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兵培養不容易,犧牲卻是一眨眼的工夫,因此獵鷹對隊員的培養是殘酷得近乎血腥的,很多預備隊員被退回去的時候身體已經落下重創,只能轉業退伍了。即便如此,每年都還有數以萬計的新兵尖子拚命的往獵鷹大隊鑽,不為別的,因為這裡的兵是最好的。
魯沖對自己人開槍這件事情被禹言壓了下來,只是拉著魯衝向老曾匯報了一下。老曾把魯沖一陣臭罵,根據老曾護犢子的特性,兩個熊兵都知道開槍這事是不會追究了,否則魯沖肯定會落下個處分的。
果然,這事到老曾那裡為止了,但老曾心裡不舒服,自己引以為傲的熊兵竟也有尿褲襠的時候,老曾立馬下令對手下的熊兵進行新一輪大規模的抗打擊訓練,強度比原來大了一倍不止。這以後的新兵選拔更加殘酷無情,幾個選拔隊員甚至在更加殘酷的野外生存訓練中再也沒有走出過原始森林。
魯沖知道自己被當作了反面典型,心裡的那個難受就不用提了,但禹言和其他戰友心裡都理解他,特種兵是人不是神,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有極限的,換了任何一個人處在魯沖的位置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兵們雖然對魯沖充滿同情,但現實是殘酷的,任務失敗損失巨大,魯沖和後來的禹言一樣,被軍政處叫了去,處理結論就是強制退伍。
魯沖走的那天,哭得山崩地裂海枯石爛,全獵鷹的熊兵都自覺集合站在門口送戰友,每個人的眼中都噙滿了淚珠。
老曾罵道:「他娘的熊兵,老子最討厭貓尿了。魯衝你小子出去後好好幹,到哪都不能弱了獵鷹的名頭,要不然老子有你好受的。」
魯衝上車的時候,老曾喃喃念著「熊兵,熊兵,真他娘的熊兵」,禹言和魯沖都看到了他通紅的眼圈……
魯衝回想著往事,眼圈有些紅,對禹言道:「我很想念老貓、眼睛水、灰狼還有神靈他們,很想去陵園看看他們。」
「那為什麼不去?」禹言壓抑了一下同樣激動的心情,吐了個煙圈問道。
「我,我……」魯沖眼睛紅了:「我對不起他們,我不敢去……」淚珠從魯沖眼中滾落,七尺高的漢子竟像個孩子般哭了起來:「我對不起他們,他們犧牲了,我還活著,我對不起他們……」
魯沖身體顫抖著,哭得稀里嘩啦,不時拿西裝的袖子在臉上抹一把淚珠,落在外人眼裡是可笑的,但在禹言眼裡卻是如此親切。當過兵的人,對戰友的那種情感是外人不能理解的,特別是在獵鷹這個生死相依的特殊集體裡。
禹言能體會到魯沖的這種心情,因為他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只是沒想到魯衝到現在還不能振作起來,忙拍著他的肩膀道:「兄弟,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們的使命。等你有空了,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們,還有猴子、小李子,他們也在那裡。我們永遠都不能忘了他們。」
魯沖發洩了一番,心情好了很多,抬起頭道:「好,兄弟,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他們。說實話,我很想念獵鷹,想曾大,想兄弟們,做夢都想回去。」禹言點點頭道:「那咱們到時候就一起回去看看他們,你小子現在混了個經理幹幹,到時候衣錦還鄉,送去一頭肥羊,還不得把兄弟們樂得嘴都合不攏啊。」
魯沖嘿嘿笑道:「你小子嫉妒也沒用,是你自找的,活該。」
禹言想起一件事道:「老魯,關雅妮怎麼知道你是特種兵出身?」魯沖笑著道:「你以為老子是那麼沒原則的人嗎?這是當初退伍的時候曾大給我安排的身份,他知道我除了打槍啥都不會,就給我安排了一個身份,天京軍區偵察大隊分隊長。怎麼樣,夠拽夠酷吧,比你小子拉風多了。你幹什麼不好,非得弄個學生身份,還嫌自己長得不夠小白臉是吧。」
禹言笑著說:「曾大對你夠意思啊,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命呢!你是不是又拿什麼寶貝去賄賂曾大了。」軍區偵察大隊雖然也需要保密,但級別遠遠不如獵鷹,再加上有意透露,關雅妮他們能「查到」也是不足為奇了。
魯沖抓了抓耳朵笑道:「我哪敢賄賂啊,不瞞你說,退伍之後我就再沒見過曾大。我退伍後就到聖龍保全,他們見我身手不錯,又知道我的出身,就直接安排我做組長,後來又升我做經理了。」
禹言大驚道:「你小子找死啊,這麼近一點都不去看曾大,到時候被他知道了,最起碼關你個熊兵兩周禁閉,還不管吃喝,整死你個不孝敬的熊兵。」
魯沖嘿嘿訕笑道:「我哪裡敢去啊,沒聽曾大說啊,不混出個樣子,那就是弱了咱獵鷹的名頭,這可是他的大忌諱。我現在這個樣去見他,還不是找死啊。」
禹言道:「你小子現在都混到經理了,還不敢去見他,難道非要弄個千萬富翁再回去在訓練場上擺上幾百桌那才算出息?」
魯沖不好意思的道:「你也看到了,我這個經理其實就是個擺設,事情都是那個姓關的丫頭說了算。我只掌管這邊退伍的兄弟們。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你也知道,我只能帶兵,去管別人還真是做不來。」
禹言點點頭道:「這丫頭還算知人善用,還給你弄了個經理的噱頭,職務還在她之上,整的你死心塌地為她賣命,還真是有一套。」魯沖正色道:「聖龍保全其實還真是很不錯的,在這個行業那是響噹噹的老大。特別是關總,關總你知道吧,就是關經理的姑姑,那是個真正的女強人,我是很佩服的。什麼,你還沒見過她?兄弟,你見過她之後恐怕就不會去想別的女人了,關總可真是女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極品啊……」
禹言見他口水流了下來,心裡鄙夷的道,這人怎麼混進獵鷹的,老曾眼睛瞎了,趕緊叫道:「打住,打住,我還以為你在打關丫頭的主意,弄了半天你是在打人家姑姑的主意啊,真是敗類,怎麼就讓你混進獵鷹了呢?」
魯沖嘿嘿笑道:「我可不敢打關總的主意,人家是什麼人物,怎麼能看得上我呢,我這只是純粹的出於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真實的感受。你沒見過關總,等你見過她之後,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女人了。」
禹言撇撇嘴道:「別說這些了,還是想想你小子什麼時候去曾大那報道吧,要不然你小子肯定會死的很慘。」魯沖緊張起來,趕緊道:「那你說說我該什麼時候去,我也很想念兄弟們,想念咱們營地,還想再去睡睡我那張破床。」禹言輕輕歎口氣道:「我也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