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在早上,我是被林澤豐的敲門聲給叫醒的。
「哪有女傭比主人起的還晚?作為懲罰,服務期順延一天。」他站在門口,看來已經洗漱完畢了,更襯著我蓬頭垢面,無比狼狽。
「原諒一次吧,我不是故意的。」情急之下,我拉住他的手,感覺寬大溫暖、穩定有力,「我是換床睡覺不習慣,快天亮才睡著,回頭我把手機調上鬧鈴,明天一定不會晚了。」其實,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到哪兒都睡得著,不過昨天送水後莫名其妙的沒有了睡意,結果又打了會兒網游,半夜三更抓了隻鳳凰騎,所以早上就睡過頭了。
「沒商量。」他甩下三個字,「快點洗漱,然後到廚房去。」
真是硬心腸,沒人情味!但我今後要小心了,否則我這種經常犯錯誤的人遇到這樣苛刻的僱主,也許真的會把一個月苦役順延到三個月。甚至,更久。
但是他說到廚房去,難道有早餐吃?我想得挺美,以極快的速度洗臉刷牙,十分鐘就化了一個簡單的妝,然後換上一件昂貴的紅色套裝,急匆匆趕到廚房。不過我沒看到早餐,只看到個一絲不苟的男人在喝咖啡,看報紙。
「坐下。」他的眼睛還盯著報紙,對我命令道。
「大早上的,空腹喝黑咖啡這種刺激性飲料,對胃不好。」我善意的多嘴。
他放下報紙,凝視了我一眼,很認真的點頭,「你說的對,所以我決定改變我的生活習慣,畢竟我現在有專職女傭貼身照顧。」
此言不善哪!我立即警覺起來。
「我要你來,就是談這件事。」他把咖啡杯推開。「我已經打電話給物業,告訴他們至少一個月內,我不需要清潔工作了,因為我有你,何必再重複浪費金錢?」
什麼?這個大富翁連這點小錢也計較嗎?!因為僱傭了我,就要我負起真正的女傭職責?他也太狠了吧。好歹我在CES是個知識分子,還救過他的命,如果算上野狗。一共救了兩次,他怎麼能這樣對我?真地是公事公辦嗎?還是只為了折磨我。以滿足他變態的控制欲?
見我不說話,他眼神裡閃過一絲得意的笑波,繼續說道,「除了打掃和洗衣工作,從今天開始我要練習吃早餐,之前我從不吃早餐的。午餐要帶便當,晚餐不管多晚也在家吃,由你來做,不能叫外賣,當然還有宵夜。如果做得不好吃的話,也會順延服務期。」
我差點跳起來。
我曾經以為,他要我當他的女傭不過是為了他弟弟而想的花招。但現在看來,他是玩真的。我慘了,我從小到大都不太擅長做家務,做地飯也是勉強可以入口而已,萬一他挑剔。我不是一輩子得待在他身邊?我才不幹哩。
「你有意見?這不是一個女傭應該做的事嗎?我地要求並不過份。」他淡定的說。
我無語,因為他的要求真的真的很「正當」。
「你這裡根本沒有食物。」想了半天,我才說出一句反抗的話,「再說,各人口味不同,或者你刁難我呢?那樣地話。我做出什麼美味。你也會說不好吃,我打掃得多乾淨。你也會挑刺,那對我太不公平了。」
他想了一下,「這樣,只要你吃得下,我就吃得下,不會怪你做的不好吃,清潔標準和現在差不多就行。至於食物,或者你覺得我家還缺什麼,今天下班後去買。」他說著給我一張卡。
「我讓我自由活動嗎?你不怕我會苦情的在超市和豆男或者西林約會?」我抓過卡,心裡盤算著買什麼零食給自己吃。
「我會送你去的。」他說,一點也沒有被難住的表情,「然後在車裡一邊工作一邊等你,但萬一我偶爾也去逛逛,看到你做了違反約定的事,同樣,服務期順延,再加懲罰性十倍。」
「很好。」我咬牙切齒的說,「還有什麼吩咐,林副總?」
「沒了。鑒於你地的服務期已經順延,所以今天你不必做早午晚餐,一切從明天開始。」他露出微笑,他第一次對我微笑,卻是惡魔一樣的。
上班的路上,我飢腸轆轆,途中非要他停在一個小攤前,買了兩個豆皮素燒,就是豆皮包裹著各種蔬菜用少量的油煎熟,是我最愛吃地東西。
「給我一個。」他聞到香味。
看來他不是腸胃與正常人不同,可以不吃早餐,而是平常忙得沒時間吃,也沒人照顧。
「這是我自己花的錢,憑什麼給你?」我示威性的咬了一口豆皮素燒,美好的口感讓我心情好多了。
「好,那你下去幫我買。」他停下車。
忍,我忍,儘管忍字心頭一把刀。他是老闆兼老爺,我是下屬兼下人,不聽不行。於是我顫抖著手分了一個豆皮素燒給林澤豐,肚子還空著一半。但我們已經開出幾百米,他又沒有倒車的意思,讓我穿著三寸高跟鞋再跑回去和一群學生擠來擠去,還不如餓肚子呢。
「很好吃。」他一邊開車一邊說,「以後我打算試試民間美味,你要負責幫我買。」
我聽這話差點爆發,難道他真把我當成他的奴隸嗎?林澤豐,你給我等著,惹急了我,放狗咬你。現在我先不和你一般見識,等我熬過這一個月!
「您是高尚人物,應該麵包牛奶地,幹嘛學我們中國人吃中式早餐啊。」我諷刺。
「我也是中國人。」他很認真地答,然後就不理我了,快到CES大廈的停車場時,還讓我伏下身子,左右無人才放我下車,簡直和作賊一樣。我是造了什麼孽了,怎麼就落在了他地手裡受這份罪?!
當晚我們到超市大採購,開始時,我覺得他等在超市外也好,我買零食不用怕他看到,心中還暗暗竊喜來著,一連買了十幾包牛肉乾和包裝精美的巧克力三盒。不過很快我就第一次嘗到了買這麼多東西的辛苦滋味,因為幾乎任何食物和調料都要買,我連拉帶推的,足足裝滿了兩輛購物車,最後是求保安哥哥幫我把東西搬出超市門口,他還以為我是開飯館的。
「林澤豐,快來幫我拿東西,不然我累死在這兒你也有損失。」當我以往返的方式挪動著大袋小袋,終於發現自己不是當挑夫的料時,我氣急敗壞的打電話給林澤豐。
「怎麼買這麼多東西?」他聽起來心情不錯,大概從車窗看到我的狼狽樣子了。
「少廢話,快來!不然我鐵定違約,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樣。我不過是因為誠實才讓你欺侮罷了,你也給我差不多一點。」我急了。
「受不了了?」他的聲音很輕,就像溫柔的夜風,「和澤秀約會好了,你本不必受這份罪。」
哈,原來他是故意折騰我的,為了他的寶貝弟弟,居然用這樣可恥又笨蛋、還不通人性的辦法。其實我願意和林澤秀吃個飯,看個電影,但林澤豐不該用這種方法。他不明白哪裡有壓迫、哪裡有反抗嗎?若我是容易屈服、愛慕虛榮的女人,他今天不用這樣,我也賴上林澤秀了。
老子跟他耗上了,一定會讓他事與願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