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個紅色的小本,於紫彤心裡頓時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臉紅得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個木頭恐怕連紅色小本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有,他還沒到法定年齡呢。於紫彤想到這裡,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連忙捂著自己的臉,體會那種心跳而又滿心期待的感覺。
在這樣最關鍵的時候還有這樣的心思,我們不得不說,於紫彤小姐的心思飄得太遠了些。
這的確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十九歲的禹言在這一天掌控了一個資產過千萬的公司,並且聘用了一位任期最起碼十年的絕色美女做總經理。
於紫彤見禹言一副愁眉苦臉萎靡不振的樣子,不由的笑道:「怎麼這樣啊,別人當老闆都是蹦得老高,怎麼就你跟別人不一樣啊。這樣吧,我們今天晚上找個地方去慶祝一下,當然,是要老闆掏錢的。」
禹言苦笑道:「唯一值得慶祝的理由,恐怕就是你終於脫離苦海了,而我的無邊無際的黑暗日子就要到來了,你還真是下了個套讓我鑽進去了。」
於紫彤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他卻這樣推三阻四,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想起得便宜的事,又不由自主想起昨天晚上的旖旎風光,臉上暗暗發燒。
害羞了一會兒,於紫彤才正色道:「現在你已經是創力世紀的老闆了,除了我還有另外一位大股東丁叔。丁叔原來是我爸的頂頭上司,是比我爸還癡迷於造車的一個老頭,整天在車間待著不肯回家。雖然固執,但是只要他認準的事情他就會一直幹下去。明天你要去公司看看,一方面談談股權轉讓的事情,另一方面,你想造車的心思一定是和他不謀而合的,你們可以好好聊聊。說實話,我們頂多就是管理者,對這一行來說,我們都算是門外漢,所以具體的執行步驟還是要靠他們才行。」
禹言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一個好漢三個幫,何況是丁叔這樣的有經驗有抱負的人才。我一定要去和他好好談談,我還有一些設想,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做,現在有了一個專業技術人才,還有一個專業管理人才,咱們的這一班子算是可以基本上路了。」
於紫彤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道:「剛才還在推三阻四的說不要接手公司,轉眼之間又有了一堆的計劃,難道你是一眨眼想出來的,典型的口是心非。」
禹言呵呵笑著說:「還不都是被你逼的,從前我哪裡想過要管一個公司,還要做這麼大的事情?昨天晚上被你一番蠱惑,受到了我人生路上的最大一番思想啟迪,你們父女的高大光輝的形象已經在我心裡紮了根,很大程度上引導了我的前進方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已經是我的偶像了。我又想到反正我現在年輕,天天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乾脆就甩開膀子大幹一場。」
語氣一頓,突然嘿嘿笑了聲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優點不多,就是聰明,聰明人走到哪裡都是吃香的。所以我下定了決心,無聊之下就多想了點,一位偉人說過,智者與普通人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他們永遠是思想先行。」
於紫彤笑著說:「我怎麼沒聽過這句話,是哪位智者說的?」
禹言嚴肅的看著她道:「我!」
於紫彤愣了愣,揮著小拳頭在他肩膀上砸了一下,然後咯咯嬌笑了起來:「無恥的傢伙。」
禹言看著她曲線玲瓏的魔鬼身段、嬌艷無比的美麗面容,心裡突然升起萬丈豪情,沉緩而有力的道:「紫彤,我們一定要成功,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他儒雅的身軀忽然之間變得剛勁無比,湧動著無窮力量,眼中透出的堅毅剛強就像黃山頂上萬年堅韌的岩石,驕傲而自信的面容,讓於紫彤心中也湧起一股強大的衝動,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他,跟著他幹,一定沒錯的!
於紫彤和禹言都沉醉在這種創業的激情幻想中,未來將要面對的困難和挫折已經不是他們所要考慮的,每一塊絆腳石都是要搬開的。戰略上藐視敵人,他們現在正是處於這樣一種狀態。
至於戰術上如何重視敵人,很遺憾,他們現在還缺少具體想法。畢竟對禹言來說,這是一個全新的領域,也許憑一時熱血,拍腦袋立誓言,看起來很雄壯,實際上一點用沒有。戰場上是要拼到刺刀見紅的,商場其實就是一個看不見硝煙的戰場,等待著他們的將是一條充滿艱辛佈滿荊棘的道路。
於紫彤雖然經驗不算少,但與以前單單做貿易不同,這次自己選擇的新老闆,少年熱血,心比天高,下定了決心要走一條沒有國人從沒有走過的路,要建工廠,搞設計,造汽車,國人近百年的夢想能在這麼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手裡實現嗎?於紫彤雖然對他有著一絲近乎盲目的欣賞甚至崇拜,但面對即將面臨的艱難險阻,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
禹言不是空想家,做了會美夢,馬上就回轉到現實中來,對於紫彤道:「紫彤,我想了一下,創力世紀這次股權變動的事情不能對外宣揚,要控制在盡量小的範圍內,最好只有我們和丁老三人知道。」
於紫彤不解道:「為什麼?」
禹言道:「創力世紀雖然公司規模不算很大,但是股權變動這樣的大事,如果落在有心人眼裡還是很容易引起猜疑的,而且我們以後的主要方向會有所轉變,工廠規模要擴大,要建立研究院,有心人如果把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即使猜不透咱們要做什麼,但也會提前暴露咱們部分意圖。造汽車這種事情,雖然大部分國人都我們,但也不能排除有些意外干擾。」
於紫彤道:「你是擔心咱們的目標提前暴露?但我覺得暴露我們的目標不一定是壞事,最起碼可以獲得大眾的,讓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做下去。」
禹言搖頭道:「暴露我們的目標有利有弊,固然會獲得大眾的,但也會把我們置在峰尖浪頂上。民眾的力量固然是巨大的,但是卻很縹緲分散,也沒有實權,短期內很難形成真正對咱們有用的力量。咱們國人別的不行,窩裡鬥可是最擅長的事情,到時候弄得謠言四起,萬一說咱們放衛星譁眾取寵,兩派力量爭論不休,咱們夾在中間,就像行走在刀尖上,往哪邊偏一步都會掉入深淵。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實在是不夠看,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現在還沒那個資格站在這個浪顛上,隨便一個小風小浪都會讓咱們船毀人亡。」
於紫彤有些吃驚,禹言的一番話雖然說起來容易,卻要對咱們的社會現狀和民族性格有深入瞭解才行,自己在商場這麼多年,在大方向上看的也比不上他透徹。他不是從小在山上長大的嗎,他不是學習儒家文化的嗎,他怎麼會有這些深刻的認識?用目光深遠甚至高瞻遠矚來形容他這一番話也是適當的,難道他真的是一個天才?
禹言見她呆呆望著自己,摸了摸自己臉道:「怎麼了,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是不是我說的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