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言沉默了,一千萬,這幾乎是個天文數字,沒了這一千萬,創力世紀的倒閉那已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於紫彤繼續道:「今天晚上我本來正在公司商量籌款的事情,卻被安子峰堵在了門口,無奈之下只能和他到了『安凱』酒店,就是你們吃飯那家。如果不是趁他停車的間隙遇到了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禹言道:「這個安子峰如此卑鄙,今天對他的懲罰真是太輕了。」
於紫彤忙道:「他財大氣粗,我們不能跟他硬拚的。那會嚇死我了,你像是要殺他的樣子——」
她偷偷瞥了禹言一眼,見他沉默的樣子,知道他在思考,便不再說下去了。
禹言卻在想的是今天這樣處置安子峰到底妥不妥。如果禹言還在獵鷹的話,那今天晚上安公子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字——死,在獵鷹是沒有人會受欺負的,這是他們的血性。
但人的性格很容易受環境影響的。禹言退伍一年多,在學校整天與單純的學生混在一起,身上的那股殺氣已慢慢淡了下來,有些想法也慢慢循規蹈矩起來。
獵鷹內部流傳著一個悲慘的實例。一位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特種兵,轉業之後,面對自己被強制拆遷的房屋,竟軟弱無力的跪在拆遷者身前,懇求他們為自己留下一處安身之所。遭到一頓暴打之後,竟然點著汽油自焚了。
這事在當時的禹言看來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戰場上殺敵無數的英雄怎麼能如此軟弱,換了自己早就拿槍和他們拚命了。
而現在,禹言才慢慢有些理解了,人受環境的影響是巨大的。那位老兵要是還在獵鷹沒有轉業,遇到這種事恐怕早就忍不住衝上去了,怎麼會低三下四的下跪求人。而離開了部隊的呵護,沒有了那種肆意而為的底氣,在殘酷的社會現實面前,即使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也是軟弱無力的。
禹言自然不是那樣軟弱可欺的人,安子峰雖然其罪當誅,但這種當眾殺人的事情絕非智者所為,何況他還有一身深厚的峨嵋修為。
禹言當時氣憤難當想下手殺他,但被於紫彤提醒之後,只廢了他一隻手,也算是薄懲了。至於留下他一身武功,一方面認為這種手段過於歹毒,另一方面是因為禹言自認也是武林中人,雖未曾接觸過江湖門派,卻對他們有一種認同感,與峨嵋結為死仇,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禹言想了一會,見於紫彤臉上淒然的神色,忙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在,你不用怕。」
於紫彤輕輕嗯了一聲道:「我在門口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有救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種直覺。」
「我雖然拿不出一千萬,但我也不會讓他的詭計得逞。我寧願失去公司,也不要丟掉了自己的人格。雖然沒了公司,我會很痛心,也對不起爸爸,但如果沒有了人格,我就什麼都不是了,你能理解嗎?」於紫彤喃喃道。
禹言扶著她肩膀,注視她眼睛道:「你是一個勇敢堅強的女孩子,不僅我理解你,即使是於老先生在天之靈有知,他也一定會理解你,你。你是他的孩子,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取代這種骨肉親情的。」
「可是我的公司沒有了,爸爸這麼多年的心血,我五年的努力,全部都沒了,我,我真的很難受——」於紫彤眼眶通紅,長長的睫毛抖動間,淚珠滾落了臉頰,楚楚可憐的模樣有如一株帶雨梨花。
禹言拍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於紫彤任淚珠落滿俏麗的臉頰,輕輕靠在禹言肩上道:「能不能再借你肩膀用用。」
