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密林中的獵戶和公國衛隊,將進犯的伊枝部軍隊收拾得一根骨頭也不剩。到處是陷阱和毒箭,伊枝騎兵被地形和荊棘所阻,完全施展不開。而長山獵戶在森林中游刃有餘,經常在東面射翻幾個騎兵,向營地返回時,順路再向陷阱裡的敵人砸個石塊。一千餘名伊枝勇士,連衝殺的吶喊還未吼出,便葬身深山。「藍河公國的主力全在長山山脈!」灰頭土臉的千夫長回來報道。「笨蛋!」伊枝罕大怒,他原本以為可以看到憶靈,「圍攻!把山路出口圍住,結隊並進,步步為營!」長山獵戶的陷阱再多,也無法將數萬敵人擋住。公國民眾的營地被一個個找到,手無寸鐵的民眾,成為伊枝部俘虜。跟隨憶靈的壯年平民,聽說自己的家人被俘虜,紛紛出逃。在沒有城牆的戰爭中,遊牧部落無人能抵。憶靈身邊的戰士越來越少,大本營幾次遭遇伊枝軍,公國衛隊迅速被分割。經過一個多月,憶靈只能帶著隨從東躲西藏。而她苦等不至的援軍,此時還在前往蘇曼的路上。她昨晚又一次遭遇伊枝人,身邊只剩下兩個衛隊士兵,好不容易擺脫了窮追不捨的伊枝人。憶靈連火都不敢生,趁著傍晚林中還有聲響,她和衛兵用了晚餐。晚餐其實就是一種蘭頓脆薄餅,啃起來響聲很大,在入夜時響聲傳得很遠。夜晚的山林沉寂下來,除了夜梟啼聲,就只剩下風聲。兩名士兵分佈在附近放哨。伊枝部入侵以來,憶靈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內疚。她親眼看見受傷的平民死在自己面前,親眼看見伊枝人向垂死的人舉起長矛,也親眼看見吊在樹上絞死的老人……「我為什麼花了那麼多時間去找雲鏡南?我為什麼消沉了這麼久?如果父親在泉下有知,定然不能原諒我!藍河公國在流血,可我,本可以制止這一切。」憶靈的淚禁不住滾滾而下。長髮隨山風輕揚,落寂的月光反射在淚珠上,悲傷和悔恨使她喪失了警覺。「嗯!」一聲悶聲低呼。「怎麼了?」憶靈站起身來,握緊手中短劍。沒有人回答,也再沒有別的聲音。正因為沒有聲音,憶靈知道,危險就在周圍。兩名士兵肯定已經死了,否則多少會答應一聲。「笨蛋,她肯定發現了!」終於,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同時,風向大轉,帶來獸皮和汗酸夾雜的味道。十餘名伊枝人出現在憶靈面前。雖然月光很暗,但伊枝士兵還是看出了憶靈撩人的輪廓。月光在她身周蕩起一層銀輝,林地裡瀰漫著花香。所有士兵都感覺到了,面前這個女子身份特殊。「你叫什麼名字?」一個十夫長開口了。「犁憶靈。」憶靈平靜地回答,劍已出鞘。她不在乎他們知道自己的名字,因為在場的敵人,都得死。士兵們被憶靈的絕世風姿震住。血光飛濺……最後倒下的人至死還沒明白,這樣美貌的女子,怎麼會有這樣快的劍?