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就在惶恐不安中渡過,生怕林澤豐閒著沒事調查我。以他的財力,想把我祖宗八代查出來都很容易。我一直祈禱他最近很忙,顧不得這事,等過些日子就會忘記,而我再待幾個月,立即閃人,那樣就萬事大吉。
看來那句話說得沒錯:人是不能撒謊的,有了一個謊言,就要用更多的謊言去掩蓋。太累了。
如果這事只關係到我自己就算了,頂多開除我了事,關鍵是會牽連月月和UU,就算她們說是被我騙的,所有的假證件、假身份的責任全由兔媽承擔,她們也難免失職的處罰。CES獎懲分明,這一點我是很清楚的。
我們習武之人講究一人做事人一當,可是我怕林澤豐不給我這個機會,他總體而言是個嚴酷的人,對別人對自己都是如此。而我騙了林澤秀,他會不會因此而討厭我?沒錯,我目前誰也不愛,但對林澤秀那份好感似乎是天生的。我就萌他那樣斯文俊秀的男人,雲淡風輕,不露聲色。
我現在無比後悔當初的衝動,就是因為我的熱切,朋友們才幫我吧?就算覺得不妥,他們也幫我完成了二十九歲的生日願望,似乎到了三十歲,就是夢想的結束,生活的開始,我該找個條件相當的男人結婚,不再奢望深刻的愛情。當然兔媽不在此列,她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不過我目前也只能找她商量對策。我推動輪椅到她經常傳授兩性知識,進行少年兒童早期性教育的小區花園涼亭去,一直後悔為什麼不弄個電動的輪椅,那樣走路就容易多了。大概和開碰碰車差不多。
好不容易通過凹凸不平的花園小道,看到兔媽這回授課的對象是小區內地年輕已婚婦女,她大聲疾呼避孕是雙方的事。不能把責任都推給女人。
「有很重要的一點需要提醒大家:早在男性產生射精衝動之前。就已有一兩滴液體偷溜出來,但由於量很少,很不明顯,恐怕連本人也不會發覺。這種液體是由尿道球腺所分泌地一種潤滑液,其中可能早已含有數百萬計地精蟲,足以使女性受孕。這也就是為什麼中斷性交法失敗率那麼高,安全避孕必須用套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她看到了我,隨便打了個招呼。又繼續上課,而那些女人聽的很認真。
其實有時我覺得兔媽外表看起來不著四六似的,但她做的一切是有益的,只是採取了大多數人不能接受的方式。中國人對性很隱晦,直率的交流很難讓大部分人接受。
「還有哦,順便說一句,對體重比較在意地人注意了,精液至少含有5卡路里的熱量。」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我說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吧?」
幾個女人一陣笑,兔媽結束授課,跑到我身邊,坐到石凳上,「怎麼啦?有什麼愛情煩惱要向偉大的兔媽咨詢啊?」她搶一粒我正抱在膝頭吃的牛肉乾。「別吃了小新,最近你運動少,這樣會變胖的,你當心你那三個追求者全部跑掉。男人哪,就是視覺動物。在沒拿到他們的真心之前。一定要在外表上小心謹慎,當他們真正愛你地時候。才會忽略你的一些缺點。」
「哪來三個,明明就是兩個,這我已經焦頭爛額了。」我沒好氣的道,因為兔媽自從聽說林澤秀有個哥哥後,一直把林澤豐也算在我的追求者之中。
「好吧,不管兩個還是三個,你是不是在為選擇誰而苦惱呢?」她乾脆把整袋牛肉乾都拿走,那可是豆男買給我吃的,林澤秀買了豬肉脯,幸好我沒拿出來。
「他們情況差不多,而且隔天換一個人,我都混亂了,很難分辨出誰更好一點。豆男當然很真情,可這麼多年地暗戀,這份情太重了,我現在只怕拒絕他會傷害他,反而對著他有些不自然,最難消受美男恩哪。而林澤秀正是我喜歡的那類型,現在雖然沒有一見鍾情的感覺了,但我似乎還是對他好感比較大。只是他不冷不熱,真真假假,讓我猜不透。至於林澤豐嘛——」我順嘴說著,忽然意識到什麼,對兔媽怒目而視道,「關他什麼事,他即沒有追我,我也討厭他,都是你不斷的說,給我心理暗示。這兩個人我就已經很頭疼了,因為我分不出他們哪個更好,真不明白為什麼有女人腳踏好幾船,不累嗎?」
「人家不要真正的愛情,只是選條件好地,有什麼累地?放在一起比較才更好。」兔媽無所謂的道,「小新你要地是愛情,所以會困難一點。不過愛情如果那麼簡單,世界上也不會發生那麼多匪夷所思的事了。」
「說了等於白說。」我咕噥。
兔媽拍拍我的肩,「你這人就是沉不住氣,時間還長,慢慢耗著唄,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慢慢發掘才會找到真金嘛。」
我想她說的也對,但隨即想起我來不是為了這事,於是把林澤豐可能發現我假冒的事說了一遍。
她滿不在乎,昂首挺胸道,「如果他要追究責任,讓他來找我好了。一切的假全是我造的,他能把我怎麼滴?讓你說得我燃燒起戰鬥之魂了,真想看看大林同學有多厲害,別攔我,讓我跟他PK。」
「你別啊,你我都不怕這事洩露,關鍵會連累月月和著急,生怕兔媽真去找林澤豐麻煩。他傷還沒好呢,又得工作,何必欺侮一個病人。
「不要害怕,這事絕對不可能鬧大,你相信我的沒錯。」兔媽苦口婆心的給我講,「你想,CES是多麼注重公司形象,他們這種公司,形象就代表了一切。而讓一名獸醫冒充人醫進入了公司內部,這就是個醜聞,如果要給有心人利用了去,說他們草菅人命,無禮對待員工,對公司形象是個巨大的打擊。」
「居然這麼大後果。」我瞪著兔媽,給徹底嚇著了。
我為了自己的一時任性,就給別人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嗎?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絕對不做這異想天開的蠢事了。
「你聽我說呀。」兔媽拍拍我的手,「正因為後果大,林氏兄弟就會暗中處理這事,開掉你,然後內部處罰UU和月月,不會公開。她們倆是公司骨幹,獨擋一面的好手,這處罰又在私下進行,所以不會很嚴重。我估計也就扣點錢什麼的,你用自己薪水補上不得了?現在明白了嗎?你的情況看著危險,但結局卻不會難以接受。」
她這一分析,我心底豁然開朗,不禁有點佩服她,我為什麼之前沒想那麼深呢?如果對月月和UU傷害小,我還有什麼怕的。至於林澤秀,我只要說明我是為他才這麼做,以他溫和的態度應該會原諒我,甚至會有一點感動吧?
「要不,我再給你出個主意?」兔媽眼神閃閃。
我沒注意到她渾身上下的狼性光芒,還以為是關於假冒人醫一事,傻傻的支愣著耳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