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林妙床頭的鬧鐘響了又按,按了又想,幾番角力後,她還是打著哈欠起來了。想到以後每天早上都要6點起床,就覺得有點怕怕,這還只是夏天呢,冬天怎麼辦?黑燈瞎火,寒風瑟瑟,一個人摸著出門搭車。
年少不知愁,只知道依*父母,等到自己也要為口食奔忙的時候,才知道謀生之艱難,賺錢之不易。
看來,真的要聽取準上司的意見,在公司與大之間租個房子,每邊10分鐘的車程,半小時的腳程。只是,真的有那麼合適的房子嗎?
還有,從今天起,夏以南不再是准上司了,而是真正的上司。跟一個既是同學又是上司的人如何相處,林妙心裡也沒底。
但再沒底,她也絕對想像不到這樣的情景。所以當夏以南拿著一串鑰匙在她面前晃啊晃的時候,她只會呆呆地站著,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該不該接。
不是說私人老闆都是資本家,只會想盡辦法搾取工人的剩餘價值嗎?難道馬克思弄錯了?或者,資本家的覺悟提高了,現在不僅不壞,還對工人像春天般的溫暖,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
夏以南見一串鑰匙嚇呆了一個美女,好笑地說:「幹嘛?我朋友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借給你住你還不要啊,我告訴你,現如今,這樣的好事已經不多了。」
林妙總算回魂了,緊急思考對策後,作出了以下回答:「謝謝你和你的朋友。只是無功不受祿,借住肯定是不好意思的,畢竟只是經理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朋友。要是他肯租給我的話,我會非常感激的,這樣免得我還要花時間和力氣去找房子。」
「好的,既然非要租你才住得安心,那我就替他做一回主,租給你吧。」夏以南回答得很爽快。
「月租金多少?」
「呃,200,你看怎樣?」
「啊?」林妙驚呼。
「貴了是吧,那就100吧。」
林妙急忙擺手道:「不是啦,我雖然沒租過房子,但大致的行情還是知道的,現在一個簡陋的單間都不只200了,你那朋友的房子肯定不是單間吧。」
「也不大,一室一廳。」
林妙笑了,一室一廳的房子,即使在比較偏遠的地方,也要500-800不等了,這裡又是鬧市區,只怕還得翻倍。
不過,一月1000她肯定是給不起的,打腫臉充胖子的事也沒必要干,如果這樣的話,還不如待在家裡不要出來打工了。把打工一月掙的工資全部拿去租房子,再倒貼車錢飯錢,那又何必呢?出來打工雖說也是為了增加閱歷,積累經驗,但最直接的理由和動力還是掙錢。
低頭想了想,開口說:「這樣吧,經理,現在我暫時每個月給500。我知道那房子實打實租的話肯定不只500,但我才剛上班,還沒開始掙錢。等過段時間,我找人合租,合租出去的錢也給你朋友,算我添加的房租,好不好?」
「一室一廳怎麼合租啊?」夏以南好像很關心這個問題。
林妙告訴他:「很簡單,一個人睡臥室,一個人睡客廳,或在臥室放兩張單人床也行。學校的集體宿舍不都是一間小房住幾個人嗎?找人合租,可以分攤房租,也免得老是一個人進進出出,怪寂寞的。」
說到這裡,她發現夏以南眼裡閃過一抹又曖昧又興奮的光芒,急忙解釋道:「我不是說我晚上會寂寞啦,我的意思是,一個人住太冷清,看個電視啥的,連說劇情的人都沒有,買個西瓜,也沒人分著吃。」
「呃,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的……」夏以南話語中的調侃意味越濃了。
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某人就跳起來喊:「不需要解決,沒問題,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真的!」
夏以南努力壓制住狂笑的衝動,不緊不慢地說:「我只是想告訴你,要找人合租很容易,只要你貼個合租啟示出去就行了。你想到哪兒去了?」
林妙的臉已經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了,這尷尬鬧的,她只好裝著若無其事地接住人家的話頭問:「合租啟示貼在哪裡呢?」
「要想不花錢的話,貼上,最好是學校的BB上。找個同校的MM,上學下課有個伴,也比在社會上隨便找的可*些。」
林妙點了點頭說:「嗯,好辦法。至於要花錢的,我知道,就是貼在房屋中介的宣傳欄上,那種就算了吧,你說得對,我不在社會上找。」
這件事剛說定,盛聰就來了,在門上敲了兩下說:「Bo,新技術開發區的那家,你去不去?」
「那家你自己去吧。」夏以南說。
「那你呢?」盛聰繼續問。
「我去另一家。」
「還有哪家?」盛聰緊盯著問。
夏以南抬頭看了盛聰一眼,沒有再說什麼。盛聰站了一會兒,訕訕地笑著說:「你們慢聊,我這就去了。」
口裡說「去了」,可是夏以南和林妙又聊了很久之後,那邊的人好像還沒有出門。
既然是上班時間,兩個人自然不會無止境地閒聊。房子的事情談定後,夏以南就開始進入正題,給林妙傳授一些基本知識,比如,出去拉業務的注意事項,行業規矩,明的暗的,等等等等。
林妙也是有心人,隨身帶著一個小本子,夏以南一邊說她就一邊記。夏以南開始見她摸出本子和筆,還有點不習慣,笑著說:「你這是幹嘛?我是你的同學,不是你的老師。我只是以過來的人的身份把我在工作中得到了一些經驗教訓說給你聽聽,希望能給你一些啟發。我不是在給你講課,你不用做筆記的。」
「在學校的課堂上,你是我的同學沒錯;但在這裡,你就是我的老師。我是純新人,現在鄭重拜你為師!」林妙這句話說得無比真誠。
夏以南也不再笑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文不對題地說了一句:「我喜歡認真、上進的女孩。」
林妙微微低著頭不吭聲,只是虛握著筆做等待狀。在這種情況下,夏以南除了繼續剛才的講授,還能說什麼呢?
當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擺出蕩婦樣,他自然樂得配合,立即化身色狼;但如果一個女孩拿著紙筆正襟危坐等著記下你的每一句「金玉良言」,你除了也正襟危坐給她當老師,沒有別的輒了。
等夏以南把基本知識,基本守則,原理,規範,忌諱,等等等等,一一講解完,也差不多11點了。夏以南起身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了那兒後你啥都不用說,只需要微笑傾聽就行了。」
「你們講的時候,我可不可以也拿出紙筆做記錄呢?」
夏以南笑著點了點頭:「可以,男人講話的時候,如果女人肯記錄,他的感覺會特別好,他的態度、表現、反應也會比平時好。」
「那我每次都記,這樣,你們表現得更好,我也有了第一手材料,回頭還可以整理,複習。」
「複習?放心,這個不需要考試的。」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當時有些話,一聽而過,可能沒注意。如果能記下來,事後再看,說不定會發現這句話裡面隱藏深意。我相信,談得越多,透漏的信息也會越多,對我們也越有利。而這一點,說話者本身可能都意識不到。」林妙一面說一面看著剛剛記下的筆記。
夏以南輕歎著說:「我剛已經說過了,請允許我再重複一遍,我喜歡認真的人!因為,在這個競爭格外激烈的社會上,惟有認真的人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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