過那一次後,林妙和夏以南再也沒有在錦繡園的「家裡」過夜了。他們把幽會的時間改在白天,反正公司是夏以南開的,他愛怎麼翹班就怎麼翹班。
雖說行動自由,幽會地點也現成,他們卻很少相攜而行。早前幾個月師傅帶徒弟的局面,在林妙開始單獨跑新銳集團那條線的時候就結束了。現在除了上課還同進同出之外,其餘時間基本上都在分頭行動。
後來林妙曾追問夏以南:「你特意讓我去跑新銳集團,是不是因為你知道歐陽是個……」她不忍心說歐陽是個Gay為這個人對她太好了。
夏以南笑而不答,等於默認了。
他當然有他的私心,像歐陽那麼美貌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為事先打聽到他跟老總之間的勁爆關係,他怎麼會放心讓自己的女友去跟他接近?
慢慢調整適應下來,他們把錦繡園的家當成了午休的地方。只要趕得回來,哪怕中飯是在別處吃的,也會盡量回到錦繡園,也許什麼都不做,只是握著手睡上一覺。
戀人是需要不斷通過對方的體溫來維繫感情的,如果晚上不能在一起,白天也不能,這段關係只怕會就此冷淡下去,最後不了了之。
又一個中午,林妙先回家,因為覺得有點累,上樓的時候買了個盒飯。吃過後把房子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然後嘴上傳來濕熱地氣息,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脫下。在熟悉的律動中,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名詞:週末夫妻
她睜開眼,半是呻吟半是調侃地提議:「我們將來如果結婚的話。就做午間夫妻吧,反正現在也差不多了。」
如果她不進入他的家庭,不跟他媽媽直接對壘,讓他媽媽晚上獨佔他,她只白天——更具體地說,中午——享受他地溫柔,她們應該可以和平共處,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內政吧。
夏以南卻只是驚喘了一聲,剛才那一瞬,她的眼睛因激情而燦亮,水光瀲灩,氤氳中帶著冶蕩。她平時總是閉著眼睛任他為所欲為,讓他錯過了這麼美的景致。
「再睜開給我看一看。」他在她耳邊親吻著呢喃。
「什麼?」
他不言語,只是用力地一擊。果然,她的眼睛再次被點亮,像天空突然炫亮的焰火。
夏以南激動得難以自持,趕緊退出去讓自己鎮定。不然會很快繳械,創下時間最短記錄。
「你怎麼啦,累了吧?」她心疼地問。「不累,我只是不想那麼快結束而已。你剛說。我們以後做午間夫妻?」
此時他已經再次律動起來,只是刻意放慢了速度,由激烈的衝刺改為舒緩的鋪墊。
這樣的慢性折磨比急風暴雨更讓林妙難以承受,她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全身地每一根神經都只感受著一個地方,這個時候無論問她什麼,她都只能回答一個字:「嗯……」
直到風止雨息,潮平浪靜。(手機閱讀)她才重拾起方纔的話題:「做午間夫妻也不錯啊,這樣我們就不用分開,也不用去面對生活中那些瑣碎的折磨。」
「瑣碎的折磨?有那麼嚴重嗎?」夏以南臉上有一絲愕然之色,都用上折磨二字了,怎麼他自己覺得他們相處得還挺和諧,挺幸福的呢?即使是媽媽偶爾鬧點小彆扭。也只是對他鬧。要折磨也是折磨他吧,林妙跟他媽根本都沒打過什麼交道啊。
林妙沒有回答。她已經沉沉睡去。在他來之前她本來就在睡覺,是他趁人家睡意正酣的時候「霸王硬上弓」的,她困成那樣,還乖乖地配合。他憐惜地輕吻了一下她紅撲撲的臉蛋,然後起身擰來毛巾,先拭去她額頭的薄汗,再小心地給她擦去激情的痕跡。
等一切收拾妥當,他再次把她摟進懷裡,心滿意足地進入了夢鄉。
什麼類型地夫妻都好,只要不分開,他們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相處模式。
可是,事情遠沒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他睡了沒三分鐘,催命鈴聲就響起來了。