禹言摟住她肩膀,讓她靠近自己懷裡,於紫彤頭偏在他肩上,緊抱住他胳膊無聲抽噎著,以禹言深厚的功力,竟也似乎感覺到胳膊被她抓的生疼。
表面上看起來她是個風光無限的女強人,其實也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甚至比一般人更脆弱,更需要別人的關懷。禹言自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憐愛,緊緊的將於紫彤抱在了懷裡。
這個溫暖的懷抱讓於紫彤很是迷戀,她躲在禹言懷裡,任眼淚落在自己臉上他的肩上,盡情發洩著失去親人的悲痛和商場掙扎的委屈酸苦。
禹言知道她對自己創立的公司有很深厚的感情,而且根據於紫彤剛才所講的情況,這也是一家很有前途的公司,如果不是因為安子峰的陰謀詭計,一定會有很好的發展。
禹言想著怎樣才能幫到這個可憐的女孩子。
要說幫忙,無非是權勢和錢財。要說權勢,老曾這傢伙說不定能造出個名頭來,但那也只是對一般人有用,對財大氣粗背景深厚的安凱集團根本不起作用。
錢,自己認識的有錢人沒幾個,勉強算的上認識又有錢的恐怕只有一個關雅妮。但以自己和那妮子的交情,別說一千萬,就連一分錢,自己也是張不開嘴的。
錢,錢,錢,禹言嘴裡喃喃念道,錢還真是個好東西啊,到哪裡去弄那麼多錢呢?禹言閉上眼睛剛要歎氣,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夜明珠!自己怎麼把夜明珠給忘了呢!從青山出來的時候,禹言把夜明珠戴帶在了身上,準備到天京之後找家珠寶行把夜明珠估個價。
雖然不知道那些夜明珠到底價值多少,但好歹那也是幾百年前的文物了。就算不是夜明珠,換成幾百年前的破瓶瓶罐罐,那也是文物啊,更何況是幾百年前魔門之主傳下來的夜明珠。以魔尊師傅的精明,他留下的東西絕對不會差到哪兒去。
禹言心裡泛起一陣興奮的感覺,得意之下輕輕撫摸著倚在自己懷中的於紫彤的秀髮道:「紫彤,我有辦法了!」
於紫彤靠在他懷裡,那種從沒享受過的安全感覺和濃厚的男兒氣息,讓她肌膚發燙臉上發燒,正有些沉迷其中,忽然聽到禹言的歡呼,震驚之下忙自他懷裡抬起頭道:「你有辦法了?快告訴我?」
於紫彤漆黑明亮的眼中閃出萬般柔情,臉上如染了紅霞般妖嬈,秀髮垂落在胸前,薄薄的睡衣下,波濤洶湧曲妙玲瓏的身段緊緊貼在禹言身上。
禹言只感覺有兩團柔軟的突起緊貼在自己胸前,那種滑滑嫩嫩的感覺,讓禹言的心頓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心中如同著了火般滾燙難耐,某處男性勢力如春天的小叔般茁壯成長起來,望著於紫彤的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於紫彤也大是不堪,這種全身撲在他懷裡的感覺雖然安全感十足,卻也香艷無比。他滾燙的身軀和在自己耳邊呼吸的火熱氣息,讓於紫彤身體也有種火熱的感覺。
於紫彤只覺自己渾身乏力,軟綿綿的倒在他懷裡,再不能移動半分,只得把頭埋在他懷裡不敢去看他。
禹言感覺心中有種力量在誘惑自己慢慢向前傾去,嘴唇已快碰到她的臉頰,她玉雕般的耳已如火燒般通紅,那灼熱的氣息讓禹言有一種進一步動作的衝動。
禹言剛碰到她耳垂,於紫彤身體立即一陣輕微的顫抖,依偎在禹言懷裡的嬌軀更加的滾燙起來。
雖只是一個很小的動作,卻足以讓飽受困惑的禹言清醒過來,禹言心裡暗道聲慚愧,君子不欺暗室,紫彤叫自己上來說心事給自己聽,是對自己放心,若自己此時趁人之危,那又與安子峰有何區別。
雖是如此想,但他畢竟是個正常青年,對這種絕色佳人心中還是有一份期望的,慢慢將身體挪開,心中卻是有幾分不捨。
於紫彤也已清醒過來,雖是滿臉紅霞,心底對他的君子行為卻也十分欣賞,只是在欣賞之中夾雜著絲絲不為人知的失望和幽怨,卻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有什麼辦法,快告訴我嘛!」見禹言眼睛也不眨的盯在自己身上,於紫彤心中大是羞澀,忙嬌聲問道。
禹言微微一笑,答非所問的道:「你對天京的珠寶鑒定行熟嗎?我想找一家資質和實力好的珠寶行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