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落夕榭,因為夜色的掩蓋,所以比起白天,更顯出幾分神秘。並沒有燈火通明,也沒有多少人影,這裡的一切都靜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落夕榭的主人朝影喜靜,入夜之後,儘管今天主人並不在,落夕榭還是一片靜謐。
歌舞昇平的場景,是不可能出現在落夕榭的。
一個身影慢慢地走進了月色中。
她機警地看了看四周,然後躡手躡腳地向著朝影地房間走去。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她,腳步比平時要匆忙很多。
這個機會她實在是等得太久了,她的心裡有些許緊張,更多的是興奮,一種痼疾即將被治癒的病人才有的興奮。一般,一個人如果太興奮,就容易忽略身邊的動靜,譬如,她的身後,其實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另一個單薄的身影。
她閃進了朝影的房間。
下到地牢裡的她,只顧著一路仔細辨認腳下昏暗不明的路,沒有顧得上去聽,身後有個腳步聲,斷斷續續地合著自己的步伐。
「匡啷。」走到地牢前的她,扯了扯那鎖住門的鐵鎖。
至於嗎,對於一個瘋子,要用這麼牢固的鐵鎖?還是,因為想要鎖住她的人,將她看得太過重要?
看著那個頭髮凌亂,嗚嗚哭泣的女子,她低著頭,想要仔細看她的樣子……16K手機站人總是這樣,明知道,自己跟那人長得相像。還是忍不住要去看看,到底像到了什麼程度。
只是,被囚禁的那人卻一直不抬頭。
於是,她急切地掏出一把鑰匙。
身後地人眼中不由露出奇怪的眼神。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奇怪。自己的鑰匙並沒有丟。
她已經打開了鎖,進到了囚房裡面。
「抬起你的頭。」她眼中露出無比厭惡地表情,碰都不想碰她。
「你給我抬起頭來!」她幾乎尖叫著拽住她的頭髮,一路將她拖至牆角。
一直躲在遠處看著這邊的女子,不由摀住了嘴,她想要衝出來,可是腳剛剛踏出一步,她又遲疑地縮了回去。
「呵呵。我們像嗎?」她將頭湊近那女子的臉,想從那蒼白而骯髒的臉上,找出她們相像的地方。
半晌,她鬆開了她的手。
她不要自己這麼激動下去,她看了看那女子,輕輕地道:「你不認識我沒關係,可是,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裡?」
那本來似乎瘋癲地女子,聽到「孩子」兩字,忽然就清醒了一般。1——6——K立刻尖叫著撲到一個角落。
「孩子,我的孩子……」她的聲音在這不算大的地牢牆壁間來回衝撞,聽得旁邊冷冷地看著她的那女子耳膜一陣陣的疼。
瘋女子使勁地扒拉著角落處的一堆稻草,然後笑嘻嘻地抱住一個似乎是用布裹著的一個孩子。
「你們誰都搶不走我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她癡狂的笑聲卻比淒厲地哭聲更叫人難受不已。
朝影。你愛著的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嗎?
那女子的眼中有黯然在一瞬間閃過。隨即,有譏諷的笑容浮上面龐,到底,她是瘋子,還是你是瘋子呢?朝影。
不遠處看著這裡發生地一切,那個柔軟的人也是滿面淚痕,她努力地咬住自己的一隻手指,不讓自己的哭泣發出聲音。那一聲聲悲鳴,壓抑在她的胸腔之中,好像快要爆炸了一般。
她輕輕拭了拭眼中的淚水,不讓它們模糊自己的視線,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牢房之中發生的一切。
也許,她地心裡。也曾經這樣幻想過。要折磨這個奪取自己心愛之人的女子。
可是,她終究只是偶爾冒出這樣的念頭。從來不曾付諸過行動,因為,失去了貞潔,失去了愛人,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自由——這樣一個人,難道還不夠可憐嗎?
她想要站出去,拿出她主母的身份,呵斥那個滿眼狠勁的女子,不要逼人太甚,凡事別得寸進尺。
可是,就在她再次挪動身子的前一秒,那女子地下一句話,又讓她停住了腳步。
她真地不是有什麼私心,只是身為一個母親,一個憐惜自己的孩子,總是為孩子著想地一個母親的單純的愛。是那種推己及人的愛,讓她頓住了腳步。她本來只是想救一個孩子而已,可是,卻讓她慢了一步,救下眼前這個女子。
「你知道嗎?你的兒子現在在哪裡?」空空的地牢裡,只有一個女子婉轉卻惡毒的聲音。
只是對面聽她說話的對象卻不甚配合她的語氣,反而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孩子,露出淡淡的滿足的笑容。
「你被搶走的那個孩子,你還記得嗎?」那女子繼續說著,聲音故意放慢,似乎就是為了引起對方的注意。果然,對面的人不由猛地一抬頭。
「被搶走的孩子?」喃喃地聲音,似乎帶了些許清醒。
「是的,被搶走的孩子……」女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看了,魚兒開始上鉤了。
衣領猛然被人揪住:「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看著對面癲狂的女子,她倒是一點也不害怕,反正愈加高興起來。
她瞅了一眼被放在地上的孩子,說道:「和這個孩子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孩子,現在正在他父親身邊呢。」
看到對方睜大雙眼,女子不由輕輕掩口一笑:「對了,原來這兄弟兩個的父親是那樣一個老叫花子嗎?」
感覺一雙手頹然地從她的衣襟上鬆開,滑下。
「孩子,我的孩子……」
「這麼想孩子,為什麼不去找他呢?你要是繼續留在這裡,我可不保證朝影會對那孩子做出怎麼樣的事情來。」不管對方是否真的完全清醒地聽懂自己在講什麼。女子按照自己的計劃往下說。
「現在,你有個機會,離開這裡,去找到你的另一個孩子,然後母子團聚,或者,你繼續在這裡裝瘋賣傻……」她心裡,對於對方是不是真的瘋了,還是只是在養精蓄銳,再次逃跑,並不能完全確定。
可是,她知道一點,而且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孩子是她的死穴,自己得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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