林妙給吵醒了,艱難地睜開愛困的眼睛說:「你地電話。」
夏以南低咒一聲,不情不願地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但只看了一眼號碼臉色就變了,手臂也立刻從林妙的脖子下抽出來,然後對著手機地緊張地問:「媽,出什麼事了?」
因為*得近,電話那頭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小南,你快回來,媽媽心口痛。」
夏以南猛地從床上彈起,聲音也提高了八度:「媽你快躺到床上去,平躺著,不要著急,千萬不好著急,我馬上就回來了。」
林妙趕緊把他的衣服拿過來,他穿上衣的時候,她就幫他套上褲子,邊套邊問:「你媽媽既然是心臟病,又經常發,家裡就沒有常備藥嗎?」
「我媽不是心臟病,只是心肌炎,而且是輕微的。嚴重的心肌炎病人要裝心臟起搏器,我媽不需要,也不需要常備藥。只要不發病,她的身體跟平常人沒兩樣。」
林妙不解地看著他,她剛說什麼了?怎麼他地表情和語氣好像她惡意詛咒了他媽媽一樣。她委屈地申辯:「我只是擔心你媽媽,才問你家裡有沒有常備藥。就像上次我們在電梯裡遇到的那個心臟病人,要是他不隨身帶著藥,那次就很危險。」
夏以南帶點薄怒嚷道:「說了我媽媽不是心臟病,她只是心肌炎,而且還是輕微的,沒有什麼危險的,跟電梯裡的那個人完全是兩回事。」
嚷完,也許意識到自己的嗓音大了一點,語氣也重了一點吧,他伸手想摸摸林妙表示安撫,林妙卻後退一步躲開了。
「寶貝,我媽媽病了,我心裡著急,我……」他試著解釋。
「我明白地,你快走吧。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你再睡一會兒。」夏以南俯下身輕啄了一下她地嘴唇,然後急急地走了。
林妙無力地躺下去,臉挨著他剛剛睡過的枕頭。那上面還有他地餘溫,整個房間裡甚至還瀰漫著激情的氣息,可是,他的人已經毫不留情地走掉了,只因為他媽媽說「心口痛」。林妙不禁設想,如果這會兒她也給他打個電話,也說自己哪兒痛,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召回來?
她自嘲地笑出了聲,想也知道這是個多麼愚蠢的主意,而且最後鐵定自會自取其辱。
要忍,要忍,她握緊拳頭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別的戀人和夫妻,都是那麼完美的組合嗎?誰都有自己的煩惱,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夏媽媽只是生怕失去唯一的兒子,夏以南只是懂得感恩,知道孝順,雖然他們的表達方式讓她有種「我是外人,人家才是母子」的淒涼與惶惑。可她本來就是外人啊,夏家母子相依為命了幾十年,她跟夏以南才認識了幾個月,怎麼能妄想這麼快就在他心目中取得跟他母親一樣的地位呢?
平心而論,排除掉他母親的干擾,夏以南對她還是挺好的。有真心,也有激情,他們連那方面都很和諧。不管從精神還是物質,從心靈還是肉體,她都沒理由因為這段小小的不愉快就徹底否定他們的關係。
否定很容易,只是離開他,再找個男人,人家就沒媽媽嗎?現在都是獨子,哪個媽媽不對搶走自己寶貝兒子的那個女人帶著一點排拒和敵意?女人的天敵,從來就是女人。
用了約半個小時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設後,林妙拿起電話想打給夏以南問問情況,想了想,改為發短信問:「你媽媽沒事吧?」
隨後,她撥響了魯西西的手機。無論做多少心理建設,她還是需要傾訴,需要排解。閨蜜的存在意義也許正在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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